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花八门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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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五色玉带
太子府里,一群护卫如狼似虎扑向宝玉。
“谁敢动手?本妃砍了他脑袋!”
李芷儿一声大吼,挺身挡在宝玉身前,怒视着小金子道:“滚,再敢进入本妃院子,打断你的狗腿!”
可不是每个人都有太子撑腰,护卫们立刻缩回去。
这还是李芷儿第一次“发疯”小金子一愣,下意识脸颊发白,好一会儿后,这才恼羞成怒地离开,并恨声威胁道:“敢不把太子放在眼里,我这就去告诉太子,咱们走着瞧。”
“啪!”
响起一道耳光声,宝玉这记耳光可比先前厉害得多,打得小金子头晕眼花、断齿抛飞,惨叫不已。
宝玉一脚踩在小金子的胸膛上,啐了一口唾沫。
“你……你这贱种,太子会诛你九族!”
小金子双手撑地向后爬,眼神充满恐惧与怨毒。
“是吗?”
小金子抬出靠山,宝玉非但不怕,反而浑不在意地矮身蹲在他面前,道:“爷爷我今儿不想杀你,就是打你还嫌脏。”
宝玉说不打,却控制不住又打了小金子一记耳光,随即用力甩动打人的手掌,一脸厌恶地道:“真恶心,回家要好好洗洗手。”
“我要杀了你,剥你的皮、拆你的骨!”
在羞怒之火之下,小金子的肉体虽受打击,恐惧却全部化为怨毒之火。
“呵呵……”
宝玉乐呵呵地笑了笑,等小金子骂完,却突然神色一冷,厉声道:“你想杀我?凭你也配!妈的!”
粗俗的咒骂脱口而出,紧接着宝玉扔出一物,砸得小金子头破血流。
那硬物在小金子头上猛烈弹射,飞上半空中,然后落入宝玉高举的手中。
“啊!”
下一刹那,一阵惊呼声此起彼伏,除了李芷儿之外,所有人皆跪了下去,连头也不敢抬。
在阳光映照下,太皇太后赐给天意公主的令牌闪闪发光,在此令牌下,连皇上也要退避三分,别说是一个倚仗太子的太监。
小金子瞬间面如土色,只觉得眼前一黑,就此昏死过去。
“他娘的,死太监!”
宝玉再次咒骂一声,他亮出天意公主的令牌倒不是怕了小金子,而是不想替李芷儿留下麻烦。
手腕一收,宝玉将令牌放回袖中,同时脚底一动,一道暗劲涌入小金子的体内,留下一颗“定时炸弹”“太子妃,咱们去玩吧。”
一眨眼,风趣幽默的小宝子又回来了。
“嗯,好啊。”
李芷儿的脑海波澜翻腾,岂是说平复就能平复?虽然宝玉的身形那么瘦小,但此刻在她的眼中,却是那么高大。
金陵郊外,水月庵。
静虚师太与两个徒弟忙里忙外,最拿手的素菜全部摆上桌。
如今巧巧已经没有心结,吃得连声夸赞,最后更脱口而出道:“二哥有事进宫了,这次来不了,你们不用等他。”
巧儿这话一说出口,现场气氛瞬间大变。
李纨与薛姨妈等人可不知道其中奥秘,手中竹筷虚空一顿,诧异的美眸闪过一道光华,就连邢氏也好奇地看向三个女尼。
“唰”的一下,静虚等三个女尼脸颊浮现红晕,她们都不是城府很深之人,怎堪面对这么多道目光的直视?
平儿看了王熙凤一眼,见王熙凤没什么表示,柔声轻笑道:“宝玉也很喜欢这儿的素菜,上次走时一直说要回来大吃一次。师太有心了,我代他向你道谢。”
“那是贫尼分内之事,多谢平姑娘。”
静虚感激地俯身行了一礼,然后急忙告辞而去。
智善儿与智能儿紧随在静虚身后,转身之际,她们不约而同瞪了巧巧一眼,迎接她们的是巧巧看似无辜,实则古灵精怪的眼神。
三名女尼的身影消失,巧巧的笑声终于暴露她的目的,月牙美眸已经弯成一条细线:“娘亲,你怎么不吃?这儿的素菜真的很好吃,咱们帮二哥多吃一点,咯咯……”
巧巧的笑声隐含着特别的涵义,平儿的玉脸一下子就红了,薛姨妈与香菱的双眸也多了几分水色,李纨心弦一颤,隐约也猜到几分:唉,原来如此,宝兄弟竟然与尼姑……真是不像话。
瞬间宝玉的光辉形象大受损失,幸亏几个姑娘都陪伴在贾母身边,不然他定会捶胸顿足,追杀巧巧到九重天上。
众女的玉脸或多或少都有红晕,唯有王熙凤眉心微皱,没有丝毫开玩笑的心情,她放下筷子,沉声道:“巧巧,天色不早,不要闹了,去休息。”
王熙凤发话了,巧巧只得乖乖地闭上小嘴。
薛姨妈等人累了一天,纷纷回房,转眼间偏厅里只剩下王熙凤与平儿。
“奶奶,你身子不适吗?”
王熙凤的异样,怎能逃得过平儿的关注?
“我身子没事,只是突然感觉心里发慌,”
王熙凤美眸一挑,野性一闪而现,随即又一闪而过,她望着窗外的夜色,叹息道:“唉,也不知道宝玉情形如何?”
“奶奶,你还是担心迎春吧,他胆子太大了,害得我们还要费力为他遮掩。”
主仆两人一边埋怨宝玉,一边缓步走到院子里。
王熙凤长叹一声,正要走向卧房时,突然刮来一阵阴风,风中飞出几个阴森恐怖的厉鬼。
“贱人,纳命来,桀桀……”
因为过度兴奋,鲍二媳妇的嗓音剧烈变调,她不想一下子就弄死王熙凤,传说:“人棍”已经充斥着她的脑海。
王熙凤刚看到鬼影,四肢已经被鬼爪紧锁,“呼”的一声,她双脚离地被扯上半空中,好似一个“大”字。
“王熙凤,还认得姑奶奶吗?咯咯……求饶吧,我会让你死得舒服一点。”
吞噬马道婆的血肉后,鲍二媳妇已经学会厉鬼召唤之术,轻易的成功令她少了几分快感,声调又变得骚浪放荡。
“是你,鲍二媳妇,呸!”
初始刹那的惊慌后,怒色弥漫王熙凤的玉脸,她岂是向女鬼求饶之人?
“放开奶奶,来人呀——”
平儿被呼啸的阴风吹倒在地,情急之下,她用力呼叫起来。
鲍二媳妇轻蔑地看着平儿,怪笑道:“平姑娘,你还真是一个忠心的奴才呀!叫吧,再叫大声一点,咯咯……放心,我会让你与王熙凤一起作伴。”
平儿用尽全力嘶喊,但贾府护卫就在庵堂围墙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阴森的鬼雾统治空间,鲍二媳妇对自己的强大无比得意,鬼影一闪,平儿也被扯上半空中。
“王熙凤,你想死,还是想活?咯咯……想活,就向姑奶奶磕头认错。”
“呸,宝玉来了,一定会打得你魂飞魄散!”
鲍二媳妇意图享受胜利者的快感,不料王熙凤却很不配合,她一时大意,竟然没有避开王熙凤的唾沫。
瞬间鲍二媳妇怒火冲天,一头黑发无风自动,扭曲的五官狰狞无比。
“贱人!贱人!你这贱人,去死吧——”
新仇旧恨顿时涌上心头,不仅令鲍二媳妇头发变红,而且还令她忘记五色神石,她原本想用王熙凤当人质换取五色神石,不过此时她只想将王熙凤撕成碎片。
几个厉鬼迎合鲍二媳妇的撕吼,同声呼啸,同时猛烈撕扯王熙凤的四肢。眼看王熙凤就要变成人棍,电光石火间,她腰间的五色玉带突然爆发出光芒。“砰”的一声炸响,五个厉鬼化为青烟,五彩霞光随即化作光球罩住王熙凤的身子,虚空悬浮而立,平儿则好似一片羽毛般轻轻飘回地面。
王熙凤两女感到惊喜无比,鲍二媳妇则咬牙切齿,怨毒之心更猛烈:杀,一定要杀了王熙凤!
鲍二媳妇再次嘶吼一声,那绿莹莹的双手一抖,锁链飞射而出,鬼火沿着铁链急速盘旋。
王熙凤看着鬼火,却丝毫没有办法。
五彩光球则自动迎上铁链,两股力量开始僵持起来。
铁链有如尖锥,光球则好似铜墙,顿时火花四溅。
鲍二媳妇再次一声厉吼,铁链猛然前进几寸,五彩光球上顿时裂纹密布。
“奶奶小心!”
平儿已经忘记呼吸,眼看鬼火刺向王熙凤的心窝,她只觉眼前一黑,急得晕了过去。
下一刹那,异变再次凭空突现。
昏迷的平儿自动悬浮至半空中,她腰间的五色玉带也发挥神通,光球裹着她的身子狠狠撞向铁链。
虚空又是一声炸响,两颗五彩光球与锁链再次僵持起来。
震惊与嫉妒同时充斥鲍二媳妇的眼神,她抛尽人类的道德良知,这才有了如今法力,但王熙凤与平儿什么也没做,竟然还有这等法器护身,她怎能不怨恨、不嫉妒、不发疯?
发疯的鲍二媳妇咬破舌尖,一口灵血喷溅而出,洒在铁链上。
“呼”的一声,刹那间鬼火大盛,鲍二媳妇不惜损耗元灵体,终于占据上风。
“嘶啦、嘶啦……”
裂纹湖漫的声音连续响起,铁链一点一点向里刺入。
平儿依然昏迷中,王熙凤则不知如何反击,光球的裂痕越来越大,厉鬼的杀气越来越近,地狱之门缓缓打开了。
“王熙凤,就算你下了地狱,姑奶奶还要折磨你!”
鲍二媳妇的身子往前倾斜,狰狞地笑道:“贱人,我要让鬼域所有丑鬼都来强奸你,让你变成千人骑、万人跨的贱货,桀桀……”
怪笑声还在飘荡,鲍二媳妇已经喷出第二口灵血,血液飞入鬼火中,阴森的烈焰腾起三尺,铁链一卷,“砰”的一声,完全刺穿两颗五彩光球,勾魂的尖锥直刺王熙凤两女的心窝。
“啊!”
惊叫声在夜空下十分明显,但却不是出自王熙凤之口。
悲鸣的瞬间,一群女人以不同的姿势涌入院子中。
静虚从院门处冲进来,智能儿与智善儿穿墙而现,薛姨妈与香菱则还在熟睡中,五彩光团直接穿窗而出。
静虚五女都不明白发生什么事,只知道一眨眼她们就已经来到半空中,薛姨妈与香菱依然睡得恬静,三个女尼则吓得花容失色,在光球里东倒西歪。
异变发生只在刹那间,五颗五彩色球同时光芒暴射,好似——片光幕横扫虚空。“呀————惨叫声终于出现,结局却截然相反,面对铺天盖地的光幕,鲍二媳妇就好似被踢飞的皮球般飞到百里之外,直接坠入鬼门关。
太子府里。
宝玉得意洋洋地跟着李芷儿进入她的卧房。
“小宝子……”
春风拂面而来,李芷儿的声调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拉长的尾音无比娇媚。
“太子妃不用谢,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
宝玉嘴里谦虚,却毫不客气地竖起耳朵,准备接受让自己轻飘飘的赞美。
“谁说我要谢你了!”
然而出乎宝玉的意料之外,李芷儿不仅瞬间翻脸,而且言语间还透出火药味。
李芷儿话锋一转,沉声质问道:“说,你究竟与天意是什么关系?她的令牌怎么会在你身上?我就说嘛,她对你的态度太奇怪了,原来你们早就认识。赶紧老实招认,否则大刑伺候!”
宝玉得意的神色急速僵硬,忍不住在心中委屈大叫:这是什么世道呀?好人——果然难做,救命啊!
为了不引起李芷儿的怀疑,宝玉不得不让自己背了一个黑锅。
“回太子妃,这令牌是我……我……昨儿个从公主身边……捡来的。”
“啊,你偷了天意的东西,还是她的宝贝?”
李芷儿手指着宝玉,脸上闪着异样的光芒。
“是……是我偷的!”
宝玉眼神闪烁,顺着李芷儿的话语回应,随即心虚地补充道:“太子妃恕罪,我知错了,这就还回去。”
“还回去?不要,绝对不要!咯咯……”
李芷儿猛然跳起来,拍手欢呼道:“太好啦,你做得太好啦!咯咯……小宝子,偷得好,本妃重重有赏!”
哗啦一声,又是一大堆零食从天而降,几乎淹没宝玉。
就在这时,一股强烈的感应钻入宝玉的心间,他挂在胸前的五色神石剧烈抖动一下。
不好,凤姐姐出事了!宝玉再也没有嬉戏的心情,双手一扫,四周所有人突然失去意识,紧接着他化作一道幻影飞上半空,全速向水月庵的方向踏云而去。
夜色全黑时,尤氏搭乘的马车终于赶回宁国府。
马车还未完全停下来,尤氏已经跳下车辕,焦急的倩影撞入一团阴霾中。
在半个时辰前,贾珍已经提前一步快马轻骑回到贾府。
贾珍并未急于下手,而是阴恻恻地奸笑道:“芹儿,准备妥当了吗?”
“回叔父,一切都按照你的意思布置妥当,保证她们都逃不出去,嘿嘿……”
贾芹脸上的笑容与贾珍是蛇鼠一窝,讨好道:“叔叔尽管放心玩耍,孩儿事后定会处置妥当,不会留下半点破绽。”
“做得好,哈哈……”
得意的笑声中,贾珍悄悄进入书房,在黑暗中等待着美妙一刻的来临。
“母亲、母亲……”
尤氏心急如焚地冲进客院大门,情急之下,她并未发觉守门之人换成陌生的彪形大汉,更没有注意到这些人眼底的凶残光芒。
“啊,大姐,你怎么回来了?”
尤二姐闻声掀帘而出,她虽然不明白尤氏突然回来的原因,但心房却为之一紧,不妙的预感油然而生。
“二妹,母亲呢?她的病情怎么样?”
“病?什么病?母亲身子安好,没有问题。”
尤二姐灵秀的双眸内不安之色更是强烈,紧接着紧张地反问道:“大姐,你怎么会认为母亲身体有恙?”
“啊!”
尤氏愕立当场,脑海一片混乱,呆呆地说:“不是你派人传信说母亲宿疾复发吗?”
“女儿,你怎么回来了?”
这时尤夫人也从内房走出来,她脸色红润,步履轻盈,哪有半点生病的模样?
“不好!我们赶快离开这儿。”
尤二姐不由分说地拉住尤夫人与尤氏的手,急忙地奔向门外。
“二丫头,你发疯了不成?”
不明其意的尤夫人诧异地问道。
“母亲,没时间了,逃到荣国府再说!”
尤二姐神情凝重地说道,脸上的不安也让尤夫人与尤氏紧张起来,不由自主加快步伐。
“夫人,你刚刚回来,怎么又急着出去呀?”
尤家三女刚冲到院门,贾珍的身影立刻映入她们眼帘,在他身后还有一群彪形大汉。
尤夫人与尤氏不约而同神色惨白,她们终于明白尤二姐着急的原因。
“母亲、大姐,走角门,快呀!”
尤二姐不愧是游戏红尘的聪明女人,危急时刻尚能保持镇定,毫不犹豫返身就跑。
可惜尤氏却失去逃跑的勇气,在恐惧之下,她的身子变得无比沉重。
“大姐,不要怕,会有人救我们的!”
尤二姐用力一拉,非但未能拉动尤氏,反而被扯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完了、完了,都怪我,呜……要不是我嫁给贾珍,就不会有今天。”
尤氏将一切过错都怪到自己身上,喃喃自语道:“二妹,你带母亲逃吧,我留在这儿跟他们拼了!”
“大姐,振作点,来,我背你!”
尤二姐可不想被贾珍凌辱,也不管尤氏同不同意,她与尤夫人一起夹住尤氏的双臂,勉力逃向侧门。
尤家三女惊慌的神色悉数落入贾珍的眼中,他不禁大为畅快,大手一摆,故意命令下人走慢一点,好好享受这猫抓老鼠的刺激游戏。
在尤夫人与尤二姐的努力下,虽然尤氏还是神智迷茫,但脚步却快了起来。
终于尤家三女冲到角门处,尤二姐急速拉开门闸,眼看逃生的希望即将出现,不料五、六个彪形大汉却从门后冒出来,彻底摧毁她们的希望。
这几个大汉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善良之辈,纷纷奸笑道:“美人儿,这是要到哪里呀?还是留下来陪大爷玩玩吧,嘎嘎……”
“啊!”
尤家三女向后一退,这下连尤二姐也失去信心,她脸色一白,本能喊叫道:“退回房间,把门顶住,可卿一定会来救我们!”
尤夫人与尤氏早已没有主意,下意识跟着尤二姐跑向卧房。
“砰”的一声,房门重重关起来,在尤二姐的指挥下,母女三人齐心协力将所有能搬动的家俱统统堵住门窗。
“嘿嘿……好玩、好玩!”
贾珍站在院子里,故意扬声道:“这三个贱人这么好玩,就多留几日让大家好好玩个够,你们说好不好?”
“老爷好主意。”
对于贾珍的变态爱好,这些手下无不知晓,能玩上这等美女,他们自是兴奋无比。
“动手!”
等到尤家三女累得娇喘吁吁后,贾珍这才大手一挥,拉开变态游戏的序幕。
第二章、吞金自杀
门扉虽然厚实,尤家三女祈求上天保佑的意念也很虔诚,但这一切又怎能挡得住一群虎狼的进攻?
“轰!”
宽大的木板片片碎裂,就连门框也未逃过可怜的命运,一干虎狼齐声欢呼,吼叫着一涌而上,面带绝望的尤家三女缩在角落,无助的芳容却激起他们心中无边的兽欲。
“嘿嘿……逃呀!怎么不逃了?”
贾珍踱着四方步缓缓逼到尤家三女面前,他得意的面容不再道貌岸然,狰狞的想法完全写在脸上。
嘲笑过后,贾珍话锋一变,恨声道:“贱人,你们竟敢害死我儿,现在是报应临头的时候了。”
“咯咯……”
出乎众人意料,尤二姐玉容的惊慌突然消失无踪,她摇曳而动,那个妖娆放浪的绝色尤物瞬间出现在众人面前。
尤二姐走向贾珍,秋波荡漾道:“姐夫,你误会我了!你看,吓得人家心儿直跳,不信,你摸摸看。”
她想干嘛?难道还想迷惑本老爷不成?嘿嘿……真是个自以为是的贱人!想到这里,贾珍一脸色笑地迎上前,说:“好啊!那姐夫我就仔细检查一下。”
“咯咯……姐夫真坏,奴家真是害怕。”
尤二姐拍了拍胸口,那颠抖的乳浪顿时让众人呼吸发热,热流直达丹田小腹。
“嘿嘿……姐夫是坏,你也不差,咱们正好是一对。”
贾珍的手掌挟带着火热的欲望,毫不客气直奔尤二姐的乳房而去。
“哎哟!”
尤二姐的千般妩媚全然绽放,就在贾珍的手即将抓实刹那,她故作惊慌地脚步一软,高挑丰盈的娇躯向前倒去。
哇……真是个尤物呀二干大汉心中又惊又叹,暗自羡慕贾珍艳福临头,以他们的角度看去,尤二姐无疑是主动投怀送抱。
“二妹,小心。”
尤二姐乳燕投怀,贾珍岂有不兴奋的道理?他双手大张,主动抱向二姐儿。
“咯咯……”
尤二姐往前倒,却媚笑匀魂,就在贾珍大手即将环上她蛮腰时,突然玉容一变,厉声喝斥道:“禽兽,去死吧!”
尤二姐随身携带的匕首终于派上用场,锋利的短刃寒光刺目,同归于尽的决心气概冲天,此刻的她哪有半点骚浪气息?巾帼英雌丝毫不输须眉男子。
尤二姐虽不懂武艺,但这一刺暗地里已是训练数回。
贾珍不死,尤家三女必会生不如死,在屈辱与死亡面前,尤二姐不是选择高贵尊严的死去,而且是最惨烈的同归于尽。
室内并未响起贾珍的惊声尖叫,反而是出手偷袭的尤二姐檀口大张,她的身子若风中枯叶般,被贾珍一拳打飞出去。
贾珍倒有几分真本领,劈手一斩,轻易夺下尤二姐手中的匕首,然后一脚踢中她的小腹,煞是凶狠。
“嘿嘿……想杀我?凭你这贱人也配?”
贾珍得意地吐了一口唾沫,随即恨声问道:“贱人,你就是用这法子害死我儿,对吧?”
“女儿!”
“妹妹!”
尤夫人与尤氏齐声尖叫,三两步冲到尤二姐身旁将她扶起来。
尤夫人慌乱地摸着尤二姐的娇躯,颤声问道:“女儿,你怎么样?伤在哪里?”
“我没事!”
尤二姐不再遮掩坚强的本性,但还是强忍着剧痛挣脱尤夫人与尤氏的搀扶,随即抹去嘴边血迹,叹道:“母亲、大姐,看来咱们今儿逃不了啦。”
“哈哈……”
贾珍的笑声打断尤家三女对望的眼神,得意无比地指着尤家三女,张狂地说:“贱人,放心,本老爷不会杀你们,我会让你们到边番过上日日当新娘的好日子,嘿嘿……”
“上!”
贾珍再次大手一挥,将尤家母女缓缓逼到角落。
已经胜券在握,贾珍更想慢慢品尝游戏的滋味。
“咚!”
清脆的声响让众人一愣,凝目一看,原来是尤氏慌乱之下,无意间碰到贾珍先前所送的黄金。
一两一个的金元宝滚落一地,一干手下从未见过这么多金元宝,不由得双目大张,心痒难耐。
“混帐,你们找死不成!”
贾珍老奸巨滑,一声怒喝止住众人蠢蠢欲动的脚步,也抹杀尤家三女趁乱逃走的唯一机会,道:“给老爷我好好办事,这些金子人人有分,听到没有!”
贾珍的确变态,目光一动,他的妻子成为第一个下手的目标。
“救命啊,来人呀——”
在万般危急的一刻,尤氏似村野粗妇般扯开嗓子高声吼叫道:“贾珍杀人啦!”
“哈哈……叫吧,叫得越大声,老子越喜欢!贱人,叫啊!”
却贾珍毫不在意,反而倍感兴奋。
贾芹直吞口水,色笑道:“婶婶,你叫起来真带劲!嘿嘿……没用的,这儿都是叔叔的人,你还是听叔叔的话,好好伺候侄儿吧。”
说着,贾芹飞身扑上去。
贾珍脚下一顿,充满期待地看着贾芹的动作。
尤氏吓得浑身哆嗦,甚至不敢反抗,这时一锭金元宝飞过去砸中贾芹的额头。
“狗奴才,滚开!”
尤二姐怒声嘶吼,帮助尤氏后,她随即悲声道:“母亲、大姐,我先走了,三妹会替我们报仇血恨的!”
话音未落,尤二姐一仰脖子,竟将枣子般大小的金元宝吞下去,随即一股剧痛令尤二姐面色铁青、脸颊扭曲,不过她的眼底却甚是开心。
尤夫人与尤氏再次齐声悲呼,因为恐惧慌乱,她们虽然就在尤二姐的身旁,但却反应迟钝,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
“咯咯……”
尤二姐缓缓倒地,可她却笑了,发出人生最后一笑,笑声还是那么风情万种。
尤氏母女在绝望中失去神智,贾珍等人则在震撼中不知所措,愕然呆立,心想:这女人就这样死了,她竟然真敢自杀?
“他妈的,死贱人!”
片刻后,贾珍终于清醒过来,但他的眼神可没有感动,只有强烈的恼羞成怒。
贾珍生恐另外两女也同样会自杀,再也不敢耽搁,扬声道:“抓住她们,扒光她们的衣服,老爷我玩过后,她们就是你们的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猎物还是娇弱的羔羊,一群下人立刻一涌而上。
虽然尤夫人与尤氏不停挣扎,但衣裙还是变成碎片。
就在这时,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门外飘进来:“唉,这么多男人欺负两个女人,你们不觉得羞愧吗?”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门口。
“宝玉,你……怎么在这里?”
贾珍眉心紧皱,意料之外的变化令他很不舒服。
“听说珍大哥要用老婆宴客,所以小弟急匆匆赶回来,有没有一杯羹可分呀?嘿嘿……”
宝玉咧嘴一笑,深邃的目光顿时迷潆四溢。
“小子,你究竟想干什么?”
虽然贾珍看不起宝玉,但他可不相信宝玉会是同道中人,更不明白宝玉突然出现的原因,不由得惊疑不定地扫视着四周。
不待宝玉随口胡诌,尤氏焦急的声音揭露真相:“宝玉,救我,快救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宝玉,你要救她们?你与这两个贱人有染?”
贾珍还真是聪明,举一反三,立刻看穿宝玉的企图。
“唉,猜对了。”
宝玉长声叹息,白了尤氏一眼,似乎埋怨尤氏破坏他的计划,随即他胸膛一挺,说:“贾珍,既然你已经知道,就放了她们吧,不然家规国法都饶不了你。”
“哼,小子,你能活过今晚再说!”
杀了宝玉虽然会有很多后患,但此时贾珍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为了增加手下的勇气,他厉声大吼道:“给我上,谁第一个杀了这小杂种,赏黄金百两!”
奖赏百倍翻升,打手们也勇气倍增,一把把匕首寒光闪烁,争先恐后刺向宝玉的心窝,贾芹的杀气最是猛烈。
宝玉面对一群恶人,再次一声叹息,随即扫了扫衣袖,衣袖过处,一阵惨叫此起彼伏,贾芹冲得最快,死得也最惨,身躯四分五裂。
没有意外的战斗瞬间结束,宝玉不想浪费时间,一个眨眼就将所有人送入地狱,下手比对方还狠辣数倍。
贾珍震惊、恐惧、呆滞,眼珠子不停放大,他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一切。
“珍大老爷,还要继续吗?嘿嘿……”
宝玉迈着四方步缓缓逼过去,与贾珍先前威逼尤氏的情形一模一样。
“你……你……别过来了。”
贾珍的表现比尤氏更不如,在他颤抖的身躯下弥漫着一股臭味,手指着宝玉,连声道:“你……你不是人,你是妖怪,对,你就是妖怪!”
“嘿嘿……我就是妖怪,那又怎么样?”
宝玉的微笑很亲切,但映入贾珍的眼中,却远比青面獠牙更可怕,突然贾珍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地,哀声求饶道:“宝兄弟,是哥哥一时糊涂,求你看在兄弟一场的分上,放哥哥一马吧!”
见宝玉不为所动,贾珍心一横,咬牙道:“哥哥将宁国府一切都给你,钱财、女人统统给你,这总行了吧!”
为了活命,贾珍豁出一切,钱财诱惑后,又补充道:“我明天就离开金陵,再也不回来,我对天发誓!宝兄弟,你如果杀了我,朝廷定会调查,求求你放我一条活路吧,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人。”
“你真会改过自新?”
在某些方面,宝玉与贾珍其实是同一类人,特别喜欢折磨敌人,他心中冷酷,脸上却做出犹豫之状。
“宝兄弟不要,千万不能放了他!”
这时,尤氏出人意料地厉声尖叫道:“贾珍他是禽兽,不是人,不能放了他!”
“贱人!”
宝玉顺势脸色一变,见势不妙的贾珍凶性大发,突然回身扑向尤氏母女。贾珍老奸巨滑,他知道不是宝玉的对手,将尤氏母女当成人质已是他唯一的逃生机会。
混乱之际,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墙壁上印出一个人形的凹痕,还有贾珍的鲜血。
在宝玉的眼皮底下,他怎会容许低级错误的发生?
一道光芒闪过,贾珍与打手们的尸体化为烟尘,而他们的灵魂也未逃过宝玉的特殊照顾,被一股狂风吹入十八层地狱。
“宝玉,快救救二丫头。”
历经生死的磨难,尤夫人对宝玉的依赖感已经充斥着心窝,她几乎是扑入他的怀抱。
“宝兄弟,你大慈大悲,一定要救活我二妹妹。”
尤氏内心一片混乱,对尤夫人与宝玉暖昧的模样也无暇细思,还下意识将宝玉当神仙般崇拜起来。
“尤二姐死啦?啊!”
宝玉一声惊叹,身子瞬间僵硬,但他心中的波澜不是悲伤,而是无比复杂的杂念:尤二姐真的死了,就像书里说的那样——吞金而亡!
唉……因为自己先去水月庵,这才耽搁一会儿,间接害死尤二姐。
曾经宝玉以为这个世界的“历史”已经被他完全改变,红楼美人不会再有悲剧出现,但现在他不禁强烈怀疑起来:悲剧真的不会出现了吗?
宝玉呆呆出神,自信心不停摇晃。
而尤氏母女完全误解宝玉的反应,还以为他过度悲伤。
尤氏一把抓住宝玉的手腕,情急之下,甚至用上好笑的美人计:“宝兄弟,你不是有通灵宝玉吗?快用它救活我二妹妹呀,救活了她,我们一定将她许配给你。”
“对对对,救活二丫头,让她做你妾侍,就是做奴婢也可以。”
尤夫人连声附和,完全忘记她与宝玉的暖昧关系。
宝玉也不想看着一个美女香消玉殒,尤二姐的坚贞更令他刮目相看,不过生老病死乃自然法则,他还没有强大到改变生死的地步。
“宝玉,她的生魂还没有完全消散,还有一线生机!”
一缕飘渺悦耳的仙音在宝玉的心海响起,关键时刻,警幻仙姑终于出口相助。
现实空间的宝玉再次发呆,他的元神则飞入虚无幻境。
“仙姑姐姐,要怎么救人?”
“去找你的徒弟,她会告诉你办法。”
警幻仙姑对宝玉的“无知”已经无奈,摇头一笑,玉手一挥,又将宝玉赶出虚无幻境。
宝玉身躯一颤,双目弥漫喜色,他随即一掌拍在尤二姐的后背上。
五彩光华透体而入,转眼间那锭让尤二姐保住贞洁,却失去性命的金元宝如有生命般,缓缓从尤二姐的嘴中倒飞而出。
尤氏母女见状,以为尤二姐已经复生,欢呼着扑上前来,可是一摸尤二姐的身躯,依然没有呼吸。
“你们看好她的身体,我去去就回,记住,她还没有死。”
救人之心充斥宝玉的心窝,但时间紧迫,他无暇仔细解释,直接穿窗而去。
画面一闪,宝玉来到紫菱洲。
不待宝玉出声呼唤,秦可卿已经从静室里飞跃而出,又急又快地道:“尤二姐的事情大仙已经告诉我了。师父,你只要下地府尽快带回她的灵魂,三魂合一,尤二姐立刻就会死而复生!”
“那好,你带路,随我一起——下地府!”
“呼”的一声,宝玉化作一股狂风,与秦可卿一起飞向鬼门关。
夜色越来越深,当弦月翻过中天时,尤氏母女眼中的希望之火已经很微弱。
“母亲,宝兄弟到底去做什么,他为什么还不回来呀?”
尤氏紧抱着尤二姐的身子,她对宝玉并不怎么了解,忍不住怀疑道:“他会不会救不了人,所以不回来了?”
“不会,他一定不会不回来。”
尤夫人虽然同样焦灼于心,但对宝玉的信心却没有丝毫减弱。
第三章、地府一游
金陵城外,钟山之巅。
“师父,这儿就是地府入口,只要打开这道门,咱们就可以直通奈何桥。”
秦可卿玉脸布满焦急之色,深吸一口大气后,沉声提醒道:“此处结界力量强大,没有地府令牌很难开启,咱们可以呼唤牛头马面,让他们前来开门。”
“时间来不及了。”
宝玉面对地府之门却毫不在意,嘴角带笑地道:“不能正常进入,那就野蛮一点,门不开,咱们就拆墙!”
话音未落,宝玉猛然单膝跪地,一拳打在山顶地面,瞬间以宝玉的拳头为中心,蜘蛛网般的裂痕急速扩散开,地面震裂的声音不绝于耳。
宝玉一拳下去,一阵烟尘立刻腾空而起,淹没宝玉的双脚,漫过他的腰身,紧接着凌空一顿,在宝玉的肩膀部位停了下来。
远远看去,烟尘好似灰色的巨浪,宝玉则有如海面的巨石,无论海浪怎么翻腾咆哮,都难以淹过他的头顶。
秦可卿立于宝玉身边三尺之外,看着这诡异的一幕,美眸一颤,片片异彩连续闪现,不可自制。
恍惚间,宝玉的身影在秦可卿眼中急速放大,一转眼已是顶天立地。
秦可卿的心房不再焦虑,也不再恐惧,无论是阎罗王的森严还是厉鬼王的暴戾,在宝玉的豪情万丈下都被秦可卿抛到九霄云外。
秦可卿思绪的变化只在刹那间,宝玉拳头一收,弥漫山顶的烟云仿佛失去支撑的力量般,急速坠落。
下一刹那,山顶神奇地裂开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映入宝玉的眼帘。
“可卿,走啊,傻站着干什么?”
宝玉立身而起,一把抱住秦可卿,然后纵身一跃,他们就好似两片相连的羽毛般,悠然飞向阴曹地府。
人影消失,垂直向下的山洞随即缓缓闭合。
片刻后,钟山之顶又恢复原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灰蒙蒙的天空、阴沉沉的大地,鬼界空间弥漫着亿万年不灭的森罗之气。
突然灰色的天空被撕开一道裂缝,两道身影破空而下,一脚踩在奈何桥上,触动阴曹地府的无上威严。
“可卿,这就是阴间吗?”
宝玉身形过处风云变色,他傲立在世人惧怕的奈何桥上,眼中只有轻闲与好奇。
秦可卿虽然是鬼仙之身,但也适应不了宝玉没有丝毫保留的飞行速度,她先前不由自主紧紧抱住他的腰身,此刻不由得玉脸发红,急忙松开双手。
“何方妖人,竟敢擅闯地府?还不下跪领罪!”
秦可卿还未完全抹去脸上的红云,一大队鬼兵鬼将冲了过来,从四面八方包围住宝玉两人。
“呵呵,这些家伙长得真……可爱。”
宝玉眼中的好奇又强烈几分,他左看右望,笑得眉开眼笑,因为这群“可爱”的鬼卒不是青面獠牙,就是血盆大口,要不就是浑身阴雾流转,奇形怪状。
在这一刻,宝玉更是得意无比——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原来俺是这么帅呀,嘿嘿……简直是天下第一美男子!
“师父!”
秦可卿似乎看穿宝玉的无赖心思,暗自一翻白眼,泼冷水道:“这是鬼身法像,鬼卒与阳间之人其实没有两样。”
宝玉的虚荣心顿时大受打击,随即怨气横生,那些故意装丑的鬼卒则成为最佳的出气筒。
“喂,你们这群丑鬼,站稳了!”
突兀的喊声震得一干鬼卒头晕目眩,还未回过神来,宝玉已经冲入鬼群中。
宝玉的拳头势如破竹,鬼叫声此起彼伏,无论是鬼兵还是鬼将,全都变成抛飞的鬼球,最后劈里啪啦掉入血河中。
幻影一闪,宝玉已经站在桥头上,离秦可卿足有百丈距离,两人之间除了绯色的迷雾之外,再也没有一道身影。
“可卿,过来呀,尤二姐还等着咱们呢。”
宝玉隔空伸出邀请的手掌,秦可卿的身子强烈震颤一下,缓缓走在奈何桥上,心想:曾几何时,自己是地府阴间的一个孤魂野鬼,惶惶不可终日,如今却在这奈何桥上闲庭信步,嗯……
秦可卿距离宝玉越来越近,但宝玉的身影却越来越模糊,恍惚间,秦可卿竟觉得阴司天地也变得五颜六色,灿烂迷人。
原来这就是强者,原来这就是被强者保护的感觉,呜……不知不觉间,秦可卿的双眸红了,虽然她离宝玉还有一段距离,但玉手却不由自主伸出去,与宝玉的手掌隔空“握”在一起。
森罗大殿内。
荧荧绿光升腾闪烁,九幽之火持久不灭,压得一干鬼魂瑟瑟发抖、哀声一片。
进入这里的鬼魂都是不能上天享福之人,但其中也不乏良善之辈,生平虽无善举,但也无恶行,此等鬼魂享受的将是阴间平民的良好待遇,甚至比阳间之人更公平自在。
四大判官高坐审判台上,按照阴司法典二执行,可谓是有条不紊,虽快不乱。
鬼魂们或是惨叫,或是哭号,或是喜出望外。
一个时辰后,当长长的鬼潮终于散尽,四大判官之首的陆判将生死簿一合,乐呵呵的对三个好友道:“活干完了,要不咱们去喝一杯,怎么样?”
“陆兄,这儿还有一个女鬼,不好处置。”
判官之中最勤奋的司马判叹了一口气,手指金沙池的方向,沉声道:“这女鬼生前犯有口舌之罪及谋害他人性命之罪,但为人本性不坏,也未害过好人,我也不知应该如何判罚。”
黑脸判官一扬手中地府规条,一板一眼地道:“这有什么不好办?有罪就是有罪,先判入拔舌地狱,再打入油锅,等她清洗自己的罪孽就可以转世投胎。”
“可这女子乃是被人逼迫而死,生前对乞丐饥民也有善举。”
红脸判官翻看着生死簿,言语间流出几分同情,看着陆判道:“像这等心善之人本应上天享福,如今只能留在地府,如果再发落到炼狱受苦,是不是有点不通人情?”
红判话音未落,黑判已开口反驳道:“法典怎能随便更改?若我等对她网开一面,岂不坏了规矩?”
四大判官并未控制音量,四人商议的话语一字不漏地传入金沙池内。
熔岩作水的池子里,四处回荡着无数鬼的哀号声,他们在池水中寸步难行,时刻都忍受着熔岩化骨的痛苦。
一干鬼魂中,却有一名女鬼低垂面容,对地府的第一道惩罚无畏无惧,静立池中的身影虽在烧灼中发抖,但从始至终都没有发出只言片语,陆判没有直接做出裁定,迈步走下高台,站在金沙池边,居高临下观察着尤二姐。
其他三判深知陆判的性格,相视苦笑下,也纷纷跟上去。
“咦,此女的确有点意思。”
陆判手抚黑须,微点下颔,随口命令在一旁的鬼卒将尤二姐抓上来好好审问。
鬼卒恭身领命,锁魂炼飞舞而出,将尤二姐的魂魄榜出金沙池,扔到大殿上。
尤二姐在地上一滚,虽然浑身剧疼未消,依然强行站起来。
陆判已经坐回座位,神色一正,故作严厉的威吓道:“尤二姐,见到本判竟然不下跪,难道不怕本判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受苦吗?”
尤二姐缓缓抬起头,漠然的表情不再浮浪欢笑,只有冷漠与萧瑟,她直视四大判官,无所谓的说:“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你们刚才的谈话我已经听到了,我已经死过——次,没什么好怕的。”
“大胆女鬼,岂有此理!”
黑判脾气最火爆,尤二姐眼神的轻蔑令他怒火中烧,一拍桌案,大吼道:“来呀,将这女鬼打入拔舌炼狱,永世不得超生。”
“黑兄,不用生气。”
陆判大手轻挥,阻止鬼卒上前的脚步,随即以调侃的语调与三判商量道:“呵呵……当了这么多年的判官,像这样的女鬼还真少见,咱们好像也好久没被人骂了吧?”
话语微顿,陆判虽有心放尤二姐一马,但也不能不给同僚面子,略一沉思,折衷道:“不如这样,就将她打入拔舌炼狱一个月,吃吃苦头,然后送她投胎为人,这样如何?”
“不行!”
清朗的的话语凭空响起,生生打断陆判兼顾情理的判罚。
话音未落,一团五彩霞光凭空突现,灿烂光晕中,宝玉牵着秦可卿缓步而出。
“啊,贾宝玉、可卿,你……你们……”
尤二姐茫然的眼眸终于出现波澜,她怎么也没想到秦可卿会与宝玉在此时此刻出现。
“大胆妖孽,找死,拿下他们。”
黑判本已被尤二姐气得须发怒张,宝玉两人的出现彻底点燃他心中的火药桶。
“可卿,你练练身手吧,我有点累了!”
其实宝玉已经来了片刻,因为陆判的一番话语,他的怒火微妙变化。
秦可卿不明白“师父”的打算,微微一愣,随即飘然上前,两袖一荡,迎上一群鬼卒的索魂炼。
袖影翻飞于寒光中,倩影移动于众鬼之间,实力的差距决定厮杀的胜负,可是经验的悬殊又让战局一时僵持不下。
叮叮咚咚的金铁交鸣声虽然热闹,但落入四大鬼判与宝玉眼中却着实可笑,无丝毫精彩之处。
“可卿,加油,打得好。”
不知何时,宝玉竟然坐到判官的身边不远处,一边喝着地府的香茶,一边为秦可卿加油喝彩。
陆判却没有生气,反而饶有兴趣打量着宝玉。
宝玉见状,举起茶杯悠闲回应。
“妖孽大胆,竟敢藐视森罗大殿,还不滚下来受死!”
黑判可没有陆判那样的心情,狂躁地怒吼出声。
“唉,又是这一套,你就不能来点新意吗?”
宝玉看着四周,对这闻名三界的森罗大殿的确没有半点敬意。
宝玉的调侃对黑判来说就是嘲讽,气得他身子发抖,不由自主双足一蹬,手持判官铁尺飞跃而起,狠狠打向宝玉。
极度愤怒之下,黑判忘记这里是森罗大殿,若是打碎东西,他也无法逃脱惩罚。“唉!黑兄还是这样冲动。”
陆判身为判官之首,无论法力还是智慧都是阴司翘楚,玄异的直觉告诉他,宝玉肯定不简单。
意念一动,陆判不禁为黑判担心起来,沉声道:“红判,你留意一下,小心出现意外。”
红判虽然不赞成黑判的莽撞,但还是立身而起,紧接着他又坐回来,迷惑地说:“陆兄,我不用过去了,你看。”
三大判官同时望过去,强烈的诧异瞬间充斥他们的眼神。
黑判那一扑,气势汹汹地飞到宝玉身前,但他却没有大动干戈,背影更显得无比平静,怎不让陆判等人愕然呆立,哭笑不得?
“判官大人,咱们先看下面的比赛,等他们打完,咱们再上场如何?”
宝玉就像与老朋友见面一样,迈步上前,与黑判勾肩搭背,似乎一点也不害怕黑判会出手伤他。
黑判虽未回应,但却点了点头,更在宝玉的热情拉扯下走过来。
“他们认识吗?怎么会这样?”
司马判的惊叹强烈无比。
“应该认识吧!说不定还有特殊关系,不然黑兄不会这么反常。”
“说不准!”
陆判眼底的精光一闪而过,法力最高深的他看出一丝端倪,他仔细地看了宝玉一眼,随即举起茶杯,笑道:“小兄弟,我是陆判,可否过来喝一杯交个朋友?”
“陆判?你就是陆判?”
宝玉双目充斥着惊喜,“陆判换心”的传说他可是耳熟能详,不由自主站了起来,难得郑重地俯身行礼道:“贾宝玉见过陆判公。”
贾宝玉?三大判官不由得一愣,他们搜遍脑海中的记忆,也未在三界六道中找出这一号人物。
三大判官还在脑海中搜索,宝玉已牵着黑判的手走过去,随着空间距离的消失,红判与司马判终于也看出问题所在。
“轰!”
瞬间三大判官脑海中剧烈震颤…这……这不可能吧!黑判竟然落入这人间小子手中,而且只是一瞬间的变化,咦……
三大判官不愿相信自己的眼睛,但黑判的神色却证实他们的猜测。
“小兄弟,你可是金陵贾家的……贾宝玉?”
宝玉认识的牛头、马面是陆判的心腹,陆判陡然坐直身躯,就连呼吸也凝重三分。
“贾宝玉?你就是贾宝玉,五色神石的主人!”
红判与黑判不约而同脸色大变,看着宝玉的眼神已经有了几丝惊惧。
最近这半年来,贾府上空虽然没有再出现妖魔鬼怪的身影,但贾宝玉的名头却没有丝毫减弱,连地府鬼卒也是如雷贯耳。
几个妖王的鬼魂还在地狱里嘶吼,判官们怎会不知五色神石的主人?
“正是在下,多蒙三位判官看重,宝玉这厢有礼了。”
宝玉再次拱手行礼,立威之后,他又变成谦谦君子。
宝玉可不是莽夫,如果能有更好的法子,自然不想继续大闹地府。
俗话说:“礼多人不怪。”
陆判三人急忙起身回礼,唯有黑判趁着宝玉松手的机会猛然一声怒吼,紧接着亮出一把大刀,狠狠斩向宝玉的头颅。
“黑兄,不要冲动!”
宝玉还在俯身行礼,黑判就在他身后咫尺之处,虽然陆判看得清清楚楚,但却来不及出手阻止,只能焦急地大喊。
“宝玉,小心……”
高台之下,尤二姐玉脸煞白,有心相助却无力出手。
秦可卿也看到宝玉有危险,情急之下,她从一干鬼卒的刀光剑影中冲过去,水袖飞舞过处,鬼影四方抛飞,无意之间,她终于完全驾驭体内的法力。
鬼卒还在抛荡,秦可卿的身子还在冲刺,突然黑判持着刀子停了下来。
电光石火之间,宝玉依然俯身行礼,对身后的杀气似乎毫无感觉,直到刀锋碰触他的发髻,一道护体结界这才透体而出,无声无息挡住黑判的利器。
不待黑判二次发力,五彩结界已经化作一面光罩,“呼”的一声裹住黑判的身躯,紧接着急速收缩,瞬间就将地府四大判官之一变成网中的鱼儿。
突兀的变化只在刹那间,秦可卿在高台下急速煞车,台上的三大判官则整齐地倒吸一口凉气,心想:强,这贾宝玉太强了!看来传言非虚,他与齐天大圣真有渊源。
面对一个超级强者,而且似乎还有无敌的靠山,森罗大殿的威严急速消退,阴司法典也失去光芒。
“黑判大人,请别误会,我可不是来地府捣乱。”
不待陆判等人平复呼吸,宝玉抢先收回法力,还面带微笑对黑判行了一礼。
“贾兄说得对,以和为贵,”
陆判顺着宝玉的话语,劝说:“黑兄,一场误会何必动怒?不如坐下来喝一杯,与贾公子交个朋友。”
“哼,本判还有公务处理,告辞!”
黑判虽然冲动莽撞,但毕竟不是笨鬼,借着这台阶,他一声冷哼,拂袖而去。
“贾公子,黑判就是这性子,不过他没有恶意,请别介意。”
“陆判公,是小弟莽撞了,怎能怪黑判大人呢?”
宝玉说:“陆判公若是看得起在下,请叫我名字吧,我早想叫你兄长了,呵呵……”
“兄弟好义气,那为兄也不客气了,哈哈……”
笑声中,火药味随风散去,一场干戈就此化为玉帛。
两刻钟后,宝玉与三大判官坐在花厅里,用美酒佳肴交流友情。
一番觥筹交错、杯来盏往后,宝玉借着酒兴,终于说出正题:“兄长,小弟有一不情之请,可能会让兄长为难,但小弟又不能不做,唉!”
“兄弟所言,是否为尤姑娘还魂之事?”
陆判的七窍玲珑心名不虚传,个性洒脱的他主动挑开迷雾。
“真是瞒不了兄长。”
陆判的爽朗令宝玉难得脸红,尴尬地苦笑后,补充道:“小弟此来的确是为此事,不过结交兄长是因为仰慕兄长的人品,还望兄长不要误会。”
“兄弟多虑了,为兄识人的本事还是有的,哈哈……”
陆判欢声大笑,举杯同饮之后,朗声道:“你带尤姑娘回去吧。”
“陆兄,三思,私放魂魄还阳,会受阎君惩罚的。”
司马判与红判几乎同时面色大变,焦急地说道。
“两位兄弟,我意已决,此事由我一人承担,你们不用多劝了!”
陆判大手虚挥,止住红判与司马判的劝阻,随即笑道:“贾兄弟,不知这女子是你何人?应该是弟妹吧!”
话音未落,陆判看向坐在宝玉身边的尤二姐,笑呵呵地夸赞道:“弟妹,适才为兄有所得罪,不要见怪,难怪弟妹如此不俗,原来有贾兄弟这等夫婿,哈哈……”
羞涩的红云倏地布满尤二姐的玉脸,不知是情势所逼,还是过于心慌意乱,她虽未作出回应,但也“忘记”否认,只是紧绞衣袂,让三大判官误会更深。
“多谢大哥夸赞,呵呵……”
如今情形宝玉可不想多生枝节,况且能占美人儿的便宜,他又何乐不为?
“嘻嘻……恭喜姐姐了。”
秦可卿附耳低语,调侃道:“我是不是应该改口叫师娘呀?”
“唔!”
尤二姐先是羞涩得手足无措,随即笑靥如花、半真半假的反击道:“好妹妹,要不要我帮忙,让你由徒弟往上升一辈?这样你就不用嫉妒啦!”
论到口舌之争,秦可卿怎会是尤二姐的对手?
秦可卿的娇躯刹那间急速发热,玉脸比尤二姐更红,她不由自主想起奈何桥上的一幕,心儿顿时怦怦跳动。
秦可卿两女各怀心思,突然思绪远扬。
宝玉则继续畅饮美酒,高谈阅论,好生痛快。
陆判也是神采飞扬,红判与司马判则暗自忧虑,他们知道触犯地府法典的严重后果,但陆判态度坚定,故意装作没看见他们的眼神。
宝玉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对陆判的豪气更加钦佩。
思绪一动,宝玉放下酒杯,突兀地提议道:“兄长,听闻金沙池景色为地府一绝,可否让小弟参观一下?”
金沙池只是关押新魂的地方,哪有什么美妙景色?三大判官不由得神色愕然,连秦可卿与尤二姐也檀口微张,不知道宝玉究竟想干什么。
在宝玉的坚持下,众人回到森罗大殿,看着金沙池内飞溅的火花、涌动的熔岩,尤二姐不禁浑身颤抖一下,再也没有先前那求死的勇气。
“果然是好景色呀,哈哈……”
在众人迷惑的目光注视下,宝玉突然纵身跃下去,在熔岩中悠然走动。
“啊!”
一阵惊叫声在岸上响起,瞬间充斥森罗大殿每一个角落。
秦可卿与尤二姐的惊叫只是担心,见宝玉安然无恙后,她们立刻闭上檀口,但美眸的迷惑则更强烈。
陆判三人的嘴巴则久久没有闭合。他们已经完全明白宝玉的意思,更彻底了解五色神石的强大。
三界出现于浑沌初开之时,鬼界自有其玄妙特别之处,别看魂魄能在池中游荡,但生人活体却难以接近,即使是阎罗王也做不到像宝玉这般轻松自在。
强大,太强大了!宝玉的力量又一次改变三大判官的认知,红判与司马判的眼珠已经失去转动的本能,觉得宝玉就算有当年的齐天大圣大闹地府的能力也绝对不夸张。
“兄长,小弟回去安顿几日,事情一完,立刻回来与你重聚,顺便向阎君交代一番,你看这样可否?”
游玩片刻后,宝玉在一个鬼魂头上轻轻一点,飘然回到岸上。
“多谢兄弟顾虑周全,那为兄也不娇情了。”
感激的光华在陆判眼中闪现,他回身一礼,沉声补充道:“兄弟不用过于担心,阎君并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不然为兄也不敢擅自做主。”
“那就烦劳兄长备好酒席,小弟再来,定然与兄长痛饮一番,不醉不归,哈哈……”
豪迈不羁的笑声中,宝玉带着秦可卿两女飘然飞出鬼门关,飞向阳间入口。
力量就是权力,在宝玉的绝对力量面前,其他两个判官也改变口风,还与陆判一起送宝玉等人出大门。
第四章、重返人间
人间界,已经隐隐约约露出黎明的曙光。
宁国府客院里,愁云惨雾则挥之不去。
“母亲,宝玉怎么还没有回来?”
尤氏已是无数次翘首窗外,脸上的泪痕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循环无数遍。
“别急,还有一会儿,他一定会回来!”
尤夫人的信心其实也所剩无几,她紧抱着尤二姐已经僵硬的身子,眼睛早已失去焦距。
“呵呵……我回来了!”
尤夫人的话音还未消失,朦胧的烛火突然为之跳跃,淡淡的霞光驱散她们心海的愁云惨雾。
尤夫人一声尖叫,随即眼带泪花与无限深情,奋不顾身地扑向宝玉——身后的尤二姐,道:“女儿,你回来啦!”
“二妹妹!”
尤氏比尤夫人的动作稍迟刹那,她们先后从宝玉身边一擦而过。
尤家母女三人抱成一团,但宝玉这大功臣却被晾在一旁。
宝玉本以为尤家母女,尤其是与他暖昧已久的尤夫人会投怀送抱,不料却成了过河的桥板,张开的双臂顿时僵硬起来。
“师父,你真厉害!”
还是徒弟对师父知冷知热,秦可卿来到宝玉身边,美眸异彩闪烁,崇拜的光华让宝玉感到心满意足,不知天南地北。
“那是当然,你师父我……”
就在宝玉摇头晃脑时,秦可卿突然话锋一转,又急又快的“偷袭”道:“师父,你叫我与惜春整日打坐静修,是不是敷衍我们?”
陶醉的宝玉反应不及,顺口说:“你怎么知道?”
宝玉心想:叹?不对,上当了!
不待秦可卿爆发出怨气,宝玉抢先回过神来,面不改色地道:“师父我现在不需要打坐,但对你们却是必修课。想当初我学法之时,可是每日静坐参禅,从不停顿,比你们勤奋多了,不信你问妙玉。”
为了弥补破绽,宝玉搬出妙玉当挡箭牌,反正妙玉现在也不在贾家,能拖一时算一时。
“是吗?我怎么见你整日在姑娘堆中厮混,从未修炼过?”
秦可卿眼中写满怀疑,还有强烈的不满。
冷汗在宝玉的后背不停流淌,他可不想抹黑刚刚建立的光辉形象,狡猾地转移话题,道:“时辰快过了,咱们还是先办正事,改天再说修炼的事。”
秦可卿果然中计,双眸的怨气瞬间化为凝重,主动催促道:“二姐,赶紧回身子里去,要是被阳光照到,你的魂魄会受到损伤。”
尤家母女急忙松开尤二姐的灵体退到一旁,心房剧烈收缩,紧张无比。
尤二姐反而从容自在,在地府走过一遭后,她的眼神已经微妙变化,深深望了宝玉一眼后,她这才飘向自己的身驱,同时喃喃自语道:“宝玉,谢谢你。”
风儿将尤二姐的感激送入宝玉的耳中,这一句谢语微不可察也平淡无奇,但却好似一把巨锤般震动宝玉的心灵,远远胜过她以往的风情笑语。
喜爱与厌恶只在一念之间,宝玉心弦一颤,以往的厌恶瞬间化为喜欢,不由自主地回应道:“能救你,我很高兴。”
虽然宝玉的语气平静而自然,却好似丝线般,将他们的目光悠然连在一起。
这一刹那,风儿变得无比缓慢。
尤二姐的灵魂缓缓飘向身躯,两人的目光缓缓交织在一起。
在这一刻,没有刻骨铭心的激烈,也没有生离死别的悲壮,但心灵火花的闪烁依然唯美动人,直透心间。
在五彩霞光的映照下,众人紧张的期待中,尤二姐终于再次张开美眸,眼帘颤抖的刹那,她的命运已经打开新的篇章。
笑容顿时弥漫尤家母女的脸颊,而贾家上下很快被一片愁云惨雾笼罩。
曾经天下人对贾家只有一个印象……白玉为堂金作马,风光无比,羡煞旁人,如今,倒霉、厄运、多事……无数的诅咒抹杀贾家的光辉。
元妃的丧礼结束不久,贾蓉尸身刚刚埋葬,又一个惊天噩耗传遍金陵。
宁国府竟夜遇凶匪,贾珍正巧回府办事,与贾芹一起英勇抗匪,勇敢的两人当场搏杀悍匪十余人,可惜他们也身中十余刀不治而亡。
又一位“英雄”诞生了,朝廷闻讯立刻颁下圣旨,追封贾珍为武勇侯。
“噗!”
当宝玉听到这则消息时,他正在宫内饮茶,就此浪费一口茶水,心想:他娘的,这到底是谁编出来的故事?真不愧是世家大族,狗头军师就是多,——齿……
“宝玉,你别笑得这么大声,小心被人发现。”
迎春虽然也不喜欢贾珍,但她可没有宝玉那般嫉恶如仇,想起贾府接连出事,不由得叹息一声。
“好,我尽量忍一忍,呵呵……”
宝玉也不想笑得那么放肆,但他实在压抑不住心中的欢乐。
因为贾珍父子相继意外身亡,宁国府嫡亲死个一干二净,为了制止一干旁系的蠢蠢欲动,尤氏果断地做出一个意外的决定——将宁国府并入荣国西府的名下。
看着一箱箱金银财宝搬入西府库房,东府贾赦自是大为妒恨,好在新一任家主挑选的日子即将来临,他才没有闹出更多风波。
“臭小子,老实交代你在太子宫里干了什么事?”
天意公主对贾家的权力之争毫无兴趣,纵身一跃,跳入宝玉的怀中。
“我没干什么,就是教训两个恶心的小太监。”
说起昨日之事,宝玉想起天意公主那块令牌的功劳,大手轻轻一扬,在天意公主的翘挺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嗯……”
天意公主的身子微微一颤,被宝玉这一巴掌打得眉目如丝,不过她可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
“臭小子,我才不管小太监的事,老实交代你与李芷儿干了什么,有没有给本公主戴绿帽?”
宝玉不由得直翻白眼,迎春则羞得玉脸一片通红。
宝玉的大手又高高扬起来,正要重重打下去时,天长慌慌张张跑进来,禀报道:“公主,太子妃闯进来了,说是来捉拿小宝子。”
“哼,敢跟本公主抢男人,想得美!”
瞬间天意公主浑身斗志沸腾,一个挺身从宝玉的怀中跳下来。
宝玉急忙伸手抓住天意公主,沉声道:“小宝贝儿,别闹了,你不想我替皇后娘娘治病吗?”
“这……”
天意公主歪着脑袋,眨着月牙美眸,认真思考起来。
“让开,给本妃让开,交出小宝子,不然我不客气了。”
很快,李芷儿的声音传入房中,一连串杂乱的脚步越来越近,地久虽然忠于职守,但还是节节败退。
这时,天意公主主动冲出去,气势汹汹地说:“李芷儿,你想找我吵架呀!哼,小宝子没在我这儿。”
“胡说,他一大早不见人,不是被你抓走了,怎会突然不见?”
天意公主与李芷儿隔着一道院门互相瞪着对方,好似两只美丽的小母鸡,在她们的身后,各自的心腹宫女做出张牙舞爪的模样,不过她们可没有主子那么认真,颤抖的唇角强压着嘻笑的冲动。
李芷儿为了“小宝子”终于不害怕天意公主的拳脚功夫,充满勇气逼过去。
李芷儿与天意公主的距离越来越近,衣袖则越撩越高。
“太子妃,奴才在这儿。”
突然,宝玉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及时化解李芷儿与天意公主的争斗。
天意公主自然趁机奚落李芷儿,而李芷儿寻回宝玉也是满心欢喜,难得没有还口,立刻兴高采烈地返回东宫。
“小宝子,你去哪儿了?还有呀,我昨夜怎么突然睡着了?”
“太子妃可能是昨天玩得太累,所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我一大早起床,闲着无聊,四处逛了一下,没想到一时迷了路,呵呵……”
宝玉懒散地站在李芷儿面前,随口胡诌破绽百出的借口。
对此李芷儿竟然一点也不怀疑,一番嘻笑后,她话锋一转,突兀地旧事重提:“小宝子,上次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太监究竟是怎么变成不是男人的男人?他们又怎么讨老婆呢?”
“啊?”
宝玉的下巴急速下坠,足足过了好几秒这才挺直腰板,小心翼翼地反问道:“太子妃,这事您真想知道?”
“当然啦!”
李芷儿用力地点头,而且受到宝玉语调的影响,她的眼眸也变得凝重,仿佛那是一个天大的秘密一样。
“您真的想知道?”
宝玉的口吻更加肃穆。
“真的!”
李芷儿点头的力量更加坚定。
“那我……真的要说了。”
这时,宝玉心中最后的一丝良知却挣扎起来。对于宝玉的“良知”李芷儿却毫不领情,葱白的手指戳在宝玉的额头上,娇嗔道:“死小宝子,还不快讲,啰嗦!”
此情此景如果落入外人眼中,不是打情骂俏又是什么?
“我……还是不讲了。”
李芷儿这一戳,彻底毁灭宝玉的软弱,他心窝一荡,神色却截然相反,面带地担忧道:“我说了会被杀头,算了,不说啦。”
“唉,你怎么一点也不像个男人?说吧,我绝不生气!”
宝玉越是犹豫,李芷儿的兴趣就越是高昂。
“那我真说了,太监其实……”
李芷儿心神一振,不由自主竖起双耳,不料宝玉却又戛然而止。
“唉,我一时也说不清楚,咱们不如到房里,我有一个好办法让您很容易就明白。”
宝玉的声调已经微微嘶哑,他勇敢的挥动锄头挖起美丽的陷阱,虽然挥汗如雨,却乐在其中。
春风一荡,两道身影来到未来皇后的闺房中。
“回太子妃,太监之所以从男人变成太监,是因为……因为……”
虽然已经下定决心,宝玉的脸皮也是出名的厚,但此时此刻他还是结结巴巴,一连几次停顿后,这才咬牙道:“因为太监进宫时……被阉了!”
“我知道太监是被阉了,可我就是不明白阉是什么意思,笨蛋!”
唉……看来不说清楚不行了!宝玉把心一横,终于说出天下所有太监心中永远的痛:“就是指男人那玩意儿被割掉了。”
“那玩意儿?那玩意儿是指什么?我看你也没少什么呀?”
李芷儿脸上的不满更是强烈,末了,恨声补充道:“你还真笨呢,怎么总说不明白。”
怎么会这样?难道真是我笨吗?宝玉不禁怀疑起自己,随即为了捍卫男人的尊严,不得不循循善诱道:“那玩意儿就是……您与太子洞房时那玩意儿,长在太子双腿间的东西。”
艰难解释的同时,宝玉还用手比划一下形状,不料李芷儿的不满却更加强烈。
“哼!你这个笨蛋,我又没见过太子长着什么玩意儿,你倒是聪明点,说清楚,别想唬弄我,不然……”
没……没见过?哇、哇、哇!不会吧,可能吗?天啊!铺天盖地的巨浪席卷宝玉的心海,大受震撼的他除了双目大张、下颔脱离外,再也没有任何反应。
“喂、喂、喂……”
李芷儿先是轻声呼唤,最后干脆附耳大吼,终于叫醒走神的宝玉,并再次追问道:“你倒是说呀,别想朦混过去!”
“你……你们没洞房吗?”
颤抖的话语强自抑制无尽的好奇,男人虽不是天生八卦,但对这方面还是兴趣无穷。
“怎么没洞房?我可是皇家钦定的太子妃!”
李芷儿先是自豪的昂首挺胸,随即又闷闷不乐地道:“不过我宁愿不当这太子妃,讨厌!”
此刻宝玉只有心情听前面一句,更好奇地问道:“你们是怎么洞房的?”
“不就是喝了交杯酒,然后上床睡觉,难道这还不算洞房吗?”
李芷儿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来,少女的本能让她觉得确实少了什么,但谁让她大婚前弄跑在宫中教习的女官。
“那你们睡觉没脱光衣服吗?……”
“为什么要脱衣服?太子那晚去找小太监了,又没在我房中睡过。”
“轰”的一声无形巨响,李芷儿随口就说出一个天大的秘密,让宝玉瞬间变成泥塑木雕,心想太子妃……不会……还是个……处女吧?
“小宝子,你今天怎么啦?总是傻乎乎的。”
李芷儿受不了宝玉的呆滞,下意识问道:“是不是脱掉衣服就能明白,我大婚洞房有什么不对吗?”
“是啊!”
傻乎乎的宝玉傻乎乎地说道。
“原来是这样呀!嘻嘻……”
娇声笑语中,李芷儿突然出手扯住宝玉的衣襟,不待宝玉恢复清醒,她已经扯开太监服的腰带。
“太子妃,您……做什么?不要啊!”
微凉的春风唤醒宝玉,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已经罗衣半解,春光乍泄,好不害羞!
“不许动,这是命令!”
李芷儿竟然用上主子的威严,逼迫宝玉不许反抗,并有如色魔般凶狠地道:“本妃一定要看,你从也要从,不从也要从!”
“唔……救命啊,强奸啦!”
宝玉仰天悲呼,可惜天空翻腾的云雾只会团团打转,欢呼雀跃。
衣衫四处纷飞,宝玉急忙双手捂住最后的要塞,情急之下,他灵机一动,道:“太子妃,好了、好了,这样就可以解释清楚了!”
“是吗?那你快说!”
知识需要言传身教,但有些感觉却是与生俱来,此时李芷儿感到莫名的慌乱,下意识缩回手。
宝玉再次陷入理智与欲望的冲突中,他强自压下汹涌的情潮,低沉沙哑地解释道:“男人在这儿有一样东西,像……棍子一样,这就是男人的标志,但进宫时被阉割,所以就成了不是男人的男人。”
宝玉一边说,一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胯部。
“哦……”
李芷儿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样,拉长声调的惊叹后,她忍不住眉开眼笑地道:“原来是这样,难怪你那儿没有东西,原来是被卡嚓了,嘻嘻……”
宝玉满脸苦笑,小宝玉则大为不满,奋力一弹,差点令宝玉原形毕露。
宝玉急忙弯腰,同时用尽全力夹住不听话的小宝玉。
“小宝子,你真可怜!”
太子妃绕着半裸的宝玉一圈,随即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对男人的身躯充满好奇。
宝玉无言以对,只得垂下头颅,因为他的确可怜。
“小宝子,你好瘦帕,是不是没吃到好东西呀?”
李芷儿的动作越来越熟练,上上下下“检查”宝玉的身体,极力满足她的好奇心。
宝玉暗自流泪,如此一幕,令他想起他为巧巧上药时的情景,尝到因果循环的滋味,心想:呜……原来自己也有被女人非礼的时候。
也许是女子的本能,李正儿的玉手跳过宝玉捂住的部位,她眼珠一转,好奇问道:“小宝子,那洞房又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你们不能洞房,却能讨老婆呢?”
意外袭击再次杀入脑海,宝玉手掌一颤,刚刚捡起的衣衫又落回地面。
太过分了,这个女色魔太过分了,简直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刹那间,欲火点燃宝玉的双眼,他站直身躯,一脚将衣衫远远踢开,朗声回应道:“因为太监被割了那玩意儿,所以不能洞房,而太监讨老婆只是摆在家中好看,不可能像正常夫妻那样洞房。”
“可……可是……太子不是……太监呀,为什么……”
见李芷儿话语迟疑,已下定决心的宝玉急时接口,追问道:“太子妃是不是想问正常夫妻如何洞房?”
“啊!”
宝玉的反击成功了,李芷儿脑中一阵混乱,良久后,才艰难地点了点头。
“这问题呀……也很难解说……”
宝玉似先前一样故作为难之状,叹气道:“要想说清楚的话,需要太子妃配合才行。”
“行,没问题!”
宝玉两人身处的空间悄然变得旖旎火热,但李芷儿为了追求“真相”刀山火海也无所畏惧。
潜意识里,李芷儿不愿就这样不明不白过一生,少女的本能虽然感受到不妙的气息,但她心底一缕暖意却一次又一次改变思绪。
“啊!小宝子你干什么?干嘛脱我衣服?”
两秒后,李芷儿的决心受到挑战,她犹如受惊的兔子般向后跳,因为宝玉竟然要脱她的衣裙,但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她还是知道的。
“不是您答应要配合吗?要知道什么是洞房,当然要脱衣。”
大色狼委屈的埋怨小白兔。
“这样呀。”
李芷儿的芳心中七上八下,跳个不停,意念百转千回之间,她不由得暗自寻思:小宝子只是太监,不是真正的男人,既然不是男人,那自然也算不上男女授受不亲。嚼,就是这样丨不待李芷儿点头同意,宝玉的手掌已在她娇躯上游走,但与其说是脱衣,不如说是抚摸。
“小宝子,你怎么这样脱……啊,不能捏那儿,好酸,嗯……轻……轻点。”
在李芷儿久久不歇的娇嗔声中,她那娇俏青春的玉体一点一点映入宝玉的心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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