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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卷:血铸长城
第一章 恶狗犯界 薛政龙何曾不想干掉曹霖,以雪前耻,得到晋帝的手书之后大喜,正考虑着怎么说动伪楚皇帝陈术出兵之时,远在北国的握离儿的圣旨到伪楚,令陈术立即招倾国之兵,为犬戎先锋,率先伐晋,勿必要踏平南晋,活捉曹小狗。 曹霖虽占江南、巴蜀,然大晋时节、江南、巴蜀都属蛮夷之地,不通中国,天下大部分的汉人,全集中在黄河流域居住,伪楚的陈术虽然无道,但大晋人故士难离,不是到万不得已,决不会离开生他养他的那片黄土地,所以曹霖虽是兵强马壮,但兵源上远远不及盘踞在黄河流域的陈术,更兼犬戎收了原本属于大烈国的燕、赵、辽东等地,所以握离儿一声令下,在犬戎占领区的伪楚,短期内竟然集中了八十万伪军,号称百万,气势汹汹的直扑江南而来。 北国前锋大元帅薛政龙,自将中军,带了诡计多端的奴妾燕娉婷、十二妖畜,并四个家祠法师洞箫子、鬼道人、飞虹散人、冥岭神巫,薛家八将、十六统制军官,统兵四十万,直扑毫州, 薛家族弟薛亨,领雷万里、何英、胡祝、殷九荣,率军十万为左路,直奔淮北,右军杨茂,领吉雄、风四古、崔晃、陆聘,领军十万,直扑淮阳。 跟在薛政龙后面的,是陈术呢的三个御前指挥使魏汝弼、施富、任安中,各将军三万,以为合后。 晋阳城中,有伪楚都指挥郭德,领展图、谢放、夏进、许鞍等众统制军官,勒精兵十万镇守,内宫之中,更有衔乳双燕庞飞燕、傅春燕并少林十八铜女及原豹宫的八百战兽守卫,料来也是铜墙铁壁,固若金汤,断不会有失。 淮阳、毫州、淮北三处守将,八百里加急,直奔应天,幕府山的大帅府中,曹霖闻报,仰天大笑,张杆拿过军报一看,大惊道:“哥耶!这事吊了,你还大笑,莫不是操B操昏了头?” 乔公望微笑道:“魏候是笑这些不知死活的孽帐,若是他们缩在各处,剿灭起来,要大费周章,或是望风而遁,那十年八年,也不见得能拿住那些贼!” 安自在亦笑道:“之前令汤老四并杨、董两位将军退兵也是如此,张俊、刘光世、杨沂中三个,料不是我们的对手,若是被打得怕了,再不肯接战,只是躲在大山中和我们兜圈圈,我们三年五载的,也拿他们不住!” 汤林跳了起来道:“但那几个贼一起跑到临安,受了什么鸟圣旨,反而光明正大的将起兵来,我们若是北伐打汉奸、或是诛犬戎,他们在我们背后来一刀,岂不是要歇菜?” 曹霖笑道:“他们受的圣旨,全是假的!” 汤林道:“怎么会是假的,那鸟旨老子看过,确是那个狗屁皇帝的印章!” 安自在笑道:“是凡帝王,所下圣旨,皆要用玉玺,若不用玉玺,都不算数!” 张杆道:“那皇帝的吊玺是什么样子,谁也没见过呀!” 曹霖笑道:“老四老五不必多言,以后这玺你们自会常见,昭训、妍苏,你们两个进来!” 门口一身劲装,粉颈是戴着大红色项圈、琼鼻上挂着鼻环、佩剑侍立的杨昭训、冉妍苏闻听呼唤,一齐进来,单膝点地道:“贱婢在!” 曹霖道:“速去玄武湖,将凌波阁中的敖钰、凤逍楼中的熙婷和百花洲上的翟蕊一齐替我唤来!” 杨、冉两个美人齐声道:“是——!”站起身来去了。 曹霖又道:“中军官何在?” 门外中军官应声道:“未将在!” 曹霖道:“击鼓升帐!” 中军官道:“是——!” 半个时辰之后,帅府大堂中,大将林立,谋士如云,敖钰、翟蕊、谭熙婷三个也到了,皆负臂立在曹霖身后。 曹霖拿起一支将令来,交与昔日同在姑苏的小混混花竟道:“你去合州,替了老三王富来!” 花竟应声道:“是——!”拿了将令,转身就走。 曹霖再拿一道将令道:“孟刚何在?” 孟刚也是姑苏时跟随曹霖的小混混,闻言道:“大哥!小弟在此!” 曹霖道:“你去姑苏,替了老二牛展前来!” 孟刚也拿了将令去了。 曹霖接着道:“杨文勇、高怀远、孙品、史堂、王起、张系、郑详、何当、施平、熊闯听令!” 十员将一齐出班,叉手施礼道:“末将在!” 曹霖道:“即刻领本部军马,去姑苏会合牛展,精选精骑一万,迎击伪楚薛亨军,不得有误!” 十人一起道:“是——!” 杨文勇接了令箭,十人一起下堂,去姑苏找翻江倒海牛展会合去了。 曹霖拿起第四支令箭道:“呼延豹、姜铁山、车勇、苏建、康骁、蓝勇、单全、姚光、邓载、冯带、仇滴、白胜听令!” 十员战将一起出班道:“末将在!” 曹霖道:“你们十个,去江北合州,去找王富会合,精选铁甲精骑一万,去迎杨茂军,不得有误!” 呼延豹上前,接了令箭,这十人也去了。 曹霖再拿起一道将令道:“董方平、哈勇、毕方、刘奋、李在何在?” 五员战将一起上前道:“末将在!” 曹霖道:“五位叔叔可领精兵一万,全用新配种的马骡,组成辎重部队,为我们三路军押运粮草,不得有误!” 董方平五人道:“领命——!”董方平上前,接了将令,带兄弟下去了。 曹霖道:“安先生守应天,乔先生随我并众位兄弟,领精骑两万,去战薛政龙!” 张杆也在曹霖的帅案边,闻言低声道:“大哥!我们都北上应敌,须防临安的姬老九,若是弄出些事来,到时回兵不及就吊了!” 曹霖微笑不语,半晌方道:“各位兄弟自回府准备,明日五更,点炮出征!” 将军领命,尽皆散去,帐中只有汤林、张杆、乔公望、安自在及敖钰、谭熙婷、翟蕊三女,谭熙婷见众将散了,收起冷脸,笑道:“五叔叔方才所言,确是多虑了!” 汤林知她一向狡猾,笑道:“这话怎么说?” 翟蕊笑道:“爷岂是省油的灯?叫我们三个来,定是另有所图!” 安自在亦笑:“若不将兄弟们调开,姬老九怎肯放手胡来?” 曹霖笑道:“安先生,劳你去拟三道圣旨,内容我就不说了吧!” 安自在笑道:“早拟好了!”自袖中掏了三道已经拟好的圣旨来,递给曹霖看。 曹霖笑道:“这倒好,省了许多功夫!”拿过圣旨,一一看过,三道圣旨,内容一般,皆写道“奉旨拿贼,其余不问,钦辞!” 曹霖看罢,高声道:“淑芳进来!” 话音刚落,屏风后面,转出范淑芳,手捧一个沉香木的精致大盒子,走到曹霖面前,双膝跪倒,磕头媚声道:“爷——!淑芳在此!” 曹霖将三道圣旨铺在帅案之上,打开范淑芳手上捧着的盒子,拿出一枚大大的玉质镶金的物事来,捧在手中,重重的哈了一口热气,在那圣旨上都盖了一个大大的红印,复又将那物事放回盒中,合上盒盖,挥挥手道:“退下罢!” 范淑芳再磕首,捧着盒子退了。 张杆、汤林两个都不识龙章凤篆,看了半晌,方问道:“这上面写得什么鸟字,大哥没事弄那鸟字上去,又在弄什么鬼?” 敖钰这时方才道:“是你们人类远古时的秦文,书的是‘受命于天,既寿且康’八个大篆文字!” 张杆、汤林想了半天,不明所以。 曹霖将三道圣旨分交与敖钰、谭熙婷、翟蕊三女,吩咐她们如此如此,不得有误,三女一齐应“是——!” 谭熙婷将那圣旨圈成筒儿拿在手里,却不离开,狡黠的笑道:“爷——!贱妾有一事要说与爷知道。” 曹霖道:“有话说讲,不必吞吐!” 谭熙婷上前挽了曹霖的虎臂笑道:“妾前几日和张步柳、韩步摇两个闲扯,无意之中,听闻她们两个蹄子,昔日在晋阳宫之时,和衔乳双燕庞飞燕、傅春燕两个最好,她们四人情同姐妹,都是幼时被内厂太监从成都俘去豹宫的,和她们同一批从成渝一带俘来的上千人,除了她们四个之外,其余的都受不了内厂的残酷调训,全死光了,只有她们四个苟活于世,直到前几个月,她们四个还私通信件哩!” 张杆惊道:“呀——!这两个,私通晋阳陈术的宠妾,大哥可要小心了!” 曹霖却喜道:“有这等事?那太好了!昭训进来!” 门前侍立的杨昭训依言进来,单膝点地,叉手行礼道:“爷——!” 曹霖笑道:“去东园主母处,唤吮趾双兔前来!” 杨昭训道:“是——!” 转身要走时曹霖又道:“慢——!双兔若是问你,我招她们来何事,你不可将熙婷的话说与她们两个,只推不知,明白吗?” 杨昭训犹豫道:“爷——!您是想处罚两位姐姐吗?” 曹霖笑道:“当然不是,她们两个随我也有好几年了,绝不会无故叛离,再者,你们数人跟着我,将来都有莫大的好处,这点你们又不是看不出,我叫她们两个来,确是有重要的事叫她们办,你不必替她们两个担心!” 门前侍立的杨昭训、冉妍苏两位绝色美人儿,也是豹宫之中千选万挑出来的,不唯漂亮,而且也是武道双修,曹霖等众人在堂中说话,她们两个不可能听不到,而两人的身份,是曹霖的奴妾,都是曹霖床第间的爱物儿,不同于一般的侍女,故此才和曹霖如此说话。 杨昭训这才放心的去东园找双兔去了,曹霖看着她的俏丽的背影,有些迟疑的道:“还有一事,说来大家也来商量商量,现如今北方江湖之上,有两条好汉,唤做山西鎏金镗,河北七盘枪,这河北七盘枪绰号三头龙,唤做白顺,前些时候令人拿了采菱的书信,已经明确的表示愿依归本帅帐下,另一条好汉山西鎏金镗裴从龙,曾是龙卫军的副将,某早就耳闻他的勇武,也曾数次令人相招,却是始终不给本帅答复,大家看看,那裴从龙到底是什么意思?” 乔公望摇了摇扇子,微笑道:“主公您有所不知,那裴从龙和您实有一段恩怨.” 曹霖不解道:“本帅连他的面也没见过哩,能和他有什么恩怨,先生说来听听?” 乔公望笑道:“主公不记得,当年您大闹晋阳,在骊山大冲御驾,刀下连劈龙卫军、禁军中大将五十六员,几乎斩了晋帝之事?” 曹霖笑道:“少年狂勇,自然记得!” 乔公望道:“当年薛霸在黄河边与罗延庆大战,骊山护驾的龙卫军统领,正是裴从龙,他因主公之事受到牵连,被晋帝削职为民,对于主公,免不了心中还有些疙瘩,况且他手下的兄弟,皆是龙卫军、禁军中有本事的,在晋阳被围之时,凭本身艺业杀出去的好汉,除了裴从龙以外,还有高愧、晏空、栾荣、张征四个,皆是一等一的好本事,那些逃出晋阳的旧日军官三千多人,就以他们五个为首,占据了山西天峰岭,不管是薛政龙还是犬戎人,都无法剿灭他们,只得由他们去了。” 安自在笑道:“他们本都是有功名的军官,昔日能在龙卫军、禁军中任职的军官,最起码的也是从八品的防御使,主公乃是地痞的出身,本身其实就没有功名,他们如何肯委身投奔主公?” 曹霖嘿然不语,他在晋献帝南来之前,确是大晋的反贼,其实就是草寇一个,龙卫军、禁军自大晋开国以来,就驻守皇城、紫禁城,别说是他这名草寇头儿了,就是正正当当的地方部队长官,这些龙卫军、禁军的军官们,也是没拿正眼看。 翟蕊低声道:“可这三千人个个骁勇,却不能为爷所用,若是被晋帝招去,却不同于那些过了气的指挥使们,发作起来,定是难弄得紧!” 乔公望笑道:“主公!裴从龙那三千精兵中的精兵,不出所料的话,决难为您效力,与其摆在那里,不如如此这般这般,您看可好?” 曹霖沉呤道:“也好!” 乔公望笑道:“只是怕裴从龙不信,还要借主公玉玺一用!” 曹霖笑道:“当然没有问题!这事就请先生速办,迟恐生变!” 乔公望笑道:“这个主公放心,主公此次出征薛政龙,或有些小难处!不过主公放心,到时自有救星相助!” 曹霖笑道:“先生能说得详细点吗?” 安自在接话道:“主公一生之中的命相,都是犯的桃花,前次与薛政龙厮杀,也是桃花星作秽,这次也是,只是如上次般,依葫芦画瓢的再弄一次也就是了!” 谭熙婷“嘻”的笑了一声道:“两位先生,是在说我吗?现如今贱妾哪敢和爷为难噢?” 安自在笑道:“这次当然不是夫人,却是另有其人,在下预贺主公旗开得胜,再添佳人!” 曹霖大笑,半晌方道:“只是明日出征,若是少了那祭旗之物,却是扫兴!” 乔公望笑道:“王婉珈身手绝好,料不会有误,主公尽管放心!” 曹霖道:“但愿如此!” 犬戎左相鬼巴礼,此次南来,诸事出奇的顺利,怀揣晋献帝的乞和国书,手拿大晋首相杜海量的出关通引,在临安大帅张俊的十名亲兵护送之下,载着满车的珠宝,并四名美女,洋洋得意的绕过翻江倒海牛展的防区,准备从刘光世地盘内的浒浦渡江北上。 看看要到大江,远远的缓缓过来一人一骑,那马是大宛的良马,那人是人间的绝色,马上之人,一身的劲装,直衬的胸乳怒突,长发束成马尾,扎于脑后,玉颈之上,戴着一个大红色的项圈,证明她是有主之物。 鬼巴看那美女,再看身边车中献帝送给他的美女,立即就知道了什么叫做天壤之别,那美人儿坐在马背之上悠闲自得,一路放歌道:“江南忆,最忆是石城,孙楚楼边春系马,莫愁湖上夜弹笙,佳丽胜西京!” 那歌声娇美,如娇莺啼柳,直听得鬼巴礼心动不已,江南谷物丰盛,遍地美女,争天下而不下江南,那天下不争也罢,这一路过来,鬼巴礼心中早已经暗暗拿定主意,只要曹霖一死,立即说动犬主大举南侵。 护卫的十名亲兵,耳闻天音,眼观美女,也是如醉如痴,虽然知道粉颈上戴着项圈的美女,皆是有主之物,也不禁色心大起,就有人嘻笑道:“那唱歌的,是哪家私逃的美畜,若是还没有主人,不如跟爷回去如何?” 美女仰天妖笑道:“奉主人之命,特来取尔等狗头,鬼巴礼!你个戎狗,不要走!” 鬼巴礼欺她孤身一身,公然掀开车帘,奸笑道:“众位兄弟,有替本相拿下这个的,本相重重有赏!” 众军兵大笑,就有不知死活的跑上前来,抽出腰刀,就要拿那美女。 美女妖叫道:“不知死活的花腿军,逃命就行,若说博命,哼——!还敢来撩本姑娘!”说话声中,小蛮腰上,闪电似的抽出清风龙泉剑,迎着那名花腿军官,拍马就冲。 马步相交,美女巧之又巧的避开那劈面的一刀,玉腕一抖,轻灵的宝剑竟然不剌,而是当颈就斩,一声响,血光四溢,那名花腿军官只在一个照面间,就被那美女的龙泉剑劈开咽喉,鲜血狂涌中,连一声也叫不出来,翻倒在地,手脚乱动的挣起命来。 鬼巴礼见她貌美如玉,却是杀人如割鸡,不由大惊失色道:“你个妖精,到底是谁?” 美女笑道:“在下王婉珈,奉主人曹候将令,特来借你的脑袋祭旗!” 鬼巴礼大叫道:“众位兄弟,快替本相挡住了!” 花腿军原无战力,本来就以逃跑见长,发觉不对头,有人抽腿就跑,王婉珈早就知道花腿军逃跑本事了得,也防着这一手,左手中早扣着柳叶飞刀,那逃的刚转了个身,后颈处就中了一飞刀,原来张俊军中,各营并无铁甲,进出点卯,只穿军衣。 王婉珈一口气连放倒七个,都是一刀正中后颈,奇准无比,剩下的两名花腿军,见逃跑再无可能,放下手中的军刀,跪下哀求道:“小的愿听姑娘发落,只求姑娘饶命!” 王婉珈笑靥如花的道:“好——!就饶了你们吧!快滚——!” 两名花腿军闻言如逢大赦,对望了一眼后,也使了个心机,站起身来,一向东一向西,慢慢的退后,十数步后,猛然间掉头就跑。 王婉珈冷笑一声,插回清风龙泉剑,马鞍桥上取下三石的画鹊雕弓来,走兽壶中抽出第一支狼牙箭,“嗖——!”的一声,先射死了向西跑的一个,几在同时走兽壶中抽出第二支狼牙箭来,“犀牛望月”,回身再射,一声闷响,正中另一名逃兵的左后心。 鬼巴礼动容道:“他们两个已经讨饶,你个妖精,为何还将他们射死?” 王婉珈收了画鹊雕弓,复又抽出剑来,粉腿儿一夹马腹,一步一步的靠了过来,笑意盈盈的道:“我们爷吩咐了,对犬戎人,不受降不受俘,只管杀!” 替鬼巴礼驾车的马匹,劣质之极,那匹马就算不拉着马车,也万万跑不过王婉珈跨下的那匹纯种的高头大宛马,既是跑不掉,鬼巴礼也不慌了,缓缓的抽出弯刀来,暴虎冯河的狞笑道:“可是他们不是犬戎人,我们伟大的犬戎人一不会投降,二不会逃跑,磕头求饶这种糗事,也只有你们汉人才能做得出!天下各族之中,也只有你们汉人,才会有人投降异族,反过来再残害自己同胞的,所以天下才有一个专属于你们汉人的名词——汉奸!你听说过犬奸这词吗?我们犬戎勇士,只能战死,决不会逃跑,更不会投降!” 鬼巴礼一提“犬奸”,王婉珈的俏脸儿忽然变得煞白,情绪异常激动起来,脑海里不由就浮现了幼年时节,在豹宫被调训之时的惨状,贝齿一咬樱唇,粉脸生寒,小蛮靴儿一蹬,从马鞍上跳了起来,“一鹤冲天”,跃到半空中,“乳燕穿帘”,人化狂风,瞬间即至,小嘴中雌豹似的低吼一声:“杀——!” 鬼巴礼以一个极难看的姿式,滚下车来,刚落地时,王婉珈的龙泉剑又到了,却是狂野的“鹏搏九宵”绝杀。 鬼巴礼百忙之中,奋力举刀外拨,“叮——!“的一声,勉强拨开王婉珈剌向大嘴中的一剑,却是顾头顾不了腚,王婉珈身形下落处,伸腿就踩。 鬼巴礼的小腿处一声闷响,跟着钻心的剧痛就传了过来,鬼巴礼知道,小腿已经被眼前这名看似娇滴滴的美人儿面对面的踹折了。 他们犬戎人,若是说上马征战,那合族之人的整体战力自是强悍,但若是如此这般,在马下同汉人中的武林高手蹦来跳去的单打独斗,这技击之道,你们犬戎人就差远了,明知再难保全,也不顾小腿处的剧痛,横过刀来,就往自己脖子上抹,他们犬戎人,确是宁死不降。 王婉珈哪里肯叫他行如此便宜之事?纤手一伸,闪电似的搭上了鬼巴礼拿刀的右手,五指如钩,在脉门处一抓,鬼巴礼顿时感到右臂酸麻无比不能自主,抹向脖子的戎刀,也掉落在了江南刚刚长出青草的春泥之中。 王婉珈怕他死了回去无法向曹霖交差,一口气连点了他几处大穴,方才拎起鬼巴礼,正反抽了几个响亮的大耳光,娇笑道:“好了!爷祭旗的公猪有了!” 晋献帝绍兴十年初春,魏候曹霖在应天城的朝天宫誓师北伐,率左、中、右三路精骑四万人,北上迎击伪楚的八十万大军。 曹霖率中军才过大江,老五张杆就鬼头鬼脑的悄悄跑到帅帐,问道:“大哥!我们江南,能战者不下三十万,大哥为何只以这区区四万之众迎敌,恐双拳难敌四手!” 曹霖低声笑道:“自古征战,不是以人数说话的,所谓兵在精而不在多,将在谋而不在勇,若是弄几十万人北伐,还未打战哩,这钱粮就把我们耗费死了,你看我们这四万人,全是这江淮各州各府各县中,精兵中的精兵,你们众将,每人只带精骑一千,既无步卒,也无老弱,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辎重粮草,炮弹箭矢,又有老董自后方源源不断的送上,更何况我们各州府的卫戍部队根本就没动,万一失利,还可退守城中保命。薛政龙若是固兵自守我还犯难哩,如此这般,抽空了伪楚各州府的卫戍部队,不顾后果的大兵压境,反而是我求之不得的事了。再者,黄河两岸百姓,人人无不跷首以望王师,只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溃了薛政龙,那中原就是我们的了!” 张杆点头道:“也是!只是姓薛的人数太多,听起来多少有些骨悚。” 曹霖笑道:“老五!你再想想,薛政龙就算真有八十万精壮,他上哪去弄八十万副盔甲去?别说盔甲了,就算当兵的穿的鞋,他也耗不起哟!雪君曾和我提起当年她们千叶散花教的四十万护教神兵,随薛政龙的老子薛宪北征大烈之事,那可真叫一个惨,数十万人,被大烈数千精骑,杀得尸横遍野,现如今我们的兄弟,马比大烈国更好,刀比大烈国更厉,而薛政龙的兵将,根本不如千叶散花教的神兵,更何况,我们还有大小虎蹲火炮支着腰哩!“ 张杆亦笑了起来道:“熙婷嫂嫂设计的火炮确是可怕,姓薛的人再多,也不够我们填炮眼的。” 曹霖诡笑道:“火炮、火铳,根本不是血肉之躯可以受得了的,我们打薛政龙,只凭精骑快刀击溃他们即可,不可多造杀孽!” 张杆跳脚叫道:“那又是为什么?” 曹霖奸笑道:“得民心者得天下,我要收中原百姓的心,薛政龙所将的,全是我大汉的子民,八十万人中,肯心甘情愿的做犬戎狗的替死鬼的,可能不足三成,甚至更少,以炎黄子孙之身事贼的,内心之中本身就有愧,明日我即传令老二、老三,此次征伐薛政龙的伪楚军,只诛冥顽不化的首恶,其余但有降者,不许杀害,并且发放路费准其回家,对伪楚辖地内的所有大汉子民,一律如我们江南百姓一般的平等对待,大军所过州府,不许挠民,不许践踏农田,占领州府,诛了伪楚的首恶之人后,立即抚恤老弱,均田分地,以安民心!” 张杆道:“这个——?我说大哥,昔日里在姑苏时,您老不是口口声声的对我们说,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的吗?” 曹霖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实际上伪楚、犬戎、西夏、蒙古等敌占区内的大汉百姓,没有一天不是引颈乞盼王师的,乔先生的军令明天肯定能写好,到时我会下严令,但有违令者,即斩不宥,你们几个,定要带头执行,免得出些吊事,叫老子难做!” 张杆知道曹霖在正事上向来说一不二,当年在姑苏做混混时,说不许他们欺负良善就是不许,从没有一丝儿苟且,闻言只得道:“知道了!只是浪费了那些精良的火炮、火箭、火铳、火鸦了。” 曹霖笑道:“不浪费,我留着那些爱物,专一候着握离儿哩!” 兄弟两个正说得高兴,忽然龙骧卫左指挥使山甲在帐外高声道:“大帅!有战报!” 曹霖奇道:“我们才过大江,还没见到敌军影儿呢,哪来的战报?快进来报!” 山甲顶盔贯甲,大踏步的走进来,叉手施了一礼道:“是二哥牛展,一万精骑分成七路,先我们一步北上,一夜行军一百八十余里,马不停蹄突袭敌军,已经在淮北城外,大破了薛亨的十万伪军,一口气追到了薛湖,杀得伪军尸横遍野,薛亨带着残兵败将,正向东往芒砀山中逃窜,我们的精骑兵入山追击不易,牛二哥请令定夺!” 曹霖惊道:“牛老二怎么胜得这样的快?倘若不是薛亨设套,就是伪楚军队,其实根本就无战力可言,传令牛老二,驻兵夏邑,同时令地方部队的步兵,封死出山的路口,主力精骑不必往芒砀山穷追,以免中了人家的套儿,等我们中军和左路的王富军到时,再行定夺!” 山甲应声:“是——!”下帐传令去了。 话分两头,薛政龙的中路大军,已经逼近张弓城,帅帐之中,春榻左右,分立成薛政龙新选的十二妖畜之中的郑灼、章媚、凤舞、梅蕤四个,都是体态妖骚,艳若桃李,动静生姿的。 向来燕赵之地,多产妖女骚姬,且能歌善舞,正所谓“弱柳青槐拂地垂,佳气红尘暗天起,罗襦宝带为君解,燕歌赵舞为君开”,大山大河之间滋养的佳人,比起江南的红粉来,别有一番英姿飒飒之气。 郑灼、章媚、凤舞、梅蕤都是十七八岁的花样年纪,身高都在七尺上下,此时云笈高梳,姻体上下,只着极其诱惑的几片薄纱,比起赤身来,还要显得不堪,奶、牝、鼻等处,依例穿着环儿,特别是鼻环,穿在最引人注意的琼鼻中,随时随地的,都能给人一眼看到,穿了鼻环的美女,就如同是穿了鼻环的牲口一样,代表完全归某人所有。 正中的短几之上,正一名绝色的美人在翩翩起舞起舞,口吐妖音道:“玉楼明月长相忆,柳丝袅娜春无力!”举手投足之间,粉弯雪股,纤毫毕现,真是翩翩裙舞香风,爱娇质软玉,如此等绝色的妖俏美人儿,怎不令天下英雄爱煞? 薛政龙俊目微合,斜倚在榻上,手指微点,合着节拍,那几上曼舞的绝色美人儿,正是薛政龙的宠爱奴妾燕娉婷,江山绝色榜上,排名第十九,虽不如樊若兰等艳丽,然新荷试雨,正是绝妙的年华。 燕娉婷歌舞已毕,婷婷袅袅的走到薛政龙的榻前,慢慢的爬了上来,伏在他的胯间,薛政龙爽声道:“舔吧——!” 燕娉婷忙小心的将小嘴儿凑到他的档间,用小贝齿咬住薛政龙盖在胯间的一层蟒袍,拉到一边,找到,张开小嘴,伸出丁香小舌,在薛政龙微微上翘的上舔了一下。 燕娉婷伏下姻体吹箫之时,雪白的屁股瓣儿自然上翘,露出了菊门耻骨上穿着的一个铜钱大小的银亮肛环,菊门之中,更是塞着一个肛塞,肛塞之外,留着一截银链,方便必要时,拉出塞在菊门里的软木塞子。 薛政龙笑道:“骚畜!那儿里面的塞子爽吧?” 燕娉婷含着,含糊的应道:“爽极了,多谢主人塞肛!” 郑灼、章媚、凤舞、梅蕤都是苦笑,她们四个的处的耻骨之上,也同样被薛政龙穿了一个铜钱大小的银环,此时她们四个,也只能这样立在原地不动,原因很简单,那穿过耻骨的银环之上,正有一条链子穿过,链尾扣锁在大帐中打入地下的四根钢钎上。 另外八只妖畜全部被一条链子穿过牝蒂上的环儿,跪在后帐,等着薛政龙的召幸。燕娉婷、郑灼、章媚、凤舞、梅蕤五个,尤其的聪明,又姿色出众,所以能常侍薛政龙左右。 薛政龙舒服的哼了一声道:“小燕儿!这次我倾中原之兵八十万南征,可是曹小狗只以区区四万之众迎敌,是不是吃错药了?” 曹霖以四万之众北上迎敌,谍报传到了薛政龙的幕府大帐,薛家的四名天师,八名大将,十六统制,都以为曹霖以四万敌八十万,是必死无疑之事。 对此,薛政龙也深以为然,只是曹霖一向狡猾,薛政龙从来就猜不到曹霖的打算,跨下吹箫的这个奴妾燕娉婷,向来冰雪聪明,又熟读天下各种兵书战策,文韬武略,不让须眉,故此床第之间,才有此一问,若是燕娉婷都认为曹霖以寡敌众必死无身疑的话,那薛政龙就彻底放心了。 不想薛政龙连问了几声,燕娉婷只顾吹她的箫,象是没听见似的,薛政龙嗔怒道:“该死的贱畜,问你话哩,为何不理,想作死不成?” 燕娉婷抬起头来,妖笑如花道:“主人诚心问贱畜吗?” 薛政龙道:“不问你问谁?难道这帐内有鬼不成?曹小狗竟然敢以四万,迎战我的八十万,这其中究竟会不会有诈?” 燕娉婷笑道:“若是主人肯听贱畜进言,就请以前锋五万,分成几路,接踵诱敌,其余速退回杞县、开封一线,依靠惠济河,背靠黄河,用这八十万步卒摆个阵式,做成一个大大的口袋,困死曹小狗。” 薛政龙一头雾水的道:“我们人多,他们人少,二十个揍他们一个还会输?” 燕娉婷笑道:“羊再多能挡得住一头虎吗?我们的人,全是些白丁,说是八十万,但男女老幼的,什么人都有,又没有马匹盔甲,既要去攻人家的坚城,还要和人家的精锐骑兵对阵,这和自杀有什么分别?但若是利用人多的优势结成阵式,再施以机关御甲之术相辅,曹小狗不倒血霉才怪哩,搞不好就会死在我们手中。” 薛政龙对兵法根本就是一知半解,平日里又只想着美女的,心思从不曾往打战上去,闻言吱呜道:“你个小妖精,难道会结什么了不起的大阵?” 燕娉婷吐了小嘴里含着的,爬到了薛政龙的胸前,媚笑道:“犬戎人根本不识字,当年攻陷了晋阳,能带的全带走了,只留下了一大堆的书,前些时候,我无意中翻到了开国时的皇册,其中一本,明确的记载了一种既简单,又实用的厉害阵法,本来是开国大将石守信所创,意在用中原的未操之兵,以多胜少,据点设伏,困死、累死大烈国的精锐骑兵的,其中奥妙,更胜太祖皇帝的两翼飞龙大阵,且比布飞龙阵还要省时省力,然石守信创了此阵之后,又怕喧宾夺主,压了太祖皇帝飞龙大阵的风头,终其一生,始终没敢用,直到临死之前,才令儿孙将此阵法,献于大晋的皇帝,以备以后万一之用。偏巧贱畜精通机关御甲之术,石守信的阵法,贱畜是一看就懂,其中所用的机关,也是就地取材,好做的紧!” 薛政龙少年之时,曾吃过曹霖的大亏,自五阳城大战,被曹霖骗走了诡计百出的私妾谭熙婷之后,这些年来,心中后悔的紧,幸好又出了燕娉婷这个妖精,但燕娉婷到底年轻,又是个女流之辈,薛政龙虽知道她一向狡猾,但还不深信。 正在此时,帐外传来鬼道人的略显惊慌的声音道:“主公睡了没有,贫道有要事禀告!” 燕娉婷等人,都是下贱的牝畜,虽是奶牝尽露,但也不必回避,倒是薛政龙,闻言推开燕娉婷,一指榻前,燕娉婷忙跳下来,在榻前跪好,薛政龙清了清嗓子道:“进来!” 鬼道人进来,似是根本看不见这五个妖骚的肉畜,径直走到薛政龙面前,低声道:“祸事了,亨老爷悴不及防中,被曹霖的右路军牛展,杀了个尸横遍野,现在急急的往芒砀山中逃命,更惨的是,他们身边,连一粒粮食也没有,搞不好会全军覆没的!” 薛政龙吓得跌倒在榻上,燕娉婷赤身的跪在榻前,却是满不在乎的披了一下小嘴,正好薛政龙往她这边看来,发现她的表情,不由气道:“贱畜!我们薛家兵败,你反倒高兴起来,信不信我活剥了你的皮?” 燕娉婷忙磕头道:“主人误会贱畜的意思了!” 薛政龙道:“那你有何主意,快快讲来!” 燕娉婷妖笑着爬到榻上,将小嘴凑到薛政龙的耳边,叽哩咕噜的说了一番话儿,薛政龙犹豫道:“能行吗?” 燕娉婷笑道:“杀人又不是杀鸡,如此布置,就算拖着一双手给曹霖杀,也会将他活活的累死!”
第二章 误陷敌阵 曹霖兵进毫州,守毫州的也是昔日姑苏的小混混,名叫苏启,毫州城乃是南北要地,有城防精兵五千,苏启每日里听着斥候的谍报,烦心不已,却不料曹霖说来就来,二万铁甲精骑,反抢薛政龙的前面,赶到了毫州城。 苏启闻听曹霖到了,不由大喜,率左右副将、偏将出南门迎接,闻听只有精骑两万,不由失望的对曹霖道:“大哥!薛政龙的主力大军有四十万,您老只带二万兄弟来,若是他们蚁附攻城,恐杀不胜杀!” 曹霖大笑道:“北方大地之上,也全是我们大汉的子民,我只诛首恶,不斩被迫从贼之人,传我将令,敌军只要有人肯归依王师,以前所作所为,决不追究,并与我南方子民一般,分与田产谷物,令其安居乐业。” 苏启苦笑道:“大哥的将令此时传出去也是没用,人家人多,我们人少,所谓蚁多咬死象,且赢了薛政龙才有话说!” 曹霖笑道:“拳头里面出真穿理,这话我懂,当年在姑苏一起鬼混之时,我一个人若是放不倒你们几个,你们票鸟人断不肯服我!” 曹霖与一众兄弟说说笑笑,全不把薛政龙的四十万大军当回事儿,入得城来,只歇了一夜,第二天清晨,薛政龙的部队也到了,竟然不知死活的在城下击鼓骂战。 曹霖费解,登上城楼一看,却见与自己的部队相反,薛政龙几乎说没有骑兵,清一色的步卒,能骑在马上有盔甲穿的,至少也是七、八品的校尉。 以下众军,皆是光着个头,如犬戎人一般的人人将额前的头发剃了,脑后梳着一条大辫子,全身上下穿粗布的灰衣,只用布带,扎住腕臂、小腿等处,方便行动,手上所执的,也是清一色的木杆,木杆之上,镶着一个尺长的枪头。 曹霖左右的张杆、汤林见薛政龙所谓的“精兵”原是此等模样,不由裂嘴大笑,这哪里是部队,就和看家护院的家丁一般无二,若是和此等“精兵”开战,简直就和屠羊般的顺手。 护城河边,来回跑着一匹劣马,马上之上一员大将,跳下马来,身高有九尺上下,生得极为凶恶,手舞一杆鬼头枪,在护城河对岸耀武扬威,不时的叫哮:“曹小狗速来送死!” 曹霖大笑道:“点炮迎敌!” 毫州城内三声炮响,曹霖在大队的精骑簇拥下,全身披挂,手提一百单八斤的飞龙大刀,不急不缓的跑过护城河,左有丕豹,右有山甲。 对阵中,薛政龙坐在十六只牝畜抬着的逍遥床上,大叉着一双毛腿,一只更妖骚的牝畜,把雪白肥硕的大屁股对着城墙,菊门处插着的狗尾左右摆动,细长优美的头颈伸入他的档内,来回做个龟缩龟伸运动,瞎子也知道她在做什么。 薛政龙望见曹霖跑出城来,双腿夹住档内的妖畜,扬声道:“曹霖!你挟天子以令诸侯,今日里本帅奉大晋皇帝的秘诏讨贼,识天时的自己捆了,与我同去临安,天子面前,本帅保你不死!” 曹霖大笑道:“薛花痴!你自己写个东西,人前硬说是天子的,这些鬼把戏,只好骗些愚夫愚妇,如何能拿得上台面上讲,天下都知道,你个小乌龟一直做的是伪楚的汉奸元帅,你说奉秘诣,那诏书哩?” 薛政龙手一伸,一名美畜递上来一卷东西,薛政龙接过,展开来道:“此是天子诣书,言明要本帅讨伐与你,你可看好了!” 薛政龙离曹霖有半里远近,曹霖视力再好,也不可能看清楚诏书的每一个字,但曹霖却偏偏似看清了般大笑道:“那左右的,你们看看你们的汉奸元帅所谓的天子诣书上盖了玉玺了吗?弄张假诣书,收着也就罢了,偏还公开拿出来现世,敢情你们这些兵全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是吧?” 薛政龙左右的一众大将一起大骂,薛政龙怒道:“曹霖!众所周知,天子的玉玺在十几年前,犬戎攻破晋阳时就丢了,现在的晋天子,哪还来得玉玺?” 曹霖大笑几声,手一伸,立在身边的龙骧指挥使丕豹,也递上来一卷东西,曹霖展开,大声念道:“圣天承运,皇帝诏曰:薛政龙世受皇恩,却委身事贼,公然犯我大晋,其罪不可赦,特诏令大晋天下都招讨兵马大元帅曹霖,率王师讨伐,圣旨到日,胆敢助恶为孽,抗我天兵者,杀无赦,钦辞!” 曹霖念毕,把那圣旨卷了起来,手一扬,就向薛政龙扔了过来,薛政龙军中,早跑出来一名矫健的妖美牝畜,身着艳甲,奶牝尽露,雪样的上,剌着贱的纹身,迎着早春的艳阳,劈手接住曹霖扔在空中的圣旨,复转身跑到薛政龙的逍遥床前,双膝跪倒,将圣旨举过头顶。 两边的兵将看得眼都直了,真个是人比花妖,不由一起山似的喝起彩来。 曹霖用马鞭向那名牝畜一指道:“谁与本帅拿住此兽,本帅立即将其赏赐于他!” 曹霖话声刚落,本阵中早跑出一匹马来,拍马舞枪道:“看我生擒此兽,也好做个玩物!” 曹霖一看,却是陈解,这陈解是最早跟随曹霖造反的大晋将官之一,然本事不济,这些年来,也没有什么战功,在曹营中混得默默无名,跟随曹霖的兄弟,升官封赏,都凭斩获敌酋的首级多寡,从没有私情好讲,陈解斩获的首级不多,且所斩获的级别也不高,所以这十几年来,只混了个从五品的游骑将军,这还多多少少还仗着些老面皮。 先前在毫州城边耀武扬威的楚军大将劈面拦住他道:“匹夫!慢来,若想捉我家主公的妖兽,且过了某家这一关再说!” 陈解扬枪道:“某枪下不挑无名之辈,你个汉奸,且报上名来!” 那将大笑道:“某乃大楚通北候梁浩,江湖上也有个名号,唤作一枪追魂!你个贼将,也报上名来!功劳薄上,也好书写!” 当年罗延庆大反河南,其麾下有两刀两枪,天下闻名,其中之一就是这一枪追魂梁浩,还有一名使枪的,唤做铁枪横岭张新,听说在伪楚的长城防御蒙古,也不知被没被抽来南征。 两刀其中的一刀,就是在晋阳大挖皇亲大夫坟墓的万里疯刀刘通山,另一名唤作断魂刀邱老虎。 曹霖在阵中,闻那将自称梁浩,大吃一惊,忙大叫道:“陈解回来!” 陈解也久闻梁浩之名,然既到阵前,若是回马,定惹天下英雄讥笑,当下硬着头皮道:“某乃大晋游骑将军陈解,贼将休走,看枪!” 梁浩大笑道:“哪个说要走了!”将手中鬼头枪一紧,劈面迎上,两马相交,梁浩耍的一个枪花,拨开陈解的枪头,分心就剌。 陈解力气原是不济,以前做军官,也靠得是手眼圆滑,但到了阵前这真刀真枪的对仗就糟了,梁浩却是反王出身,杀官造反,靠得全是真本事,若是武艺不济,早被旧晋的官府拿去斩首了。 电光火石之间,一声响,梁浩的鬼头枪已经捅进了陈解的前胸,曹霖看得在大青马上一跺脚。 梁浩将陈解的尸体扔了出去,仰天大笑道:“都说江南兵强将狠,原来却是这样的脓包,连一个回合都走不下来,真是扫兴之极!” 袁亮和陈解的关系最好,见陈解被挑了,急得眼都红了,大叫一声,拍马舞枪,冲出了阵列,不由分说,舞枪就剌。 梁浩也不及问他姓名了,一带马缰,舞枪迎上,也是一个照面间,将袁亮也挑了,曹营之中,哄然大哗。 张杆大叫道:“贼将!少要猖狂,张杆来也!”双腿一夹跨下的白厉兽,手舞六十二斤三棱逆阳枪,一阵风似的,瞬间就冲到了阵前。 梁浩见张杆跨下的是异兽,并不是普通的战马,手中枪杆有鸭蛋粗细,知道他是个有本事的,其艺业定非等闲,忙收了狂笑,挺鬼头枪专心迎战,兽马相交,两人就在阵前翻翻滚滚的恶战起来。 十数合后,梁浩盔歪甲斜,汗流浃背,张杆再圈兽回身时,存心要结果了梁浩,梁浩也是久经沙场,见张杆面露狠色,心中更加小心,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先保命要紧,一个照面间,张杆竟然连剌了梁浩三十六枪,枪枪要命,梁浩好不容易躲过了张杆最后一枪,马兽擦身而过,梁浩打马就跑,再不肯回头接战。 张杆正杀得兴起,哪里肯让他走了,一拨兽头,紧跟在后面就追,大笑道:“老匹夫,哪儿跑?” 张杆跨下的白厉兽原比战马快得多,看看快要追上之时,薛政龙阵中,又飞出一匹战马,马上之人大叫道:“休得猖狂,张新在此!” 梁浩其实也知战马决跑不过白厉兽,所谓挺死不如闯祸,既是跑不掉,又有帮手出来助阵,一咬牙拨转马头,和铁枪横岭张新两人双枪并举,合战张杆。 曹霖大叫道:“檑鼓!”豪州城头,顿时鼓声大作。 张杆面对昔日罗延庆麾下名震天下的两路大王,公然不惧,手中的三棱逆阳枪舞得水泼不进,越战越勇,梁浩、张新两个险象环生。 梁浩、张新两个联手,当年只有天下绿林总瓢把子罗延庆可以应付,不想今天却被张杆敌住,薛政龙阵里众将,见他两人免不了会输了性命,耐不住的又跑出了一匹战马,马上之上,生得一张螃蟹脸,手舞合扇板门刀,大叫道:“断魂刀邱老虎在此!” 曹霖阵中,早恼了滚地龙汤林,一夹跨下金毛兽,迎住邱老虎,劈面就是一刀,大骂道:“你们这些老不死的东西,还要脸不要?” 邱老虎笑道:“也不是太老,刚刚四十有二而已,若说脸面,单挑不行,就来群殴,只要赢了就中!” 汤林被他说得反笑将起来,大滚刀连闪数十个刀花,刀刀不离邱老虎的颈项,邱老虎哪里是汤林的对手,七八个回合下来,就已不敌,是凡江湖混过的,关键时候都是保命要紧,发觉不济事时,也不硬撑,寻个机会拨马就走。 汤林大骂道:“老匹夫,鬼头鬼脑,哪里走?” 薛政龙阵中,又跑出了一匹杂花马,大叫道:“刘通山在此!” 曹霖听到“刘通山”三字,目眦尽裂,原来陈术为凑军饷,曾叫刘通山在晋阳西郊掘坟,这个刘通山掘着掘着,竟然把曹霖家的祖坟也掘了,盗光了大晋开国公曹彬墓中的所有冥器,以塞军饷。 曹霖当下更不犹豫,左手一张,心中默念咒语,现出那一张映日神弓出来,右手从走兽壶中抽出一支破甲狼牙箭,曹霖的狼牙箭,比普通的将士所用的,要长出一尺,大青马上看得真切,“嗖——!”的一声,箭去似流星。 三百步外的万里疯刀刘通山丢了大刀,双手捂住咽喉,闷声不响从马上栽了下来,半晌方传出映日神弓那可怕的弓弦声。 与刘通山双战汤林的断魂刀邱老虎愣了一愣,早被汤林手起刀落,连肩带背的被削去一半,血光崩现中惨嚎一声,魂魄追着刘通山的也去了。 曹霖将手中的大刀一举,用内力大喝一声道:“抓住薛政龙的,重重有赏!杀——!” 两万铁骑,如潮水般的横杀了过来,薛政龙一脚踢开替他吹箫的牝兽,拎起裤子,翻身上了逍遥床后隐藏着的一个宽大坐鞍,急急的叫道:“我们快走!” 锦鞍之前面,现出妖姬燕娉婷漂亮的脸儿来,笑道:“主人且不要忙,等曹霖过来些再走不迟!” 薛政龙急道:“贱畜!曹霖小狗骁勇无比,杀将过来时,可不当耍,快走快走!” 燕娉婷笑道:“主人若是走得早了,曹霖起疑,不来追时,岂不白费了贱兽的一番计划?” 薛政龙怒道:“为了你个贱畜的计划,就用我的脑袋为饵吗?再要费话,皮鞭侍候!” 燕娉婷咯咯笑道:“哎呀!曹霖的独角马儿也快哩!主人快用话缠住他,我们这就走!” 正说着话间,曹霖的大青马真到了,手起刀落,将逍遥床前护卫的兵将,杀得七零八落,抬床的十六名美畜一起跪了下来,双手抱头,伏地听候发落。 曹霖对薛政龙大笑道:“弃械投降者免死!薛兄——!多年不见,一向可好呀?” 薛政龙苦笑道:“曹贤弟!我今日又败了,你却休追,我在前面可是有极厉害的埋伏的!” 曹霖笑道:“你能有什么埋伏,也罢,纵算有埋伏,小弟也要与薛兄亲热亲热,以免失了礼仪!” 薛政龙道:“那些美兽全归你,随你怎么亲热,我可不好这龙阳,失礼失礼,为兄的先走一步了!” 曹霖大笑道:“薛兄!你再快,能快得过我的大青马?还是不要客气,留下来和我叙叙旧吧!” 坐在薛政龙前面的燕娉婷忽然妖叱一声,一个小山似的东西站了起来,薛政龙大笑道:“走也!” 曹霖目瞪口呆的道:“风吼兽!这个薛花痴,如何寻得这个爱物!” 原来这片大陆之上,就属风吼兽跑得最快,轻易决难捕捉,就在曹霖一愣之间,风吼兽已经跑远了。 曹霖懊恼道:“他娘的,煮熟的鸭子,难道就让他飞了不成!”一刀劈开挡在面前碍事的逍遥床,当先就追了下去,乔公望远远的在城楼大喊:“主公休追,恐有埋伏!” 万马丛中,曹霖哪里听得到?两万铁骑,跟在曹霖身后,狂风似的也追了下去。 城楼上苏启道:“乔军师!大哥追下去了,我们也下城追击吗?” 乔公望变色道:“薛政龙有马步精兵四十万,这城下的兵将,充其量只有五万,且全是步卒,出来挑战的将军,又全是以前罗延庆帐下的降将,薛家的骁将,一个也没看到,快——!速关城门,迟恐有失!” 薛政龙所带的五万步卒,被曹霖的二万铁骑冲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这五万人摆明了是送给曹霖杀的,曹霖的大队刚刚追着薛政龙的风吼兽去时,东西两路,隐隐现出两面旌旗,两路精甲悄然而出。 左路军中,迎风一杆大纛旗,旗大书写一个斗大的“屠”字,将兵的正是薛家亲信大将屠洪州。 右路军的大纛旗上,书有一个大大的“孙”字,将兵的正是薛家的亲信大将孙叔海,两路军各有五万,共是十万人,带着早已准备好的攻城器械,蜂涌而来,仗着人多疯狂攻城。 将兵的屠洪州、孙叔海两人,只求速下城楼,并不顾士兵的死活,手舞马鞭,指挥督战亲兵,一旦发现有退后者,一律斩首,伪楚的兵卒被逼的蚁附猛攻,毫州城外,顿时喊杀连天,一具又一具的人体从城楼上被抛了下来。 孙叔海对着城楼大叫道:“城上的人听着,今日日落之前,某就算拿尸体垫,也要攻下毫州城,识相的快快开门投降,否则城池陷时,鸡犬不留!” 乔公望把手中的羽扇指着他道:“无知的匹夫,你可知道,若是我军的精骑忽然回师,尔等将死无葬身之地!” 孙叔海大笑道:“曹小狗中了我们主人妖畜的妙计,是回不了师的!来人——!抬轩车上来,两个时辰之内,勿必与我拿下毫州城!” 乔公望一咬牙,大声道:“来人!立即将那几车雷管运上来,专炸他的轩车,准备连环弩,将小虎蹲炮架起来,与我递次轰击!” 曹霖率大队精骑,刚追了四五里,路边林中一阵鼓响,杀出来一彪人马,前面的大旗上有一个斗大的“冯”字,领头的大将正是薛家十六统制之一的冯泰,大叫道:“曹霖休走!冯泰在此!” 曹霖大笑道:“这就是薛政龙说的埋伏吗?哈哈——!找死!”飞龙大刀迎面就斩。 冯泰早料到决非曹霖的对手,只令手下铁骑往上冲,自己却不与曹霖过招,曹霖大刀一扫,冲在前面的敌骑,早有十数人被斩于马下。 冯泰拨马就跑,回头道:“曹小狗休追,我们前面还有埋伏!” 曹霖大笑道:“你丢下头来,我自不追!” 跑不了数里,又是一阵鼓响,路边的林中又杀出一彪人马,却是薛家大将商祝,曹霖哪里看得起这些杂碎? 曹家两万精骑奋勇向前,一路行来,薛家竟然准备了十面埋伏,但都被曹霖的精骑冲得七零八落。 前面就是一片谷地,三面环着小土山,薛政龙搂着那名妖姬燕娉婷,已经下了风吼兽,上了一个三丈高的将台,大笑道:“曹贤弟!今次是你中计了,快快将我的奴妾谭熙婷还我,再将你的老婆送上,说不定我还可饶你不死!” 曹霖笑道:“匹夫!你将手上搂着的妖兽送与我拉车,我饶你不死!” 燕娉婷在台上盈盈一辑,大声妖笑道:“小女子在此侍候曹候了,曹候若是能出了这阵,小女子就给曹候拉一辈子的香车,来人——!擂鼓!” 四野里顿时金鼓大作,层层的兵卒如潮水般的卷了上来,黑压压的无边无际,环山的出口,也被铜头叉车堵死,那种铜头叉车,两侧都有扣锁,只要一搭上,不知其机关的人,决难打开。 四周里滑杆、抛石机、陷井应有尽有,全是就地取的材,整个大阵布得既是严密狠毒,又省时省力省工省钱。 曹霖并不认识此阵,然见四周里围上来的步兵多,骑兵少,料想冲出阵时,也大有可能,当下冷笑道:“这样就能困住某吗?” 燕娉婷咯咯妖笑道:“这是大晋开国大将石守信所创的金龙绞尾大阵,甚是歹毒,本是为对付大烈国的铁甲精骑所用,因怕压过了太祖皇帝的两翼飞龙大阵,故此从未在这世上现过,曹候虽然骁勇,要想逃出,也势比登天!” 张杆道:“大哥!怎么办?” 曹霖道:“怎么办?杀!我就不信,杀不出去!” 张杆、汤林一咬牙,和众兄弟跟着曹霖玩了命的斩杀起来,然敌十数倍于已,又设有各种奇巧的机关御甲之门,在不知法门的情况下,要杀出去,还真是不能够。 曹霖的二万精骑足足杀了两个时辱,冲刺的速度渐渐的慢了下来,曹霖懊恼道:“难不成我们兄弟就折在此处?” 薛政龙搂着郑灼、章媚,边在将台上,边不时的劝曹霖投降,燕娉婷手执五色旌旗,不断的调兵遣将,用人肉死死的围住曹霖,那些薛家的大将,并没有一个人上来和曹霖单挑,而是勒令兵卒上前,送到曹霖的刀口下给他杀,存心要以人命累死曹霖。 拿令旗的燕娉婷这时又换了一面丈高的杏黄旗来,左右摇了两摇,东面阵门开处,冲出了数百只巨大的滑车出来,曹军坐下的战马看见那些滑车,本能的一齐向两边闪避。 张杆冲上前去,仗平生豪勇,抬起三棱逆阳枪就挑,一声巨响,滑车被他挑得飞了起来,滚落路边。 燕娉婷顿足,低骂了一声:“怪兽!”那滑车一辆不下两千斤,竟然被张杆桃飞,若不是亲眼所见,说出来也没人肯信。 张杆大叫道:“大哥!这吊车全是铁疙瘩!” 曹霖见那滑车隆隆滚下来,也是大惊,不过瞬间又反应过来,大吼道:“众兄弟左右迂回,让开中间大道!” 曹霖心中想的是那些笨笨的滑车,只能直直的冲锋,断不会转弯,曹家精骑让开中间大道,果然那些滑车直滚下去了,在一里外停住,再不能动。 曹霖正自庆幸之时,忽然身体一沉,心叫:“不好!” 原来燕娉婷早有后手,大路两旁,早为曹霖挖好了两排陷坑,曹霖一带马缰,大青马乃是青蛟,一声龙呤,复又跳了上来。 但曹家的精骑兵骑的可是凡马,十停倒有四停落进了陷坑,挣扎难起。 将台上的燕娉婷暗叫:“可惜!”事出苍促,财力又有限,她只来得及挖了两堆梅花大坑,若是好好准备,在那些大坑之中,遍插尖木或是尖竹,又亦或倒入生石灰,那么此时曹霖纵算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就在曹霖手忙脚乱之时,远远的小山之上,跑过来五百余骑战马,马上的骑士,有男有女,领头的赫然是四大妖兽跨下马柳叶青、鞭妖王静莹、穿档兽田思雪、舔痔狐胡媚儿,身后跟着龙骧众勇士铁雕、童环、赵冲、马鸣以及叱烈芸荥、箫燕、花横、张骁、费滚、秦战等人,再后面是搏命双雕范哲、柴强以及太行山的三个大王三头龙白顺、恨天刀杨明、出海蛟范腾。赵英北被其师带去华山疗伤,赵采菱自然也跟了去,所以两人没来。 柳叶青细看大阵,对身边的舔痔狐胡媚儿道:“媚儿你足智多谋,博闻强记,熟读天下战策,今日可识得此阵?” 胡媚儿背插双刀,左手中倒提着那杆自拓拔握虎腾处顺手牵来的沥泉宝枪,新月眉儿微皱道:“我自诩能识天下阵法,但今日之阵却不识得,奇怪!如此凶恶的阵法,怎么历代的兵书战策之上,就没有只字片章的提到?” 王静莹抽出背后的竹节双鞭道:“且不必管了,爷此刻危在旦夕,我们看准目标,对直冲下去就行!” 叱烈芸荥披嘴道:“只要我们一冲下去,那大阵就变了,若识不得阵眼在何处,多少人冲下去也是白给!” 花横接口道:“不如我们四面冲击,找到阵眼!” 张骁笑道:“都说你们大晋的军官是饭桶,原来果是如此!你不识此阵,阵眼如何被你轻易找到,只要我们一下去,就被大阵层层裹住,就如曹大帅他们一般,再想出阵时,也不能够了!” 众人正就时,后面忽然传来一阵娇笑道:“我看出来了,这是我家的金龙绞尾阵!” 众人回头一看,正是大晋镇国一等公府中的大小姐石蕙,只听石蕙笑道:“这阵是先祖石守信参研出来,因怕盖了太祖皇帝的名头,所以一直不敢用,所谓的金龙绞尾,实则是正反两个天龙大阵!” 郑璃道:“死石蕙,到底能不能破?” 石蕙笑道:“若说别家,自是难破此阵,然先祖既创了此阵,本小姐自然知道阵眼,各位姐妹,各位将军,若是信得过我,请依我言,下山破阵!” 柳叶青点头道:“我们自是信得过石大小姐,请不必客气,尽管施为!” 石蕙当下不再客气,拈起两个玉指,向阵中指点道:“所谓无极生有极,有极是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演八卦,八八六十四卦,天龙阵其实并不新鲜,原是一个藏头八卦,然在太极处又合以九曲天罡阵,布成两条金龙,四象处是四个大迷阵,以惑敌志,八卦处又施以八个小太极,中设机关御甲,以阻敌骑,六十四卦处的兵源,做补给之用,不断令兵将向大阵深处补给!” 舔痔狐胡媚儿柳眉微颦道:“然我观此阵,似比妹妹说得还要繁杂缥渺!” 石蕙笑道:“胡家的姐姐好眼力,确是如此,单是一个天龙阵已经徒生许多变数,而此阵却是两个天龙,互生互补,更可进一步用四个、八个阴阳互济的天龙阵构成更为繁复的大阵,若是由八个天龙大阵组合互补,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鞭妖王静莹急道:“再不下去,爷就累死了!” 石蕙冷然道:“我在等两个大阵相交处的那一个不能变的天地定位,只有趁那一瞬间杀下去,我们才有希望,柳叶青、王静莹听令!” 柳、王两女也不犹豫,齐声道:“我们在此!” 石蕙道:“两位姐姐,可带二百精骑,围着大阵向东走五里,在地坤位处准备,看见我这边的红色窜天猴信号升起,在天地定位时,从红、白两队的间隙间穿过,直扑阴辅台,斩杀台上的指挥敌将,不得有误!” 柳、王两个应道:“是——!” 石蕙又道:“胡媚儿、田思雪!” 胡、田两女道:“我们在此!” 石蕙道:“两位姐姐也带两百精骑,往西走五里,在风巽位处准备,,看见我的红色信号升起,从蓝、灰两军中穿出,直扑阳辅台,斩杀台上敌将,不得有误!” 胡、田两女道:“领令!” 石蕙道:“剩下的一百余骑,请紧随于我,在天地定位时,从这里的火离位杀出,誓要拿住薛政龙!” 柳叶青道:“保重!” 石蕙道:“慢——!各位,再听我一言,冲到指挥台前时,先用雷管,炸了他的指挥台,只要毁了指挥台,指挥将官拿与不拿,都不重要了,失去了统一调度指挥,什么样的阵也没有了!” 胡媚儿道:“明白!事不宜迟,我们快走!”急带了两百余骑,向西面的风巽去了。 小半个时辰后,燕娉婷的金龙绞尾阵第一个周期演完,在第一、二个大阵循环轮转的一瞬那,拿在石蕙手中的窜天猴升上了天空,红色的焰花在傍晚的天空炸开,五百精骑如利刀的般的直插伪楚军的腹心。 二三十多万人的大部队,变阵中要想忽然一齐作出反应,根本就不可能,软胁处突遭袭击,三处立刻就有大将拍马迎上来,大吼道:“什么人?胆敢闯阵?” 地坤位紧随在柳叶青身后的张骁狂笑起来道:“我道是谁?几年不见,小也变大将了!束休!你个小兔崽子,竟然拦老子的路吗?” 拦住地坤位的大将,正是薛家十六统制官之一的大将束休,本为山东千叶散花教下的香主,诈一见张骁,惊道大叫道:“烈火堂主张骁?你不是死了吗?” 张骁怒道:“你老子才死了哩!既做了汉奸,休走!看刀!” 束休自料不是张骁的对手,虚晃一枪,拍马就走! 张骁正要追出,柳叶青道:“不必理他,快随我进阵,毁台杀敌!” 风巽位也有大将迎出,大喝道:“王善在此,休要乱来!“ 胡媚儿将手中沥泉枪一紧,妖喝道:“挡我者死!” 快马狂奔间,胡媚儿身后的神射手花横却早已弯弓搭箭,不待两人交锋,“嗖——!”的一箭,正中王善面门,胡媚儿已经冲至面前,一枪挑开王善的死尸,二百精骑,蜂涌而过。 正中的离火位,一连涌出三员薛家大将,当先的一名叫道:“反贼慢来!李宏在此!” 身后左右两员将也叫道:“张用在此!”“马友在此!” 石蕙身后,早飞出两匹战马,铁雕、童环左右迎出,也不通名姓,双枪并举,直捅张用、马友两人。 石蕙一摆手中的落凤刀,刚要上前,身后费滚怒吼道:“老子不在大晋,当年的小卒也敢称大将!李宏!你还认得费某吗?” 李宏闻言,定睛一看,叫道:“哎呀!原来是费将军!” 费滚吼道:“给老子让开,否则刀下无情!” 李宏正犹豫间,冷不防赵冲左手一扬,一把柳叶刀直向他面门打来,李宏忙用刀磕开。 石蕙妖叱道:“事不宜拖,各位将军,快冲过去。否则大阵一合,我们死无葬身之地!” 费滚再不废话,举起手中三十斤大刀,直扑李宏,李宏早就识得费滚,料不是对手,也不招架,保命要紧,拨马就败。 燕娉婷的金龙绞尾大阵被这三路精骑一冲,顿时就乱了起来,燕娉婷的媚眼儿之中,已经瞟到了正中离火位有数十员少年将军,在横冲竖撞,正是黄翔、赵冲、马鸣、武绍、张开、李闯等龙骧勇士,离火位的东、西两面软胁,也有数百位将领杀来。 数十万人的大阵,不可能想合就合,燕娉婷知道今日之事失机了,猛然间一个形的东西丢上台来,燕娉婷身手不俗,忙丢了令旗,一个倒翻,落在了风吼兽的背上,几乎在同时,一声巨响,将台被炸塌了一角。 响声过后,薛政龙一脸的黑灰,从章媚的香躯下探出头来,大吼道:“哪个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薛政龙也不是傻子,感觉不对,在第一时间拉过章媚、郑灼两只妖兽,用她们的香躯,挨过了那只雷管的爆炸,郑灼在另一面,所受冲击不大,虽是受伤,却还未死,章媚粉背尽开,伤口处黑糊一片,显是不活了。 风吼兽背上,燕娉婷妖声道:“主人!大阵被人破了,我们快走!”说罢一鞭抽在风吼兽巨臀上,风吼兽怒叫一声,卷起一片风沙,如狂风似的直往晋阳方向去了。 薛政龙目瞪口呆,大骂道:“贱畜!竟敢丢下我!寻到你时,定不轻饶!” 洞箫子从台角伸出来,急声道:“主公!怎么回事?” 薛政龙怒道:“燕娉婷那个竟然丢下我们,独自跑了!” 鬼道人跳上台来道:“她为什么跑了,难道——?” 薛政龙道:“大阵被人破了,你们快护我逃跑!别又叫曹小狗给逮住了!哎呀——!鬼道人,忘了告诉你,这台是上不得的——!” 薛政龙话还学说完,又有几个雷管,从万军丛中被人点燃了引信扔了上来,薛政龙也不管鬼道人了,按住郑灼当做人肉垫子,就往台下就跳。 鬼道人、洞箫子不明所以,还诧异的盯着那飞上来的雷管看哩,一声响,毫无悬念可言,鬼道人被炸得飞到半空,半晌,尸体“叭挞——!”一声,落到了地上,洞箫子却被炸得面目全非,顺着将台的木梯滚了下来,也不可苟活了。 薛政龙虽有郑灼给他做肉垫,从三丈高的将台落下时,也摔得是七荤八素,所幸除了郑灼给他做肉垫之外,台下还有军兵妖畜,无意间也做了他的人肉垫子,薛政龙落地后,滚了两滚,已经无力爬起,正自绝望之时,刚好飞虹散人赶到,见状大惊,忙捻了个道决,弄起一阵狂风来。 龙骧卫士王坚刚好赶到,举刀就斩,不料眼一花,薛政龙竟然不见了,扈兴、杜杲一齐赶到,急声道:“王坚!落地的可是薛政龙!哪去了?” 王坚也是奇怪,疑声道:“方才我明明砍中他的,人哩?” 冥岭神巫跳了出来,大笑道:“我在这里,小们!来追我呀!” 人丛中冥岭神巫背后,曲端在马上弯弓搭箭,王坚、扈兴、杜杲在马上朝他挥手道:“再见!” 冥岭神巫正想把他们引过来,用巫术算计他们哩,闻言不解道:“什么~?哎呀~!卑鄙的小,竟然从背后放冷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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