祥子到死都认为他未能过上好日子,是因为拉车不够努力。
在电影《古田军号》中,毛教员指着黑板上大大的“人”字,对孩子们说:“这个人字,是什么意思啊?”
一个穷到全家只有一件棉袄的小男孩站起来说:“人是地主,地主说我们是牛马,奶奶说我们不如牛马!”
9月6日凌晨,在杭州余杭区闲创社区的一个小区里,一名五十多岁的外卖员在自己的电动车上静静地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醒来。
极度的疲惫让他只想稍微休息一下,打算醒来后继续投身于接单、取餐、送餐的忙碌中,然而世间的喧嚣已经与他无关。
就这样,在深夜孤独地离开了这个世界,没有子女的陪伴,没有爱人的相依,独自留在了这个陌生的城市。
这位外卖员的姓名和家庭背景都无人知晓,但他却是附近公认的“接单王”。
没有订单的时候,他就在电动车上小憩一下,手机一响就立刻起来工作,每天只休息几个小时,有时甚至只能在桥洞下过夜。
尽管如此辛苦,他每天的收入也只能勉强维持在500元左右,即使这些钱全部到手,不吃不喝,拼死拼活,一个月也只能赚到15000元,这是他收入的上限。
看到这个新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想起昨天文章里面的一句话,这个年纪的人,浑身上下都是软肋。
生活虽然艰难,但他必须坚持下去,因为他是家里的主要经济来源;
睡桥洞虽然艰苦,但他也别无选择,因为家中的老少都依赖他寄回的钱生活。
这些钱,可能是为年迈的父母买药的钱,可能是为孩子交学费的钱,更可能是全家人的生活费用……
世人慌慌张张,只为碎银几两,偏偏这碎银几两,压弯世人脊梁。
其实,这世间隐藏着一个名为“贫穷陷阱”的魔咒,它让人终日奔波劳碌,却始终无法积攒下丝毫财富。
这个魔咒偏爱贫穷,因为贫穷意味着廉价的劳动力。能以最低的成本驱使人们去做那些不愿为却又别无选择的劳作。
后世的经济学者们深入剖析了清朝的经济脉络,从而提炼出了那个赫赫有名的“三十三两白银法则”。
想当年,清朝的统治者们曾细细算过,百姓一年的日常开销大致需要三十六两白银。
为了维系经济的稳定并满足统计的需求,他们便巧妙地设定了一个数字:让百姓每年平均只能挣到三十三两。
这样一来,人们每年都得拼尽全力地劳作,到头来却还是欠下三两白银的债务。
年复一年,债务越积越多,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哪还有心思去考虑其他的事情?
这样的差距,就像一块巨石压在底层百姓的肩头,让他们不得不付出超乎常人的努力来劳作。
因为一旦挣不到这个数目,家人就要忍饥挨饿,甚至可能陷入高利贷的深渊无法自拔。
当然,现代社会的算法虽不至于如此极端,但类似的底线设计却依然存在。
知乎有个大V曾提出一个“月薪5000元法则”。
“5000元法则”的解释有两层含义:一是新鲜劳动力的市场价格,二是标准岗位上的一颗螺丝钉的成本。
据中金公司数据显示,2022年月收入5000元以下的人口累计13.28亿,占总人口的94.8%,也就是说绝大部分人的月薪都是这个水平。
前两年有篇刷爆全网的文章叫《困在算法里的外卖骑手》——算法的最终目标,是将骑手的体力压榨到极限,将成本降低到极限。
但是困在算法之中的何止是外卖骑手?
外卖员只是被算法所困的冰山一角,你是否以为,只要不参与外卖配送,就能逃离算法的牢笼?
这种想法未免太过天真,在资本主义追求利润最大化的背景下,每个人都被当作成本来计算,其运作逻辑与外卖平台如出一辙。
你我作为这庞大体系中的一部分,无时无刻不在被要求减少生活享受,而增加工作的强度。
最终会将打工人的工资压低到仅能维持劳动力再生产的水平。
换句话说,你每天辛辛苦苦赚来的钱,仅仅够你恢复体力,以便在第二天继续去上班。
这就像一块电池,充电是为了放电,直到耗尽寿命,然后被丢弃、被替换。
换句话说,他们今天的努力,只是为了明天能够继续努力……
这听起来是不是很可悲?其实,还有更可悲的事情。
这种像电池一样的循环,也可以被称为“穷忙循环”。
它揭示了一个残酷的现象:一个人越穷,就越忙碌;越忙碌,反而越穷。
写在最后
王朔说:“勤劳致富喊了几十年,但真正富裕的人,绝大多数都不勤劳。多数底层老百姓用尽一生心血,换来的不是财富,而是贫穷与病痛,相当一部分人带着病痛与绝望,含恨离开了这个世界。”
如果勤劳真的就能致富的话,那首富肯定是头驴。
幼时懵懂,不解一根细绳何以能牵绊壮牛,令其在田垄间勤勉耕耘终生。
而今方悟,实则是无形的锁链,将我紧紧束缚于一日三餐的循环之中。
原来,牛与我皆有着难以抗拒的软肋:
牛之鼻尖柔嫩,畏痛;
人之生涯短暂,惧贫。
牛之一生,不过为那青青草料;人之一世,也只为求得温饱足矣。
虽身在人世,享自由之躯,却非真正自在之人。
表面看似无拘无束,实则处处受制,身不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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