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花八门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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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风云变色
一声炸响,礼炮烟火改变天空的颜色。
贾赦期盼已久的日子来临了,朝野上下一起关注的日子来临了。
这一天,文武百官挤破贾家门槛,其他三大家族的重要人物纷纷出现,荣国府第一次那么热闹喧哗。
贾赦坐上贾家家主之位,从贾母手里接过宝库的钥匙,那可是贾家几代人积累的财富。
贾赦紧紧攥着钥匙,却丝毫不提迎春的婚事,即使宝玉上前相问他也佯作未闻,随即大步迎向前来祝贺的赵全。
赵全不仅代表锦衣卫出席宴会,而且还是皇上的特使,带来皇家丰厚的赏赐。
赵全与贾赦互相行礼之际,忍不住看了贾赦腰间的钥匙一眼,一道炽热的光芒瞬间一闪而过,或许对贾赦来说,那钥匙只是金银珠宝,但在赵全眼中却是千军万马,是他的宏图伟业。
宝玉本想追上去,不料贾琏却横身而现,语带弦外之音地道:“宝兄弟,赵千户是朝廷特使,你就不要过去打扰了。”
“琏二哥,我不是……”
“宝玉,迎春可是家主的女儿,石钰无根无基,你觉得他配得上我妹妹吗?”
长久以来,贾琏都被宝玉的光芒压在身下,如今情势大变,他怎能不趁机奚落一番?
宝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但尘埃已经落定,他也只能怀揣闷火,气冲冲地离开荣国府。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宝玉还未平息闷火,薛家的老掌柜又带来坏消息——薛宝钗竟然离家出走!
宝玉的下巴久久没有回到原位,没想到薛宝钗竟然也会离家出走,他瞬间有种哭笑不得的冲动,最后只剩下满心的苦笑,感到无可奈何。
从薛家老掌柜的叙述中,宝玉已经猜出大致的真相,薛宝钗定然是得知“石钰”的真正身份,一向自傲的性子钻入牛角尖,所以才会离家出走。
以宝玉怜香惜玉的性情,自然不忍看着薛宝钗黯然神伤,不过如今情势正值千钧一发之际,他心中还有无数的牵挂,他又怎敢轻易离开?
唉,究竟应该怎么做呢?满心烦愁的宝玉信步而走,不知不觉回到大观园,走入残花凋零的桃林。
小溪蜿蜒,绕林而行,桃花瓣瓣,水面悠悠。
宝玉走到溪边,一脚踩在一片花瓣上,突然来自“花引”的力量毫无预兆地占据宝玉的脑海,下一刹那,一个怪异的念头钻入心窝,人生第一次他竟然发出多愁善感的叹息,而且酸气弥漫。
“花儿呀花儿,你本清高,如今却坠身污泥,是命该如此,还是被迫无奈?罢了,今日我就相送一程,让你们也见一见九霄天地!”
宝玉意念所及,一股清风凭空突现,卷起一地残红盘旋升空,好似一条花龙消失在浮云之间。
咦,我在干什么?好恶心呀,他娘的!残花远去,宝玉瞬间又恢复正常,他浑身一个哆嗦,鸡皮疙瘩掉了一地,随即飞速逃之夭夭,就好像被鬼追的凡人般,背影狼狈无比。
“唉……”
片刻后,花木林荫深处,一道胸娜多姿的倩影缓步而出,幽沉的叹息在残风中幽幽回转。
林黛玉眺望着宝玉离去的方向,异彩闪烁的目光却久久没有收回。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林黛玉朱唇微微颤动,呢喃自语透出强烈的朦胧气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唉……”
又是一声叹息,两行泪花从林黛玉的脸颊滑下,洒落在一片花泥中。
不知是幸运抑或是不幸,林黛玉成了宝玉人生唯二次“变态”的见证人,她对宝玉的神通仅只刹那惊讶,但对桃花的“幸福”却是长久的震撼。
多少个不眠的夜晚、多少次午夜梦回,林黛玉期盼看到不就是这么一幕吗?
林黛玉心想:竟然是宝玉,宝玉竟然就是自己期盼的知音人,怎么会是他呢?为什么是他?
其实宝玉不是不好,可是他身边已经有太多女人,别人也许可以接受,但林黛玉生性孤高,这也是她一直以来有意无意疏远宝玉的原因。
林黛玉在桃林中站了好久好久,直到暮色降临,她眉梢眼角的愁思也未消失。
贾家形势大变,留都的天空突然风云变色。
荣国府还在大肆庆祝,一纸诉状已经送到皇帝面前,铁证如山直指贾家滔天罪行——贾赦为一己之私灭人满门,而苦主更是皇后宗亲,这一下子乱子捅破了天,无论四大家族有多少金银财宝,但在皇帝面前依然只是奴才。
锦衣卫以最快的速度包围贾府,御林军则紧紧盯住其他三大家族的动向。
“砰!”
一声巨响,锦衣卫如狼似虎撞开白玉为堂金作马的贾府大门,贾赦屁股还未坐热,冰冷的铁缭瞬间将他的美梦化为泡影。
“孙贤侄,这是为何……”
贾赦看到领兵的孙绍祖,竟然向他发出求救的信号。
孙绍祖狰狞狂笑,不待贾赦呼喊完毕,他已经抓住贾家宝库的钥匙,然后高高举起刀柄将贾赦当场打晕过去。
贾家两府顿时鸡飞狗跳,曾经所有人都想挤进贾家的大门,现在所有人都往外跑,可惜锦衣卫早已层层把守,别说是人,就是一条狗也别想逃出去。
贾赦等人纷纷被打入大牢,迎春则躲入大观园,孙绍祖一马当先,挟带满腔欲火冲向内院。
危急时刻,皇后的懿旨来到,宣旨之人赫然是天意公主。
皇后仁慈,只诛首恶,不许擅动贾府一草一木,府内女子也全部特赦。
看着一个个绝色美人在面前逃走,孙绍祖浑身难受,而赵全则双目微缩,皇后如此奇怪的态度令他紧绷的心弦更充满肃杀之气。
贾家倒台,不用赵全处心积虑,无数贾家以前的“亲朋好友”已经开始控诉,先是贾家罪证满天飞,随后是四大家族恶行欺天下。
沉迷仙道的皇帝也有发怒的时候,一声令下,开始针对四大家族的严苛调查。
四大家族的未来岌岌可危,各式各样的私语在人群中流传,有人甚至提议背水一战,殊死一搏。
三日后,一大群身带四大家族令牌的蒙面刺客杀入皇宫,运气不佳的皇帝就此寿终正寝,危难之际,当今太子草草登位。
文武百官哭天喊地,要求将四大家族满门抄斩。
而这次一向白痴的新皇帝却突然英明起来,虽然派兵包围四大家族的府邸,但却没有进一步行动,很快的,新皇帝找到证据,识破这一出“借刀杀人”之计,竟是有人想图谋造反,而且此人必是皇族之人。
又一场血腥的调查开始了,凡是有可能继承帝位的皇族子弟纷纷祸从天降,连北静王也受到牵连,被软禁在王府中。
许多皇族本要反抗,不料一支大军突然在京城出现,并闪电般进入没有关闭的城门中,御林军则紧缩内宫中,不管城中动静。
无数的皇亲国戚躺在断头台上,鲜血从金銮大殿流到大街上,从朝廷流到乡野。
短短旬日时光,血腥已经满天飞舞,但杀戮还未到最高潮的一刻。
“匡当”一声,赵全与孙绍祖暗地里打开贾家宝库,入目却是一片空无,别说金银财宝,连破衣烂布也没有。
赵全与孙绍祖瞬间脸色大变,贾赦父子的惨叫随即充斥大牢每一个角落。
“说,你们将财宝藏到哪儿了?”
话音未落,赵全已经手起刀落,一个贾家随从的脑袋滚到贾赦面前,吓得贾赦浑身唆_,异味立刻从裤裆下飘出。
“赵千户,老夫没……没有骗你,老夫真不知道。抄家前一日,财宝都还在,老夫……亲自检查过。”
赵全盯着贾赦,阴森的目光随即转向贾琏。
贾琏的神色比贾赦好不了多少,赵全的钢刀还未举起,他已经两眼一翻,当场昏死过去。
“废物、孬种,旺,可惜了王熙凤那么漂亮的女人竟然被他占了!”
孙绍祖的唾沫吐在贾琏身上,还不忘补上一脚,尽情发泄他挤压心头多年的嫉恨之火。
不待赵全逼问,贾蔷已经抢先哀号出声:“大人饶命,小人只是贾赦的随从,一点不知道宝库的事情,大人饶命呀!”
孙绍祖愤怒地给了贾蔷一记耳光,赵全的眉心则紧紧皱在一起,他在刑房内原地转了好几圈。
“赵兄,会不会是贾宝玉干的?”
“贾宝玉半月前已离开金陵,正在去薛家祖宅的船上,除非他能飞,否则不可能回得来。”
赵全摇了摇头,眼中寒光一闪,突然问道:“姓石的小子呢?贾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没有什么举动?”
“那小子就是一个天生的下贱小民,靠山倒台,他一直躲在府中,没有出门半步。”
孙绍祖的嘴角勾出鄙夷的弧度,然后补充道:“傅秋芳与探子传回来的消息一模一样,肯定没有问题。”
赵全听出孙绍祖话语中的异样,他深知对方禀性,沉声提醒道:“孙兄,大事为重,我们现在还用得上石钰,事成后,傅秋芳一定会是你的禁脔”孙绍祖的心事被说中,不由得脸皮发红,尴尬回应的话语刚要出口,一声怪笑在他身后响起,毫无预兆。
“嘎嘎……两个笨蛋,这么容易就被贾宝玉唬弄了!”
“啊!贾琏,你……”
赵全两人抬头看去,竟见贾琏升空而起,浑身黑雾环绕,双目绿光四射,如此一幕令他们呼吸一颤,下意识往门口移动。
贾键手掌一扬,脚上的铁链化成罗粉,一股阴风随即锁住赵全与孙绍祖。
贾琏身形凌空,缓缓飘了过去,怪笑道:“你们不要怕,本座不是贾琏,他的贱命已经烟消云散了,嘎嘎……”
“你……是谁?”
赵全不愧是人间枭雄,刹那的惊慌后,他急速平复呼吸,沉声追问道:“你可是旋风国师的朋友?”
“真聪明!本座正是小旋风的好友,独角蛟王是也!”
占据贾琏躯体的独角蛟王头颅往上一仰,狂傲的妖气瞬间充斥两个人类的眼球。
“请问……蛟王,您有何……旨意?”
孙绍祖没有赵全那分定力,在妖气的压制下,他已经双腿打颤。
“小旋风有事来不了,特意拜托本王前来助你等一臂之力。”
独角蛟王脚踏黑雾,凌空走了几步,大手一挥,道:“你们继续做你们的事,贾宝玉就交给本王对付,他那小小神通还不在本王眼中。”
话音未落,黑雾已经开始盘旋,一转眼独角蛟王已经破空而去,连贾赦与贾蔷也消失不见。
孙绍祖眨了眨眼,随即眉飞色舞欢声道?“赵兄,太好了,咱们又有大神相助了,哈哈……”
“这不一定是好事。”
赵全的眉心紧皱,最后呼出一口大气,咬牙道:“咱们已是箭在弦上,不管是生是死都必须搏下去!”
宝玉的确没有在去薛家的路上,此时他正在水月庵中,在三女尼的美妙娇躯上纵横驰骋。
“啊……”
纵情的呻吟让时光仿似又回到大半年前,随着宝玉猛然一入,静虚熟美的玉体飞上云端,而智能儿与智善儿早已化成软泥。
“啊!”
欢乐达至最高时,静虚的呻吟已成饮泣声,今儿个的她特别狂野奔放,以往想也不敢想的姿势纷纷主动摆出来。
“好姐姐,放心吧,赵全这次死定了。”
宝玉深知静虚的心思,手掌抚摸着充满诱惑力的尼姑光头,同时腰身一耸,“滋”的一声,肉棒再次插入蜜穴。
就在这时,玄异的感应突然充斥宝玉心窝,那寒冷的气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心想:不好,家中出事了,十二女伶也不是对手!
刹那间宝玉脸色大变,他连穿衣的时间也不敢耽搁,拿起长袍就飞向夜空。,直到人影消失,宝玉的声音这才传入静虚耳中:“耐心等待,没我消息,千万不要离开水月庵。”
“嗯,我等你。”
虽然明知宝玉已经远去,静虚还是扬声回应,随即带着一脸幸福的微笑进入梦乡中,至于宝玉的焦急,她并未太担心,就连妖界之王都不是宝玉的对手,还有谁伤得了他?
夜色之下,金陵上空。
一团浮云上,独角蛟王的本尊躬身而立,对月亮的方向谨慎禀报道:“启禀主人,小妖已经按您的吩咐挑起贾家内乱。”
“嗯,做得好。”
月亮没有丝毫变化,但一道阴柔的声音却顺着月光钻入独角蛟王的脑海中:“金牛与梅妖动身了没有?”
“回主人,他们已经到了金陵城外。”
独角蛟王深呼吸一口气,随即媪酿一下话语,这才无比小心地道:“金牛从奴才嘴里得知主人的存在,他愿意为主人出力,不过梅妖似乎另有心思,需不需要……”
“不用多事,梅妖要做什么就让她去做,那样才更真实。”
来自虚无的声音没有丝毫变化,但却多了一股不可抗拒的“平静”声音随风散去的刹那,弦月似乎失去光华。
贾家,大观园。
一声巨响,大门变成碎片,三道身影站立在飞卷的烟尘中。
贾琏在前,贾赦与贾蔷在后,三个目闪异光的傀儡仰天呼啸,随即杀向怡红院,三人所经之处不仅花木遭殃,就连山石门庭也变成残垣断壁,等袭人几女从睡梦中惊醒的一刻,她们已被妖气笼罩。
“贱人,你也在这里?去死吧!”
王熙凤出现在怡红院众女中,虽然贾琏被妖气附体,但本心并未死去,一股怨毒之火猛然充斥双目,就连妖气一时之间也抵挡不住。
贾键恶狠狠地扑向王熙凤,贾赦与贾蔷也立刻扑上去。
妖气四溢的眼神、环绕全身的黑雾、狰狞扭曲的脸颊,巧巧看着现在的父亲找不出丝毫亲情,只有满心的恐惧,她不由得缩入王熙凤的怀抱,紧紧闭上眼睛。
“砰!”
重物撞在墙上的声响猛烈回荡,关键时刻,五色玉带保护众女,三个傀儡往反方向抛飞,凌空洒下一片黑色血雾。
众女不约而同长出一口大气,麝月最是胆小,偷偷用眼角看过去。
只见三个傀儡躺在地上好似三团烂肉,怎么看也不是活着的生物。
王熙凤与平儿下意识对望一眼,她们虽然早已心属宝玉,对贾琏也没有半分留恋,但看着贾琏这样惨死还是忍不住叹息一声。
就在这时,异变猛然出现,虚空洒下三道诡异的光芒,贾琏第一个跃身而起,碎裂的骨骼瞬间痊愈,道:“贱人,我要杀了你,还有你这个小贱人!傲—”
贾琏的吼声与野兽无异,他双手的指甲飞速暴长,好似十把妖气迸射的利刃,刹那间,怡红院仿佛进入了数九寒天。
沉闷的撞击声再次响起,妖气弥漫下,五色玉带岌岌可危,众女花容失色。
“妖孽,休得放肆!”
清脆的娇斥声中,秦可卿与十二女伶破空而至,惜春勉强跟在后面。
“贾蓉媳妇儿?”
秦可卿之媚曾是无数男人意淫的对象,贾琏自然也不列外,如此突兀见到一个死去的绝色美人,他不由得微微一愣,随即又勃然大怒,道:“你也要帮贾宝玉?贱人,一起去死吧!”
暴戾杀气与妖气浑然相融,贾琏三人同时杀到秦可卿面前。
经过地府一事后,秦可卿早已不是当初可比,双袖凌空一荡,她微微向后退了半步,从容地接下贾琏如野兽般的攻击。
下一刹那,十二女伶从两侧围上去,众女有如穿花蝴蝶般,玄妙的阵法封锁三个傀儡的身形,将他们逼向中心一点。
在十二女伶的逼迫下,三个傀儡的脚步越来越重,就连妖气也向他们体内缩去。
片刻后,贾琏三人的后背互相撞在一起,除了鲜血与惨叫外,他们已经没有还手之力。
“囊——”
劲气爆炸声冲天而起,本无意外的厮杀突然风云变色。
又是诡异光芒从天而降,打入三个傀儡体内,转眼间,他们的身子有如陀螺般旋转,刮起的飓风吹散十二女伶的阵法,也吹散怡红院众女眼中的喜悦。
“不要慌,大家聚在一起,按照宝玉教的法子盘膝打坐!”
王熙凤不会术法,但却最冷静,众女下意识按照她的话语行动起来,就连秦可卿与惜春也不例外。
十二女伶顾不得抹去嘴角的血迹,身影一闪,她们合成一个圆圈,将王熙凤等人围在中间。
一个个五色护罩从王熙凤等女体内扩散而出,一眨眼,一个大大的结界凭空突现,虽然不能击退敌人,但一时自保也不是问题。
贾琏三人好似三头野兽般不停用头颅撞击五色结界,发出连串闷响,但强大的结界纹丝不动,众女不由得呼出一口大气,并不约而同用心声呼唤同一个男人。
第八章、血染贾府
源自五色神石的力量名不虚传,结界内的王熙凤等人紧绷的心弦逐渐放松。
可惜,结界之外却出现意外。
“袭人姑娘,你们这儿出了什么事啦?老祖宗命老奴前来问一问,啊!”
妖物的袭击并没有隐藏声响,贾家上下都被诡异的撞击声惊醒过来,服侍贾母多年的周瑞夫妻第一个来到,他们踏入院门,立刻吓得舌头打结。
“扑通”一声,周瑞手中的灯笼掉在地上,紧接着他的脑袋砸在灯笼上。
“啊!”
周瑞媳妇的惊叫无比尖锐,直刺贾琏三人的耳膜。
贾赦虽然变成妖物,但怎么也忘不了他家主的身份,耳膜一疼,他立刻勃然大怒,猛然冲上前,将周瑞媳妇瞬间撕成两半,鲜血奔流,肠穿肚烂,五脏四散。
瞬间怡红院、大观园,乃至整个贾府顿时血色弥漫,很快的,尖叫声以怡红院为中心扩散开来,男人、女人、老人、小孩的尖叫此起彼伏,惊恐无比。“贾宝玉、狗东西,滚出来——”
“小杂种,再不出来我杀光所有人!”
“杂碎、狗东西、孬货!”
贾键三人站在血泊中,不停咒骂同一个仇人。
片刻后,贾家越来越慌乱,宝玉却一直没有出现。
贾琏扭曲的面目更加可怕,他瞪了结界里的妻女一眼,突然露出残忍阴毒的笑容,道:“我就不信贾宝玉不出来,这味道真舒服,嘎嘎……”
怪笑声中,贾琏耸动鼻尖,深深嗅了一下血腥的味道,随即化作一头野兽扑向其他的院子。
“啊,救命——”
疯狂的杀戮开始了,贾琏三人分作三路,制造出三条血色的通道。
一开始,贾琏三人还“惦记”着宝玉,片刻后,他们的脑海只剩下杀戮的快感——杀,杀光眼前出现的所有人!
尖叫、惊叫、惨叫汇成恐惧的河流,鲜血、残肢、断体布满贾家每一个角落。
虽然红楼护卫不停涌来,而且悍不畏死,但却丝毫不能阻止贾琏三人的脚步。贾赦杀到贾家主宅,杀到贾母面前。
“啊,是老爷!”
此时,邢氏与贾赦的两个小妾正好陪伴在贾母身边,惊恐的她们一见到贾赦,不由自主欢喜地迎上去。
素日里这两个小妾就喜欢争风吃醋,她们故意挡在邢氏身前,令邢氏不得不脚步变慢,然后冲上去,腻声呼唤道:“老爷,你可回来啦,吓死妾身……呀!”
这两个小妾谄媚的声音戛然而止,惨叫声震得屋顶瑟瑟发抖。
只见贾赦张开双臂,迎接那两个小妾的投怀送抱,紧接着双臂一紧,瞬间箍断她们的脊椎。
“老爷,你……”
邢氏侥幸逃过一劫,但她不够聪明,不知道立刻逃走,反而呆立原地。
“贱人,你也在害我,去死吧!”
在贾赦心中,世间所有人都成了他的仇人,他抡起两个小妾的尸身,对着邢氏的头顶狠狠砸了下去,“砰”的一声闷响,血雾遮掩人类的目光。
同一时刻,浑身浴血的贾蔷杀入稻香村。
李纨紧紧地护住贾兰,下人们或是变成尸体,或是逃到远处,只有柳五儿母女留在她的身边,虽然李纨也有五色玉带,但为了避嫌,她从未随身佩戴,面对贾蔷疯狂的杀气,她与贾兰飞了起来,重重撞向墙壁。
柳氏母女花容失色,虽然有心救人,但却无力回天。
眼看李纨母子就要撞成肉泥,墙壁抢先一秒凭空出现一个大洞,李纨母子险之又险地从破洞穿过去,落入秦可卿的怀抱。
贾琏三人如此发狂,秦可卿与十二女伶不得不走出安全的结界,紧追在他们身后做起救火队员。
“五儿,带上大奶奶,赶紧去怡红院。”
秦可卿将李纨母子凌空抛给柳五儿,随即飞身挡在破洞前面。
“贱人,一个也别想逃,嘎嘎……”
贾蔷双目煞光一闪,妖气竟然又翻升一倍,一个照面,身为鬼仙的秦可卿就落入下风,脚步颤抖,双袖碎裂。
贾蔷那强大的妖力横空一扫,尖锐的指甲有如尖刀般,转眼刺破秦可卿咽喉的肌肤,这时一只平凡无奇的茶杯飞过来,砸在贾蔷的背上。
尤氏母女三人出现在大厅门口,尤二姐虽然用尽全身之力,但那碎裂的茶杯连贾蔷的皮毛也难以损伤。
妖物傀儡就是古怪,总是喜欢做出人类意料之外的事,贾蔷手指一顿,竟然放过具有威胁的对手,随即怒气冲冲杀向手无寸铁的尤二姐。
“你们快逃,他是妖怪!”
秦可卿不顾伤势地急声呼喊,并勉强追上去。
然而尤氏母女三人不是不想逃,而是根本逃不了,一转眼贾蔷的身影已经笼罩她们头顶的天空,妖气弥漫的手掌已经打向尤二姐的头顶。
“妹妹小心!”
危急时刻,尤氏猛然推开尤二姐,用头顶挡住贾蓉的毒掌。
荣国府,正院上房。
“轰”的一声巨响,贾琏掀掉半边屋顶,将王夫人四周变成血色地狱,残肢断臂不停凌空砸下,飞溅的血肉一次次堵着王夫人逃跑的去路,贾琏的杀气逐渐变异,他开始沉浸在狸猫戏鼠的游戏中。
因为薛宝钗出走,薛姨妈索性搬到王夫人的院里,在这危急时刻,她与香菱的身上都出现五色护罩,暂时抵挡着贾键的“血肉”攻击。
“姐姐,别怕,玉儿一定会来救我们!”
“妹妹,你……这是?”
王夫人看着薛姨妈腰间的五色玉带,神色无比怪异,一时之间就连生死也被抛到九霄云外。
这种五色腰带王夫人一点也不陌生,宝玉的“礼物”早已是贾府公开的秘密,她身为宝玉的母亲,曾经在诸多少女身上见过,心想:如今妹妹身上竟然也有一条,岂不是说……
“姐姐,我这是……啊!”
薛姨妈脸颊一红,羞得手足无措,护罩的力量突然大减。
“砰”的一声,一截断手击中香菱,香菱又撞在王夫人与薛姨妈身上,三女在地面滚成一团。
“夫人!”
焦急声中,芳官带着五个女伶破空而至,再次与贾琏厮杀起来。
血色充斥贾家每一个角落,逃到府门的人群却撞在看不见的墙壁上,一个个撞得鼻青脸肿,几乎魂飞魄散。
“嘎嘎……你们全都得死!”
夜空的弦月突然被一片黑雾遮掩,等月光再次出现时,独角蛟王已经驾着黑雾在贾府院子上空出现。
独角寒光一闪,恐怖直透人心,独角蛟王将下面的人群打入绝望深渊后,又突然话锋一转,狞笑道:“你们想活的话,本王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杀死贾宝玉,本王就饶你们一命!”
贾宝玉?宝二爷?杀死——宝——爷!刹那的死寂后,人群猛然“活”了过来,先是下人们急速张望着四周,然后许多贾家主子的眼中也出现不善的气息,瞬间相同的意念在人群中四处奔腾,他们要找出宝玉,然后杀死他!
人群涌向贾府每个角落,一开始他们只是搜寻宝玉的踪迹,搜寻无果下,他们开始逼问与宝玉关系亲近之人,最后已经变成一场烧杀抢掠。
贾家或许命中注定该有一劫,宝玉的出现虽然改变抄家的结果,但劫难却依然来临,而且更加凶猛。
贾家彻底大乱的一刻,意外的变化再次出现。
贾琏三人身躯一缩,妖气又开始变弱,片刻后,发疯的贾家自己人反而成为主力军,即使十二女伶痛下杀手,也阻挡不住发疯的人群。
宝玉在哪里?他为什么还不出现?贾家每一个人都在心中念着同一个人,隐藏在夜空中的妖怪也是同样的思绪。
“呀——”
愤怒的长啸声撕裂夜空,万众期待的人物终于从天而降!
啸声扫过大地,发疯的人群陡然静止,仿佛中了定身咒般,他们终于想起自己的身份、想起宝玉的神通,倏地后背被冷汗浸透,金银珠宝更从怀中掉出来。
同一刹那,隐身在暗中的妖影藏得更加隐秘,唯有独角蛟王没有躲避,他本能地看了看虚空,随即双拳一紧,强自抹去恐惧,然后飞身迎向宝玉。
“贾宝玉,献出五色神石,不然本王将你贾家变成一片血海!”
独角蛟王意念一动,下方的人群果然又开始骚动起来,目光甚至开始变异。
独角蛟王的威胁很猛烈,宝玉的回应却更是直接:“献你娘的!”
粗俗的咒骂声中,宝玉隔空一脚踢过去,没有丝毫章法,也没有任何玄妙,只有万丈的怒火、只有纯粹的力量!
独角蛟王身形飞速变换,双手接连布下七、八层结界,但宝玉的力量还是长驱直入,一声闷哼,独角蛟王飞出百丈。
贾宝玉这厮竟然这么厉害?嘶……独角蛟王吸入一口凉气,震惊之后,他又猛然发出大吼声,身躯一抖,竟变回蛟龙的原形,张开血盆巨口咬向宝玉。
老祖一定会出手相助,有老祖在,什么也不用怕!深植灵魂的认知在独角蛟王脑海中打转,瞬间头顶的独角闪闪发光,前所未有的强大。
宝玉的怒火并没有因为先前一击而减少,不待蛟龙完全张开巨嘴,“飕”的一声,他跳到龙头上,抡起拳头狠狠打下去。
“砰砰砰!”
宝玉的拳头一打下去,先是龙鳞龙皮,然后是龙血,龙肉纷飞四溅。
独角蛟王期待的无敌强援并没有出现,妖力反而意外的减弱,连逃跑的机会也没有了。“傲——”
在半空飞旋片刻后,独角蛟王发出一生最惨烈也是最后一次的吼叫声。
大地一颤,龙身坠落在贾家院子中。
烟尘缓缓散去,现出宝玉傲然站立的身影,他手中赫然拿着蛟龙的独角,一滴滴龙血正顺着独角往下滴落。
我的妈呀,二爷连龙也能杀死!刹那间,贾家下人们躺满一地,不是他们佩服到五体投地的地步,而是内心充斥着恐惧,已经无人能站立。
宝玉横目一扫,对这些下人并没有好脸色,道:“不想死的,就给我这样趴着!”
宝玉手提龙角从人群上空飘然而过,声音传入所有人耳中时,他已经出现在贾琏三人面前。
也许是感应到宝玉的气息,也许是收到神秘的指令,宝玉出现的一刻,贾琏三人迅速会合,然后飞向府门的方向,与宝玉在前庭上空碰个正着。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贾琏一见宝玉,残存的人类思绪立刻涌入脑海,绿帽子的怨恨冲天而起。
“贾宝玉,我要杀……”
“啪”的一声,一记耳光打断贾琏的撕吼。
宝玉心中可没有半点愧疚,龙角一抖,直直插入贾蔷的头顶,然后反手一记耳光又将贾赦打成旋转的猪头。
时光仿佛已经静止,贾琏三人躺在地上丝毫动弹不得。
宝玉则一步一步从半空走到地面,他一脚踩在贾蔷的尸身上,只听一声轻响,贾蔷就此化为厅粉。
“宝玉,别……别杀我,我也是……身不由己。”
即使变成妖物,求生的念头还是让贾赦浑身颤抖,急忙出声求饶。
“不杀你,让你以后再找机会害我身边的人?”
宝玉笑了,笑得让人毛骨悚然,道:“贾赦,你认为我是那种好人吗?”
宝玉的脚底离地飘浮,对准贾赦两人的胸口,挟带死亡的气息冷酷地踩下去。
虚空之上,浮云之后,好几道呼吸同时变得粗重。
落梅女王眨了眨双眸,压抑眼底一缕复杂的光华,低声问道:“老祖,就这样放过……贾宝玉吗?”
夜空微微一颤,一个白须白发、慈眉善目,甚至可说仙风道骨的老人从虚无中缓缓浮现,他看了桃,梅两妖一眼,微笑道:“我知你们的心思,放心吧,会有你们出手的机会,不过不是现在。”
金牛大王双目微缩,仔细看了蛟龙残破的尸体一眼,眼珠一转,神秘而得意地道:“老祖,属下特地为贾宝玉准备一样礼物,请准许属下行动。”
“去吧。”
灰衣老祖微微点头,目闪赞许的光华,叹息道:“你虽然没有你父亲牛魔王那般神通,但却比他聪明许多,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多谢老祖!”
灰衣老祖随口的一句话却令金牛大王激动得浑身颤抖,俯身行了一个大礼后,满心欢喜地驾云而去。
落梅女王与桃妖对望一眼,桃妖略一犹豫,还是忍不住问道:“老祖,小妖还是不大明白,以您法力,要灭掉贾宝玉只是举手之劳,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呢?”
“你们到时自会明了,老夫所做一切都是为了让我妖界大发光芒,再也不必被天界处处压制。”
灰衣老祖一番感叹后,挥了挥衣袖,云雾再次遮掩月光,藏住他飘忽的身影,消失在两个女妖的视野中。
死气弥漫的贾家,宝玉的杀气已经冲到头顶,他凌空的脚底缓缓往下沉,贾赦与贾琏的胸膛上各自出现一个脚印形状的凹痕,胸骨受到重压的声音持续不断。
“贾宝玉,你要杀死你的亲人吗?嘎嘎……我可是你的大伯。”
贾赦瞳孔一突,嘴里突然发出另一种声音,刺耳而难听,还透出强烈嘲讽的气息。
贾琏随即也笑了,笑得无比诡异:“对呀,本座可是你的堂兄,你占了堂兄的女人,还要谋害堂兄的性命,不怕天打雷劈吗?”
“喀嚓”一声,宝玉的脚印又深了两寸,他冷冷地看着两个非人非妖的生物,怒声道:“天打雷劈?如果老天要为你们这种禽兽出头,那我就将老天——”
“宝玉,不要胡说!”
警幻仙姑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宝玉的脑海中,坚定而焦急地打断宝玉咒骂老天的话语:“宝玉,这是妖界的诡计,他们故意刺激你,要你亲手杀死家人,触犯天怒!”
一股迷惑在宝玉心中闪现,略一寻思,他又露出无所谓的神色。
警幻仙姑与宝玉心意相通,目光立刻多了三分担忧,急声提醒道:“天怒可不是天庭的律法,而是‘浑沌之天’的惩罚,大罗金仙也会被打得魂飞魄散!”
对于警幻仙姑的警告,宝玉不能不听在耳中、记在心里,触犯“上天”的话语终于强行咽了回去。
就在这时,一声暴吼在墙头上响起。
“大胆孽子,还不放开你叔伯兄弟,不然本座杀了这个辱没家风的贱人。”
贾政竟然也出现了,而且身轻如燕,跨步如风,哪有丝毫残废的迹象?他单臂往上一举,王夫人顿时发出惊恐绝望的尖叫声。
这就是金牛大王为宝玉准备的“大礼”一把直刺宝玉逆鳞的利刃。
第九章、我必翻天
“妖怪,放开我母亲。”
怒火在宝玉胸膛猛烈冲撞,但王夫人的安危却令他不敢擅动,他大手一扬,人生少有地服软道:“你要五色神石,我给你就是。”
“是吗?那好,你先打断自己的双脚!”
贾政那端正的五官已被妖气弥漫,冷笑声还在盘旋,突然又狂暴地大吼道?“打呀,给我打,不然我杀了这贱人!”
那妖气四溢的手掌对准王夫人的身躯,贾政眼中看不到丝毫夫妻之情。
宝玉心神一慌,钢牙一咬,双拳狠狠砸向自己的双腿。
“喀嚓”一声脆响,宝玉顿时跪倒在地,小腿已经弯曲成九十度。
“嘎嘎……真是孝顺儿子呀,不过你对我这父亲可不怎么样。”
贾政的中指一弹,指甲陡然变成一尺长的利刃,轻易刺破王夫人的咽喉肌肤,同时再次威胁道:“再来一次,打断你自己的双手,打呀!”
贾政突然完好无损的出现,却变成妖魔鬼怪,王夫人原本陷入惊恐与绝望中,已经看不清四周的一切,直到宝玉双腿断裂,那“喀嚓”声并不猛烈,却好似一道惊雷在她心房直接炸响:天啊,玉儿竟然为了我打断自己双腿?
眼泪瞬间涌出王夫人双眸,不仅湿润她的脸颊,还抹去她心海的迷雾。
这一瞬间,在王夫人心中,宝玉的身影完全盖过贾政,眼看宝玉又要打断双手,她猛然大喊道:“玉儿,不要!他不是你父亲,不要管我,快逃——”
话音未落,王夫人一口咬在贾政手臂上,使出她人生最大的力量。
贾政虽然已是人妖混杂之物,但竟然也被王夫人咬得皮破血流,他下意识挥动手臂,一下子将王夫人扔出去。
一声闷响,地面砸出一团小小的烟尘,王夫人坠地之后滚了两圈,随即一动也不动,生死难测。
“母亲,呀——”
从未有过的怒火瞬间充斥宝玉的脑海,紧接着从他全身每一个窍穴喷薄而出。
看着宝玉凌空飘浮的身躯,贾赦、贾政及贾琏同时脸色大变,生物的本能让他们感到恐惧,三人下意识转身要逃,但妖气却再次以诡异的方式离他们而去。
几乎同}时间,贾赦父子瘫倒在地,贾政则从墙头摔下来,他们的眼神中再也没有丝毫妖气。
“宝兄弟,我是贾琏,别杀我,熙凤归你了,我把她让给你就是,你别……
呀!“贾琏的确恢复正常,但宝玉已经失去常性,女人就是他的逆鳞,更何况受难的还是王夫人,他岂能不杀机四射?
“轰”的一声,院子正中多了一个大坑,大坑中,贾赦父子的身躯化为厅粉,与烟尘、泥沙合为一体。
“贾政,我要你——碎尸万段!”
宝玉一步一步走过去,虽然他是凌空踏步,但每一步走出,地面似乎都在瑟瑟发抖。
贾政清醒了,虽然他恐惧不已,但多年的习惯仍无法改变,用命令的口吻斥责道:“混帐,还不将为父扶起来?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成何体统!”
“扶你起来?嘎嘎……”
宝玉的瞳孔忽大忽小,他怒极而笑,笑声无比刺耳。
“宝玉,他是你父亲,杀不得,千万杀不得!”
虚无幻境回荡着前所未有的震波,警幻仙姑用尽全力影响着宝玉的意念:“宝玉,杀了他,一定会触怒上天,千万不要中计呀!”
宝玉的身躯顿了一下,光芒四射的手掌还是举了起来。
这一刹那,时光失去意义,空间已经开始扭曲。
暗中的灰衣老祖比警幻仙姑更加紧张,看着宝玉高举的手掌,他已经失去先前的神秘气息,胡须不停颤抖,喃喃自语道:“天怒淬体,神灭妖生。主人,你的计划就要成功啦!就要成功啦……”
这时,贾母在一大群女人的扶持下,跌跌撞撞从里面冲出来。
虽然贾母老眼昏花,但母子连心,隔着老远就呼喊道:“玉儿,不要伤你父亲……”
贾母的呼喊对宝玉没有丝毫反应,他身躯猛然一震,终于吼出先前强自克制的逆天之音:“天怒就天怒,天若犯我,我必翻天!”
吼声还在天地间激荡,宝玉已经一掌狠狠打下去,“轰”的一声,地面又多了一个大坑,贾政也步上贾赦的后尘。
啊,宝玉竟然杀了贾赦、贾琏、贾蔷,还有他的父亲贾政?贾家半数以上的女人都看到这一幕,极度的震惊充斥着美眸,就连贾母昏死倒地她们一时也未反应过来。
“轰隆隆——”
几乎是宝玉弑父的同一瞬间,夜空突然裂为两半,一道赤红的闪电对准宝玉的头顶“缓缓”劈了下来。
天怒——浑沌之天的惩罚果然出现了!
在宝玉的眼中,甚至在贾家凡人的感觉中,那道闪电无比缓慢,好似虚空浮动的蚯蚓,但法力强大的宝玉却难以闪避,世界仿佛都已被“天怒”充斥。
夜空中,神秘的灰衣老祖再次出现,看着那“缓缓”劈下的天怒之雷,禁不住老泪横流,激动无比:“来啦、来啦,主人,老奴等你好久啦!”
妖怪之泪洒落虚空,身为妖界第一人,灰衣老祖竟然缓缓跪下去,最后趴伏在云团上,用最为虔诚的姿势迎接口中主人的出现。
“哈哈……”
兴奋的大笑声在同一时刻响起,却不是同一个空间。
就在宝玉被“天怒”劈中的一刻,在他来自的世界里,地魔突然浑身光芒四射,先天魔气纵横飞舞,哪有半点受伤的迹象?
“啊!”
观音与悟空被囚禁在一团烟雾中,距离地魔只有几米距离,目睹地魔此刻情形,悟空只是迷惑地眨了眨火眼金睛,佛心坚定的观音反而大惊失色,发出惊叫。
“怎么,本座其实没有受伤,你很意外,对吧?哈哈……”
地魔玩味的眼神横空扫过,见观音无言以对,他很享受地深吸一口秽气,这才继续嘲讽道:“你们以为女娲的诡计能瞒过本座吗?本座生于天地之前,岂会将尔等看在眼中?”
“你是故意放走金箍棒?”
警幻仙姑虽然是观音的化身,两者容貌一模一样,但观音的宝相庄严绝非警幻仙姑可以比拟,刹那的慌乱后,观音的目光已经恢复圣洁与平静。
“哈哈……猜对了。”
妙计被观音亲口说出,地魔很有快感,笑声未散,突然又咬牙切齿地怒声道:“可恶的盘古,不仅用诡计打败本座,还将本座的魔身藏到三千大千世界中。”
悟空突然张开双眼,接过话头嘲笑道:“老孙还以为你这厮真是什么先天魔怪,原来只是一个孤魂野鬼呀,你孙爷爷最喜欢打这种东西。”
“小猴子,整个天界里,本座就看你顺眼一点。”
地魔还真是青睐齐天大圣,不怒反笑道:“本座的魔身如果与五色神石合为一体,就可以真正毁天灭地,让这三千大千世界再次回复浑沌。”
“老鬼,回复浑沌有什么好?什么东西都没了,你找谁欺负?”
“浑沌并不好,不过……”
地魔充满怨恨地说道:“盘古小儿创造的东西本座都要毁灭,嘎嘎……只有这个宇宙消失,才能彻底抹去他的痕迹。”
话语微顿,地魔又欢欣地看向悟空,道:“小猴子,你放心,本座会重新开天辟地,到时必会留下你今世的灵魂烙印,让你有机会找我报仇。”
“呸!”
对地魔的好意,悟空吐了一口唾沫,随即摇头叹息道:“老孙终于明白凡人为什么那么多毛病了,原来都是被你这厮传染。你也别好心了,若是有胆,现在就放开老孙,让你孙爷爷打你个魂飞魄散。”
“泼猴,你既然如此不识好歹,那本座现在就调教……咦?”
地魔浑身的光芒突然浮动起来,凶狠的话语戛然而止,惊诧的目光迸射而出。
三千大千世界之一。
此时,贾家上空回荡着灰衣老祖的惊诧之音。“啊,怎么会这样?”
天怒即将击中宝玉的头顶时,五色神石突然凭空突现,接着天怒击中五色神石,天空与大地同时颤抖,但却没有声响回荡,空间一片死寂。
失去意义的时光不知过了多久,天怒消失了,五色神石微微一颤,随即无声无息化为万千光点随风散去,宝玉再也感觉不到警幻仙姑的气息。
“扑通!”
光华散尽,天地恢复正常,呆立原地的宝玉这才吐出一口鲜血,最后重重地倒在脚下的大坑中。
宝玉的元神还在,他竟然没有被“天怒”毁灭,这让灰衣老祖不敢置信,虽然五色神石神奇,但宝玉却没有飞升大道,怎么可能躲得过天怒之劫?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肯定另有蹊跷!想到这里,存活千万年的灰衣老祖双手急速挥动,指尖过处,虚空夜色仿佛波浪起伏。
“波浪”中,宝玉的人生急速回放,最后定格在贾宝玉出生那一幕。
灰衣老祖心想:原来如此,难怪“天怒”只有一半的威力!
“可恶的女娲,狡猾的贱人!”
灰衣老祖看到贾宝玉真正的来历,不由得愤怒地咒骂一声。
一番寻思后,灰衣老祖紧皱的眉头又舒展开来,冷笑道:“贾宝玉,你不是喜欢女人吗?老夫就如你所愿,让你做个风流鬼!”
愤怒的气息化为阴冷的笑声,灰衣老祖临去之际,衣袖一抖,在贾家上空布下一个特别的结界。
灰衣老祖离去不久,金牛大王就从黑暗中冒出来,他双目发光,紧盯着昏迷的宝玉,就好像在看世间独一无——的珍宝。
虽然金牛大王畏惧于灰衣老祖的力量,但野心从来没有消失过,如今有了这等天赐的好机会,他怎会轻易放过?
“飕”的一声,金牛大王化作一股阴风扑向那令他垂涎三尺的身躯。
下一刹那,贾家上空荡起一层波纹,金牛大王的去势比来势更快,直接飞出金陵,落在一片郊野中。
震荡的波纹并未立刻消失,若潮汐般涌向隐身在暗中的落梅女王与桃妖。
落梅女王与桃妖联手之力也抗衡不了“波浪”的力量,不得不连连后退,直到退出城门,结界的力量这才缓缓消失。
“老祖竟然布下这样的结界,老祖到底是贾宝玉的敌人还是朋友?”
落梅女王玉脸怒色弥漫,虽然明知不是灰衣老祖的对手,依然掏出法宝意图强行闯入结界。
“好妹妹,不用急在一时,总有你报仇的机会。”
桃妖拦住落梅女王,沉声劝说道:“咱们不能与老祖明著作对,那是自寻死路,要杀贾宝玉,我有更好的办法。”
“姐姐,快说,不要卖关子了。”
“老祖这个结界咱们虽然进不去,里面的人却出得来,何不耐心等待?贾宝玉走出金陵之日,就是他送命之时。”
“可是……他如今身受重伤,又明知有对头窥伺,怎会轻易出门?”
“傻妹妹,你真是被那负心的死猴子气傻了,唉。”
桃妖神情复杂地苦笑一声,随即强自欢颜道:“我们监视贾家这么久,对贾家的情形可算一清二楚,要想逼他出门,何止一种法子。”
话语微微一顿,桃妖拉着落梅女王的手悠然转身而去,一边走,一边安慰道:“听我的没错,先去附近洞府休息几日,老祖对他似乎抱有不寻常的目的,咱们要想杀他,一定不能操之过急。”
“好姐姐,我听你的。”
落梅女王终于克制住冲动,临走之际,她忍不住回头看了脚下古城一眼,那目光中除了怨恨杀气,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余波犹存的贾府中,丫鬟、婆子们围着昏迷的贾母打转,姑娘、奶奶们则冲向宝玉。
宝玉虽然血染衣衫,但呼吸却甚是平稳,没有性命之忧,令众女高悬的心房终于踏实一些。
在秦可卿的搀扶下,王熙凤来到前门院子,迅速听完事情经过,她银牙一咬,玉脸紧绷道:“可卿,今夜发生的事绝不能传出去,否则宝玉以后将寸步难行。”
无论原因如何,弑父总是逆反天伦之举,王熙凤的眼中出现狠辣的杀气,目光扫向趴伏在四周的下人。
秦可卿听出杀人灭口的意思,娥眉不由得蹙在一起,善良的本性不允许她大开杀戒,但王熙凤说得也对,怎能让这些人出去胡说八道?
秦可卿大感为难,犹豫不决,十二女伶则毫不迟疑,迈步走向一干贾家下人,十一——把利剑寒光四射。
关键时刻,寡言少语的惜春提出更好的法子:“师姐,你不是学会了摄魂之术吗?将他们今夜的记忆全部抹去吧,不然杀戮太多有伤天和。”
“也好,那可卿就辛苦一下。”
王熙凤微微点头,随即挺直娇躯,沉声吩咐众女开始打扫这个烂摊子。
贾家内部巧妙地改变着事情的真相,金陵城中,贾家大乱的消息早已四处传播。
荣国府的血气还未散尽,皇后派来的大军已将贾府团团包围,说是要严密软禁,其实是为了保护贾家上下,无意间熄灭赵全立刻斩草除根的念头。
贾府内乱,死伤一片,宝玉重伤昏迷,可谓拔掉赵全与孙绍祖心中的刺,他们怎能不开怀大笑?
第二天一大早,更大的惊喜来到赵全与孙绍祖面前。
似乎是被贾家的惨剧吓到,石钰竟然派人送来几十箱金银珠宝,负责送礼的包勇无比恭顺,不停代主子表达归顺之意。
赵全极力压抑心中的狂喜,不冷不热地打发走包勇,随即与孙绍祖相视大笑:“原来贾宝玉将宝库转移到石钰那儿,真是狡猾呀,哈哈……”
“也算石钰这小子聪明,不然贾宝玉就是他的下场,嘿嘿……”
孙绍祖附和大笑一番,随即压低声调,得意地问道:“赵兄,时机已到,咱们该动手了吧?”
“送出这些金银,咱们就立刻动手!”
赵全大手一扬,再也抑制不住野心的光芒,他极度兴奋时,却没有看到孙绍祖眼底闪过一缕异样。
残忍的清洗还在继续,皇族的人口每一个时辰都在减少。
京城已是一片腥风血雨,新皇帝也受不了那令人窒息的味道,登基后,在赵全的建议下,朝廷匆匆搬回金陵。
金陵再次成为皇城,血腥之气也紧随而来,四大家族更紧闭门扉,不敢大口喘气。
人不停的死,血不停的流,官不停的换。
终于,人死够了,血流尽了,满朝文武都换成赵全、孙绍祖的亲信。
这一天,新皇帝的寝宫里响起惊恐的叫声,小金子与小银子摇身一变成了赵全的奸细,匕首架在新皇帝的脖子上。
随后,新皇帝一边落泪,一边写下禅位诏书。
金銮大殿上,宣读诏书时,文武百官竟然没有丝毫意外,他们早已被赵全买通,偶有一、两个守旧的忠臣也不敢与禁卫军的钢刀碰撞。
新皇帝绝望了,诏书还未念完,就已经瘫倒在龙椅上。
赵全见状整理衣襟,一步步走向龙椅,走向梦想的终端。
不料就在这时,孙绍祖从武将中站出来,大声怒斥赵全阴谋篡国,大逆不道。
异变突生,让满朝文武几乎不敢置信。
赵全气得怒发冲冠,一场内讧在金銮大殿拉开序幕,掀起一重重血腥的巨浪。
禁卫军与御林军分成两派,偌大的皇宫就此被刀光剑影充斥。
厮杀开始了,金銮大殿流遍鲜血,然后从外宫杀入后宫,又从宫中杀到宫外。
在这场疯狂的浩劫中,皇后寝殿在烈焰中付之一炬,前皇后与北静王王妃、刚当上皇后不久的太子妃就此香消玉殒。
大乱第二天,新皇帝的尸首躺在午门口,天下更乱。
腥风血雨中,孙绍祖的人马下意识远离贾家,赵全也没有将倒塌的贾家放在眼里,双方不停争夺着文武百官的支持,也争夺着各路兵马的助力。
持续半个月的争斗后,还是赵全更老奸巨猾,他很早就在金陵南城预留一支伏兵,连孙绍祖也不知道。
伏兵一涌而出,将孙绍祖的府邸夷为平地,孙绍祖就此死在乱刀之下。
第十章、人间太平
朝野一颤,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赵全即将篡位成功时,京城再次异变突起。
“杀叛贼,清天下!”
一支神秘而强大的军队仿佛从天而降,人数虽然不多,但却人人武功高强,为首的蒙面人甚至能飞天遁地。
这支人马如摧枯拉朽般,很快就将赵全的亲兵全部剿灭,将赵全困在布满血迹的金銮大殿中。
扑通一声,赵全重重地坐在龙椅上,看着缓步而入的蒙面人,他双目剧烈收缩,充满恨意道:“你是谁?”
“赵大人真是健忘呀,小人送上的银子还够用吧,哈哈……”
来人拉下蒙面黑巾,露出嘲讽的笑脸。
“啊,石纴!竟然是你?”
极度的意外充斥赵全的双眼,紧接着怒火汹涌,他猛然跃身而起,一刀劈向石钰的头顶。
失败已经让赵全不可接受,败在石钰手中他更是歇斯底里。
钢刀还未完全落下,刀刃已经变成卷曲的废铁,石钰一脚伸出,将赵全踩在龙椅上,道:“赵大人,我也让你死个明白。”
话音未落,石钰的面容如水流动,一转眼,宝玉那邪魅的微笑轰然占据赵全的瞳孔。
“原来如此,哈哈,原来如此!”
赵全愣了一秒,随即仰天大笑,他终于想通一切,最后在大笑声中自己终结自己的性命。
输在宝玉手中,赵全彻底服了,心想:原来从很早开始,在自己以为掌控一切的时候,贾宝玉已经将自己玩弄在股掌之间。
“师父,你内伤未愈,法力剩下两成不到,还是回府休息吧。”
一身劲装的秦可卿来到宝玉身后,时移势易,她身份虽是徒弟,但如今更像是贴身保镖,外加众女的特派代表。
“唉,在府里困了那么多天,就让我在外面多待一会儿吧。”
宝玉一脚踢开赵全的尸体,然后坐在龙椅上,挪了几下屁股后,他又撇着嘴站起来,道:“这张椅子设计难看,坐着还很不舒服,也不知道这些人干嘛整天惦记?白痴!”
秦可卿可没有闲情逸致与宝玉胡扯,略显担忧地道:“城外一直有妖气徘徊,咱们赶紧回去吧,不然夫人又要责怪我了。”
“好、好,我马上回去,不能让娘亲责怪你。”
提及王夫人,宝玉脸上顿时多了几分异样的光彩,脑海则思绪盘旋,回忆的目光感慨万千,复杂无比。
贾家这一场劫难,下人死伤近百,主子中,贾母一睡不醒,第三天就离开人世,邢氏死在贾赦手中,尤氏也身受重伤,不治而亡。
神奇又意外的是王夫人,短暂晕厥后,她不仅醒过来,而且浑身上下没有丝毫伤处,那自然是灰衣老祖暗中的功劳。
迎春与尤家母女痛不欲生,几番晕厥,其他人等虽也心怀悲痛,但宝玉的昏迷已经牵动她们所有的思绪,连惜春也是满面愁容。
困难时期,王熙凤再次展现出管事二奶奶的风采,她毅然下令,丧葬之事从简从快,还悄悄将红楼别府里的女人接回府中。
元春与不明内情的母亲、妹妹、嫂子相见,自然免不了又是一番抱头痛哭,有了这么一番鬼怪经历,家中众人见到死而复生的金钏儿竟然也没有太大惊奇。
唏嘘感慨后,大多数女人还沉浸在悲喜交加的泪水中,王熙凤与元春则连夜秉烛夜谈,第二天天一亮,这才有了包勇献上大量金银的一幕。
日子一天天过去,仍凭外面杀得天翻地覆,宝玉依然沉睡不醒。
众女逐渐感到慌乱,恐惧一丝丝侵占她们的心海,连迎春与尤二姐也忘记亲人逝去的痛,不由自主围到宝玉身边。
五天之后,赵全与孙绍祖狗咬狗难分难解时,宝玉终于醒过来了。
宝玉的眼帘还在颤抖,一个丰盈的娇躯已经扑上去,道:“玉儿,你醒啦,你终于醒啦,呜……”
喜极而泣的颤音在宝玉耳边盘旋,先是隐隐约约,然后越来越清晰。
是母亲的声音,母亲在哭?她还活着!宝玉急速张开双目,王夫人激动的脸立刻映入眼中,他刚要开口说话,王夫人激动的泪珠已经落下,正好滴在他的嘴唇上。
泪水微带苦涩,但宝玉却感觉无比甜蜜,因为王夫人不仅安然无恙,而且还对他态度大变,即使是刚刚苏醒,他依然能感觉到胸前那柔软的挤压感。
“师父,你又在想什么坏东西?还不快点!”
秦可卿隐带羞涩的催促打断宝玉的回忆,他低头一看,原来自己的身体已经有了反应,虽然不是原形毕露,但怎能逃过鬼仙的双目?
“没想什么,你可别诬蔑师父我的人品,呵呵……”
宝玉尴尬地笑了笑,随口搪塞两句,然后走到秦可卿脚下的云团上,在她的帮助下,悠然飞出金陵皇宫,飞向五彩斑斓的贾家。
风平浪静,尘埃落定。
贾母逝世这小小插曲并未影响宝玉的心情,高寿而终本就不算坏事,在他秘密宴请陆判过后,众女亲眼看着贾母的灵魂飞入西天,家中上下更是一阵欢声。
大乱之后,四大家族各自收拾残局。
宝玉不仅身具神通,而且还铲平叛逆,无形中,他已是贾家不二的主人,其他三大家族也下意识以他为首。
如今宝玉一人的风头已经盖过整个贾家,甚至盖过四大家族,可惜他的尊崇只能在外人面前显显威风,回到家中,他一切权力都被一干美人强行收割。
内有王熙凤当政,外有元春把权,其他人还嘻笑着组成一个“最高委员会”唯一的工作就是对监督制裁宝玉,绝不给他继续“沾花惹草”的任何一丝机会。
面对如此压迫,宝玉不仅乐在其中,而且似乎还嫌压迫不够,一时兴起,他干脆将红楼别府搬入原来的宁国府大宅,宁国府就此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这一日,宝玉偷偷溜出大观园,从自己挖的暗道溜入新的红楼别府。
宝玉刚一打开暗门,迎面就碰见一位让他意料不到的秀美少女,道:“咦?傅姑娘,你不是与你哥哥一起离开京城了吗?”
赵全已死,因为傅秋芳及时弃暗投明,傅家成为赵全余党中少数没有受到波及的人物。
“回二爷,家兄已经安顿妥当,我……在家住不惯,所以……又搬回来了。怎么?二爷不欢迎小女子吗?”
傅秋芳先是玉脸飞红,期期艾艾找了一个烂得不能再烂的借口,随即又银牙一咬,突然娇蛮起来。
不待宝玉有所回应,傅秋芳娇嗔道:“你不欢迎我也不在意,反正是晴雯留找旳,亨!——羞红已经爬过傅秋芳的耳垂,一声娇哼后,她疾步转身而去,留给宝玉一个气冲冲的背影,弄得宝玉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不知道究竟什么地方得罪傅秋芳。
唉,女人果然都是不讲理的生物,还是大姐最好,嘿嘿……宝玉心头一热,飞身扑向元春的卧房,可惜因为他法力大减,未能逃过十二女伶的监视,很快又被灰溜溜地押回大观园。
看着众女趾高气扬的背影,宝玉禁不住再次感慨万千:女人真是厉害,串通了的女人更是厉害,唉,我现在算不算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呢?
轻言放弃不是色狼的风格,宝玉绝对是色狼中的色狼,出不了大观园,他的目标立刻变成蘅芜苑,“飕”的一声,窗户一颤,他又开始偷香的旅程。
坚持总有回报,这一次,宝玉终于成功地摸上薛姨妈的床。
“啊……”
满足的欢鸣声中,薛姨妈肥美的屁股向后一迎,刹那间飞上云端,朱唇张大到极限。
“啪啪……”
偷偷摸摸总是别有刺激,宝玉难得成功一回,双手抱着薛姨妈的腰肢,肉棒好似打桩机般猛烈耸动,一开始就是大开大合,每一下都插入薛姨妈的花心深处。
“啊……好侄儿……好老公,用力、用力……噢……”
薛姨妈同样激情如火,刺激的欲望不在宝玉之下。
虽然很多人都知道薛姨妈与宝玉的关系,但因为特殊的身份和王夫人,她总是不敢明目张胆与宝玉双宿双飞。
画面一闪,薛姨妈化作一汪春水倒在大床一边,香菱则代替薛姨妈承受宝玉的硕大巨物。
“噗滋、噗滋……”
宝玉的动作不再狂暴,而是细心品尝着曼妙花径的紧窄娇俏。
“啊……”
无论多少次,只要是在薛姨妈身边与宝玉交欢,香菱总会倍感羞涩,除了声音如泣似诉外,总会因为过度紧张,花径夹得特别紧,令宝玉特别舒服。
酥麻开始在宝玉的背脊里奔腾,肉棒插得越来越快。
宝玉呼吸一荡,最后时刻,他故意把香菱弄到薛姨妈身边,两人身子一碰,薛姨妈只嗯哼一声,香菱的玉脸则红若滴血,花心剧烈收缩。
“呃!”
刹那间,宝玉的阳精激射而出,悉数射入香菱无比紧窄的蜜穴中。
宝玉在家中与众女嬉戏时,人间天下终于风平浪静。
赵全一死,北静王随即走到朝堂上,在四大家族的全力支持下,他顺理成章地登上大位。
皇都再次迁回燕京,天下开始恢复太平。
北静王辛辛苦苦治理天下,迅速忘记北静王王妃被大火吞噬、尸骨无存的心伤之事。不久后,按照皇家礼仪,礼部很快选定后宫之主。
新皇大婚,普天同庆,新红楼别府中同样张灯结彩,在新房中,新郎只有一个,新娘却是三人。
两个美丽熟妇与一个青春少女并排趴在床上,浑圆的臀丘美妙晃动,新郎傲然站立在床边,抚摸着左右两边的美臀,并向中间的美妇人说话。
“王妃姐姐,你后悔吗?”
“不后悔,我永远不后悔,当一万次皇后也比不上做你的女人。”
情欲之火已经淬炼多时,北静王王妃浑身散发着妩媚的光华,她回眸含情,羞语道:“宝玉,爱我,用力爱我!”
瞬间宝玉心海波浪荡漾,听着人间最美的邀请,他禁不住用力一插,“滋”的一声,肉棒彻底充塞北静王王妃的蜜穴。
“噢……”
满足的呻吟声在三女口中流转,幸福原来这么简单。
一墙之隔,另外一间卧房内。
元春双手紧抱着被褥,身子不停扭动着,虽然她不想偷听,但隔壁的声浪却故意与她作对,总是往她耳中钻,心想:唉,可恶的家伙,肯定是故意的,皇后她们也真是,干嘛叫得那么……大声呀,唔……
元春下意识重重掐了被子一下,随即玉脸发热,想起前晚的叫声,心想:弟弟今夜会不会过来呢?他肯定会来的,讨厌的家伙,嘻嘻……
想起宝玉的坏,元春的玉脸不由得多了三分戏谑。
宝玉的行动果然被猜中,午夜未过,他已经摸上元春的绣床,没有多余的言语、没有多余的行动,阳刚之躯与柔美之体完美结合在一起。
半个时辰后,元春就像李芷儿三女一样,嫣红的娇躯瘫软无力,她习惯地发出求援之音。
“吱呀”一声,虚掩的房门羞涩而开,除了晴雯姑嫂与金钏儿外,十二女伶中的六个也一拥而入,瞬间欢声一片,衣裙飞舞,本是宽敞的卧房变得拥挤狭小,晃眼的肉色香风浓郁。
娇羞戏语中,却有一女慌乱地逃向门口,她动作虽不慢,却被晴雯堵在门口。
“咯咯……进来了就别想走!”
晴雯一把按住此女,在其他两个女伶的帮助下,将她悄然送上大床,而正在忙碌的宝玉根本没有看见床上多了一个陌生人。
情欲激荡,呻吟盘旋。
当玉兰的身子化为软泥一刻,众女都会心帝偷偷相视一笑,趁着宝玉抽出肉棒寻找下一个目标的机会,她们一起动手,将双眸紧闭的傅秋芳塞到宝玉身下。
“啊!”
片刻后,一声疼叫冲上屋顶,激荡的春色突然静止,仿佛被一刀斩断。
宝玉终于发觉异常,凝神一看,失声问道:“傅姑娘,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她?笨蛋。”
晴雯的娇嗔化解尴尬的气息,她从后面搂着宝玉,打趣道:“坏家伙,便宜你了,记住,可要对傅姑娘温柔一点,人家可是第一次呢!”
事已至此,宝玉还能说什么?“性”福的家伙顺着众女的推力缓缓压上去,又一场火热的征程开始了。
一夜荒唐,春色无边。
天明时,除了宝玉之外,只有元春还有起床的力气。
“唉,你呀,全家上下就你一个人快乐,没有看见二妹与三妹不开心吗?”
元春戳了宝玉的额头一下,拨开宝玉在她玉峰上揉动的色手。
“大姐,你可冤枉我了,我也不想她们伤心,不过……这种事我也没有办法呀。”
宝玉亲手杀了贾赦与贾政,虽然他没有丝毫后悔,但看着探春与迎春的泪眼还是有点无奈。
“她们并不是怪你,父死女伤那是人之常情。”
元春一边为宝玉穿衣,一边话锋一转,轻快地道:“听李纨讲,你们曾经想办诗社,现在正是好机会,有了事情做,她们自然不会胡思乱想。”
“还是大姐想得周到,我回去就跟纨姐姐说,叫她负责这件事。”
有机会身处在花丛中,宝玉自然不会反对。
宝玉兴冲冲地来到大观园,正在怡红院与稻香村的岔路口犹豫时,王夫人焦急的身影已经占据他的视野。
“玉儿,你去哪里啦?怎么不在床上好好休息?你要吓死为娘呀!”
一场风浪过后,王夫人对宝玉的态度可谓天翻地覆,不过却有点紧张过头,她一把抓住宝玉的手腕,而且抓得特别用力,仿佛稍一松手,宝玉就会在她眼前消失不见。
“娘亲,我没事,只是出去走走,不要忧心。”
曾几何时,宝玉无比期盼王夫人的热情,但此时此刻他却感觉哭笑不得,心底还有一丝苦涩:母亲如此反常的表现肯定是逃避现实,贾政的死其实还是令她受伤了。
思绪的变换只在刹那之间,宝玉知道王夫人心灵的迷惘与彷徨,他突然展开双臂抱住王夫人,随即话锋一转,道:“母亲,孩儿害您担忧了,您放心,孩儿一定会保护自己,绝不让母亲担忧。”
宝玉的双臂很有力,王夫人饱满的乳峰挤压在他的胸膛上,趁火打劫果然是色狼的金科玉律。
王夫人空虚的心灵流过一缕暖流,宝玉的“乖巧”令她娥眉舒展,不过双峰传来的挤压感却令她玉脸发热,羞红悄然无息从她耳垂下扩散开来。
“玉儿,可卿说了,你重伤未愈,不能太过劳累,快回房休息。”
王夫人用巧妙的动作从宝玉的手臂间滑出来,紧接着扬声吩咐道:“鸳鸯,送宝玉回房,好生照料,他若是再出意外,我就罚你。”
贾母逝去,鸳鸯自然而然成为王夫人的贴身侍女,这既是宝玉暗中授意的结果,鸳鸯自己也很是欢喜。
鸳鸯脆生生地应了一声,随即代替王夫人抓住宝玉的手腕,半强迫地拉向怡红院。
王夫人还在抵挡,宝玉也不敢太过放肆,在王夫人心中留下一记炽热的眼神后,他乖乖变成鸳鸯的俘虏。
“你呀,就老实几日吧,惹得夫人生气,受罪的还不是我与袭人她们。”
“对呀,现在夫人最大,我可不想象姐姐那样被你连累,没个好下场!”
玉钏儿结束鸳鸯的话头,嘴角高高翘起,虽然最后金钏儿有惊无险,但她当初可着实伤心好久,心底难免留下一丝怨气。
“玉钏儿,别胡说,夫人菩萨心肠,怎会那么狠心?当初的事情全怪宝玉一个人。”
怡红院众女中,秋纹心思最是细密,第一个感觉到宝玉心中的不爽,急忙打断玉钏儿的埋怨话语,并不停颂扬夫人的好处。
“秋纹说得对,夫人待我们不错,只要宝玉不造反,咱们就不会受罪。”
麝月没有秋纹那么精明,但她心底的确很尊敬王夫人。
“好啦,大家不要再说了,记住我们的身份,以后也不要在背后议论夫人的是非。”
袭人玉手轻挥,制止众女的七嘴八舌,随即柔声道:“鸳鸯,你回去跟夫人说,我们会好生看住二爷,绝不让他随便出府。”
宝玉身边诸女中,虽然袭人只是婢女,但却拥有特别的地位,鸳鸯点了点头,终于不再数落惹是生非的宝玉。
“嗯,那好,我这就去回话。”
鸳鸯走到门口,又突然停下脚步,将自己的关怀化作特别的警告:“宝玉,你伤势未愈,下次若再偷偷溜出去,我一定会告诉夫人。”
“是是是,姑奶奶,我一定听你的。”
宝玉连声回应,大力点头,可鸳鸯刚一离开,他立刻从床上蹦了起来,一把抱住袭人。
“好袭人,还是你对我最好,呵呵……”
“宝玉,别闹啦。”
袭人羞得玉脸通红,在宝玉的怀中扭动着身子,道:“鸳鸯没说错,你必须老实养伤,不然我们会担心的。”
“是呀,昨夜在东府那边闹腾一夜,还没有闹够呀?”
玉钏儿的话语很大胆,不过她的人已经躲到门外。
“嘿嘿,你们老公我越闹越精神,你们忘了吗?我修炼的可是动门大法,这就是疗伤!”
宝玉大手一扬,一股吸力将众女全部吸回床榻上,紧接着“砰”的一声,房门自动关闭,关住一屋春色,却关不住众女此起彼伏的呻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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