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花八门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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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再生暧昧
快乐的时光转眼即过,午后的轻风虽然未能扑灭卧房内淫靡的暖流,却将热炕上的两个赤裸人儿唤醒过来。
修长的睫毛微微颤抖,薛姨妈自美梦中苏醒过来,入目就是宝玉深情凝视的明亮眼睛。
“好姨妈,睡得还好吗?”
宝玉柔声关怀,低沉的话语隐含浓浓的暧昧。
“啊!”
刹那的迷糊后,薛姨妈的玉脸倏地红若滴血,发生不久的激情画面好似电光石火般在她脑海中回放。
“你……你没休息吗?”
薛姨妈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现在的宝玉,只得结结巴巴地无话找话。
天啊!自己真的与宝玉发生这样的事情……而且最后还主动搂住他的身子,呼唤他将男人的精液射在自己的体内。念及此处,薛姨妈不由得生出一丝罪恶感,不过这淡淡的意念刚一萌芽,转眼就被宝玉抹杀。
宝玉温柔而坚定地握住薛姨妈的玉手,朗若星辰的双眸透出如有实质的光华,道:“我还是喜欢你叫我玉儿,我的好姨妈!”
宝玉的嘴角再现色色的坏笑,他故意以暧昧的语调说着淫靡的话语,让薛姨妈在陡增的羞意中抛开不伦的尴尬。
薛姨妈果然中招,宝玉的调戏令她四肢发热,甚至两人的身份并未成为斩断情丝的慧剑,反而令她更加迷离羞涩,彻底坠入欲望的海洋中。
“你这小坏蛋,就知道欺负姨妈。”
薛姨妈在宝玉面前找回逝去的青春,好似小女孩般,玉手一伸,就在宝玉的胳膊上“变”出一朵小花,娇嗔道:“亏我打小那么疼你,长大了反而还要受你祸害。”
宝玉再次邪魅低笑,大手攀上薛姨妈饱满的双峰,边揉边道:“孩儿就是知道姨妈最疼我,所以现在来回报你了,嘿嘿……”
笑声未落,宝玉突然大口一张,将那胀大的蓓蕾含入口中,温柔地品尝着薛姨妈的成熟幽香,并且不甘寂寞地将大手攀上乳球,尽情揉捏、挤压着。
“噢……”
在宝玉高明的攻势下,薛姨妈忍不住玉首上扬,仰天发出一声长长的呻吟。
下一刹那,薛姨妈芳心一惊,她能清楚感受到宝玉那羞人之物的变化,不堪挞伐的她就好似受惊小鹿般,急忙推开正要翻身而上的宝玉。
“玉儿,别闹了,我可受不了啦!”
薛姨妈望了望窗外的天色,焦急地催促道:“好玉儿,你还是立刻回去吧,钗儿她们快回来啦!”
“怕什么?”
宝玉信心十足地悠然笑道:“如果被宝姐姐撞见了,就说我来探望姨妈。”
薛姨妈见宝玉又有跃跃欲试之状,大为娇嗔道:“你倒是会瞎编,竟然探望到姨妈的床上来,小坏蛋!”
话语微顿,薛姨妈恨恨地瞪了“小宝玉”一眼,玉脸再次弥漫着羞红,道:“姨妈现在浑身酸痛,必须在她们回来前休息一下,要是被她们看出破绽,我饶不了你。”
宝玉见薛姨妈说得在理,只得无可奈何地答应,突然他眼珠一转,竟又趴在薛姨妈的身上,开始看薛姨妈的身体有没有五色仙花。
薛姨妈先是吓了一大跳,随即诧异地问道:“玉儿,你在找什么呀?”
“姨妈,你身上有没有印记,好像花朵那种?”
“没有,玉儿,别闹了,好痒呀,嘻嘻……”
薛姨妈受不了宝玉指尖带来的刺激,不禁扭身闪躲,并诧异地追问道:“玉儿,你为什么要这样问呀?”
“姨妈,我就是好奇,随便问一问。”
薛姨妈丰腴的娇躯雪白莹润,除了先前留下的欢爱痕迹之外,根本找不出丝毫异样,宝玉不由得暗自叹息一声,心中的失落一闪而过:这什么五色仙花到底在哪儿呀?唉!
受到心情的影响,假宝玉从薛姨妈的身上翻滚而下,随即带着复杂的思绪走出蘅芜院。
多愁善感向来不是假宝玉的习惯。走在林荫下,风儿一吹,他立刻心神舒畅、志得意满,意念一转,火热的心飞向王熙凤的身上。
禁忌的欲望已经在薛姨妈的身上爆发,宝玉只觉得内心已经一发不可收拾,对于挚爱的王熙凤更是志在必得。
王熙凤是宝玉在这特殊时空碰见的第一个绝色女人,也是进入他心灵的第一个女人,他岂能放过?
情与欲交织盘旋,有如无形的丝线牵引着宝玉的脚步,不由自主来到王熙凤的居所前。
宝玉前脚刚跨进去,后脚却随即收回来,挺拔的身形迅速一晃,躲入路旁的林木后。
偷情而来的宝玉还未完全藏好,一群丫鬟、仆妇已经从门内蜂拥而出,边走边聊着七大姑、八大姨的琐碎小事。
“咯咯……”
骚媚的笑声自女人堆中传出,宝玉听闻这似曾相识的话语,不由得偷偷一瞧,原来竟是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鲍二媳妇。
鲍二媳妇不改风骚本性,水汪汪的桃花眼透出一丝兴奋,故作神秘地道:“你们知道吗?琏二爷就快从杭州回来啦!”
“太好了!我家那死鬼这次随琏二爷出去那么久,总算要平安回来了。”
一位中年仆妇欣喜万分,双掌合十向天祷告。
“嫂子,你是想念你家周瑞,还是想念他下面那玩意儿呀?”
另外一名妇人一边调笑,一边突然在周瑞媳妇的胸口上摸了一把,道:“我看你是憋不住了,还是找个男人消消火吧!嘻嘻……”
一众妇人随即哄然大笑,而周瑞媳妇不甘被取笑,快嘴加双手在众人身上乱动起来。
藏于暗处的宝玉不由得心中大汗,惊叹不已:谁说只有男人才好色?看这群女人谈起男人来,简直比大老爷们还直接!
“你怎么知道琏二爷要回来了?”
一阵嬉闹后,周瑞媳妇略带怀疑地注视着鲍二媳妇。
鲍二媳妇得意地微仰向天,低语道:“我刚才在外房整理时,听到二奶奶与平儿亲口说的!”
“我们怎么没有听见,就你一个人听到了?”
另一位妇人疑惑地追问道。
未待鲍二媳妇开口回应,周瑞媳妇抢先接口,故意调侃道:“我看呀,她是整日念着琏二爷那玩意儿,所以特别用心吧,嘻嘻……”
众人的目标又转移到鲍二媳妇身上,鲍二媳妇自是追逐打闹,不过那桃花双眸中的一抹春意更是水色浓浓。
宝玉见一众仆妇终于走出视线,不由得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宝玉对这些庸脂俗粉自是没有兴趣,不过听闻贾琏就快回府,他不由得心生烦恼,意念一转,更加坚定要尽快见到王熙凤的决心。
快刀斩乱麻,迟则生变!宝玉念及此处,一股狂野气息透体而出,随即带着万丈雄心自院门杀入。
可宝玉还未走过前院,平儿已经自大厅内行出,平静地迎上来。
“宝玉,奶奶有事出去了,你改日再来吧。”
听到平儿的话语,宝玉心头一跳,不妙的预感在他脑海中光速盘旋:自己还是来晚一步,凤姐因为贾琏即将回来的消息再次关闭心灵。
宝玉眉毛一挑,脚步却不退反进,道:“平姐姐,你别骗我了,我知道凤姐姐就在里屋,呵呵……”
也许是因为晴雯之事余怒未消,平儿柳眉一皱,板着玉脸,冷声道:“我说奶奶不在就不在,二爷请回。这儿不是你的怡红院,你不要以为自己真是宝天王、宝皇帝!”
宝玉心想:唉,原来这黑锅风波还没有过去,呜!
“平姐姐,我知道你气我对待晴雯的事情,以后你总会明白真相,我不是薄情寡义之人。”
宝玉在暗自悲叹一声,他没有在晴雯的事情上做太多解释,双目光华一闪,凝视着平儿道:“我知道凤姐姐此时肯定也心情紊乱,我一定要见到她。平姐姐,你帮帮我们!”
宝玉的话语恳切而又坚定,好似一块块巨石砸在平儿的心海深处。
平儿娇躯一颤,看着宝玉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新奇,她原本打定主意要厉声拒绝,此时却莫名其妙地心软,叹息道:“好吧,你进去吧!不过奶奶的心情真的很不好,你千万不要惹她生气。”
宝玉瞬间满心欢喜,大步向里面走。
平儿走到门口时,略一犹豫,还是沉声提醒道:“巧巧在书塾读书,大概还有半个时辰就会回来。”
“平姐姐,谢谢你。”
宝玉再次回身行了一个大礼,这才缓缓掀开那重若千钧的门帘。
只见凤姐那动人娇躯侧卧在豪华软榻上,如水般的美眸失去流转的光彩,兀自痴痴地直视着窗外天空,心中全是无尽的烦恼。
世事总是这么难料,王熙凤鼓起勇气正要投身爱河时,贾琏竟然要提前回家,就好似一把利剑悬在身为人妻人母的王熙凤头顶上。
“姐姐!”
宝玉柔情地轻抚王熙凤滑腻的香肩,低沉的话语中则隐藏着激情。
王熙凤娇躯微颤,缓慢地翻过身。
两人四目相视,王熙凤疑似在梦中般,玉手缓缓抚向凭空出现的宝玉的面颊,那温暖的体温令她美眸一酸,不由自主泪花涌现。
“你来了!”
凤姐并未有任何大动作,只是简单地说了三个字,随即眼帘一垂,竟然就这样睡着。
宝玉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抹明悟,然后他就笑了。
几秒的凝视后,宝玉小心翼翼地躺在王熙凤的身边,虽然轻拥着王熙凤,但却没有丝毫欲望的波澜。
温馨与宁静悄然来临,无声无息地笼罩着空间。
王熙凤露出恬静的睡容,宝玉则安静得好似一尊泥塑木雕般,呼吸随着王熙凤的梦呓起伏着。
时光悠然过去。
平儿快步走向王熙凤的卧房,她站在门外凝神倾听,玉脸的晕红随即变成错愕之色。
在诧异之下,平儿没有敲门就掀帘而入,入目就是王熙凤那幸福的笑容,还有宝玉那深情的双眸。
平儿从未见过王熙凤这样的睡容,禁不住心弦一颤、檀口大开。
“嘘!”
宝玉见平儿张口欲言,轻轻伸出食指,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平儿自觉的微点玉首,用手比划着表明时间已经不多,破坏好事的巧巧就快回来了。
宝玉双目微闭表示明白,再度深情凝视王熙凤片刻后,这才无比小心地轻轻移动手臂,欲悄然离去。
“嗯!”
王熙凤一声满足的轻哼,身子一侧,宝玉适才的辛苦瞬间化为流水。
宝玉无奈地在心中暗叹:看来只能打断凤姐姐的美梦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双玉手凭空出现托住王熙凤的头部,善解人意的平儿不仅出手相助,而且眼中丝毫没有怨气。
几秒后,在平儿的帮助下,宝玉终于小心翼翼地抽出手臂。
回复自由的宝玉心神一松,就欲翻身而起,却在无意中忽略一个现实的问题,就因这小小的忽略,引出一个“小小”的尴尬,小小的尴尬又为狭小的空间油然生出几分暧昧。
由于王熙凤是睡在靠墙一侧,平儿只能站在床边帮忙,宝玉自然身处在两女之间,加上他与平儿的心神都放在王熙凤的身上,并未发觉两人之间的“暧昧”远远看去,平儿的身子好似伏在宝玉身上般。
这时宝玉突然起身,他只觉得眼前一花,脸颊无意间撞入挺拔而饱满的“云团”中,醉人的幽香立刻扑面而来。
暧昧的变化发生在瞬间,宝玉脑中一片迷离,顺着本能的牵引,他大手一伸,环上平儿柔若无骨的腰肢上。
平儿心房一颤,只觉得一股男性的呼吸穿透她的衣裙,弥漫向她的双峰,乳尖急速地胀大,隔衣凸出两点清晰的痕迹。
“啊!”
两秒的呆滞后,平儿一声尖叫,猛然将宝玉狠狠推到在地。
倒地的宝玉并未呼痛,反倒是推人的平儿被自己吓了一跳,她想扶起宝玉,又因适才的暧昧深觉不妥,一时之间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
“宝玉,你怎么啦?”
两人的动静终于惊醒王熙凤,她一觉醒来只觉得心神舒畅,三千烦恼消失无踪,美眸一张,正巧看见宝玉从地上爬起的狼狈模样。
即使以假宝玉脸皮之厚,也不由得脸皮微热,一丝羞愧不可抑制的浮上面颊,讪讪地回应道:“没……没什么,我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
“是吗?你可真不‘小心’呀!”
恢复平静的王熙凤可是贾府最为精明的女人,宝玉与平儿脸上的异样又那么明显,她岂会猜不到原因?
平儿与宝玉听到王熙凤加重语气的“小心”两字,不约而同脸颊发红、思绪大乱。
王熙凤并未在这微妙话题上穷追猛打,而是话锋一转,谈到正事上:“宝玉,明日你琏二哥就要回府了,那高利贷之事,看来我与平儿去不成了。”
宝玉知道这也是没有办法,不由得黯然低叹,随即对王熙凤的平静诧异不已,忐忑不安地暗自思忖:凤姐姐这一觉醒来,不会是要挥慧剑斩情丝吧?
念及此处,宝玉不由得心房一紧,双目隐含焦虑凝视着王熙凤,但碍于平儿在侧,满心情话却难以说出口。
“奶奶,我出去接巧巧。”
知情识趣的平儿盈盈矮身一礼,就带着醉人的香风走出房门。
平儿怒气未消,从头至尾都没有与宝玉打招呼,还悄悄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令心有所愧的宝玉更是感到汗颜。
“咯咯……你这坏蛋,碰到刺了吧?”
凤姐未语先笑,玉手轻戳宝玉的额头,道:“你以为人人都像我这么傻,非要飞蛾扑火?”
“呵呵……”
宝玉大为不好意思,傻笑的他随即大为欢喜,道:“好姐姐,那只是一个小误会,我可不是有心的!”
凤姐对宝玉的“坏”可是深有体会,大为不信地哼了一声,绝美玉容带着调侃之色,半真半假地道:“要不要我帮你一吧呀?”
话音未顿,王熙凤感慨万千的低叹道:“平儿可是一个细心人儿,她过得也很苦呀!”
宝玉闻言忍不住心中一热,但想起平儿先前一推的“力大无穷”不由得心中发寒,心有余悸地道:“姐姐,你还是不要戏弄我了,我可不敢!”
“嘻嘻……”
王熙凤打趣道:“原来是‘不敢’,不是‘不想’呀,你这个花心的坏蛋!”
“好姐姐,我们怎么办?”
宝玉嘴上不是王熙凤的对手,只得从手上找回胜利,大手钻入王熙凤的衣襟内握住美乳。
“宝玉,别逼我,好吗?”
王熙凤虽然闪避宝玉越来越激情的抚弄,但美眸却柔情万千,随即又光华一闪,无比坚定地凝视着宝玉,一字一顿地道:“宝玉,我可以向你保证,不管我最后答不答应你,从今天起,我绝不让贾琏碰我!”
“姐姐,我此生绝不负你!如有违誓,愿受天打雷劈!”
假宝玉曾经认为誓言很无聊,但在这一刻,他发自心底的誓言却脱口而出,绝无反悔。
“宝玉,你又逼我了。”
凤姐嘴里娇嗔,美眸已经滑落出两滴感动之泪,差一点,只差一点点,她就要扑入宝玉的怀抱。
“奶奶,巧巧儿回来了。”
平儿的“示警”声及时出现,王熙凤急忙从床上跳下来,玉脸一红,不禁暗呼好险!
两人快速整理着凌乱的衣衫,王熙凤低声嘱咐道:“你离开后,立刻找一个信得过的大夫来。”
“你生病了吗?哪儿不舒服?让我看看有没有发烧?”
宝玉停下手上的动作,焦急地触摸王熙凤的额头。
“傻瓜!”
王熙凤妩媚的凤目抛了一个迷人的秋波给宝玉,低语道:“不这样,怎能骗得过贾琏?你想让我与他同房吗?”
宝玉欢呼声还未出口,特大号的灯泡已经照得两人无所遁形。
“二哥,你来啦,咯咯……讲故事给我听。”
门帘一掀,巧巧化作一阵狂风冲进来,一个熟练的跳跃,娇躯就扑进宝玉的怀中。
“巧巧,宝二哥还有正事要办,下次再讲故事给你听。”
王熙凤看着日益成长的女儿整个人都赖在情郎的怀中,她突然有种酸溜溜的感觉,下意识走上前,要将巧巧从宝玉的身上拉下来。
“不要,二哥答应过我的。”
巧巧一脸坚定地大声反对,纤细的小手搂住宝玉的脖颈不放,还眨着眼睛道:“二哥,你不会不守信用吧?”
巧巧如此一闹,宝玉三人不约而同无可奈何地笑起来,宝玉更是心中发虚,明白巧巧那威胁的眼神。
“好、好……”
宝玉连声答应,一脸讨好的轻笑道:“二哥现在就讲故事,你先下来好吗?”
此时巧巧在宝玉的怀中扭来扭去,娇躯弄得他不可避免的心火直冒,害怕“出丑”的他急忙双手用力,欲将巧巧从身上弄下来。
“唔……”
巧巧的力气虽然没有宝玉大,但却懂得“以己之长,攻敌之短”的兵家格言,没有任何先兆的大哭道:“二哥,你不喜欢我啦!呜,我要看神仙……”
“好、好,二哥马上讲神仙的故事。”
宝玉的后背顿时冒出冷汗,他不禁暗自怀疑:巧巧真的不知道神仙棒是什么东西吗?唉,自己不会被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骗了吧?
在这关键时刻,王熙凤沉声道:“巧儿,今日你二哥确实有事,让他明天补上,听话,别闹了。”
“嘻嘻……”
在王熙凤的威仪下,巧巧突然变成乖孩子,一脸灿烂地回应道:“还是母亲疼我,我听母亲的。二哥,你明日在家等我,可别‘晃点’我哟。”
宝玉偷偷感激地看了王熙凤一眼,随即强振心神,低头对巧巧道:“行二言即出,四匹马也拉不回来,我们拉勾!”
“好啊!”
巧巧开心地与宝玉打勾勾,然后在从宝玉身上跳下去的刹那,她黑亮的眼珠一转,就在宝玉的耳边抛出一颗重磅炸弹。
“二哥,母亲笑得好开心呀,比父亲在家时开心多了,人家好久没见过母亲这样笑了!嘻嘻……”
巧巧的话语好似晴天霹雳般,在宝玉的脑海中轰然炸响,强大的威力让他心虚地猛然一颤,刹那间怔在当场。
这少女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无尽的疑惑充塞宝玉的脑海中,即使他离开王熙凤的居所已经很远,但思绪依然波澜起伏,越想越乱:不愧是辣凤姐的女儿,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敏感,不知她看穿自己与她母亲的私情没有?还有,她究竟知不知道什么是神仙棒?嘿嘿……
第五章、王府宴会
朝露晨雾,鸟语花香,又是生机勃勃的一日之始。
“二爷,北静王府送来拜帖,邀你到王府一聚。”
麝月故作冷漠的话语自门外传来,昨日麝月三女从晴雯处回来后,虽然面色稍缓,但依然不能完全消去心中的怨怼。
“唉!”
宝玉伸了一个懒腰,从床上爬下来,心中苦笑连连:孤枕难眠的滋味真不好受。
袭人与麝月甚至也不服侍宝玉的基本起居,就更别说行云雨欢爱之事。
大半年来,假宝玉终于自己穿了一次衣衫,可平日简单无比的动作却令他手忙脚乱。
宝玉好不容易套上外衫,却始终扣不好玉带,头发散乱地挽作一团,一个本是精致的玉箍却因歪歪斜斜显得碍眼而难看,最为可笑的是放在怀里的汗巾竟然被他当作腰带。
“噗哧!”
当宝玉如此模样出现在袭人三女面前时,她们不约而同地笑出声,三张玉脸刹那间如花盛开般,暖暖的春意终于替代严冬的寒冷。
“唉,还是我来吧。”
袭人先将宝玉拉回房间,温柔地为宝玉重新穿戴衣服,接着秋纹与麝月相视一笑,随即紧跟而入,三女全心为宝玉忙碌起来。
在三双巧手的施为下,伴随着四人的轻言浅笑,片刻后潇洒俊朗的宝玉重现在袭人三女面前,她们虽然已经见过不知多少遍,但依然忍不住美眸一亮,眼中闪现缕缕异彩。
温馨终于重临怡红院,恢复笑语欢声的宝玉四人心结全解。
在喜悦之下,宝玉抛开北静王之事,与袭人三女度过动人的清晨时光,当朝阳变成艳阳后,他才在三女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出门。
宝玉临走之际,温柔似水的袭人说出——一女的心声!“宝玉,晴雯之事我们知道不应该全部怪你,也许她是中了邪也说不定,这几日我们再好好劝劝她。”
袭人话音刚落,麝月道:“如果晴雯姐姐能够回心转意,你到时可不能摆架子不给她好脸色看。”
未待宝玉有所应答,秋纹清脆的嗓音已在宝玉的耳边回绕:“好歹我们四姐妹服侍你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忍心见晴雯流落在外,受人白眼?”
秋纹话未说完,双目已经闪现泪光,虽是说晴雯,但也是觉得唇亡齿寒,再加上多年姐妹情深,令她忘记嫉恨,在这一刻竟然奇迹般压制魔力对她的影响。宝玉四人都不知道,神奇的“五色神石”正时时刻刻悄然影响着四周的一切。虽然秋纹是其中受惠最少,但五色神石乃是天地间最为神奇的宝贝,自从秋纹在灵堂内朝夕陪伴宝玉三日后,她心中的魔性已日渐溃败,甚至比以前更加善良多情。
“好,我听你们的。”
宝玉翻身上马,并强忍着心中笑意,平静地凝视着袭人三女,语带弦外之音的道:“只要晴雯能回心转意,我一定大开府门接她回来。呵呵……”
话音未落,宝玉双腿一夹,挺拔的身影迅速绝尘而去。
当宝玉纵骑来到北静王王府时,眼尖的下人早就通传入内,他下马还未站稳,一群人就已出府迎接。
“兄弟,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盼来了!”
朱水溶发自内心的笑意浮现面容,握住宝玉的手安慰道:“不要想那些伤心事了,今日我特意为你邀来大群好友,大家聚在一起闹一闹、吃吃酒,就什么都好了。”
宝玉凝神一看,十余人中大多都是熟人,八公子弟一个不少,还有几张陌生的面孔,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
“这位世兄是?”
宝玉望向与朱水溶并肩而立的高大男子,此人年纪在三十岁左右,端正的面容隐含威势,眉宇间散发出的尊贵之气竟不在朱水溶之下。
“兄弟,他是忠顺王爷。”
朱水溶高兴地向宝玉引见他的族兄:“这次我特地将他府中最为出名的戏班也请过来,就是为了大大热闹一番。”
“宝玉见过王爷。”
宝玉急忙行了一礼。
“贾兄弟不用多礼。”
忠顺王对宝玉大为看重,亲切地扶起恭身施礼的宝玉,笑道:“为兄早闻你的大名,今日就是没有北静王的相邀,也会冒昧前来。”
忠顺王的亲切令众人无不暗自松了一口大气,宝玉也是笑语回应。
一时之间,一群王孙贵胄笑语一片,气氛很欢乐,突然一声清脆的话语破空而来,突兀地打断众人的雅兴。
“贾公子的架子蛮大的嘛,竟然让所有人等你一个。”
又是这只死兔子!宝玉顺着清脆的话音终于注意到曾有一面之缘的天意公主,他暗自腹诽之余,不禁生出一丝诧异:这小子怎么总与自己过不去?咦,难道他是恨自己与北静王太亲近?
宝玉心中胡思乱想,下意识脚步一动,故意离开朱水溶的身边以示清白,随即强忍着笑意道:“是小弟的不是,还请天公子见凉!”
男装打扮的天意公主迈步而出,给了宝玉一个大大的白眼,手中折扇“唰”的一声展开,倒还有几分潇洒之气,可惜却被她紧绷的玉脸破坏殆尽。
“哼,算你识相,本……公子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与你一般计较了。”
天意公主再次翻起白眼,还骄傲地仰起头颅。
天意公主是要激怒宝玉,不料宝玉的思维与她完全不同。
宝玉唇角一颤,思忖道:真是一只爱吃醋的兔子,不过这模样还真有点可爱。
下一刹那,宝玉心中一颤,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天啊,我怎么会觉得他可爱呢?不会是占用贾宝玉的身体也沾染上他的恶习了吧?去他奶奶的!
为了将这恶心的认知从心中驱赶出去,宝玉脸色一沉,突然唇枪舌剑地还击道:“大家愿意等我,是看在兄弟的情分上,至于天公子你又何必等候在下呢?那不是自找没趣吗?”
“你……大胆……”
天意公主何曾受过此等待遇?顿时勃然大怒,不料“刁民”两字还未出口,她又遭到宝玉一顿抢白。
“你什么你?大什么大?如此不知礼数还想强词夺理,懒得理你!”
宝玉旦夕被众女调教,不知不觉间也成为一个吵架的好手,为了彻底与天意公主划清界线,他出口不留余地。
“臭小子,你好大胆!”
天意公主大受委屈,两脚在地上跺个不停,下意识转首向在场的两位王兄求助:“你们还不帮我?给我狠狠揍这小子一顿———朱水溶与忠顺王平日受尽天意公主的“折磨”此刻正看得过瘾,不料天意公主现在竟想拉他们下水,心中暗自好笑的两位王爷相互一望,转眼间计上心来。
朱水溶来到宝玉的身边,以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低语道:“兄弟,你做得对!我精神上支持你,是该杀杀她的锐气了!”
朱水溶蛊惑着宝玉,另一边的忠顺王则来到天意公主的面前,低声道:“王妹,这贾兄弟也确实太自以为是,是应该好好教训一顿,王兄支持你。”
话语微顿,忠顺王又故作为难地道:“我们帮你整他倒是不难,可是这样就显不出王妹的本事,你说对吧?”
未待天意公主有所应答,忠顺王继续道:“凭王妹你的天资聪明,要教训这小子还不是轻而易举,怎用得着王兄出手?”
对忠顺王的恭维天意公主大为受用,不由得点头道:“王兄说得在理,那我就用老祖宗的令牌收拾他!”
“别、别、别!”
忠顺王可不想这么快就让好戏落幕,急忙开口阻止。
在天意公主疑惑的眼神下,忠顺王强装平静地微笑道:“这会让那小子口服心不服。王妹可是我们大明朝最聪明的小公主,自然可以整得他无话可说,何须以权势压他呢,对吧?”
“嗯!”
本性善良的天意公主其实也不愿做仗势欺人的事情,深以为然的微点玉首,随即愤愤不平地望了望远处的宝玉一眼,恨声道:“这臭小子,不整得他心服口服,我就不是——天意公主!”
“那王兄预祝王妹马到功成、旗开得胜。”
忠顺王平静的面容下早已乐开花,暗自感激菩萨保佑:终于出现一个贾宝玉帮他们消灾挡难,从今以后去天香楼喝酒,也不怕王妹前来砸场了,哈哈……
在府门口的小小插曲后,众人进入大厅,分成两边对坐。
忠顺王与北静王心有灵犀,交换了一个成功的眼神。
而坠入“圈套”的宝玉与天意公主兀自不知,仍横眉冷对、大翻白眼。
“贾兄,好戏快开锣了,我们就不要再愣在这儿了!”
冯紫英与宝玉有了利益瓜葛后,已经将他当成是自己人,神色言语最是随意。
“好戏?什么好戏?”
正与天意公主斗眼的宝玉微微一愣,他还未完全习惯古代生活,一时未能反应过来。
朱水溶接口笑道:“先前哥哥不是跟你说了吗?王兄府中的戏班可是京城最出名的,这次王兄还特意将最为出色的琪官带来登台,那可是京城一绝呀!”
“是呀!”
未待宝玉开口,冯紫英立刻接口道:“上次我在王府听过一回,那可真是绕梁三日,称得上一个字——绝!”
说着,冯紫英一脸暧昧地道:“这琪官不仅唱功是一绝,那长相也是细皮嫩肉,比娘儿们还嫩滑。如果他不是王爷的专宠,我看大伙都恨不得一口将他吞下去。”
“哈哈……”
一众浪荡公子齐声哄堂大笑起来,而忠顺王不仅不以为忤,反而颇为自豪,得意地大笑起来。
天啊!原来又是一只死兔子!宝玉听到这儿总算明白了,搞了半天原来是忠顺王的变童。
瞬间宝玉兴致全无,又不好开口告辞,只盼贾府突然来人唤自己回去。
可是幻想终归是幻想,不到片刻,锣声已经敲响。
看惯电影的宝玉怎会对大戏与兔子感兴趣?无可奈何下,他只得与天意公主互瞪以打发时光,好在天意公主还挺配合,两人不时四目相瞪,火花四溅。
朱水溶与忠顺王见此一幕,不由得开心无比,暗庆计划成功,他们自不会打扰宝玉与天意公主,还故意与众人杯来盏往,给足两人斗眼的空间。
“天公子,我敬你一杯。”
眼睛总会疲惫,酒量如海的宝玉眼珠一转,决定灌醉天意公主,让天意公主出洋相,自己也好高兴一番。
“哼!”
天意公主娇里娇气的冷哼一声,头一转,不屑地道:“我才不喝这玩意儿,难喝死了!”
“堂堂七尺男儿自当豪情万丈,天公子你虽没有七尺身高,但好歹也是男儿之身,怎能不会吃酒呢!”
宝玉故意上下扫视着娇小的天意公主,语带刺激的加重语气道:“是男人,就将这杯酒干了!”
“臭小子,不是男人又怎么样!本公……公子就不喝!”
在情急之下,天意公主差一点暴露身份。她还真不是演戏的料,好在宝玉太过先入为主,又沉浸在打击她的乐趣中,难得糊涂地没有发现对方的异状。
被骂的宝玉并不生气,反而暗自偷笑:你这死兔子当然不是男人,你是不男不女的死兔子、龙阳君的好姐妹,呵呵……
“臭小子,你在笑什么?”
天意公主骂兴一起,索性先骂个痛快再说:“你这臭小子,是不是对本公子不怀好意?”
“嘻!”
这时,一声响亮的锣声止住宝玉的反击,他顺着声响望向高台,从旁人的期待之语知道是戏班当家的花旦要出场了。
片刻后,在如雷般的掌声中,一个女装打扮的戏子旋转着出现在高台上。
宝玉不由得惊叹不已,觉得那戏子孩真是比女人还嫩滑,可是一想到对方的真实性别,他只觉得无精打采,再无看第二眼的兴趣。
见众人全神贯注地为琪官喝彩,唯有天意公主狠狠瞪着自己,宝玉在无聊之下开始胡思乱想。
再次望了望台上的戏子,又回头仔细看了看天意公主,宝玉自得其乐地暗自思量:不知这死兔子换上女装后,比台上的戏子又如何呢?
在一番幻想之下,宝玉竟觉得天意公主换上女装后应该还挺漂亮的,至少比台上的琪官漂亮多了!
咦,这家伙不会是女扮男装吧?宝玉心头一热,目光随即又被“天公子”的喉结所吸引,他不禁郁闷地长叹一声。
天意公主被宝玉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低头扫视全身,却不知哪儿出了问题,不由得开口怒问。
可是任天意公主如何威逼,宝玉依然一脸怪笑,让她羞怒无比地一连骂了宝玉十几声“臭小子”方才稍稍解气。
就在宝玉与天意公主斗气之际,高台上的大戏也告一段落,在众人的期待中,琪官缓缓走下台。
“贾兄,他就是琪官,真名叫蒋玉涵,嘿嘿……”
冯紫英手指琪官为宝玉介绍,泛着酒色的脸颊露出猥琐的笑容。
宝玉外表一片平静,随意点头应和,心中却猛然一惊,翻起一道不大不小的波浪,波浪之巅,光芒一闪,久违的廖老大凭空突现。
在一番铿锵有力的演说后,宝玉终于明白前因后果。
这蒋玉涵正是《红楼梦》中袭人最后所嫁的戏子,如果不是他假宝玉的出现,蒋玉涵就是袭人最后的归宿。
瞬间宝玉怒从心头起,虽然事情还没有发生,但他却在心中怒声咒骂起来:他妈的二个不男不女的东西还敢抢老子的女人!
宝玉心中的怒火刚要浮上脸颊,忠顺王竟然将琪官带到他的面前。
忠顺王欢声道:“贾兄弟,这是我府中的花旦,久闻兄弟你的大名早想一见,这次缠了本王好久,非要本王替你引见一番!哈哈……今日一见,兄弟你果然玉树临风,难怪琪官对你这么痴迷。”
咦,忠顺王是什么意思?要将他的“女人”介绍给我?他有怪癖,还是……
另有所图?宝玉微微一愣,万千道意念转瞬即过,他看向忠顺王的目光更加恭敬自然,笑语回应道:“王爷过誉了,在下怎么比得上王爷?”
“琪官见过宝二爷。”
此时,身着女装的琪官学着女人的模样向宝玉矮身施礼,那娇腻的话语听得宝玉浑身发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宝玉身躯微颤的模样落入忠顺王眼中,他不由得得意无比,还以为他的“色诱”计划成功在望。
忠顺王嘴角闪过一抹阴笑,随即将琪官送到宝玉的座位旁。
宝玉只得哑巴吃黄连,还要强忍胃里的翻江倒海。
诸人都不是笨蛋,见忠顺王主动将“爱人”送到宝玉身边,明白官场道理的他们假装未见,随即更纷纷借故远离,方便他们谈话。
“宝二爷,奴家敬你一杯。”
琪官含情脉脉地举杯相邀,首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宝玉再也强装不下去,手一抖,酒水洒了出来。
“二爷,你胸前都湿了,用奴家的汗巾擦一擦吧。”
“扑通!”
宝玉见琪官来势汹汹,忠顺王又在一旁虎视眈眈,他急忙灵机一动,假意身子不稳向后摔,自然地连退几步后,好不容易站稳脚步。
避过那可怕的大红汗巾后,重新坐好的宝玉强振心神,从对“断袖”之癖的恐惧中迅速回复平日的精明。
第六章、调戏公主
假宝玉思绪光速转动,两秒后,他主动走近忠顺王,单刀直入地道:“多谢王爷厚爱,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话语微顿,宝玉看了看四周人潮,声调微沉道:“在下虽说不上聪明,但还算懂得几分人情世故,若王爷有令,尽管吩咐!”
忠顺王没料到宝玉如此直接,微微一愣后,赞赏的目光一闪而现,随即大手一挥,让琪官离席。
“贾兄弟,既然你如此直爽,那本王也不娇情了!”
忠顺王主动拿起酒壶为宝玉斟满一杯,以居高临下的口吻道:“其实我这次确是有事与你相商!”
话音未落,忠顺王伸手入怀,竟然掏出一盒香薛,主动递了一根薛给宝玉。
“多谢王爷厚爱。”
宝玉一脸“受宠若惊”地用双手接过香烟,心中却是意念盘旋:原来这家伙是冲着“香烟”而来,只是不知他从谁口中得知?又知道自己多少底细?
忠顺王看似随意地说:“这是前日冯将军送给我的大礼,果然很是惊喜呀,哈哈……”
忠顺王吐出两口烟圈,随即直视着宝玉,大有深意地问道:“不知贾兄弟认为本王应不应该收下这礼物?这还真是好东西呀!”
宝玉坦然的双眸透出丝丝笑意,心中却大骂不休:原来是冯紫英这蠢货出卖自己,看来这些纨绔子弟真靠不住!
神色不变的宝玉微微一笑,毫不犹豫的话语令忠顺王开心无比:“以王爷威望,收此礼物再是恰当不过,小弟十万分的赞成!”
“好,你以后就是本王真正的兄弟了!”
忠顺王满脸喜意,想不到此事竟然如此容易,他本来备着威逼的后招还未用上就已成功。
“兄弟,陪本王干了这杯!”
想着那滚滚而来的金山银山,忠顺王不由得酒兴大发,兴奋之余,不由得对宝玉生出轻视之心,不屑地暗自笑道:这贾宝玉真是个废物,总有一日,要将‘香烟’完全抓入本王的掌中。
忠顺王神色之间的微妙变化并未逃过宝玉的双眼,他眼中笑意更深,完美地掩盖一抹森冷的寒光。
刹那间,一个一石二鸟之计闪现在宝玉的心中。
这计划本来酝酿已久,却因宝玉甚为佩服朱水溶的正直不忍下手,不料天意却将这贪婪无耻的忠顺王送到眼前,顿时令他心情爽快、大为欢喜。
“哈哈……”
宝玉与忠顺王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不同因由的笑声都是那么欢快、那么得意。
“兄弟,礼尚往来,本王这小宝贝儿送你如何?”
忠顺王在琪官的脸上捏了捏,大手一用力,就欲将琪官推入宝玉的怀中。
忠顺王与琪官恶心的举动看得宝玉再次心中发寒,再见忠顺王如此“恐怖”的举动,他再也顾不得虚假的寒暄,即使要翻脸,他也无法忍受这五脏六腑翻腾的滋味。
眼看宝玉先前的努力就要化为泡影,在这关键一刻,一阵吵闹声化解他的危机。
“我就是要过去!你要是再阻拦,我就要翻脸了!”
天意公主被朱水溶哄到一旁,看了一阵西洋玩意儿后,兴致不高的她还是觉得宝玉更好玩。
朱水溶虽不知忠顺王与宝玉在谈何事,但他素有成人之美的美名,用尽借口拖延天意公主好一会儿,如今见天意公主一脸不满,不想惹祸上身的他立刻闪开。
宝玉见天意公主气势汹汹地杀过来,突然灵光一现,急中生智道:“王爷,小弟的克星杀过来了,你帮我挡一挡,我先躲一躲。”
未待忠顺王有所应答,宝玉匆匆一礼转身就跑,一跑就跑出大厅。
“臭小子,站住!”
天意公主见越喊宝玉反而跑得越快,顿时气愤不已,竟然使出武林中的轻身之术,在虚空划出一道美妙的轨迹,飞速追向宝玉。
“哈哈……”
众人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同情的目光与幸灾乐祸的笑声充塞整座大厅,深有感触的他们并未责怪宝玉的不告而别,毕竟在恶魔公主的“残酷追杀”下,逃跑已是最后的本能。
奋力奔跑的宝玉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倩影从天而降,挡住他的去路,让他不禁神色大变,没想到天意公主竟是武林高手。
“臭小子,你又在笑什么?古里古怪的!”
天意公主见宝玉嘴角上翘,目光怪异地扫视着自己,先前的怒火与疑惑同时爆发,不由得大声质问。
宝玉并未回话,只是呵呵直笑,脸上玩味的笑意更加明显。
“臭小子,不许再笑!”
天意公主玉手直指宝玉的鼻尖,大为不满地说:“我又没笑你,怎么回答你!神经病!”
宝玉嘻笑着双手一摊。
“臭小子,你敢不承认!”
天意公主几时见过如此无赖,更是气得柳眉倒竖,月牙美眸也变成八月十五的明月。
宝玉举目四顾,见他们已经远离众人的视线范围,他的笑容更加邪魅。
“臭小子,你说话呀!哑巴啦?”
“死兔子,你叫我说什么?”
宝玉身子一挺,竟胆大包天地骂当朝公主。
“兔子?什么意思?”
天意公主双眸中透出深深的疑惑,脑海中浮现小白兔可爱的形象,但聪慧的她可不认为宝玉会说好话,直觉判断这肯定是骂人之语,却始终不明白。
“哈哈……”
宝玉见天意公主满脸好奇,不由得笑得前仰后俯,难以开口。
“你这臭小子,兔子究竟是什么意思?”
天意公主顿时羞怒猛增,玉足不停猛跺大地,好像宝玉正在她脚下般踩个不停。
“你想知道‘兔子’是什么意思吗?”
宝玉在天意公主期待的眼神下,话语顿了顿,随即再次调侃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臭小子,你……”
天意公主的玉脸由白变红,愤怒不已。
“你什么你?死兔子!”
宝玉不待天意公主说完,立刻连声抢白。
宝玉与天意公主就在“臭小子”与“死兔子”之间展开拉锯战。
“臭小子,你再不说,我就……”
天意公主的玉脸由红变青,猛然迸发无比怒气,可是本性善良的她“我就”了半天,始终没有下文。
“死兔子,你就怎么样?说呀!”
宝玉存心要看天意公主能说出什么狠话,在他认为肯定离不开打打杀杀之类。
想起天意公主适才高明的轻功,宝玉不由得暗自思量:不知自己那不听话的法力对不对付得了这死兔子?
“我就……”
天意公主苦思一番后,芳心发狠,银牙一咬,道:“我就每日在家中骂你,骂到你做恶梦为止!”
天啊,这就是他的绝招?真是只可爱又善良的死兔子呀!宝玉心中又好笑又惊叹,看不出这死兔子的人品竟然还不错!
念及此处,宝玉不由得生出一丝发自心底的喜欢——不,应该是欣赏,自己怎么能喜欢兔子呢?
宝玉急忙纠正这可怕的错误,然后故意做出恐惧之状,惊叹道:“你不会这么狠吧?好了,我告诉你就是。”
“臭小子,怕了吧,咯咯……”
天意公主得意洋洋地微抬玉脸,并竖起双耳,等待宝玉解说这稀奇的名词。
三“哩:”…“宝玉不怀好意地笑起来,笑得天意公主一颗芳心七上八下,暗自猜测:臭小子骂了自己半天的词语肯定是极其难听的话语。
宝玉笑意一收,然后一脸郑重,脚下却暗自使力,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最后平静地指了指喧哗的大厅。
“在那里面,忠顺王怀中的戏子就是一只——死兔子,这下你该明白了吧!”
举例解释后,宝玉紧紧盯着天意公主,只要稍有异动他就立刻逃跑。
“琪官就是兔子?”
天意公主喃喃自语思索起来,片刻的出神后,猛然爆发出无尽怒气,道:“臭小子,你敢骂我是变童!我要杀了你!咦,人呢?”
天意公主刹那间玉脸通红,愤怒的目光却没看到宝玉,她迅速环目四顾,这才看见宝玉已经冲出大门的背影。
“臭小子,看我收拾你!”
天意公主玉脸紧绷,信心十足地飞身追去,以她高明的轻功要追上宝玉还不是易如反掌?
天意公主嘴角带笑,已经开始思索要收拾宝玉的具体刑罚。
可惜世间事多有离奇之时,当天意公主追出大门时,仅仅只看到宝玉的一片衣角,大为惊诧的她微微一呆,就在这眨眼间,连那片衣角也消失不见。
“不会吧?”
天意公主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因为这种速度别说她,就是她那身为皇朝供奉的师父恐怕也只能望其项背。
良久,天意公主娇躯一颤,再次望了宝玉消失的方向一眼,喃喃自语道:“臭小子,你以为你逃得了吗?嘻嘻……元妃姐姐不是你亲姐姐吗?本公主回到宫中,只要略施小计,还不将你骗入宫?到时进了本公主的地盘,看你往哪儿逃!”
天意公主越想越得意,要与元妃相见的心情也更迫切,想做就做的她随即翻身上马,风风火火地冲向皇宫。
离开险地的宝玉大大呼了一口气,想起忠顺王贪婪的嘴脸,他不屑地冷冷一笑:这个自大的蠢货也想在本少爷口里拔牙,真是不知死活!
宝玉一声冷哼,画面一闪,一脸悠然的石钰就此凭空出现,迈着沉稳的步伐,直奔红楼别府而去。
在战略上要轻视敌人,在战术上则要重视敌人。
石钰一边念着对敌战术,一边将包勇与倪二叫到面前,一番吩咐后,包勇两人快步离去,石钰这才摇身一晃变回宝玉的模样,悄悄摸进金钏儿的房间。金钏儿一声尖叫,随即娇啼婉转,身子就紧紧缠在宝玉的身上。
宝玉在红楼别府一待就是整晚,他与金钏儿如鱼得水,却不知一个令他恶心的流言已在一夜之间传遍金陵。
第二天一早,宝玉回到大观园,他脸上的微笑逐渐僵硬,不妙的预感缓缓浮现,因为向贾母请安后,宝玉回怡红院的一路上所遇到的下人皆是一脸古怪,往日大抛媚眼的丫鬟竟然像避瘟疫般,一见到宝玉靠近,立刻四散惊逃。
不仅如此,一些长相清秀的小厮则主动靠过来,对宝玉神秘地微笑,并频送“秋波”弄得诧异不已的宝玉毛骨悚然,加快脚步逃回怡红院。
进入院门的宝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暗自苦笑不已:难道今年流行“死兔子”这玩意儿吗?
这时,袭人三女迎面而来,宝玉顿觉心中一热,万千烦恼悉数飞到九霄云外。
“袭人,你们要去哪儿?”
宝玉大手一伸,欲将袭人搂入怀中缠绵一番。
“停!”
袭人出乎意料地玉手虚空一拦,然后往后退,一脸严肃地娇嗔道:“你别碰我!”
“还在为晴雯的事生气呀?”
双手扑空的宝玉毫不气馁,嘻笑着就近扑向麝月,道:“我的麝月最乖了,让二爷抱抱!”
“啊!”
麝月一反常态地惊叫起来,娇悄的玉脸花容失色,转身就跑。
“怎么啦?”
连连吃鳖的宝玉大为纳闷,明若寒星的双眸闪现浓浓的疑惑,不由自主走向秋纹,想让她解释一番。
“你……你别过来。”
秋纹并未逃跑,但却一脸紧张,娇躯微微颤抖着。
宝玉脚步一顿,上下扫视自己一遍,并未发觉有何不妥之处,不由得略带不满地道:“你们究竟怎么啦?见鬼了不成?”
温柔似水的袭人微圆的玉脸暗淡无光,话语低沉,隐含一丝担忧:“宝玉,是不是我们不好,所以你才那样?”
“是呀!”
麝月双眸失去灵动的生气,更弥漫无尽的幽怨,道:“我们对你全心全意,你怎么能够做那种事情?”
未待宝玉有所反应,秋纹的芳心已是酸楚不已,大为不甘地说:“宝玉,枉我平日为你牵肠挂肚,你不但对我忽冷忽热,如今还这样,哼!”
宝玉听得一头雾水,心中大呼冤枉,一脸苦色的他双手一摊,抱怨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我到底做了什么坏事?”
袭人与麝月双眸红润,满心的悲伤、怨怼难以开口,反倒是秋纹情急之下勇气大增。
“你自己做的好事,还要问我们?”
悲愤不已的秋纹玉手直指着宝玉的鼻尖,好似连珠炮般将心中的幽怨发泄出来:“整个金陵谁人不知你宝二爷风流倜傥、多情不凡!”
宝玉暗自一笑:原来她们是吃醋了。
宝玉不由得放松心情,准备展开强大的甜蜜攻势安慰袭人三女一番,不料秋纹接下来的话语让他眼前一黑,差点就此昏死过去。
秋纹因急促的呼吸而话音微顿,玉手轻拍着胸口后,再次语含怒气地道:“我只不过是一个丫鬟,你看不上倒也罢了,如今居然与第一戏子忠顺王的变童眉来眼去,行那龙阳苟且之事。我说宝二爷,你本事真大呀!”
秋纹骂着宝玉,却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自伤自怀的热泪顺着面颊轻溅在石板上,最后化作无尽的酸涩,充塞秋纹三女的心房。
“什么?我与戏子搞上了?”
宝玉瞬间目瞪口呆、僵立当场。
袭人三女齐齐一愣,见宝玉的反应竟然如此大,她们不由得生出一丝喜悦的期待,暗自祈求苍天保佑:如果不是真的就好了!
“哇!”
片刻后,木然呆立的宝玉身子一颤,一阵恶心让他胸腹内好似翻江倒海般,不可抑制的身躯一弯,大吐特吐起来。
宝玉吐啊吐,不停的吐……直到吐出胆汁,吐得脸也绿了,这才从“恐怖袭击”中恢复过来。
袭人三女见状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再也顾不得撒娇使性,纷纷围在宝玉的身旁抚胸捶背,手足无措地服侍起来。
“你们听谁胡说八道?我非杀了那家伙不可!”
宝玉愤怒得满脸通红,似要杀人的双目火光迸射。
“是我不好,听府中的下人乱讲,不弄清原由就与袭人和秋纹说了!”
麝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双手紧抓着衣角,感到紧张不已,不知宝玉要如何处罚自己。
“你就别怪麝月了,我也不应该怀疑你与戏子……”
袭人急忙为麝月开脱。
宝玉虽然为人温和,但前有晴雯之事,袭人生怕宝玉一怒之下会将麝月赶出去。
“哇!”
未待袭人讲完,宝玉听闻“戏子”两字,立刻再次心中发恶,猛烈干呕起来。
“宝玉,我扶你进去休息一下。”
秋纹不想宝玉与麝月算帐,聪明的转移话题。
“不行!麝月的问题先解决。”
宝玉脸色一变,严肃的目光在袭人三女身上环绕一圈。
袭人三女不约而同芳心一惊,麝月更是面色苍白,双目中泪光隐现。
“谁也不许说情!”
宝玉神色严肃地直视着麝月,声音低沉地说:“你竟然中伤二爷我是兔子,我要罚你……”
宝玉“你”了半天却故意不说下文,见麝月泪水已经涌出眼眶,他突然神色一变,轻快的低声调笑道:“就罚你今晚一个人陪我,不许袭人帮忙。”
袭人与秋纹不约而同羞喜交加,身为黄花闺女的秋纹更是娇躯发热,玉脸红云密布。
麝月想不到会是如此“惩罚”不由得喜极而泣,情怀大动下,扑入宝玉的怀中大声哭泣起来。
片刻后,麝月一脸担忧地小声问道:“宝玉,你不会真的只要我一个人吧?好二爷,饶了人家吧!”
“不行!”
宝玉再次断然拒绝,随即眼珠一转,露出坏坏的笑容,笑得袭人三女芳心同时一颤。
“我说不准袭人帮忙就是不准,不过可没说不准找别人帮你。”
宝玉说到“别人”两字时,灼热的目光不由得投向秋纹。
“不要!”
秋纹出于本能脱口惊呼,话音未落就已大为后悔:这不正是自己日思夜盼的吗?
“好啊!”
麝月欢欣无限,玉手轻扬,袭人也微笑着附和起来,她们又怎会不知秋纹的心思?
宝玉松开怀中的麝月,迈步走上前,将羞涩不已的秋纹轻拥入怀,发自心底的语带歉意道:“以前是我疏忽你了,这段日子你肯定心中不好受,你能原谅我吗?”
“嗯!”
秋纹凝视着宝玉的俊脸,动情的轻声回应,虽是微不可察的点头,但芳心却意念翻转,激动不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终于心愿成真了,原来宝玉心里也有我,他还叫我原谅他,呜……啊丨在内心喜极而泣的秋纹突然心海一震,身子很突兀地剧烈震颤一下,好似被闪电击中般。
“秋纹,你怎么啦?”
袭人两女急忙扶住秋纹,连连紧张追问道。
“我没事,真的没事。”
泪水在秋纹的脸颊上奔流,她欢喜无比地反手抓住袭人两女,道:“袭人、麝月,以前我做了很多错事,你们千万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秋纹的确没事了,就在刚才的刹那,宝玉感觉到胸前的“通灵宝玉”突然轻轻一跳,一道光芒飞入秋纹的眉心中。
在神石的光华下,妖气再无存身之地,秋纹就此变成宝玉身边的一个好女人。
宝玉微微一愣,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通灵宝玉会发光,但却感受到秋纹泪花中的幽怨,他双臂一展,就将秋纹搂入怀中。
“秋纹,别哭了,如果你再哭,我不等晚上,现在就抱你回房,呵呵……”
“啊!”
还是少女之身的秋纹心中虽是千肯万肯,但有两位好姐妹在旁,立刻羞得脸若滴血,好似受惊小鹿般跳走。
“好妹妹,这下你可放心了。”
袭人适时上前轻拥秋纹,窃窃私语几句,随即话锋一转,温柔地对宝玉道:“二爷,我们本是要去劝说晴雯,被你这一耽搁,又费去不少时间,你就别闹了。”
袭人三女对于劝说晴雯之事真是无比上心,不待宝玉回话,她们已经走出怡红院的大门。
第七章、阴风再起
就在宝玉与袭人三女嬉闹时,一顶软轿缓缓行入中直门。
临近气势雄浑的皇城大门之地,软轿轻轻落地,机灵的随从急忙上前掀起轿帘,一脸方正的贾政弯腰下轿,长途奔行使他身心疲惫,但他皇命在身,不得不立刻进宫见驾。
“下官贾政回朝复旨,还请公公代为通传。”
贾政虽是朝廷大员,但对守门太监却不敢有丝毫怠慢,迂腐并不等于愚蠢。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那可是官场定律!
贾政虽人如其名方正呆板,但基本的宦海手段还是运用自如。
“贾大人请稍侯,奴才立刻入内禀报。”
守门太监对贾政这位二品大员比面对朝中许多一品大官还恭敬,因为贾政除了官职之外,国丈的身份更是耀眼。
望着守门太监恭敬的神色,贾政忐忑不安的心房就此轻松下来:看来皇帝急召自己回宫并不是有坏消息。
一盏茶的时间后,皇城总管在太监的引领下疾步迎出来,尖着嗓子道:“贾大人远程归来,一路辛苦,咱家给大人请安!”
“公公多礼,贾某愧不敢受。”
“大人请随咱家一行,皇上正在国师府等你复旨。”
太监总管并未解释太多,话音未落,兀自向前行。
贾政微微一愣,皇上迷恋虚无飘渺的仙道已是天下皆知,只是想不到竟然会荒唐到在国师府处理国事。
“唉!”
念及此处,贾政不禁黯然叹息。
一个时辰后,一脸严肃的贾政木然钻进官轿中,略显呆板的道:“起轿,即刻回府!”
“大人,你是说回金陵,还是回京城行馆?”
“金陵!赶紧动身,不要啰嗉!”
贾政沉声怒斥,令一干随从不敢再多嘴询问,但众人眼中的不解却怎么也难以化去。
金陵距离京城说远不远,说近绝对不近,最快的马车加上最快的舟船,至少也要两、三天才能到达,而贾政刚到达京城就急着要回金陵,这样违背常理的事情在贾政身上还从未发生过。
一干随从无不摇了摇头,随即小跑着跟上轿子。
官轿行出皇宫来至闹市街道时,只因路人口中的“宝二爷”三字,让轿子突然停下来,也为宝玉带来一场难以逃避的风波。
“停!”
贾政低沉而冷厉的话语令一众随从同时一愣:“赖大,你去探听一下,看他们在议论宝玉什么事?”
身为贾政亲随的赖大立刻恭声回应,快步走向茶楼内,可他进去时一脸轻松随意,可走出来时,脸上的微笑已经变成惊慌,更迟迟难以开口。
“说,究竟是何事?如有一字虚言,小心家法伺候!”
贾政已从帘缝中看到赖大犹豫的神色,不由得隐含怒气的斥责出声。
赖大心神惊惧,只得将宝玉与第一戏子的风流传闻说出来,连宝玉先前立死人为妾之事也不敢隐瞒,一并告之。
“这个孽障!”
贾政猛然间勃然大怒,却没有高声怒吼,反而显得声音无比阴沉,一道诡异的黑芒从眼底一闪而过,随即钻入脑海中盘旋不休、反复翻腾。
在大观园内。
宝玉仍不知劫难临头,正百无聊赖地一个人四处闲逛。
沿途碰见的下人、婢女依然神色怪异、眼神暧昧,但宝玉也懒得辩解,为了保持怡然自在的好心情,他走向人烟稀少的偏僻地带。
已有大半年了,宝玉还从未将大观园所有地方游览完,感慨万千的他伸了伸懒腰,步伐缓慢地走到接近高墙的密林地带。
“咦!”
隐约的响动从林木中传到宝玉的耳边,若不是他六识远超常人,绝对听不到如此细微的动静。
心中略感诧异的宝玉好奇不已:这么偏僻的地方竟然也有人,难道是在这儿偷情?嘿嘿……好玩。
邪魅的思绪一动,宝玉下意识放轻脚步,快速走向响动处,只想看好戏的他全无偷窥可耻的自觉,反而万分迫切期待着春宫大戏跃然入目。
身轻如燕的偷窥贼探目一看,灼热的双目顿时火焰全无,根本没有他想象中的赤裸野战,只不过是两个十多岁的小男孩在那儿攀墙过院。
“快点,要是被人看见,我们就出不去了。”
已爬到墙头的小孩连声催促下面的同伴。
原来是这两个小家伙!宝玉凝神一看,竟然是平日像乖宝宝般的贾兰及探春的亲弟弟贾环,他不由得对先前邪恶的揣测暗自好笑。
意念一转,童心未泯的宝玉故意清楚的咳嗽一声,果然吓得贾兰以及贾环顿时僵立当场,正在爬墙的贾兰更是心中一慌,突然从踏脚的石块上摔倒。
在墙上的贾环还未惊呼出声,一道好似狂风般的身影已经凭空出现,将正要与地上碎石亲密相拥的贾兰抱入怀中。
抱住贾兰后,宝玉额头上还直冒冷汗,在心中大呼:好险!贾兰可是纨姐姐的心肝宝贝儿,要是让贾兰摔出个好歹,那温柔动人的纨姐姐恐怕会化身为史前恐龙,不将自己追杀到天涯海角,誓不罢休!
“二哥,是你呀,吓死我们啦!”
贾环动作利落地自墙头爬下,他虽与宝玉相处时日不多,但豪爽的假宝玉平日对他也大是不薄,况且近段时日他母亲也没说宝玉的坏话,反而不时夸赞宝玉,贾环一个十多岁的小孩自是没有主见,就从原来的讨厌转变为现在的喜欢。
“兰儿,你这是要偷溜出府吗?”
宝玉轻笑着将小脸苍白、惊魂未定的贾兰放回地面。
贾兰脚踏实地,脸上的惊慌之色反而更深,颤抖着声音道:“二哥,你可千万别告诉我母亲,最多我不出去玩了,好吗?”
“二哥,你不会告诉别人的,对吧?”
年龄稍大的贾环明显是两人中的带头者,期待地望着宝玉。
宝玉见状,心中呵呵直笑,却故意板着脸,学足兄长的威严道:“你们再也不许翻墙了!”
话音微顿,见两张小脸一脸失望、无精打采,宝玉话锋一转,嘻笑道:“我说不许翻墙,可没说不准从侧门出府,跟我来吧。”
“呀!”
贾兰与贾环不约而同欢呼出声,紧跟在宝玉的身后。
一大两小来至近处的角门,贾兰上前轻拉宝玉的衣袖,低声道:“二哥,我母亲早有吩咐,不许下人放我出府,怎么办?”
“放心吧!有你二哥在,一定没问题!”
宝玉转身,神情郑重地对贾兰两人道:“不过你们必须听话,在外不许胡闹,如果不同意,以后我就不帮你们了。”
“嗯!”
贾兰两人同时点头同意,自幼无父的贾兰更是一头扑入宝玉的怀中,孺子思慕之情表露无疑,在他心中父亲的幻影已经与宝玉重合在一起。
宝玉也怜惜半个孤儿的贾兰,疼爱地拍了拍他的头,身为长辈的新奇感觉令他心怀激荡,暖意洋洋。
“小妇人柳氏见过宝二爷。”
一位中年仆妇自角门小屋内走出来,恭敬的面容上神色激动,想不到宝玉会出现在这偏僻的小门处。
宝玉微笑着点头,示意柳氏起身,平易近人的关怀几句后,他见柳氏面容清秀,不似表里不一的奸诈之人,不由得心念一动,道:“柳嫂子,他们要出府玩耍,我就拜托你带他们出去,有没有难处?上柳氏不由得大为欣喜,此事虽是责任不小,但能得到宝玉的重托,对她来说无疑荣幸之至,便道:”
小妇人一定尽心尽力服侍好两位小少爷,不过……“柳氏话锋一转,略带忧虑地道:”
这儿只有我一个人看门,万一哪位主子要从此门进出,小妇人不在,那可如何是好?乙“娘亲,你去吧,我来帮你守门。”
娇媚而轻柔的话语从小屋内传出,接着就见一个高挑秀丽的少女红着玉脸盈盈走出来。
“二爷,这是小女柳五儿,”
柳氏牵着柳五儿来到宝玉的面前,风韵犹存的面容透出自豪神采,柔声对柳五儿道:“五儿,你还不快拜见宝二爷!”
柳五儿明亮的美眸异彩闪现,羞涩不已的低头盈盈一礼。
宝玉平易近人地回了一礼,头一抬,不由得微微一呆,见惯绝色的他并不是因为柳五儿的秀美而震惊,虽然她的确很漂亮,但还及不上大观园一众绝色佳人。
能令宝玉瞬间呆滞,只因柳五儿竟然与晴要有着七分相似。
柳氏见状,不由得心中一喜,她虽然为人本分,但也不免有着几分虚荣心,要是柳五儿能成为宝玉的贴身丫鬟甚至是侍妾,那她可就光彩了。
垂首低眉的柳五儿眼角余光也看到宝玉的异常,芳心猛然大颤,宝玉的多情早已传遍贾府,他对金钏儿的真情更是打动无数妙龄少女的芳心,成为她们的梦里人。
瞬间的呆滞后,宝玉凝神一看,还是看出柳五儿与晴雯不同的地方。
晴雯与柳五儿容貌虽然相似,但气质却截然不同。晴雯灵秀中透出刚毅与坚定,柳五儿的气息却更像袭人,温婉而柔和。
此时,宝玉完全清醒过来,他心房早已充斥众多佳人的真情,让他并未兴起猎艳之心,淡淡一笑后,将大锭银两送入柳氏的手中,随即身子一转,在柳五儿惆怅的目光下快步离去。
小小的插曲过后,宝玉也失去闲逛的兴致。
原本宝玉想去王熙凤的居所,脚步刚起却又立刻停下来,满心无奈地重重叹息一声:“唉!算了吧,要是与贾琏撞上就不好了。”
虽然宝玉不会顾及贾琏,却不能不考虑王熙凤的感受。
时光一晃,又过了无风无浪的两日。
一大早,宝玉还未吃完早点,小厮紧张的声音已经在院门口响起:“二爷,老爷回府了,正四处找你呢!”
“什么?父亲回府了!”
宝玉双眸闪现意外之色,想不到没有等回贾琏,意想不到的贾政竟然先回来。
等宝玉走出院门,焙茗立刻凑上去,极其低声禀报道:“老爷刚一下轿,还未跨过府门,已经吩咐人找二爷你,而且语气极为不对劲,要不要小的向老太太报个信?”
“不用了!”
得意的微笑浮现脸颊,宝玉赞赏的拍了拍焙茗的肩膀,道:“我能应付,老爷上次那么凶,我不是也轻松解决了吗?哈哈……”
笑声未落,宝玉已经转身离去,他可是“假”宝玉,要对付一个迂腐呆板的贾政,还不是轻而易举、手到擒来。
自信满满的宝玉却不知自己固然不是原来的贾宝玉,但现在的贾政也不是原来的贾政,只是一个被妖僧施法、吞下魔符的贾政。
危机悄然来临。
荣国府大厅内刮起一阵阴风,贾政脸色铁青、烦躁不安的走来走去,心中有道莫明的声音盘旋不休,化作潜意识刻在他的脑海中。
这忤逆子竟然坏到如此田地,再不狠狠教训,他日恐怕就会大逆不道,弑父弑君,我贾家的百年基业岂不败在这逆子手中?对,绝不能轻易饶过逆子!念及此处,贾政双目中顿时黑芒大炽,大手“啪”的一声重重拍在案几上,咆哮的怒吼声令一干下人心惊胆颤。
“你们听好了,逆子一进大厅,立刻给我绑起来重重的打!”
话语微顿,贾政怒气冲冲地继续道:“谁来也不许开门,就算是老祖宗来了,没我的命令也不准开门,谁敢违令,当场打死!”
下人们何时见过贾政如此大的怒火,顿时噤若寒蝉。
“大胆!竟敢阻拦我见老爷,还不让开。”
这时,一道娇媚的怒斥声在院门处响起。
喧闹声传入大厅中,贾政不由得双眉一皱,厉声冷斥道:“谁人在外喧哗?给我赶走!”
满头冷汗的赖大在厅外颤声回道:“老爷,是姨太太,小的劝不走她,还请老爷出面。”
“混帐!你们耳聋了吗?先前我说的话没听到吗?”
贾政不耐烦的大手虚挥,大步来到厅门口,扬声怒吼道:“你们听着,谁要闹就给我打!”
“老爷,是妾身!”
赵姨娘听闻贾政的话语,不由得激动地呼唤道。
夫妻俩已经分别好几个月,赵姨娘正巧碰到焙茗,得知消息后,立刻风风火火赶过来,只想与贾政一叙相思之情,没想到连院门也进不去,不由得大为嗔怒。
“滚!”
贾政暴躁地狂吼起来,夹带黑芒的目光好似有形般迸射而出:“再不识相,休怪我不念夫妻之情。来人啊,给我赶她出去!”
本是满心喜悦的赵姨娘刹那间花容失色,何况她也有自尊,芳心感到悲痛,哭泣着飞奔离去。
“姨娘,你怎么啦?”
赵姨娘刚跑过转角,就与宝玉迎面撞了个满怀,宝玉发自内心的关怀道:“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给你出气!”
“没什么。”
赵姨娘不好意思地拭去脸上的泪痕,对宝玉关心的话语产生感激,问道:“宝玉,你要去哪儿?”
“是父亲急着找我,也不知是什么事?”
宝玉浑不在意地悠然一笑,道:“父亲还在等我,我先去了!”
走出几步的宝玉突然停下脚步,双眸涌现真诚之色,道:“姨娘,如果你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记得跟我说,孩儿一定全力帮忙!”
赵姨娘听闻宝玉真诚的话语,不由得心房狂颤,下意识的喃喃自语:“宝玉是真心对我好,他竟然在我面前自称‘孩儿’!”
“砰!”
突然一声响亮的关门声惊醒怔怔呆立的赵姨娘,望着还在颤抖的院门,她双目不由得浮现疑惑之色,脑海中万千道意念纷至还来。
“啊!不好!”
两秒后,赵姨娘眼中猛然闪现一抹灵光,脸色一白,她不由自主跑向院门。
跑出几步后,赵姨娘眼珠一转,转身再次飞奔起来,她心中已忘记伤悲幽怨,只剩下十万火急的惊慌与焦虑。
宝玉刚一跨入大厅,身后两扇门板突然“砰”的一声关起来,心生不妙的他还未来得及喝斥出口,几个如狼似虎的粗壮家丁已然扑上来,将他强行按倒在地。
“你们要造反吗?竟敢对二爷我动武!”
突生的异变令宝玉诧异不已,但他心中却无多大惧怕,凭他此刻的力量,就是再来三五个大汉也绝不是他的对手。
“绑你又怎样?”
一双官靴出现在宝玉的眼前,他抬首一望,正巧与贾政阴森的双目碰个正着。
脸色铁青的贾政俯视着宝玉,道:“是不是谁绑了你宝二爷,就是得罪天王老子?还是贾家所有人都要顺你的意、听你的话?”
话音未顿,贾政冷厉的话语从齿缝中挤出来:“要不要我也做你的奴才呀?”
宝玉注视着气息阴沉的贾政,不由得心惊肉跳,出于本能,他强自平静下来,对贾政展开他以往的“说服”政策:“父亲,请听孩儿……”
“住嘴!”
可惜如今的贾政却不吃这一套,暴躁地大手一挥,对一众头冒虚汗的下人道:“将这逆子的嘴堵起来,然后狠狠的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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