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州,一个持刀的歹徒证明了国人的下限:屠戮妇孺。一个叫胡友平的大姐证明了国人的上限:以文明人的姿态,用身躯挡住了滴血的屠刀。
在上限和下限间苟活着的芸芸者,“你们”能做的就是大声说出:何者为上?何者为贱?
对于见义勇为的定性,烈士,籍贯什么的都该说的清清楚楚。
她的事迹,生平,籍贯,清晰真实的事件脉络,媒体的职责是负责翔实的报道出来,如此,才是一个负责任的社会。
“我们”可以看到,自始至终,到今天的所谓正面回应,依然没有犯罪者的作案动机,究竟他是因为什么要去做这种伤害妇孺孩童的卑劣事,缘由是什么,动机是什么,这种案件该如何化解,其实这么多天已经有着清晰的结果了,这种结果公布于社会,是能引发思考的。
是否与网络上那些无脑的u型锁有着因果的关系?是否有着战马的影子?是否存在着当下那些抖快红的【锄奸队】的违法行为?
这些,其实都该有着交代。
但很遗憾的是。什么都没有。
一场影响巨大的案件,死了一个社会上鲜少见到的“好人”,一个见义勇为的定性划过,其实是有点轻飘的。
这几天的苏州,雨下的很频繁,这场雨之后,河道会清澈很多,但忙碌的街道也会在瞬间的尘埃中恢复固有的那种糟乱。是“她”挽回了一点体面,不仅仅是为苏州这个城市。
20年前是泼大粪,10年前是U形锁,现在是动手杀人了。
我也不想讲道理,虽然对于这方面我还算略有所知,但我觉得这不是讲道理的事情,没用。
我想说说情感,这种情感是怎么来的,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我想说这种情感是鼓噪来的,它不真实。我不是说它是装的,我是说它的基础不真实,来自虚妄的东西。比如你去看个电影,悲伤落泪,它不是装的,但这种悲伤,就比不上失恋或者失去亲人的悲伤。它需要长久的,每天给你放电影,才能勉强维持。
要消解这个东西其实很容易,一旦你去接触它所说的,就很容易消解。举个例子,我儿子去上小学,回家就满口“日本鬼子”,说了也没用。有次带他去了趟日本,回来再也不说“日本鬼子”了。但如果你拒绝接触,就很难,比如我知道的一个孩子,坐邮轮过日本港口,也拒绝上岸,就失去了一次机会。
当然,也不一定非要肉身去日本,你玩日本的游戏,看日本的电影漫画,也很容易消解的。就算看日本AV,也会有帮助,你看,微博上大家对苍井空就很友好。或者你买日本的东西,也行。很多人跑步的人喜欢日本跑鞋,比如亚瑟士、美津浓,大概七八年前,我在一个跑步论坛,有跑友号召抵制日货,不仅没人响应,反而给各种嘲讽,最后委屈地说:你们不抵制就算了,我抵制难道有错吗?看得我都笑了。
但是,这里有个情感价值的衡量的问题:孰轻孰重。其实情感是很难衡量轻重的,但我们从小一直在被教导一个简单的衡量方法:大的重,小的轻,比如说国家重,个人轻,所以要舍小情小爱,顾国家大义。
然而之所以要教,其实它不符合人的本性。做新闻的有一句话,大致意思是:非洲死了100个人,没有你的牙疼重要。这讲的是新闻的贴近性。人性就是这样,离你越近的,你感受越真切。
举个例子,我曾祖母在三年大饥荒中饿死了,我就没啥感受,因为我没见过她。我姑妈那时候被饿得躺在桌子上一整天一动不动,我就很不高兴,因为姑妈对我蛮好的。但听我爸妈说当时的事情,我就会很愤怒。这就是远近亲疏之别。而仇日,说实在的,离绝大多数人就太远太远了。
而进一步我想说的是:这不是坏事。你爱花花草草,猫猫狗狗,和爱国没有高低的。举个例子,疫情期间要“人道处理”你的猫狗,你不同意,誓死不从,这不是没有大局观念,不讲大义,相反这是对的,甚至,唯有人人都这么做,对这个国家才是好的。
再重复一遍,有两种情感,一种情感是宣教来的,一种情感是自发的。前者需要年年说天天说,否则你就会淡忘,后者则不用,你只需要尊重你真实的生活体验。后者是我们所有的快乐、幸福的来源,甚至,是尊严之所在,不要轻视它。你看见夕阳,心旷神怡,这种情感,不低于爱国情感的。要知道宣教的目的,很大程度就是让我们自轻自贱。
由此回到苏州杀人事件的双方。遇害的胡友平,我想她见义勇为的一瞬间,只是出于人性的本能,不会去想那些宏大的东西。
大胆说一句,如果没有那些仇恨教育和宣传,如果让舆论市场自由生长,不出五年,顶多十年,我们的仇外情绪可以减少九成。我不认为这是一个过于乐观的判断。因为我相信,我们绝大多数人,都更接近胡友平。再次致敬,望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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