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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正邪混战
  常清风长剑被鱼巧仙、白灵仙两位姑娘长剑交叉架住,不觉目光一抬,左手拂尘随手一拂,右手把长剑收了回去,呵呵笑道:“二位小姑娘好身手,各大门派来势汹汹,莫非都不敢出手,要你们两个来抵数的?贫道不想和你们动手,快退回去,叫黄山万天声、六合李瘦石、武功门邵南山等掌门人出来,才像话。”
  他连败素以剑术驰誉江湖的白鹤松云子,和花字门逢天游,无怪他口气狂了起来。万天声听他指名叫阵,手按长剑,昂然走出,李瘦石、况南强也几乎和他同时走出。鱼巧仙、白灵仙二人冷笑一声,娇声道:“你休得发狂,且胜了本姑娘再说。”
  万天声摇手道:“二位姑娘且慢,常道长既然指名叫阵,待万某来会会他。”
  况南强抱抱拳接口道:“万庄主、李掌门人,常清风也指名向敝派掌门人叫阵,在下不才,代掌门人出来,希望二位让在下来会会他,也请二位姑娘给在下一个机会。”鱼巧仙、白灵仙长剑一收,朝常清风冷笑一声,悻悻的退了下去。
  万天声看了况南强一眼,一手摸着下巴,暗以「传音入密」朝况南强道:“况兄注意,如论剑术,常清风根本不是松云道兄和逢天游的对手,此中只怕有诈。”
  况南强也以「传音入密」答道:“在下省得。”
  万天声朝六合门掌门人李瘦石含笑道:“况三兄既然坚持要和常道兄一分胜负,李兄和在下就替他掠个阵吧。”
  李瘦石点头道:“万兄说得是。”两人果然一齐退后了几步,并肩站停下来。
  况南强长剑一指,喝道:“常清风,况某领教。”
  常清风依然一脸阴笑,手中拂尘向前一展,颔首道:“况三侠武功门高手,贫道久想领教高招,你可以出手了。”
  况南强有前面两人前车之鉴,自然对他不敢大意,闻言应声道:“好,你接着了。”喝声出口,长剑一挥,左足跨进,侧身发招,使了一记「太白入户」,一点剑光斜取对方右胸,这是一记试探招式。常清风斜退半步,左手拂法起处,化作一蓬银丝,反手朝况南强面门拂来。
  况南强没待他拂到,左手握拳,呼的一声,击出一记「百步神拳」。要知他乃是武功门第三高手,勤练拳剑数十年,这一记「百步神拳」何等威力,一团劲直拳风,不偏不倚击在常清风拂尘幻起的一蓬银丝上,呼的一声,把常清风连拂带人震得后退了四五步之多。
  常清风站住下来,缓缓吁了口气,脸上飞起一丝阴笑,点头道:“况三侠好一记百步神拳,贫道领教了。”身形骤然直欺而上,长剑一抖,一连攻出了五剑。况南强自然不肯退让,右手长剑连挥,展开「武功剑法」,以攻还攻,和对方厮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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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丁少秋和李玉虹等四位姑娘,跟随各大门派众人,之后,他们早巳到达雷岭山麓,好在广场左右两边,古木参天,尽多大树,可以隐蔽身子,只是离广场中间,太远了些,虽然可以看得见场中情形,却是听不见双方说些什么?
  丁少秋眼看常清风一连击败二师叔松云子、逢天游二人,心中深感奇怪,二师叔、逢天游都是不该败而败,而且在十几二十招之后,渐见败象,也都是在攻势忽然松懈之后,脚下也同时出现踉跄。唔,常清风左手拂尘,并无招式,只是随意挥拂,而且他拂尘挥出的方向,都是对着对方面门,莫非拂尘另有诡计?
  一念及此,立即从怀中取出救伤、解毒两个瓷瓶,和自己贴身收藏的寒铁青霓剑,一齐递给柳青青,说道:“五妹,只有你下去一趟才行,花字门的大姨何香云中了言凤姑一记朱砂掌,只有百宝救伤丹可以治疗,你把救伤丹药瓶交给我娘,告诉她喂何护法三粒药丸,再替她运功行气,就可痊愈,另外,我师父松阳子和花字门的鱼巧仙、白灵仙,被常清风拂尘迎面拂过,不知是否有什么不对?如果运气发现有异,那就是中了常清风拂尘上的毒,只需服一颗解毒丹即可,二师叔松云子和逢天游和常清风交手多时,吸进的毒可能较多,要服两颗解毒丹。”
  柳青青点点头淳:“我知道,这把剑作什么用呢?”
  丁少秋又道:“我要你下去,是因为我和二妹(李玉虹)要等姬七姑现身之后再出去,三妹(姬青萍)此时也不宜露面,这柄剑削铁如泥,我想况爷爷也一定会落败的,就由你出场,但要记住,出场前必需口中含一颗解毒丹,才不会中他拂尘之毒,可用这柄剑削断他的拂尘,也趁机把此人除了。”
  柳青青咭的笑道:“我知道,大哥、二姐、三姐、四姐,我走了。”说完,娇躯一扭,跃下大树,再藉每一颗树身掩护行踪,悄悄穿林而出。
  还没奔近,就被在林前值岗的丐帮弟子发现,喝道:“你是什么人?”
  柳青青含笑道:“我要见长老。”
  那丐帮弟子交代了同伴几句,就道:“你随我来。”说完,就领着柳青青来至向凤亭面前。
  柳青青抢上一步,叫道:“向长老,你好。”
  向凤亭认不出柳青青来,望着她一怔,问道:“这位……”
  柳青青娇声道:“向长老可是认不出来了?我是柳青青呀。”
  向凤亭这才哦了一声,笑道:“原来是柳姑娘,你……”
  柳青青没待他说下去,就接着道:“我要请向长老带我去见白鹤门的松阳道长,丁大哥说:常清风的拂尘可能暗藏毒药,和他照过面,动过手的人,都可能中了他的毒,才要我把解药带来。”
  丐帮帮主李铁崖也走了过来,问道:“柳姑娘,丁少侠和小女都来了吗?”
  柳青青为难的应了声道:“嗯,大哥和二姐还没赶来,大概也快到了。”
  李铁崖是老江湖,眼看柳青青支支吾吾的,心知丁少秋和女儿一定已经到了,只是为了某种关系,一时还不便路面而已,当下就不再问,一面接着道:“时机紧迫,柳姑娘随老夫来。”他领着柳青青来至松阳子面前,把柳青青的来意说了一遍。
  松阳子惊异的道:“会有这等事?好,那么就请柳姑娘把解药丸交给贫道好了。”
  柳青青取出两个药瓶,先把解毒丸取了一颗,然后把两个药瓶一起交给松阳子,说道:“丁大哥要我去把常清风杀了,这两个药瓶都交给老道长了。”说完,举手把解毒丹纳入口中,正待举步朝外走去。
  艾大娘已经急步走来,叫道:“青青,只有你一个人来了吗?”
  柳青青抬目往外一望,急道:“娘,时间来不及啦,等我去把常清风解决了,回头再和你说吧。”
  艾大娘吃惊道:“连松云道长、逢副总监都……”她话未说完,柳青青已经冲了出去。
  原来这一阵工夫,况南强已经被迫落下风,虽然左拳右剑,左手一记又一记打出「百步神拳」,右手长剑一套「武功剑法」依然出招凌厉,但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他已经力不从心,渐见松懈下来。各门派中人,一个个看得心头震惊无比,看来况南强依然没有在常清风剑下走出三十招。
  就在此时,只见一道蓝影突然飞身而起,朝场中正在激战的两人之间泻落,口中喝出:“住手。”二字,就听到「叮」「叮」的两声,硬把两支长剑架开。
  艾大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女儿——青青居然一剑架开常清风和况南强两支长剑,口中默默的念着:“菩萨保佑,南无观世音菩萨。”
  常清风被格开长剑,只不过斜退一步,但况南强被格开长剑,竟然脚下踉跄,连退了三步,双脚一软,砰然一声跌坐下去。立即有武功门下两个弟子一掠上前,扶着他退下。常清风定睛瞧去,这架开自己两人长剑的竟是一个二十来岁的蓝衫少年,不觉怔得一怔,左手拂尘一挥,目注柳青青问道:“少年人,你是武功门下?贫道和况南强之战,他已是强弩之末,你来搅什么局?”
  柳青青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冷笑道:“常清风,你以为你这手剑法真的能胜得了白鹤松云道长,花字门逢副总监,和武功门的况三侠吗?”
  常清风哼道:“难道是贫道败在他们剑下不成?”
  “不错,如论剑上造诣,你和这位前辈还差得远呢。”柳青青披披嘴,忽然大声说道:“诸位武林前辈,常清风也是白莲教的余孽,他左手那柄拂尘中,暗藏毒粉,所以和他交过手的人,都中了毒,以致在他剑下,走不出三十招……”
  常清风拂尘一挥,怒哼道:“小子,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柳青青挺挺胸,大声道:“你只管多拂几下,我可不怕你拂尘有毒。”
  常清风厉笑道:“原来你是个丫头。”
  柳青青右手长剑一招,哼道:“来,常清风,你能在我剑下走得出五招,就算你命大。”姑娘家学会了大哥传给她们的五招「崆峒九剑」,这些日子都在加紧苦练,虽然还不能说得心应手,但也差不多了,所以敢对常清风夸下海口。
  这话听得常清风勃然大怒,就算自己不使毒拂,像松云子、逢天游、况南强三人,也未必能在三十招之内胜得自己,这小丫头好狂的口气,一面厉笑道:“小丫头,你小小年纪,口气倒是不小,贫道倒要看看你在五招之内,如何胜得了贫道?”
  柳青青哼道:“五招,其实我已经说多了呢,不信,你试试就知道了,我让你先发招。”。
  常清风左手拂尘朝前一挥,怒笑道:“好……”他「好」字刚刚出口,陡见一道青光从对方左手飞卷而出,嗤的一声,寒气未消,自己左手顿觉一轻,急忙低头看去,一柄拂尘已被柳青青的青光齐柄削断,拂丝散落一地。
  柳青青早已收起青霓剑,冷冷的道:“你少在我面前使佛尘。”
  常清风根本连对方用什么东西削断自己拂尘的都没有看清,但他相信削断自己拂尘的,决不是柳青青右手的长剑,心头暗暗吃惊,怒笑道:“好个丫头,贫道本来不想取你性命,现在你死定了。”身形骤发,长剑起处,幻起一簇剑光,朝柳青青密集刺到。
  柳青青娇喝一声:“来得好。”右手长剑立还颜色,朝前划出。
  她使出来的是「崆峒九剑」的第一招,剑招甫发,但见一片寒光,飞洒而出,宛如闪电般流动,紧接着只听一阵锵锵剑鸣,把常清风攻来的一簇剑光悉数击灭,常清风只呃了一声,就没有下文。
  柳青青还不知道结果如何?因为自己发出一剑之后,常清风没有再发剑攻来,也就停剑不发,定睛看去,只见常清风业已倒卧在数尺外的血泊之中,原来自己这一剑竟然刺中他的喉咙,早已毕命,一时不禁楞立当场,自己还说要五招呢,现在只使了一招,就把他解决了。
  这下,不仅柳青青自己给楞住了,连双方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还当自己看花了眼,因为谁也没有看清楚常清风是如何被杀的?大家只觉剑光一阵流动,等剑光敛去,常清风就已倒在地上,天下竟有如此快速神奇的剑法,而且竟然出手一个年轻女子之手,宁非奇事?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常清风被杀,立即引起天南庄方面的激愤,方才和淳于真人一起抢出来的五人,站得较前,这时首先跃出,朝柳青青围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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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大门派这边,松阳子已把「百宝救伤丹」交祝秋云喂何香云服下,正在替她运功行气。由护法任香雪、谢香玉和九名女弟子围在四周护法。和常清风交过手的松云子、逢天游、况南强,以及被毒拂迎面拂过的松阳子,和花字门左卫的鱼巧仙、右卫白灵仙,都已服下「太乙解毒丹」。
  艾大娘在女儿上场之时,挤到前面来的,这时骤睹对方五人朝女儿欺去,不由心头一急,纵掠了上去,口中喝道:“你们要待怎的?”
  万天声、李瘦石站得较前,立即跟了过去,另外还有个淮扬派掌门人罗天义、通臂门掌门人毕友三,也因对方还多出两人,一齐跟了上去。对方出来的五个人,这边也迎上去五个人,恰好一对一。艾大娘面对的是一个微胖身材的黄衣头陀,手持紫金杵,浓眉粗眼,满脸横肉,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良之辈。
  艾大娘问道:“你们要待怎的?”
  黄衣头陀嘿然阴笑道:“本师想找这位小姑娘玩玩,你站开去。”
  艾大娘看他目光淫邪,心头暗暗怒恼,长剑一指,冷声道:“你们想车轮战,我女儿已经胜了一场,现在该由我出场了,你只管冲着我来好了。”
  黄衣头陀哈了一声道:“老太婆有甚好玩的?你想送也本师却不想超度你呢。”
  柳青青柳眉一竖,说道:“娘,这贼秃找死,就由女儿收拾他好了。”
  艾大娘道:“不,你只管站到边上去,娘会收拾他的。”口中说着,长剑一振,指着黄衣头陀喝道:“和尚,你先报个名来,艾大娘从不与无名之辈动手。”
  黄衣头陀阴笑道:“哈哈,几十年,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称本师无名之辈,你如果时常在江湖走动的话,就不该想不起本师来。”
  艾大娘听得一怔,再看看他的长相,不由暗暗吃惊,心想:“这贼秃难道会是花罗汉那木罕?如果是他,此人出身黄教,精擅「大手印」神功,自己只怕很难是他对手。”一面冷冷一哼道:“就算你是那木罕,又怎么样?”
  “本师就是那木罕。”黄衣头陀举起手中紫金杵,说道:“来、来,要动手,就快些了,本师还要找你女儿玩玩呢。”
  艾大娘听得大怒,喝道:“好个贼秃,看剑。”抬手一剑刺了过去。
  那木罕那会把艾大娘放在眼里?紫金杵一举,直向艾大娘长剑砸落。艾大娘不想和他硬拼,剑势一迥,唰、唰、唰一连三剑,展开峨嵋派「乱披风剑法」,一剑接一剑的劈出。那木罕抽动紫金杵,但一双眼却不住的朝柳青青瞟来,脚下也在动手之际,渐渐挨到了柳青青的身边,一副色迷迷的模样,令人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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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天声迎着一个身穿青布大褂的老者,这人约莫六十出头,两鬓花白,手掌盘着两枚铁胆,正是北五省极负盛名的铁胆王镇川。因为他整天玩着铁胆,所以大家就以「铁胆」二字作为他的外号,原本只是「铁胆」二字,但因他姓王,连外号带姓名在一起铁胆王镇川,就变成了铁胆王了。
  铁胆王在两枚铁胆上,确实有他独到的功夫,自从大家称他「铁胆王」之后,他更在铁胆上下功夫,不但手上盘着两枚铁胆,据说只要他转个身,可以打出一百零八枚铁胆,百发百中。万天声看到铁胆王,心头暗暗攒了下眉,抱拳道:“王老哥请了,你老哥一向在北方,怎么也到江南来了,而且还和白莲教余孽沆瀣一气,岂不辱没了你老哥的名头?”
  铁胆王洪笑道:“万庄主,兄弟是应朋友邀约来的,不知道什么白莲教、红莲教,都与兄弟无关。”
  万天声道:“既然如此,王老哥何必淌这场浑水?”
  铁胆王道:“兄弟既然应邀而来,总得应付一二,也好对朋友有个交代。”
  万天声道:“王老哥之意,兄弟了解,那就请王老哥赐教,还望王老哥手下留情。”他这话,是希望对方应付过这一场,就此可以收手之意。
  铁胆王大笑道:“兄弟铁胆,出必伤人,要兄弟手下留情,只怕不易办得到,你们已经连伤了两条性命,如何不肯手下留情?”
  对方这话,听得万天声不禁一证,心想:此人怎会如此不通人情?一面正容道:“王老哥这是误会,言凤姑、常清风都是白莲教的余孽,死有余辜……”
  铁胆王沉哼道:“那么无名渔父难道也是白莲教余孽吗?你们削断他的左臂,还口发狂言,不准他在江南立足,兄弟知道,你们这些自命名门正派的人士,一向歧视扛湖上人,动不动,就给人扣上一顶大帽子,譬如这次本来只是武功门和天南庄的争端,你们就大张挞伐,联合各大门派,排除异己,给他们按上一个白莲教余孽的罪名,就可以赶尽杀绝。”
  他接着道:“言凤姑明明是辰州言门的人,常清风出身衡山,几时是白莲教的人?你们杀了他们,还给他们扣上白莲教的罪名,人死了,业已死无对证,随你们怎么说都行,兄弟请问你万庄主,你们口口声声说的白莲教,究竟白莲教在那里?有何证据?”原来他是无名渔父邀约来的,物以类聚,他虽非江湖上的邪恶一流,却是对各大门派有极深误解的偏激份子。
  万天声道:“老哥这话太偏激了。”
  铁胆王沉笑道:“兄弟早如这些话万庄主是听不进去的,咱们那就不用说了,请赐招吧。”
  万天声道:“王老哥……”
  铁胆王道:“咱们今日迟早要动手的,说得口干舌燥,也无补于事,还是各凭所学,放手一搏的好。”
  万天声听得心头暗暗怒恼,忖道:“此人如此狂妄,好像我万天声怕了他似的。”一念及此,不觉朗笑一声道:“王老哥说的也许是对的,江湖上无所谓真理,反正强者为胜。”
  铁胆王也大笑道:“万庄主明白就好,请。”他双脚一蹲,上身挺得笔直,成坐马式双手抱拳,已经摆开门户,等着万天声出手了。
  “请。”万天声也不再跟他多说,锵的一声撤出长剑,但眼看对方这时依然没亮出兵刃来,不觉问道:“王老哥怎不亮出兵刃来?”
  铁胆王右掌一摊,大笑道:“这就是兄弟的兵刃,万庄主只管使用长剑好了。”
  万天声看他如此托大,心中更是有气,口中说了声:“请。”长剑一挑,使了一招「黄山迎客」,剑势朝右前方平刺过去。
  “请。”铁胆王同时说了声「请」,右掌一摊,掌心向上一弹,一枚铁胆从他掌心飞起,朝万天声刺出的剑尖上撞来,同时第二枚铁胆也跟着飞起,快速绝伦的朝万天声眉心激射而来。
  万天声暗暗哼了一声,剑尖朝对方第一枚铁胆点起,然后招变「朝天一柱香」,再以剑尖点磕第二枚铁胆。但听「叮」「叮」两声,两枚铁胆经剑尖一磕,划着弧形飞了回去,铁胆王左手一抬,接住了第一枚,再以右手接住第二枚。
  两人第一招上,各自露了一手,万天声虽把两枚铁胆磕飞,但也发现铁胆王果然名下无虚,两枚小小铁胆,来势极沉,显然对方内力雄厚,不可轻视。铁胆王自是也看出万天声剑上造诣极高,是个劲敌,同样有了戒心,两人一言不发,剑胆再次出手,就展开了一场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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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合门掌门人迎着一个手持朱红拂尘,背负长剑的老道人。这人生得中等身材,瘦削脸,脸色微见黝黑,颏下留着疏朗朗苍须,看去满脸俱是邪气。
  李瘦石看到这个朱拂老道,心中暗暗哼道:“好个妖道,今天遇上我,那就饶你不得了。”心念一动,那还和对方客气,口中大喝一声:“朱道士,看剑。”劈面一剑,劈了过去。
  这朱拂老道,就是三十年前在大江南北犯案累累的淫贼逍遥子朱破衣。此人精擅采补之术,凡经他蹂躏的妇女,莫不疲惫如死,瘫痪多日,才能渐渐复原,不但公门中侦骑四出,要把他缉捕归案,同时也引起公愤,各大门派也派出不少弟子,明查暗访,诛杀败类。
  但逍遥子十分滑溜,始终没有人找得到他,依然故我,到处肆淫,这样闹了一阵之后,突然在江湖上消失,从此再也没有道遥子的踪影,没想到三十年后,居然会在这里出现。他的特徵,就是手持一柄朱红拂尘,因为他姓朱,才把拂柄漆成红色的,另外眉心有一颗小痣,当年李瘦石还是六合门的大弟子,曾奉师命率同两个师弟,配合各大门派行动,所以一眼就认得出来。
  逍遥子听他叫出「朱道士」三字,显然认识自己,不觉一楞,右手抬处,长剑疾发,「叮」的一声架住李瘦石长剑,喝道:“尊驾何人,如何认得贫道的?”
  李瘦石喝道:“老夫六合门掌门李瘦石,你还记得三十年前在大江南北犯下滔天淫孽,今天给老夫遇上,就是恶贯满盈之日,你引颈受戮吧。”
  逍遥子听得勃然大怒,厉笑道:“李瘦石,区区六合门掌门,还不放在道爷眼里,你有多大能耐,只管使来。”喝声中,长剑一翻,幻起三朵剑花,直取前胸。
  李瘦石立即展开「六合剑法」,以攻还攻,两人剑发如风,各不相让,片刻之间,就互攻了七八招之多。李瘦石和他交手数招,就已发觉对方剑法奇诡,剑上内力极强,绝非易与,自己一门之主,当着天下英雄,决不能败在一个淫贼之手,就提吸真气,全力运剑,志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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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扬派掌门人罗天义迎着的也是一个头戴灰布道帽,身穿灰布道袍,面貌平板得木无表情,手待一柄黑黯无光的长剑,站在罗天义面前,紧闭嘴唇,眨着一双灰色眼珠,一言不发。罗天义多年老江湖,一看此人长相,就想起黑道上的一个凶神来,暗道:“这道人莫非就是瘟神吕通?”
  自己身为一派掌门,总该和他打个招呼,这就拱拱手道:“兄弟淮扬罗天义,道兄如何称呼?”瘟神吕通依然一言不发,手中长剑却缓缓举了起来。
  剑势才举,罗天义立时感到他剑上布满了一股浓重的煞气,心头暗暗一凛,不敢怠慢,脚下斜退半步,也就抬手掣出长剑。瘟神吕通灰黯眼珠紧盯着罗天义,剑尖遥指,只是作势,却并未立即出手。罗天义因对方既没出手,自己也不敢贸然出手,同样双目注视对方,长剑横胸,要看看对方如何发剑?
  瘟神吕通紧盯着他看了一会,左脚缓缓朝左踏出一步,他全身姿势不变,但这跨出一步,方位就完全不同了,罗天义自然也要改变方向,左足跟着向左跨出一步。瘟神还是没有发剑,依然左足缓缓提起,向左跨出一步,罗天义不敢有半点松懈,你向左跨出,我也向左跨出,始终保持和他正面相对。
  一丈方圆缓缓的打转,谁也没有抢先发招。但罗天义可以感觉到的,是对方剑上煞气,愈来愈盛,心知对方不发则已,这一发之势,必然石破天惊,厉害无比,因此也把数十年功力,提聚剑上,准备和对方全力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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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臂门毕友三遇上的是二个连鬓短髭,五短身材的汉子,此人拿起双袖,虬筋如蟠,一望而知练有一身横练功夫的外门高手,身边并未携带兵刃。迎着毕友三抱抱拳道:“阁下不使兵刃吗?”
  毕友三含笑道:“兄台不是也没带兵刃吗?”
  短髭汉子洪笑道:“那正好,咱们就在拳脚上较量较量。”
  毕友三道:“兄弟毕友三,先台先通过名,再交手不迟。”
  短髭汉子道:“在下熊占魁。”
  毕友三道:“河北神拳无敌熊占魁。”
  熊占魁喜形于色,说道:“阁下也知道熊某吗?”
  毕友三看他是个直肠子的人,这就笑道:“兄台名满五省,扛湖上自然会有人提及,只是兄台并非邪门外道之辈,怎会和白莲教沆瀣一气,来和各大门派为敌?”
  熊占魁楞然道:“兄弟是无名渔父驰函相邀助拳来的,不知竟然会和各大门派为敌。”
  毕友三道:“兄台请看,那是少林寺罗汉堂通济大师,那是武当派天宁子道长,那是丐帮帮主李铁崖,还有八卦、形意、华山、黄山、峨嵋、六合、武功、白鹤、通臂等门派,还有不在各大门派之内的护花门和花字门,以及洞庭、鄱阳两大水寨的代表,都在这里,共同讨伐白莲教余孽来的,兄台只是应邀助拳,不是助纣为虐,依兄弟相劝,就此罢手,不失明哲保身,兄台三思。”
  熊占魁连连抱拳道:“兄弟糊涂,误信人言,若非兄台指点,兄弟为虎作伥,还错无所知呢,兄台盛情,永感不忘,兄弟走了。”说完,再一拱手,转身往山外就走。
  毕友三望着他后形,心中暗道:“这人不失是一条汉子”。
  ※※※※※※※※※※※※※※※※※※※※※※※※※※※※※※※※※※※※※※五人之中,只有毕友三劝走了神拳无敌熊占魁,其余四对都已动上了手,此刻刀光剑影,激战正烈。另外还有一对,就是洞庭钓叟徐璜和无名渔父。
  这两人使的兵刃,都是钓竿,招式也各自别出心裁,领取刀枪戟鞭法的精髓,加以变化,自成家数,因此从动上手,一直打到现在,已经有三五百招了,依然竿影翻滚,时而潇潇如雨,时而丝丝似柳,新招绝艺,层出不穷,可谓棋鼓相当,谁也胜不了谁。
  古人说过: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对武林人物而言,也是一样,第一件事就是兵刃要趁手。譬如钓竿吧,要越到竿头越细,软中有硬,而富于弹性,一般钓竿如此,作为兵刃的钓竿,更非如此不可。无名渔父随身数十年的一支纯钢的钓竿,被丁少秋削断,还赔上了一左臂,他简直气疯了心,立誓要雪此断臂之仇,为了赶赴中秋之约,临时找到一个专铸兵刃的铁匠,要他替自己铸制一根纯钢钓竿。
  但钓竿不是钢刀,只要纯钢就可铸制,它必须在纯钢之中,掺入金和风磨铜,才能越细越韧,软中有硬,缺少风磨铜,只能铸到五尺长,不能再长再细,否则就会中断。这一来,这支钓竿,自然没有原先那支顺手,使出来的招式,自然也要打个折扣了。
  何况洞庭钓叟徐璜,在内功上,也略胜无名渔父一筹,因此打到四五百招之后,渐渐就露出端倪来了。洞庭钓叟一支钓竿依然挥洒自如,绵密无间,无名渔父钓竿只有五尺长,比洞庭钓叟的钓竿短了一尺,弹性和韧度都不如人家,时间一长,才感觉到未能得心应手之处,人家越使得流畅,自己就越有生硬之感,渐渐落了下风。
  动手过招,在旗鼓相当之时,斗志决不会在人家之下,但一旦落了下风,就会感到处处受制于人,旺盛的斗志也会随着消失;只要看斗败的公鸡,雄风尽失,就会知道了。无名渔父此时已被困入在洞庭钓叟交织而成的网罟之下,五尺钓竿已经无法开阉自如,只是凭着多年修为,苦苦撑持而已。
  就在此时,响起了洞庭钓叟的声音道:“无名老兄,咱们可以收手了吧?你又不是白莲教余孽,何用替他们卖命?”
  无名渔父厉声道:“姓徐的,你少假惺惺,老子还没有落败,就算落败,也要与你同归于尽,否则岂不便宜你了?”
  洞庭钓叟听他说话口气,简直无可救药,不觉大笑道:“凭你想和老夫同归于尽,也太自不量力了。”话声出口,挥手之间,「嗒」的一声,手中钓竿,陡然又长出了两尺,一阵密集的竿影,上下翻腾,快如闪电,把无名渔父一个人圈人在一个八尺方圆的圆圈之中,像车轮般疾转起来。
  这下无名渔父简直不辨东西南北,上下左右,只是跟着像车轮般辗动,忽而头下脚上,忽而左上右下,随着挥动的钓竿翻着筋斗,不但站立不稳,也身不由己,不过几圈下来,早已天旋地转,支持不住。只听洞庭钓叟大喝一声:“去吧。”
  喝声甫出,八尺钓竿已朝前挥出,无名渔父一个人就象稻草人一般,呼的一声,被凌空直摔出去一丈多远,跌落地上,依然无法站起,还是在草坪上骨碌碌的连滚了四五个筋斗,才算停住。翻身坐起,胸口起伏,只是喘气,切齿道:“好,你给老夫记着,总有一天,老夫会加倍奉还。”
  洞庭钓叟大笑道:“你已是行将就木之人,只怕没这一天了。”无名渔父不再作声,只是坐在树林前面不走。
  ※※※※※※※※※※※※※※※※※※※※※※※※※※※※※※※※※※※※※※
  就在洞庭钓叟击败无名渔父的同时,第一对,艾大眼和花罗汉那木罕,已经分出胜负来了。艾大娘是峨嵋门下,一手「乱披风剑法」,施展开来,宛如风吹垂柳,千头万绪,虚虚实实,杂乱无章,使人眼花缭乱,接不胜接,防不胜防。
  但她对手可是凶名久著的花罗汉那木罕,一柄紫金杵;粗如儿臂,招法奇诡,不论你峨嵋「乱披风剑法」如何复杂,紫金杵转若金幢,丝丝剑影,和它才一接触,就响起一阵连珠般的叮叮大响,把艾大娘震得后退不迭,一条右臂,也被震得麻木不仁,长剑差点脱手飞出。
  这不过是才一上场,出手几招之间的事,站在艾大娘身后的柳青青见状大惊,急忙闪身而出,叫道:“娘,你快退下来,还是由女儿来对付他。”
  那木罕震退艾大娘,也不追击,只是阴笑道:“本师早就说过你不是我的对手,如果你不是小姑娘的娘,本师早就一掌送你上西天佛国去了。”
  柳青青手横长剑,冷声道:“只有和尚才会上西天佛国,本姑娘来超度你好了。”
  那木罕一双贪婪的色眼盯着柳青青,邪笑道:“不用姑娘超度,本师就可以带你去参欢喜禅,那可是比西天极乐世界还要极乐……”
  柳青青口中娇叱一声:“那木罕,你不是要和本姑娘动手吗,姑娘那就不客气了。”嘶的一剑刺了过去,她虽然练会了「崆峒九剑」中的五剑,但不到紧要关头,还不肯使展,那是大哥一再叮嘱自己的,因为怕被还没现身的姬七姑,或许隐身附近,看出她的剑法来,因此这一招使的只是峨嵋剑法而已。
  那木罕倒是颇有怜香惜玉之心,紫金杵轻轻一转,就把柳青青刺去的一剑压去,色迷迷的望着她道:“本师说过,咱们只是随手玩玩,本师不会和你这样标致的小美人当真的。”
  柳青青心中有气,右腕用力一翻,要待收剑再发,那知那木罕一柄紫金杵十分灵活,你剑才翻起,又被他轻轻一旋,压在杵下,淫笑道:“你被大师压住了,就得乖乖的……”
  柳青青哼道:“我不信。”手腕一缩,那知对方紫金杵上生似有着一股极大吸力,紧紧吸住剑身,休想抽得回来。
  那木罕得意的道:“如何,本师没骗你吧?”
  柳青青忽然展齿一笑道:“真的?”她这一笑,宛如百合乍放,清新娇美,兼有而之,直把那木罕看傻了眼。
  就在此时,柳青青左手一抬,青光乍闪,森寒逼人,只听「叮」的一声轻响之后,紧接着又是「叮」的一声,是重金属坠地之声,那木罕一柄百练精钢的紫金杵,已被寒铁青霓剑齐柄接断,跌落地上。那木罕陡觉手上一轻,发觉不对,才悚然警觉,目光一注,才发现自己手上只剩了紫金杵半截断柄,一时不由怒从心起,厉声喝道:“小丫头,你用什么削断本师宝杵?你可知道本师这支宝杵,乃是师尊所赐,普通刀剑砸上它就会卷口,你……你居然把本师室杆削断。”
  柳青青道:“削断了就削断了,你这支宝杵,要削不断,才是宝杵,被我一削就断,还称什么宝杵?”
  那木罕看着她,忽然怒气顿消,点点头道:“小美人,你说得对,被你一削就断,那就不能称宝杵了,不过别人削断本师宝杵,只怕早就没命了,你乖乖的随本师回去,本师可以不再和你计较。”
  柳青青道:“我为什么要随你回去?”
  “哈哈。”那木罕淫笑道:“本师就喜欢你这刁蛮劲儿,随本师回去,本师保管你一世吃着不尽……”
  艾大娘听得大怒道:“青青,你还和这种淫贼噜嗦什么?”
  那木罕涎笑道:“丈母娘千万别生气,咱们马上就是自己人……”
  柳青青忽然柳眉一挑,怒道:“淫贼,找死。”抖手一剑,朝他当胸刺去。
  他算准那木罕技不止此,他紫金杵虽被自己削断,一定还另有别的随身兵刃,这一剑就是要看他还有什么兵刃?果然那木罕右手一挥,从他大袖中飞出一支金色短剑,金光四射,锋芒甚利,随手一翻,就嗒的一声,轻轻松松的又压住了柳青青的长剑,说道:“小美人,你怎么说动手就动手,你看本师又压任你的长剑了,你要和本师动手,还远着哩,乖乖跟本师……”
  柳青青不待他说完,冷哼一声道:“淫贼,你如能在我剑下走得出三招,我就不姓柳。”
  那木罕邪笑道:“小美人,莫说三招,就是三十招,本师也会陪你玩的。”
  柳青青娇叱一声道:“接招。”长剑倏忽之间连展数剑,剑光快如闪电,令人目不暇接。
  那木罕根本看不清她使出来的剑招,但他识得厉害,看不清对方招式,就不能用剑封架,匆忙间,左手疾扬,还没施展「大手印」神功,森冷剑风,已经拂身而过,他连惨嗥都来不及出口,人已被姑娘长剑齐肩劈过,往后倒去。
  柳青青心知那木罕手中那柄黄金短剑,必是宝剑,急忙跨上一步,伸手抢起短剑,再从他右手大袖中搜出一个镶金嵌玉,镂刻精细的剑鞘,看去形式甚是古色古香,这就返剑入鞘,然后退到艾大娘的身边,说道:“娘,你看,这柄剑可能是古物呢。”
  艾大娘笑道:“你喜欢就收着好了,哦,青青,你刚才使的是不是丁少侠传给你的那招剑法,真是神奇极了,娘连看都看不清楚。”
  柳青青喜孜孜的道:“娘,丁大哥已经传了我五招剑法啦,方才使出第三招,想不到只一招就把淫僧解决了。”
  艾大娘道:“丁少侠对你真不错,这是师门不传之秘,都传给你了。”
  柳青青道:“丁大哥又不是只传给我一人,除了我二姐、三姐、四姐都学了五招剑法,目的就是为了对付姬七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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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4-09 22:26 #39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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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道长魔消
  万天声和铁胆王这一对,当真愈战愈烈。万天声展开万家家传的「万流归宗剑法」,剑光来往如织,每一剑都挟着嘶嘶剑风,可说绵密无间,据说「万流归宗剑法」,练到最上乘的境界,可以在一瞬间劈出九十九剑,任何一种剑法,无其快速。
  万天声练剑数十年,造诣精深,到底他最多的时候,能够劈出多少剑?大概除了他自己之外,就没有人知道铁胆王一生精练铁胆,他的兵刃是铁胆,暗器也是铁胆,江湖上传说,他能转个身,打出一百单八枚铁胆,也仅是传说而已,没有人见过。但现在他已经使出五枚铁胆,却是事实,他把每一枚铁胆使得宛如流星追月一般,一枚接一枚的划着弧形从他和万天声两人身边呼啸掠过。
  当然掠过两人身边的作用,是截然不同的,射向万天声时,乃是攻击的目标,而且都是要害大穴,掠过自己身边的则是由他施展特殊手法,或拍、或送,藉以加强攻击力量。这五枚铁胆穿梭般来往,攻势十分凌厉,但每一招铁胆,射向万天声身边,都被他长剑磕飞出去,是以叮叮之声,密如连珠。
  这一阵工夫,从表面上看来,万天声似是屈居下风,完全成了挨打的局面,但其实不然,万天声也听到过江湖传说,铁胆王转个身可以发出一百单八枚铁胆,如今他使出来的只有五枚铁胆,是不是还隐藏了一手呢?
  万天声是个极为谨慎的人,在没弄清楚以前,宁愿屈居守势。经过一阵攻磕,差不多也有二十几招过去了,眼前铁胆王依然只是以这五枚铁胆为主,不见有其他花样,万天声忽然振剑而起,右腕临风一挥,霎那间,长剑漾起六道剑光,其中五道一下子迎住了漫天循环飞舞的五枚铁胆,另一道剑光却似长虹经天,猝然朝铁胆王当头劈落。
  这一剑去势劲急,在久屈守势之际,突如其来,当真令人防不胜防。好个铁胆王,口中发出破竹般一声怪笑,右手扬处,又是一枚铁胆从他大袖中飞出,朝迎面劈来的剑光磕去。这枚铁胆他同样蓄势已久,劲道极强,「叮」的一声,把劈来的长剑,震了开去。
  这一瞬间,但见铁胆王左手连扬,打出一蓬三十六颗铁胆。他先前攻击的五枚,和从右手大袖飞出的一枚,总共六枚铁胆,都有鸡卵大小份量沉重,但你莫看它体积较小,每一颗铁胆,打出之后,劲风呼啸,四散开来,激射如雨,认穴奇准,正好袭向你全身三十六处大穴。
  可见铁胆王果然留了一手,他平时当作兵刃使用的共有六枚大铁胆,但和万天声交手时,只使出五枚来,另外还有三十六颗小铁胆,是当暗器使用的,直到此时,他才全部出手。外传他转个身,可以使出一百单八颗铁胆,只是江湖上流传,以讹传讹,夸大其词而已。
  万天声看他此时终于双手齐发,全使出来了,他长剑刚被铁胆王第六枚铁胆震开,身形一个轻旋,剑光同时绕身而起,这回才真正让你领教黄山万家「万流归宗剑法」的精奥之处。但见剑光缤纷,如丝如绦,幻作数十道精练,进射而出,同时也响起了一阵密如骤雨的叮叮金铁交鸣之声,另有九道剑光,突破弹雨,宛如九龙倒挂,一齐朝铁胆王当头罩落。
  剑光笼罩之下,响起了一声惊嗥,剑光弹雨,霎时尽敛,铁胆王自诩无敌的六枚铁胆,三十六颗小铁胆悉数全被击落,铁胆王震川的一条左臂,也被齐肩砍落,血流如注。
  万天声一柄精钢长剑,也被铁胆王磕得缺口累累,他一手抚着剑刃,目注铁胆王,正容道:“方才万某九道剑光如果一齐落下,阁下此刻只怕早已被支解了,我只断你一条左臂,不过对你盲从附匪,聊示薄惩,你可以走了。”铁胆王脸如巽血,连散落地上的铁胆也不收回,一声不作,朝山外奔去。
  ※※※※※※※※※※※※※※※※※※※※※※※※※※※※※※※※※※※※※※
  六合门掌门人李瘦石和逍遥子朱破衣这一对,差不多已打出五六十招,双方各展所能,两支长剑剑光如虹,打得难分难解,却不闻一声剑剑撞击之声,这才是真正剑术高手的打法。
  因为双方使出来的剑招,往往才使出半招,对方就已警觉,改变招式,对方既已变招,你就不得不舍弃尚未使出的半招,另出新招,有时随机应变,并无一定的成规。这样的打法,也只有老于剑术的人才能应付得下来。两人这一战,当真棋逢放手,殚心竭虑,在化解对方剑势之后,再以牙还牙,攻击对方。
  李瘦石真没想到逍遥子一手剑法竟有如此造诣,本门「六合剑法」,集诸家之长,刚中有柔,当初创造这套剑法,就是针对异教邪派的剑法而来,号称旁门剑法的克星,如今自己一派掌门,竟然连一个异教旁门的采花淫贼都应付不下,岂不被各大门派同道嗤笑?
  一念及此,不觉目射精芒,口中大喝一声,功运右臂,直向对方迎面劈去。这一剑凝聚全身功力而发,剑势甫出,宛如长江大河,剑风嘶然,端的凌厉无比。逍遥子看他要和自己拼命,不由冷笑一声,同样力贯剑身,朝前迎击出去。双剑交击,响起一声锵然大震,两人各自被震得后退了一步。李瘦石又是一声大喝,挥剑急攻而上。
  逍遥子已被激起怒火,心想:“难道我还会怕你不成?”立即挥剑抢攻。
  两人这番一退即上,一反方才交手的形势,每人都在剑上贯足劲力,记记硬打抢攻,一阵剑剑交击之声,锵锵大作,不过力拼了八九招,但听一声震耳欲聋「啪」,两支长剑同时齐中震断。李瘦石不顾长剑断折,一记「顺风送帆」,迅疾无俦当胸刺去。
  逍遥子没想到他会有如此快法,急忙举起断室封格,「叮」的一声,架住刺来的长剑,左手朱拂突然朝李瘦石面目挥去。李瘦石轻哼一声,断剑一收即发,剑使「孔雀开屏」,护住头脸,左手指处,一记「六合掌」朝逍遥子劈下过去。
  六合门以掌剑驰誉武林,「六合掌」和少林「劈空掌」颇相近似,是以掌力为主,功力深厚的人,可以打出一两丈远近,是近攻远击两宜的一种掌功。「六合掌」更撷取「劈空掌」之长,加上了掌法,一组六掌,只要一掌出手,接连着五掌发如连珠,紧接而来。
  李瘦石第一掌出手,道遥子骤不及防,砰然一声,被击中左肩,把他震出去了三步。「六合掌」一掌既然发出,随后五掌也紧接击到,这一点,又出于逍遥子意料之外,他被一掌击中,刚震退了三步,李瘦石还未欺来,一股劲急学风,又已劈到。
  他连换口气的工夫也没有,急忙左手一抬,迎击住了,蓬然一声,又把他震退了两步,脚下还没站稳,一连砰砰砰三声,连珠三掌,都击中他身上,直打得逍遥子连翻了三个筋斗,虽没大碍,但也打得他肩头、胸胁之间隐隐作痛,心头怒不可遏,大喝一声:“姓李的,道爷和你拼了。”身形急扑而起,朝李瘦石扑了过来。
  李瘦石打出六记「六合掌」,身在原地,以逸待劳,看他急扑而来,正中下怀,右手运起功力,抖手把一柄断剑,脱手朝逍遥子掷出。剑势劲急,逍遥子身在半空,那里还有躲闪的机会,断剑一下没入胸口,口中发出一声惨嗥,一个人就从半空中直跌下来,登时了帐。
  ※※※※※※※※※※※※※※※※※※※※※※※※※※※※※※※※※※※※※※
  现在六对动手的人中,已经只剩下淮扬派举门人罗天义和瘟神吕通这一对了。他们在大家动手之际,还一直在绕着圈打转。这是瘟神吕通的习惯,一定要觑准对方弱点,或是稍现破绽之际,才肯出手。罗天义看他没有出手,自然也不肯出手,这样两人双目觑定对方,一连缓吞吞的转了十来个圈。
  罗天义已经忍不住了,故意卖了破绽,瘟神吕通果然一声不作,点足急扑而起,朝罗天义扑攻过来。此人心机阴沉,身法之快,居然疾逾飞鸟,一闪即至,灰黯无光的长剑,宛如毒蛇般急袭而至。
  据说他这柄剑上淬过一种毒草,只要被它割破皮肉,毒性就会渗人人体,逐渐麻痹,除了他独门解药,无药可救。他这个瘟神这个外号,一半固然是他外貌阴沉灰黝,一向不肯和人说话得来的,另一半却是他这支剑,大家都称它为瘟隍剑之故。
  罗天义卖给他的破绽,当然早有防范,等他扑近之际,忽然施展「大挪移身法」,轻轻一晃,就已转到了吕通身后,口中大喝一声,左手一记「推云手」朝他右肩闪电击出。
  吕通扑了个空,心知上当,急忙一个急旋,避开掌风,眼前寒光连闪,罗天义一连三剑,又闪电攻到,匆忙之间,右手灰剑一记「左右逢源」,叮叮两声,荡开两剑,第三剑「飞短流长」,又是叮的一声架开对方剑势,以攻还攻,直刺而出。
  罗天义展开「淮扬剑法」,剑似长江大河,大开大阖,源源出手,剑光精纯,记记劲道十足,剑风呼呼。原来「淮扬剑法」,不同于一般剑法,各大门派的剑法,大都以刺为主,剑尚轻灵,独有「淮扬剑法」,取法于刀,力贯剑身,以劈为主,以削为辅,直劈横削,连环出击,势道之强,独步武林。
  瘟神吕通除了和他硬打硬砸,几乎没有还手的余地,一阵叮叮金铁交鸣声中,就连退了七八步之多,口中阴笑一声,左手大袖扬处,打出三颗弹丸,品字形朝罗天义迎面飞去。东海采荠里急忙喝道:“瘟隍弹,罗道兄劈不得”。
  但已经迟了,罗天义看他在交手之际,忽然打出三颗弹丸,以为他黔驴技穷,口中大笑一声,长剑向空轻点,剑尖迅疾无俦朝弹丸劈出三剑,剑尖甫和弹丸接触,立被劈成二半,三颗弹丸中飞洒出一片黄色粉末,随风飞散,霏霏飘落。
  罗天义闻到一股异香,心知要糟,急忙闭住呼吸,往后跃退,那知双足堪堪纵起,就一阵天旋地转,砰然仰跌下去。瘟神吕通阴笑一声,一下欺上,正待举剑刺下。这时万天声、李瘦石住手不久,站得较近,同时飞隙而出,不约而同双剑朝前一拦,喝了声:“道兄不可乘危伤人。”
  瘟神吕通深深一笑道:“多添两个也好。”话声未了,万天声、李瘦石同时身子一歪,砰砰两声摔倒下去。
  柳青青道:“娘,我去。”
  艾大娘吃惊的道:“青青……”
  柳青青早已闪了出去,一下拦在吕通面前,应声道:“那就再添我一个好了。”她口中含着解毒丹,是以不惧瘟隍弹。
  瘟神吕通大笑一声,灰黯长剑指着柳青青喝道:“小于,倒也,倒也。”
  柳青青娇叱道:“倒你的头。”右手长剑锵的一声,拨开他戟指的长剑,左手抬处,寒光电射,一下穿心而入。
  瘟神吕通睁大双目,似有不信之色,惊诧的道:“你这小……丫头……”扑通往后倒去。
  各大门派中早巳抢出几个人去,把罗天义、万天声、李瘦石救了回来,松阳子立即喂他们服下「解毒丹」,三人只不过吸入了瘟隍弹一些粉末,自然很决就清醒过来。尤其柳青青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出场之后一连诛杀了常清风、花罗汉那木罕和瘟神吕通三个江湖上凶名久著的魔头,大家竟然没有看得清她如何出手的?更使老一辈的一派掌门人莫不耸然动容。
  ※※※※※※※※※※※※※※※※※※※※※※※※※※※※※※※※※※※※※※
  这一段话,前后不过顿饭工夫,天南庄方面出场的六人,走了两个,死了四个,自是使得盛锦花又惊又怒,眼看自己这边死的死,走的走,剩下来的,除了微帮杨三泰、洪泽湖飞鱼冯五、白灵风和缪千里等寥寥几人之外,只有一百多个铁卫武士和四十九名岳麓观弟子。
  人数虽然还不算少,但和对方相比,各大门派的人,几乎有一大半尚未出场,双方强弱之势,已经十分明显,一时正待指挥白灵风、缪千里,发动攻势,和对方孤注一拼。
  突听一阵桀桀怪笑,这笑声尖锐刺耳,令人听了毛骨悚然,若非时在正午,日正当中,几乎使人怀疑是有鬼魅出现?盛锦花听到笑声,心头立即放宽下来,她自然知道,只要姑太婆出手,任你对方有多少门派的掌门人,也如同摧枯拉朽,没有一个能逃得出她老人家的手掌。
  这一阵刺耳笑声,传到各大门派人的耳中,大家虽然没见过姬七姑,想也可以想得到来的是什么人了。这一瞬间,偌大一片广场,登时肃静下来,所有目光不期而然都朝山麓间投去。因为山麓间此时出现了一顶敞轿,由四个黑衣健妇抬着如飞而来。
  敞轿上端坐着一个一头白发、鸩脸瘪嘴的缁衣老妇,笑声虽歇,但她嘴角间还嚼着阴森的笑意,一双绿阴阴的眼神,更如两道冷电,老远就好像扫过各大门派每一个人,使人有不寒而栗的感觉,敞轿两边还有两个黑衣中年妇人,护轿而行。
  盛锦花等一干人没待敞轿奔近,已一齐躬下身去,口中说着:“参见圣母。”两百人的同声呐喊,倒也声震山谷,威势慑人。
  东海采荠叟微微摇头道:“白莲教就喜欢虚张声势。”
  少林罗汉堂长老通济大师低声道:“此人看来颇难对付,咱们待依计行事。”
  他口中的「依计行事」,就是大家早已商量好的,由少林通济大师、武当天宁子、八卦门掌门洞涵子、丐帮帮主李铁崖、白鹤门掌门松阳子、武功门掌门邵南山、黄山万天声、洞庭钓叟徐璜等八手,对付姬七姑。护花门、花字门,会同邵南山、况南山、和武功、白鹤门弟子对付盛锦花和铁卫武士。其余的人由东海采荠叟为首,视战场情况随时支援。
  现在姬七姑的敞轿已经进人广场,在中间停了下来,她依然端坐在敞轿上,只是四名抬轿的健妇停下来而已,但轿子还抬在她们肩上。姬七姑左手拨着一串佛珠,绿森森的目光缓慢的又朝各大门派中人逐一扫过,才尖声问道:“丁少秋呢?没有来?”
  在她心目中,只有丁少秋不在场才使她感到遗憾,因为眼前这些人全死光了,独独遗漏了丁少秋,总是日后之患。东海采荠叟朗笑一声道:“姬七姑,你找丁少秋何事?咱们今日是为扑灭白莲教余孽而来,似乎毋庸多说,丁少秋没来,咱们已经等你多时了,你下轿来吧。”
  “凭你们也配和老身动手?”姬七姑冷哼一声,自言自语的道:“纵然他今天没来,老身也不会放过他的。”
  少林通济大师手持禅杖和武当天宁子等七人各自手仗长剑,已从东海采荠叟两旁缓步走出,东海采荠叟缓缓退后了几步。这一情形,不用说也可以看得出来,这走出来的八个人是准备联手对付姬七姑的。姬七姑看得瘪嘴微鼓,沉嘿一声道:“要老身下轿来和你们动手?我看省了吧。”
  右手抬处,已从搁手的木板上取起一柄长剑,冷然道:“就是你们八个?好,你们只管出手,老身要你们死得瞑目……”锵的一声,抽出一柄寒光四射的长剑来。
  就在此时,突听一个清朗的声音叫道:“诸位前辈且慢,圣母指名叫的是晚辈,这第一场,还是先由晚辈出手吧。”话声入耳,一道蓝影已从十丈外疾如飞鸟,泻落在敞轿前面。
  跟在这道蓝影后面,又有一条人影,跟着疾掠而来,这人轻功稍差,比前面那道蓝影,落后了一大截,但也很快追到,站到了左首。在这同时,从各大门派阵营中也有一条人影飞快的掠出,站到右首。
  只听艾大娘焦急的叫了一声:“青青。”原来最先凌空射来泻落轿前的正是玉面朱唇,身穿天蓝长衫的丁少秋。跟着他掠来,站到左首的也是一个身穿天蓝长衫的少年,只是个子矮了些,他是易钗而弃的池秋凤。从各大门派阵营中冲出来的,也是一个蓝衫少年,则是柳青青。
  她们学会了五招「崆峒九剑」,大哥出场,要和姬七姑动手,她们自然要跟着出场了。还有两位姑娘,这时还隐身在树上,一个是李玉虹,她要等大哥和姬七姑交上手,才能出手,一个是姬青萍,姬七姑是她姑太太,她娘也在场上,她自然不便现身了。
  丁少秋修眉微拢,朝池秋凤和柳青青两人道:“你们快退下去。”池秋凤和柳青青都没有作声,站着不肯走。
  姬七姑朝了少秋点着头道:“丁少秋,你还是来了,青萍那个丫头呢,没跟你来?”
  丁少秋道:“在下要和圣母动手,这种尴尬场面,她能来吗?”
  姬七姑尖笑声道:“可怜的孩子,她在千百个少男中选中你,眼光原也不能说她错,只可惜你一直在和老身作对,这只能说是你错了。”她以悲天悯人的口气,说出这番话来,是她已下了决心,非把丁少秋除去不可。
  丁少秋大笑道:“在下没有错,是圣母错了。”
  姬七姑憎然道:“老身那里错了?”
  丁少秋昂然道:“圣母是白莲教魁徐鸿儒门下,白莲教倡乱失败了,圣母能够大难不死,应该韬光养晦,不应再做出危害武林,危害社会的事来,就像和你同门的金钵禅师,虔诚礼佛,深通禅理,一直与世无争,不失为一代高僧……”
  姬七姑忽然变成脸色狞厉,厉声道:“你几时见到过他的?”
  丁少秋道:“在下是在咒钵寺见到他的。”
  “唔,原来是这老不死和我作对……”姬七姑白发飞扬,呷呷尖笑道:“精通禅理、虔诚礼佛,他会是这样的人吗?”目光一注,急急问道:“他和你说了些什么?”
  丁少秋正容道:“老禅师告诉在下,他已是行将就木之人,数十年遁迹荒山,不想再作出岫之云,所以没有答应你的邀请,还要在下告诉你,白莲教并非邪教,乃是佛门旁支,是后人做了邪恶之事,连白莲教也蒙上了邪恶的罪名,劝你上体天心,以慈悲济世,才能把白莲教的罪恶洗刷干净,你就成功了。”
  “说得好听,光耍嘴皮子,老身也可以说得出比他更动听,更冠冕堂皇的话来。”姬七姑沉声道:“老身要恢复白莲教,但各大门派没有不敌视的,所以老身不得不用非常手段,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等我把反对我的人杀光了,老身也会漱些慈悲济世的事,那是后话,目前是行不通的,所以我要杀光这些自命正派的江湖人士。”
  她充满杀气的目光,又落到了少秋身上,稍稍和缓下来,说道:“青萍是个好孩子,也是姬家唯一的骨肉,老身……为了她,老身真不想杀你,老身把青萍交给你,你要善待她,好了,你快去吧,离开这里……哦,你最好劝你亲人都离开这里,这是一场凶残的杀戮,为了青萍以后的幸福,我不想伤你们丁家的人,你去劝劝他们,即速离开此地,老身给你一柱香的时间。”
  “多谢圣母,这番好意,在下会永远记在心里的。”丁少秋朝她抱抱拳,又道:“在下今日此来,是要为天下武林除害,不能因私忘公,只有圣母放弃白莲教,放弃和各大门派为敌,才能化干戈为玉帛,否则只有和圣母放手一搏之途可行。”
  姬七姑听得勃然大怒,目中绿光大盛,厉声道:“好小子,老身想放你一条生路,你却硬要朝死路上钻,好,老身那就成全你。”身形倏然腾空飞起,一剑朝丁少秋当头劈落。
  这一剑虽然很少变化,但剑光如银龙倒挂,一道匹练长逾寻丈,阔有数尺,光芒甚盛,剑上阴气如潮,连站在一丈以外的人,都感到寒砭肌骨。她这一凌空跃起,抬轿的四名健妇和两个侍女不待吩咐,迅速退了下去。
  丁少秋大声喝道:“你们快退。”右手倚天剑呛然出匣,朝上横架而起。
  少林通济大师等人虽然听到丁少秋的喝声,但他们担心丁少秋仅仅弱冠年纪,只怕他接不下来,是以只是朝两边退开了数步,并未真正退下。池秋凤、柳青青是决定要和大哥联手对付姬七姑的,姬七姑出手了,大哥只是举剑上架,没使出「崆峒九剑」的招式来,她们可不能和姬七姑硬拼,两人不约而同长剑倏举,一左一右向空挥出。
  这一招使的是九剑中的第一招,两支长剑矫若神龙,两道闪动的剑光忽然涌起一片耀眼而参差的剑影,令人目为之眩。丁少秋这一剑虽然只横架而起,但剑上早已凝聚「乾天真气」,双剑交击,像姬七姑这样声势的一剑,应该响起震天一声金铁狂鸣才对,但双剑交接,却只响起「叮」的一声轻鸣。
  姬七姑已朝上翻起,腾空直上两丈来高,然后翩然往后飞落,离丁少秋已在五六尺外。原来她在双剑甫交之际,忽然发现丁少秋剑上有一股纯阳之气,竟然会是自己阴极真气的克星,心头方自一怔。
  骤睹丁少秋左右两个少女联手发出来的一记剑招,自己竟然无法破解,以她的功力,当然不会把两个小丫头的剑招放在眼里,但因正面有丁少秋敌住自己,左右两人这一招剑法,就不容她忽视了,因此长剑劈到快和丁少秋长剑交接之时,忽然改劈为点,剑尖在倚天剑身上一点,就腾身飞起,后退出去。她居然被丁少秋一剑震了出去,这使得各大门派的人莫不深感惊异。
  姬七姑站停下来,望着丁少秋,哼了一声道:“小子,这一个月来,你又进步了不少。”
  丁少秋依然很有礼貌的拱拱手道:“圣母夸奖。”
  姬七姑长剑一指池秋凤、柳青青两人,问道:“这两个小丫头是什么人?”
  柳青青道:“你管我们是什么人?”
  丁少秋道:“她们是在下两个小妹子。”
  姬七姑道:“剑法是你教的?”
  丁少秋道:“她们只是初学乍练。”
  姬七姑道:“叫她们退下去,老身不想伤了她们。”
  池秋凤道:“我们不会退下去的。”
  柳青青披披嘴道:“你伤得了我们吗?”
  丁少秋道:“你们真的退下去较好,在下和圣母交手,你们会碍了我的手脚。”
  “不会的。”池秋凤道:“我和四妹,要和你联手,这是早就说好了的。”
  姬七姑冷哼道:“丫头们对你这般痴心,丁少秋,你可以死而无憾了,好,她们既然不肯退下,老身要出手了。”
  丁少秋抱抱拳道:“圣母请。”
  姬七姑又看了他一眼,这年轻人彬彬有礼,还一口一声的叫着自己「圣母」,天南庄的人叫自己圣母,听惯了也习以为常,但丁少秋是个倔强的敌人,这「圣母」两个字从他口中叫出来,就显得特别亲切和崇敬。所以姬七姑心里有些喜欢他,她很少喜欢人的,只有姬青萍一个,那是因为姬青萍是姬家唯一的后人之故,现在她对丁少秋的喜欢,是不是因为青萍的缘故呢?每次都不忍向他下毒手。
  这时她看了丁少秋一眼,心中不禁浮起一丝怜才之意,暗道:“这小子肯投到我教下来,该有多好,不但成为姬家的女婿,而且又是我的内侄孙婿,将来还可以传我道统,白莲教在他手里,一定可以发扬光大,胜过先师多多。”心中想着,手中长剑自然也停滞不发。
  丁少秋看她只是沉思,没有出手,也只是抱剑卓立,不好出手。池秋凤和柳青青两人等了一会,依然不见姬七姑出手,可忍不住了。柳青青朝池秋凤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说:“他们不动手,我们就先发动。”
  池秋凤会意的朝她点了下头,两人心中默默的数着:“一、二、三。”突然身形一晃,一左一右欺身直上,双剑齐发,朝姬七姑攻去。
  两位姑娘同时练的剑,自然心意相通,步调一致,没有发剑以前,先已展开「避剑身法」,然后从第一招开始,挥剑攻出。剑势乍展,但见一左一右两道剑光寒芒连闪,霎那之间已合而为一,宛如流动的一片闪电,光芒之速,攻势之奇,看得各大门派准备对付姬七姑的八人,都为之耸然动容,自叹不如。
  她们攻势甫发,不,她们剑招还没攻出,刚闪身而出,展开「避剑身法」之际,姬七姑和丁少秋都已发觉了。姬七姑沉哼一声道:“你们找死。”手中长剑倏然划出。
  丁少秋看到她们两个朝姬七姑欺去,心头猛吃一惊,口中叫道:“两位妹子不可造次。”身形直上,挥手发剑,朝姬七姑剑上迎去。
  这三方发剑虽有先后,但也仅是毫厘之差而已,姬七姑击向两位姑娘的一剑,立被丁少秋截住,二位姑娘眼看大哥出手,她们身形闪动,一个轻旋,第二招跟着出手,朝姬七姑攻去。四支长剑,交织成一片光幢,除了看到无数银蛇乱闪之外,根本看不清招式,和四人的人影。
  要丁少秋独力对付姬七姑,自是十分吃力之事,但如今有池秋凤、柳青青两人在旁助战,她们使的同样是「崆峒九剑」,虽然对姬七姑不足以构成威胁,但困扰却是有余,使得丁少秋减轻了不少压力,才能勉强和姬七姑打成平手。
  池秋凤、柳青青两位姑娘展开「避剑身法」和姬七姑缠斗,对方剑势虽然凌厉,但大部份都由大哥接了过去,再加身法飘忽,专门为闪避剑招而设计,自然足以闪避得开。因此她们名虽和姬七姑动手,身在交叉穿刺的剑光中游走,看去危险,实则安全得很。几招下来,两位姑娘先前对姬七姑还心存畏惮,现在也渐渐习惯了。
  「崆峒九剑」她们已经学会了五剑,丁少秋只不过比她们多会四招剑法,但第九剑,不到最后关头,是不肯轻易使出来的,所以丁少秋这时候使出来的,其实只有八招剑法,比她们只多了三招而已。
  两位姑娘兰心蔻质,都是极顶聪明的人,方才只顾使展身法、剑法,紧张得没有思考的时间,现在心情渐渐安定下来,想到要和大哥真正联手,应该和他同时使同一招剑法,才能增强大哥剑势的威力,好在大哥使出来的八招剑法中,她们会的共有五招。
  因此一面使展「避剑身法」,一面留意大哥的剑势,一见他使出来的是某一招,她们立即跟着施展某一招,在速度上,最多不过慢了半拍,还是跟得上,如果大哥使出来的这一招她们没有学过,也可以使另一招填数,反正有几分是合得上的。
  这一来,对丁少秋而言,果然增强了不少威力,剑光烛天,声势大盛。这下也把姬七姑激怒了,自己连三个小娃儿还胜不了,还能横扫扛湖,消灭异己,重振白莲教吗?一念及此,口中发出一声厉笑,长剑接连挥出,刹那之间,剑光汹涌,阴寒之气顿时大盛,虽在傍午,但朔风乍起,寒云四笼,当真可说日月无光,阴森如晦,三丈之内,几乎令人不辨东西南北。
  池秋凤、柳青青几曾遇上这等场面,本来已能跟着大哥发剑,配合甚佳,这一来,但觉寒风直砭肌骨,连握剑手指,都冷得有些僵硬,自然无法配合得上大哥的剑招,甚至四顾茫茫,生似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单独作战。两位姑娘心头又惊又急,只得咬紧牙关拼命施展「避剑身法」,和五招剑法,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复使出。
  丁少秋在这一瞬间,自然也感到压力愈来愈重,他为了不让姬七姑有余力去对付两位妹子,也只好全力应战,不住的提吸真气,把对方攻势,全由自己一支剑承揽下来。
  承揽的不但是对方的凌厉攻势,还有对方源源不绝的「阴极真气」,纵然「乾天真气」是对方「阴极真气」的克星,但究竟丁少秋在修为上不如姬七姑功力深厚。
  譬如水固然可以灭火,但火势大过水量,水也就无法可以把火扑灭了。丁少秋的功力,只能勉强保住不让「阴极真气」伤到自己三人,已没有余力可以去克制对方的「阴极真气」。
  这一战,当真使他有度时如年的感觉,心中暗暗嘀咕,自己和李玉虹约好了的,等自己和姬七姑拼上十招八招之后,她就可以乘对方不备,突然出手,现在自己和姬七姑已经交手了三四十招,她怎么还不出手呢?莫要她发生了什么意外不成?
  和姬七姑这样的超级高于交手,自是有不得丝毫疏懈,他这一稍为分心,姬七姑自然立时就察觉了,她正因丁少秋剑法、身法奇奥莫测,找不出一丝破绽,感到无比怒恼。此刻发现丁少秋剑势忽然有了停滞现象,这一机会岂肯放过,紧闭着的嘴唇,忽然发出一声沉嘿,左手抬处,一记「阴极掌」凌空朝丁少秋拍来。
  再说李玉虹,她和大哥约好了,等大哥和姬七姑交战到十来招的时候,自己就可以出其不意,猝起发难。大哥出去了,加上池秋凤、柳青青的联手,居然和姬七姑打成了平手,眼看快打到十招左右,李玉虹早已提聚全身功力,正待飞冲出去。
  突听身后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女施主且慢,此刻还不是时候。”
  李玉虹一听声音,就知道是金钵禅师慈眉善目,双手合十,站在一支极细的枝干上,这就叫道:“老师父,是弟子和大哥约好了的……”
  金钵禅师蔼然微笑道:“姬七姑有这般好对付,各大门派的高手就可以对付她了,还用得着老僧赶来吗?”
  李玉虹道:“那……”
  金钵禅师不待她说下去,就接口道:“女施主不用性急,你大哥不碍事的,老僧看他已得崆峒心法,胜或未必,败也不至于,何况还有两个女娃儿助拳,足以扰乱姬七姑专心对付你大哥,所以暂时可保无虑。”
  李玉虹问道:“那么依老师父之见,弟子要何时才出手呢?”
  金钵禅师道:“姬七姑数十年修为,阴极真气已练到第七层,就是打上一千招,也消耗不了她深厚的功力,你要出手,必须耐心等到她有可乘之机,才能出手。”
  李玉虹急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金钵禅师道:“何况施主隐身此处,地方也不对,这里离战场较远,第一是有了可乘之机,你出去了已经来不及了,机会稍纵即逝,你掠出去,姬七姑岂会不见,等你冲到,她正好以逸待劳,给你一掌,你就无暇出手了。第二,以你现在的功力,就算有了可乘之机,还是未必能够得手,所以老僧特地进来,为世除害,也可助你一臂之力。”
  李玉虹大喜道:“谢谢老师父……”
  “不用谢。”金钵禅师道:“现在老僧带你过去。”话声一落,李玉虹但觉身子忽然凌空飞起,穿越树梢,几乎快得连眼睛也睁不开,一下就停了下来,急忙凝目看去,原来已经到了姬七姑左首的一棵大树上,但相距还是很远。
  只听金钵禅师的声音在身后说道:“从现在起,你要全心全意,运起功力,等待机会,听老僧发令,你就要全力出手,知道吗?”
  李玉虹道:“弟子省得。”
  “那好。”金钵禅师道:“你要完全忘记老僧在你身后,否则就会分了心。”李玉虹应了声「是」,就依言默默运起全身功力,目注战场,一霎也不眨。
  ※※※※※※※※※※※※※※※※※※※※※※※※※※※※※※※※※※※※※※
  这样足足等了顿饭工夫,直到了少秋因李玉虹迟迟不见她出手,心中不禁替李玉虹耽心,不知她是不是发生了意外,这一分心,剑法自然就稍现滞象。姬七姑左手抬处,凌空拍出一记「阴极掌」。就在此时,李玉虹突听身后的金钵禅师低喝一声:“女施主可以出手了。”李玉虹声音入耳,陡觉身后传来一股极大力道,托着自己身子凌空飞射出去。
  就在她划空飞起的同时,另有一道人影从大枝下飞扑而起,疾如鹰隼,朝丁少秋身后激射过来。这四人的动作,都快逾闪电,虽有先后,也只是毫厘之差,最先是姬七姑,她因丁少秋稍微分心,剑势微见滞象,才扬起左手,发出一记「阴极掌」。
  李玉虹有金钵禅师指点,就是要等她左臂扬起之时,才能以「飞星掌」破她罩门。另一条人影则是无名渔父,他败在洞庭钓叟徐璜手下,但并未离去,目的是要报丁少秋断臂之仇,此时眼看姬七姑扬手发出一记「阴极掌」,估量丁少秋决难抵挡,也必定会全力和姬七姑一拼,在他和姬七姑力搏之际,自然无暇反顾,正是自己出手的最好机会,由此趁机急扑而起,右手举刀猛力朝丁少秋后心扎去。
  四人各以闪电动作,发动攻势,但这一段话,仍须分开来述说,较可交代得清楚,首先要从丁少秋说起,他因心中惦念李玉虹,才分了心,但他立即警觉自己剑势稍微一滞,会给与姬七姑有隙可乘,心头方启一动,瞥见姬七姑左臂扬处,一掌凌空拍来。
  她掌势甫发,丁少秋立时感到不对,方丈之内,空气立刻像凝结住了,一股莫可名状奇明奇寒的巨大压力,像巨浪般朝自己当头卷压而下,心头蓦然一惊,暗暗叫了声:“阴极掌。”他早就提防着她的「阴极掌」,心里也早有准备。是以不慌不忙,左手中指直竖,运起「乾天指」功,迎着对方掌心「劳宫穴」点去。
  李玉虹有金钵禅师以内力相送,一道人影比闪电划过还快,凌空电射而来,人还未到,双掌一翻之间,一蓬七十二颗飞星挟着阴柔掌力,分向姬七姑七十二处大穴激射过去。
  前文已经说过,她飞星掌的手法,经金钵禅师指点,已和从前的「飞星掌」大不相同,本来的飞星掌,是把飞星藉掌力送出,劲直如矢,直接命中,现在藉掌力送出去的飞星,到了对方一丈以内,就各自发生回力,本来这颗朝你左打来的,一下改为打你咽喉,另一颗本来打你眉心的,却一下打你左太阳穴了。
  这些飞星,在你身前上下飞舞,其实只是扰你心神的障眼法而已七十二颗飞星中,只有三颗才是真正主力,一颗由右向左,一颗贴地低飞,再由下往上,一颗则射到身后再折而向前,所取穴道,却只有一个,就是姬七姑的左腋罩门。
  第一颗力道最强的是由下往上那颗,快打到腋下之际,第二颗由右向左的也跟着打到,一下撞上第一颗藉以增强第一颗的力道,紧接着第三颗从身后转过来,再追击第一颗,等于再增强第一颗的力道,第一颗飞星,经两次撞击,往腋下激射的力道大增,速度更快,自可一举攻破罩门,说来较慢,实则这三颗飞星一颗撞击一颗,速度奇快无比,只听姬七姑沉哼一声,这三颗飞星居然一闪而没,全钻入她腋下罩门之中。
  据金钵禅师的预估,三颗飞星,有一颗能击中她罩门,已经够了,因为罩门是最脆弱的地方,只要冲破她护身真气,一击即可成功,却没想到三颗飞星都会打入她罩门。这是金钵禅师只顾着注意李玉虹的三颗飞星,却不知丁少秋使出「乾天指」,正是「阴极掌」的克星,丁少秋使出「乾天指」,比李玉虹三颗飞星攻穴,快了半拍,是以三颗飞星不费吹灰之力,一起攻入她的腋下。
  另一道人影无名渔父用上全力,刺向丁少秋后心的一刀,丁少秋正在全力发指,并没想到会有人从身后偷袭,但此时全身布满了「乾天真气」,一遇有人袭击,就会自生震力,无名渔父用力一扎,口中也同时闷哼一声,一个人被丁少秋内力反弹,直震出去数丈之外,就踣地不起,喷出一口鲜血,立时了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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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4-09 22:26 #40樓 引用 | 點評
游离子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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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妯娌心事
  丁少秋一举破了姬七姑「阴极掌」,把姬七姑震得后退了两步,睁大一双绿阴阴的眼睛,望着丁少秋,渐渐失去神光,点头道:“丁少秋,老身低估了你……”
  李玉虹一下抢到前面,冷峻的道:“姬七姑,我终于替先师报了仇了,你不相信飞星掌会破了你的罩门吧?但我终于做到了。”挥手一剑朝姬七姑咽喉刺去。
  突然人影一晃,连一点风声都没有,两个一身黑衣的中年妇人一下抢到姬七姑身前,叱喝一声:“无知丫头,你敢在圣母面前放肆。”左首一个左手一抬,一下撮住了李玉虹刺去的剑尖,右首一个挥手一掌,朝李玉虹当胸切入。
  这两人正是姬七姑的两名侍女,强将手下无弱兵,从她们闪身而出,到一掌拍到李玉虹胸口,只是眨眼间事,连站在李玉虹边上的丁少秋都来不及出手。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突听一声:“阿弥陀佛。”
  佛号甫起,那两个黑衣中年妇人忽然间好像被一股无形大力撞了一下,身子往后倒飞出去一丈多远,仰跌下去,就再也不动了。这两人不用说是金钵禅师把她们震飞出去的了。这一瞬间,姬七姑真气被破,眼看大势已去,举掌自碎天灵而死。
  金钵禅师震飞两个黑衣中年妇人,一下落到姬七姑面前,双手合十,喃喃的道:“阿弥陀佛,师妹隐居数十年,依然不能参透佛法,妄图重振白莲教,固然咎由自取,老僧为了上体天心,消敉劫数,只好破去你七层阴功,还望师抹原谅,往生极乐,善哉,善哉。”
  说完,才转过身来,朝各大门派的人合十道:“老僧师妹,妄图领袖武林,重振白莲教,为江湖武林带来莫大杀孽,如今已自食恶果,身败名裂,自戕以终,老衲希望诸位道友,本着与人为善之心,首恶既已伏诛,从恶之人,一体给予自新之路、我佛慈悲,阿弥陀佛。”
  东海采荠叟连忙越众而出,连连拱手道:“老禅师慈悲为怀,能够及时消敉一场杀戮,正是佛心,武林同道敢不从命。”
  “如此多谢了。”金钵禅师连连合十,一面朝铁卫总领队缪千里和岳麓观白灵风二人说道:“老衲师妹,倡乱江湖,乃是首恶,如今已经自食其果,落得如此下场,你们都是她用金钱雇用来的,今后务必记取今日这场教训,革面洗心,重新做人,不可再人歧途,你们去吧!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缪千里、白灵风、杨三泰,和飞鱼冯五,以及四十九名岳麓观道士,一百二十六名铁卫武士,轰应一声,就一哄而散,纷纷往山外奔去。万天声朝仲子和、邵南山两人看了一眼,他本来主张这些人如果武功不予废去,日后难保不在江湖上惹事生非,但金钵禅师说出来了,采荠叟既已答应,只得由他们去了。
  这是因为胜利来得太快了,各大门派根本兵不血刃,白莲教首恶瞬即伏诛,以致心理上毫无准备,把这一干人统通放了。现在对方所有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盛锦花一个人呆若木鸡,她根本连做梦也想不到一下子会如冰山倒坍,垮得如此快法。
  尤其是圣母邀约而来,奉若上宾的三山五岳奇人,竟然一个不见,圣母竟然会伤在一个小丫头李玉虹的手下。这些都是使她想不通的事,如今所有的人都各奔前程,只留下自己一个人,又如何收拾残局呢?一念及此,突然拔出长剑,朝脖子上抹去。
  “娘。”姬青萍躲在大树上,本来正待跃出去,劝娘从此退出江湖,不料娘会突然拔剑自刎,心头一急,迅疾无俦飞跃而出,哭叫道:“娘,你快放下剑来,快不可如此……”但盛锦花已剑横割断咽喉,砰的一声,往后倒去。
  “娘……”姬青萍嘶声哭喊,一下扑到娘的身上,大哭起来。
  艾大娘、池秋凤、柳青青等人一齐围了上去。艾大娘拍着姬青萍的肩膀,柔声道:“姬姑娘,令堂已经自戕了,人死不能复生,她这样做法,也是没错,因为她是天南庄的负责人,不能算是从犯,自尽总比处死好得多了。”
  池秋凤也道:“三姐,快别哭了,死者入土为安,还是把她找个地方埋了吧。”姬青萍含着眼泪,双手抱起娘的尸体,一步步朝外走去,池秋凤、柳青青跟着她身后走去。
  ※※※※※※※※※※※※※※※※※※※※※※※※※※※※※※※※※※※※※※
  这时丁少秋早已走上去拜见了师父松阳子和二师叔松云子,以及武功门掌门人邵南山、大伯母姚淑凤、及母亲,然后由松阳子替他一一介绍了各大门派中人。齐逸云笑道:“松阳道长,现在丁老弟可是华山派的掌门人,照理应该由兄弟来给他跟大家引见才是。”
  松阳子大笑道:“齐道兄,少秋总是白鹤门的弟子,你们要抢也抢不走的。”
  东海采荠叟道:“你们不用你抢我夺,丁老弟是白鹤门也好、华山派也好、武功门也好、护花门也好,反正都是咱们江南武林联合会的人。”
  李铁崖大笑道:“放心,咱们不会跟你抢的。”
  花字门总监易天心笑道:“别人也许不会,李帮主可难说,”
  “老夫怎么会……”李铁崖一怔,接着掀须大笑道:“啊……啊……”
  武功门掌门人邵南山朝大家拱拱手道:“各位道长,白莲教余孽元凶已诛,一场浩劫,总算也结束了,敝门幸蒙各大门派支持,得以收回基业,重光武功,现在已经过了午刻,请大家先去敝门稍事休息。”
  松阳子目光一转,咬道:“金钵禅师呢?怎么走了?”大家举目看去,果然已不见金钵禅师的踪影。
  少林罗汉堂首席长老通济大师合十道:“阿弥陀佛,这位老禅师出身白莲教,能够参悟佛典,力挽狂澜,真是难得的高僧。”
  武当天宁子道:“大师说得极是,今天要不是这位禅师赐助,李姑娘的飞星掌只怕没有如此容易得手呢。”说话之间,邵南山已经在抬手肃客。
  大家一阵逊让之后,还是请年龄最长的东海采荠叟走在最前面,其次是洞庭钓叟徐璜,然后是丐帮帮主李铁崖、少林通济大师、武当天宁子、八卦门洞涵子、淮扬派罗天义、六合门李瘦石、通臂门毕友三等各派掌门人、黄山万天声、华山齐逸云、夏天放、少林俗家仲子和等人,由松阳子、邵南山陪同。
  护花门、花字门等人,则由姚淑凤、小凤母女陪同,依次进入武德堂。好在岳麓观道士虽然占据为分院,但里面设施,并无多大改变,邵南山把大家请人武德堂大厅休息,姚淑风把护花门和花字门的女宾,接待到西花厅落坐。各派门人弟子,则在左右两廊厢房休息。
  况南强、松云子率同武功、白鹤两派的门人,直人后进厨房,烧水的烧水,煮饭的煮饭,好在天南庄和岳麓观原有二百多人住在这里,一应伙食俱全,不用张罗。广场上几具尸体,则由丐帮弟子运去山外掩埋。
  ※※※※※※※※※※※※※※※※※※※※※※※※※※※※※※※※※※※※※※
  不过顿饭工夫,沏茶的沏茶,摆席的摆席,接着就开上饭菜,虽是临时做的,却也有荤有素,还有上好的绍酒,邵南山肃客入席,大家又有一番谦让,才依次入席。
  这时池秋凤、柳青青两人陪着姬青萍走入西花厅,艾大娘起身拉着姬青萍在身边坐下,柔声道:“姬姑娘,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令堂泉下有知,有你这样一个深明大义的女儿,应该值得安慰才是,你也不用太难过了,来,我来给你引见……”她引介了姚淑凤、祝秋云,以及护花门、花字门一干女将,姬青萍一一施礼。
  丁小凤含笑拉着姬青萍的手道:“姬家妹子,你们的大哥,就是我的小弟,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大姐了。”
  大厅上酒席已开,大家因今日一战,除了少数几位曾和天南庄助拳的人交过手,大部分人连剑都没有出鞘,姬七姑业已伏诛,自然都归功于丁少秋,大家纷纷向他敬酒。采荠叟高声道:“老夫论功行赏,今日诛杀姬七姑的首功,该是丁小兄弟的,老夫敬你一杯。”说完举杯一饮而尽。
  丁少秋连称不敢,慌忙和他干了一杯,一面说道:“晚辈论功力,和姬七姑差得很多,差幸李帮主的女公子得蒙金钵禅师指点,施展「飞星掌」,破去她七层「阴极真气」,才能把她诛杀,可惜这位世外高僧有如神龙一现,就匆匆离去,大家失之交臂。”
  少林通济大师道:“这位金钵禅师出身白莲教,能够出污泥而不染,深明大义,消敉一场浩劫,实在是功德无量。”
  少林俗家掌门仲子和道:“师兄说得固然极是,只是胜利来得太快了,大家几乎措手不及,金钵禅师皈依我佛,慈悲为怀,希望天南庄的人从此革面洗心,重新做人,也无可厚非,但这些人多半是黑道中人,被天南庄罗致而来,如今姬七姑一死,等于树倒猢狲散,失去了依靠,纵然经过这次教训,可以摄伏一段时期,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时日稍久,难免故态复萌,兄弟耽心大江南北,也许会从此多事……”
  八卦门名宿谢传忠连连点头道:“仲老哥此言一点不错,这一点兄弟方才也想到了,这些人散去之后,极可能三五成群,虽不敢明目张胆,但如果暗中干起买卖来,只怕江湖上依然无法平静,所以这一纵虎归山,实在后患无穷。”
  万天声道:“现在谈这些已经迟了,咱们这一顿饭,午牌早已过去,现在快近未时了,这是咱们第一顿庆功宴,先吃饱了再说,来,丁少兄,万某敬你。”丁少秋说着不敢,又和他干了一杯。
  ※※※※※※※※※※※※※※※※※※※※※※※※※※※※※※※※※※※※※※
  酒醉饭饱,邵南山陪同各派人士到东花厅休息,祝秋云则和姚淑凤在房里说话,祝秋云望着姚淑凤道:“大嫂,家仇已报,你有什么打算?”
  姚淑凤叹了口气道:“少秋现在是丁家庄唯一的继承人,我们得帮助他重建丁家庄,这样才对得起爹的在天之灵。”
  祝秋云点点头道:“这个自然,我们不帮他谁帮他?”顿了一顿,接着又道:“大嫂,大哥去世已经几年了,难道你就没为自己打算一下吗?”
  姚淑凤叹了口气道:“小凤都这么大了,我已别无他求了。”
  祝秋云摇摇头道:“大嫂,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独守空闺的滋味,是可想而知了。”
  姚淑凤幽幽道:“谁叫我们女人命苦呢?”说着望着祝秋云道:“弟妹,老三去了十多年,你不也过来了吗?”
  祝秋云叹了口气道:“正因为这十多年的日子,让我不堪回首,所以我再也不想过这种日子了。”
  姚淑凤讶然道:“听弟妹的口气,似乎……”说着定睛望了望祝秋云的神色,只觉得祝秋云全身发散出一种淡雅适意的慵懒风情。她娇艳的面庞,不待抹脂而自红;明亮的双眸也泛起一层朦胧的水光;眼波流转之际,直是荡人心弦,勾人魂魄。
  姚淑凤惊异地道:“从弟妹的神色来看,似乎鸾凤合鸣,阴阳调和,难道弟妹?”她下面的话实在不好意思问出口。
  祝秋云娇靥微红,轻声道:“我不想瞒大嫂,我近期确实有过鱼水之欢。”
  姚淑凤低声问道:“是什么人?弟妹难道不怕别人说闲话?”
  祝秋云低声道:“别人不会知道的,大嫂如果有意,小妹愿竭力促成。”
  姚淑凤惊「啊」一声道:“你说什么?你不怕少秋知道吗?”
  祝秋云红着脸微微一笑道:“少秋他当然知道,大嫂,我真希望你和我一起侍候少秋,好不好?”
  姚淑凤听完这话,吓了一跳,以不可相信的神情问道:“弟妹……你……你让我和你一起侍候……侍候少秋……是什么意思……你……你和少秋间……难道有……”
  祝秋云看着极其震惊的姚淑凤,心中早有准备,很痛快的道:“对,大嫂,我的身子不但早已给了少秋,而且我的三个师姐,还有我门下的九个弟子,也都把身子交给了少秋。”接着就把少秋到「护花门」、撞见自己洗澡、母子突破乱伦禁忌、满门弟子与少秋鱼水欢浓等等情况,都一一详细的对姚淑凤说了。
  祝秋云说这些话时,心中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感到羞耻,经过这几个月来与少秋的的相亲相爱,她对自己与爱儿间的母子乱伦念头早已抛到了九九霄云外了,她认为自己与少秋的鱼水欢浓,是自己的幸福,自己能把身体交给爱儿是一种荣耀。
  说完这些话,祝秋云看着仍处在无比震惊状态中的姚淑凤,道:“大嫂,你听了这些,可能会看不起我,但是如果你真正和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时,你就会忘记这些人世间所谓的伦理观念,而一心一意的去和相爱的斯守。你和小妹一样,苦守了多年,不要再委屈自己了。少秋这孩子不但人长得俊、懂事,而且在那方面的需求很强,这是我们作女人可遇而不可求的,是可以托付终身的。”
  祝秋云接着道:“大嫂,你虽然不是少秋亲娘,但是你对少秋比亲娘还亲,你替我将少秋拉扯大,我们母子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我和少秋都不希望,你的后半生在孤寂空虚中渡过。而且,你已经为大哥守节三年,你已经对得起大哥了。我想大哥在九泉之下,也不希望大嫂不开心地渡过后半生。而且你也说过,少秋现在是丁家唯一的男子,从古训来说,我们本来是他的人。”
  姚淑凤好像还没有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又好像在进行深深的沉思,低头久久没有应声。她觉得祝秋云与丁少秋间的乱伦已是不可思议了,如果自己又与祝秋云共同侍候少秋,那不是更不可想象?但是她又有些心动,她又觉得祝秋云的话不无道理,老实说,丁少秋是她一手拉扯大的,如今已是英俊小伙,只要是女人都难以拒绝,自己心中敢说不想他吗?只是以前这个念头稍稍一泛起,立刻被心头的理智所淹没,如今祝秋云理直气壮地提出来,她怎能不动心?何况苦守空闺的滋味,她也偿够了。
  姚淑凤经过一翻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她终于抬起了头来,以征求的眼光,看着祝秋云道:“弟妹,真的可以这样吗?这能为世人所接受吗?”
  祝秋云见她问这一问题,便知她已心动,便认真的肯定的再和她说了一遍道理,最后道:“大嫂,只要我们真心相爱,我们又何必去管世人怎么看我们呢?何况只有最亲密的人才知道,我们自己不说,外人怎会知道我们的关系呢?”说着顿了一顿道:“少秋在那方面的持久力越来越强,我也越来越觉得难以满足他的要求,所以要多为他拉些女孩子,肥水不留外人田,我当然要优先考虑大嫂了。”
  姚淑凤听后,又想了许久,才又红着脸,道:“弟妹,我不知道少秋怎么想?还有,要是小凤知道了,她会怎么想呢?”
  祝秋云一听,知道姚淑凤心里已同意了,便笑道:“大嫂,只要你同意,这事就成了。少秋还有什么不愿意的?他巴不得能有机会报答你的养育之恩。至于小凤嘛……”她沉吟一下,接着道:“大嫂,小凤今年也该有二十一了吧,不知可许了人家?”
  姚淑凤摇摇头道:“没有,前几年我曾给她提过这事,她总说不着急,我也就没逼她。后来出来这么多事情,她跟着我东奔西走,这事情也给耽误了。”
  祝秋云沉吟道:“小凤这儿,最不济的话,我们可以瞒着她就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了。当然告诉她,让她接受是最好不过,大嫂不妨先探探她的口气。”
  姚淑凤赧然道:“这话让我怎么跟她说嘛。”
  祝秋云点头道:“这倒是,就由我来跟她说也好,她现在在哪里?”
  姚淑凤道:“她去找少秋了,这些天她一直念叨他呢,所以吃完饭就急急忙忙地去找少秋。”
  祝秋云心中一动,蓦地问道:“大嫂,小凤会不会……”
  姚淑凤心中猛地一跳:“弟妹的意思是……小凤会喜欢上少秋……真要是这样……那如何是好……”自己如果跟少秋发生关系,已是婶侄乱伦,如果再搭上自己女儿,那成什么了?母女同侍一夫,这不是更乱了嘛?
  祝秋云倒是沉得住气:“真要是这样,事情倒简单了。你想我们师徒都豁出脸面去了,你们母女也算不得什么了,那我们就更不用担心了。”
  祝秋云的这番话,听得姚淑凤面红耳赤道:“弟妹,这么羞人的事,我……”
  祝秋云说道:“大嫂,我知道你一时可能接受不了,但是人活着就要开心些,只要放开心胸,这些世俗观念管它作甚?须不知,这些世俗观念害了多少女子。大嫂,命运是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的,我们已经受够了,是该迎来新生活的时候了。”说着对姚淑凤道:“我会在明天给你们安排安排。”
  姚淑凤红着脸道:“弟妹,这……这太快了吧?”
  祝秋云道:“要趁热打铁嘛,不会我先不会把我们今天的谈话告诉少秋,大嫂还有考虑决定的时间。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休息了。”姚淑凤本来还想再说些怎么,被祝秋云阻止了,便只好看着她走了出去。
  姚淑凤扶着门框,怔怔地愣了会神,长叹一声,转身准备进屋,听到脚步声从拐角处传来,不由回头望去,只见自己的女儿丁小凤低着头走了过来。姚淑凤不由讶然道:“小凤,你怎么啦?”
  丁小凤抬头见自己母亲站在门口,也不由奇怪地道:“娘,你怎么站在门口?”
  母女娘一边往屋里走,姚淑凤一边回答道:“我刚送走你三伯母。”丁小凤「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这些姚淑凤更觉得奇怪,于是问道:“小凤,怎么啦?你不是去找少秋了嘛?”
  丁小凤没精打采地道:“是啊,我是去找弟弟了。”
  姚淑凤奇怪地道:“那你怎么没精打采的?发生什么事了?”
  丁小凤摇摇头道:“没什么,我可能有点累了。”
  姚淑凤不相信地道:“你别骗我了,跟娘说说,到底怎么啦?你不是天天念叨少秋嘛?怎么见了他反而不高兴了?”
  丁小凤没好气地道:“他现在呀,风流快活得紧,一堆姐姐妹妹的围在他身边转,早把我们忘在脑后了?”
  姚淑凤有些明白了,于是柔声问道:“小凤,娘问你,你是不是喜欢少秋?”
  丁小凤脸一红,娇嗔道:“娘,你可真奇怪,我当然喜欢弟弟啦,这还用问。”
  姚淑凤并不放松,继续问道:“娘问你的不是姐弟之情,这当然不用问。而娘问你的是男女之情,你老实跟娘说,你是不是喜欢少秋?”
  丁小凤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道:“娘,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我怎么能对弟弟……有那种想法嘛……”
  姚淑凤点点头道:“娘当然知道你们姐弟是不应该有男女之情的,但是娘想知道的是你真实的想法,你说出来,娘不会怪你的。”
  丁小凤仍旧不肯松口:“娘,没有就是没有嘛。”
  姚淑凤点点头道:“那娘就放心了,几年前娘曾给你提过你的事情,当时你是推脱了,最近三年你跟我东奔西跑,倒把你的终身大事给耽误了,这事是不能再拖了,你有没有中意的人?”
  丁小凤急声道:“娘,女儿不嫁,女儿愿陪娘一辈子。”
  “傻丫头,又说傻话了。”姚淑凤抚摸着丁小凤的秀发道:“娘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三岁了。现在你都成老姑娘了,明日个我就托人,为你物色一个英俊的小伙,怎么样?”
  “娘,我不要嘛。”丁小凤满脸焦急地道。
  姚淑凤柔声道:“你到底中意谁嘛?你告诉娘,娘一定为你作主,否则,娘可要自作主张了,到时候可不许反悔了。”
  丁小凤嗫嚅道:“娘……我……我……”
  姚淑凤娇笑道:“傻丫头,跟娘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丁小凤脸红得像块大红布,螓首低垂,声音轻得像蚊子哼似的:“娘……我是喜欢……弟弟……”
  姚淑凤装作竖起了耳朵:“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
  丁小凤好像是豁了出去,抬起头道:“我是喜欢弟弟。”
  姚淑凤「哦」了一声道:“那是当然了,姐姐哪有不喜欢弟弟的?”
  丁小凤也明白母亲是故意的了,娇嗔道:“娘,你……”
  姚淑凤不以为然地道:“这不是你说的嘛?”
  丁小凤通红着脸道:“娘……我指的是……我确实对弟弟……有了……有了……男女之爱……”这话是费尽气力,才好不容易说了出来。她说完之后,立刻低下了头,不敢看姚淑凤。
  “咦?你刚才不是死不承认嘛?现在怎么又改口了?”姚淑凤的嘴边带着一丝黠笑。
  丁小凤愕然抬头,看见了姚淑凤嘴边的黠笑,立刻明白之前的一切,无疑是堕入母亲术中,一纵扑入姚淑凤怀中,娇嗔不依道:“娘,你故意笑话女儿,你好坏……”姚淑凤满意地笑了。
  丁小凤不解地抬头道:“娘,你不生气吗?”
  姚淑凤笑道:“娘为什么要生气?”
  丁小凤低声道:“女儿不该爱上弟弟,因为这是不可能的。”
  姚淑凤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弟弟的?”
  丁小凤羞涩一笑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从小就觉得弟弟没有亲娘照顾,挺可怜的,就挺爱护他,后来慢慢懂事了,我知道自己对他已经不仅仅是姐弟之情,但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也从来不敢向他表示什么?”
  姚淑凤叹了口气道:“痴儿,你有没有想过你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丁小凤苦涩地摇摇头道:“那也没有办法,这条道路是我自己选择的。”
  姚淑凤沉默一会,又问道:“你准备告诉少秋吗?”
  丁小凤摇摇头道:“不,我不打算告诉他,他现在已经有很多姑娘陪着他,我告诉他徒乱人意罢了,还增加他的心理负担,对谁都没有好处。”
  姚淑凤叹息道:“这样你的牺牲岂不太大了?”
  丁小凤眼含泪水道:“谁让我们是姐弟呢?”
  姚淑凤道:“我建议你最好找个机会,跟少秋好好谈一谈,告诉他你的心意。这样并不是要他做什么,而是对你自己有好处。你要憋在心里太久了,会憋出病的。少秋是个明事理的孩子,他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顿了一顿,又道:“如果你自己不好意思去说,娘去跟少秋说也是可以的。”
  “不……不……”丁小凤忙阻止道:“还是我自己去说,回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姚淑凤道:“娘送你四个字,你记好了。”
  丁小凤奇怪地道:“哪四个字?”
  姚淑凤道:“「顺其自然」。”那意思自然就是叫丁小凤不可强求,丁小凤点点头,记在心头,然后道:“娘,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休息了。”
  ※※※※※※※※※※※※※※※※※※※※※※※※※※※※※※※※※※※※※※丁少秋自然不会寂寞地渡过黑夜,他的第一个目标是紫云。在丁少秋赤身之后,紫云伸手握住丁少秋的宝贝,熟练地运用着手指,不断地挑逗着丁少秋的宝贝。而她的双手握住丁少秋的宝贝上下地套弄,这种感觉真是棒呆了。
  然后紫云要丁少秋躺到床上去,再自己把衣服慢慢地脱光,接着也爬上床,然后跨坐在丁少秋的身上,接着将丁少秋的宝贝扶好,对准自己的小穴,慢慢地坐下来。
  “喔……喔……好粗……好棒喔……”紫云一边坐下,一边半闭着眼睛,然后梦呓般着说这些话,好不容易,紫云才把丁少秋的宝贝吞了三分之二进去,但是这时候丁少秋感觉到已经顶到什么东西了。
  紫云两手扶着丁少秋的身体,慢慢地上下套弄起来,这时候丁少秋的双手也握着紫云的奶子,轻轻地搓弄着,紫云慢慢地加快套动的速度,而且叫得也愈来愈放荡了。
  “啊……啊……师弟……你弄得……我好……舒……服……啊……啊……对……用力……对……啊……啊……好舒服……我喜欢这样……对……插我……弄我……好棒……对……对……啊……啊……啊……”
  “啊……好棒……好大的宝贝……对……就是这样……师弟……我要疯了……用力插进来……啊……好棒啊……好舒服……对……干死我……弄死我……好了……对……对……干姐姐……来……对……就是这样……啊……啊……啊……舒服啊……”
  “啊……啊……我……的……小……我的小穴……被师弟……的宝贝……干……得好爽……啊……啊……啊……啊……啊……我……真的好爽……”紫云才套弄了一百多下,两腿便有些无力,丁少秋让她躺下,然后扛起她的双腿,换自己来主动。
  “啊……啊啊……啊……啊……我好爽……我要晕倒了……我会受不了……啊……天啊……我爽死了……好爽……姐姐被……你玩死了……这……啊……”
  “啊……啊啊……啊……啊……好爽……师弟……我会受不了……啊……天啊……爽死了……爽……师弟……要用大宝贝……干死姐姐……这……这……啊……好爽……啊……喔……”由于变成丁少秋在上面的姿势,所以可以尽力地抽插,他把宝贝完全地干了进去,弄得紫云更是呼天喊地地浪叫着。
  “啊……啊……好棒……大宝贝在我……的小穴……里面……啊……好棒啊……我好喜欢这样的感觉……快……快……弄……我……让我死……啊……啊……真是太棒了……我要丢……我要丢……了……啊……啊啊……啊……啊……啊……”
  “你……好厉害……我都已……经丢了……你还没有啊……啊……啊……我会被你玩死……我就喜欢你这样……啊……啊……啊……”
  丁少秋的宝贝深深地插入紫云的肉穴里面,干得她呼天抢地,浪叫不已。紫云的双腿缠在丁少秋的腰上,她的双手紧紧地抓在丁少秋的背上,她的脸因为兴奋喊叫的缘故,而呈现有些许的扭曲。这时候,紫云的阴道传来一阵阵地抽搐,她张大的嘴巴却喊不出声音。整个人变得十分僵硬,并且抖动数下之后,整个人好像石头般地跌回床上,然后胸口上下起伏,显得刚刚她好像经历了多么激烈的运动。
  丁少秋将宝贝从紫云的小穴里面抽出来,紫云满足地看着丁少秋,却发现丁少秋并没有射精,而且宝贝还继续呈现勃起的状态:“师弟,姐姐想要休息一下啦。现在姐姐被你干到手脚酸软,根本没有办法继续陪你玩,你去找青霓师妹吧。”
  “得令,娘子……”丁少秋笑着穿衣下床。
  “死相。”紫云娇嗔道,内心的甜蜜却是难以形容。看着丁少秋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紫云心中暗道:“师弟越来越厉害了,幸亏我们姐妹众多,要不然还真吃不消。”
  ※※※※※※※※※※※※※※※※※※※※※※※※※※※※※※※※※※※※※※丁少秋进到青霓的房中,她早已等待多时。他刚一进门,青霓就迫不及待地搂着他,对他又亲又吻地,两手还不断地去脱他身上的衣服。丁少秋也主动地脱去她身上的衣服,然后将她压倒在床,然后从后面将宝贝操进她的小穴里面。
  “啊……啊……好舒服……好哥哥……干得好爽……好棒啊……啊……啊……真好……用力……干我……喔……喔……喔……喔……啊……喔……啊……啊……”
  “师哥……好哥哥……用力干我……好棒……我被干……得好爽……啊……啊……啊……好棒啊……对……用力……把你的大宝贝……完全地干进来……好棒……啊……好棒……”
  丁少秋这次毫不留情地操干着她的小穴,宝贝进出,让她穴口的阴唇也随着宝贝的动作,不断地翻吐着,她的头好像澎湖的女孩跳着长发舞那般上下甩动。丁少秋拉着她的手,让她的双手反剪在背后,然后继续前后挺送着,她这时候变成上半身悬在空中,然后被丁少秋从后面不断地攻击她。
  “好舒服……啊……真的好舒服喔……好棒……师哥……我好喜欢……嗯……嗯……嗯……我……好舒服啊……嗯……嗯……别……这样深……别这样用力……我会叫……对……这样就好……好舒服……对……”
  “啊……啊……啊……我好爽啊……我的小穴……被干……得好爽……师哥……我好爽啊……我要飞了……啊……啊……啊……”
  青霓在达到高潮之后,整个人瘫软在床上,丁少秋继续抽送,再过四、五十下之后,自己也达到高潮,将精液毫不保留地射入她子宫里。
  ※※※※※※※※※※※※※※※※※※※※※※※※※※※※※※※※※※※※※※摆平了青霓,丁少秋觉得意犹未尽,于是替青霓盖好被子,起身出门来到谢香玉的房间。谢香玉还未睡,对于丁少秋的到来,自然喜出望外。二人热烈的亲着吻着,舌尖互相的舐吮着,丁少秋的手则伸入她的衣服里面抚摸她的一双大乳房。
  “喔,喔,少秋,你的手摸得我庠死了。”
  “玉姨,你好美,真恨不得一口就把你给吃掉。”
  “那么你就吃吧,少秋,从那里开始吃呢?”
  “先从你这个大葡萄开始。”丁少秋用手指捏着她的乳头。
  “哎呀,死相,捏轻一点,你的手捏得我浑身都酥麻酸痒,连骚水都流出来了。”
  “那末……把衣服脱了吧……”不一会儿,两人已全身裸程相对了。
  谢香玉雪白丰满的胴体,在丁少秋眼前展露无遗,丽姿天生的容貌,微翘的红唇含着一股媚态,眉毛乌黑细长,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那湿润润水汪汪的瞳孔,似乎里面含着一团烈火,真是勾人心魂。胸前一双乳房,高挺耸拔,峰顶上挺立着两粒绯红艳丽似草莓般大小的奶头,随着呼吸一抖一抖的摆动着,使丁少秋看得心跳加速,平坦的小腹下面,长满了密密的阴毛。而是乌黑细长、雪白的肌肤,艳红的乳头、浓黑的阴毛。真是红白黑三色相映成晖,是那么样的美、是那么样的艳、真是诱人极了。
  “玉姨,你好美呀。”
  “嗯……不要看嘛……羞死人了……”丁少秋再也无法抗拒眼前这一付娇艳丰满诱人的胴体了,立刻张开两臂,将谢香玉搂抱亲吻,一手揉着她的乳房,谢香玉的玉手也握着丁少秋那条坚挺高翘的大宝贝,开始套弄起来。
  谢香玉媚眼半开半闭的呻吟着,丁少秋的手开始改抚她的大腿内侧和肥白的大屁股,再探手到她多毛的桃源春洞,轻轻的抚摸那浓密细长的阴毛,当手指触到洞口处,已经湿濡濡一大片了:“啊……啊……少秋……呵……”
  谢香玉己经到了亢奋状态,丁少秋把她抱到床上躺下,拨开她的两条粉腿,再分开浓密的阴毛,这才发现她那个春潮泛滥的桃源仙洞,绯红色而长满阴毛的肥厚大阴唇。两片小阴唇及阴道嫩肉呈绯红色、艳丽而迷人。丁少秋用手指一触摸那粒大阴蒂,再伸手指插入那湿濡濡的阴户里面,轻轻的扣挖着,不时又揉捏那粒大阴蒂,来回的逗弄着。
  “啊……啊……”谢香玉像触电似的,张开了那双钩魂的媚眼望着他,心胸急剧起伏,娇喘呻吟,全身不停的抖动着。
  “啊……少秋……你弄得我……难受死了……你真坏……”
  “玉姨,还早得很啦,坏的还在后头呢?”丁少秋说完之后,埋首在她的两腿中间,将嘴吻上她的春洞口,舌尖不停的舔、吮、吸,咬着她的大阴核以及大小阴唇和阴道的嫩肉,他边撩弄边含糊的问道:“玉姨……舒……服不舒……服……”
  “啊……你别……别这样……我受不了啊……哎呀……咬轻点……少秋……我会被你……整死的……我……我……丢了……”
  “啊……小宝贝……少秋……别再舐了……玉姨……难受死了……心里好庠……逼里面更庠……乖……我要你跨上来……把你……你的大宝贝……插进来……快嘛……小心肝……”谢香玉欲火更炽,捏弄宝贝的玉手,不停的一拉一拉的催他赶快上马,那模样真是淫荡勾魂极了。
  丁少秋本身也是欲火如焚,急忙翻身压了下来,谢香玉己经急不可待的握着他的大宝贝,对正自己的阴户口:“小宝贝,快插下去。”丁少秋用力往下一插,占领她的桥头堡。
  谢香玉全身扭动起来,她只感到这一扭动,插在小穴里的大宝贝,就像一根燃烧的火棒一样,是又痛、又胀、又酥、又麻、又酸、又庠。真是五味杂呈,由阴户里面的性神经,传遍全身四肢百骸。她粉脸含春,淫声浪语的叫道:“哎呀……好美呀……少秋……你动吧……你……插呀……”丁少秋怕她一上来不适应,开始先来个轻抽慢插。
  “少秋……美死了……姐姐被你的大宝贝操死了……哎呀……你别那么慢……吞吞的……插快一点……用力插重一点……嘛……”谢香玉双腿乱伸,肥臀扭摆来配合他的抽插。这淫荡的叫声和她脸上淫荡的表情,刺激得丁少秋暴发了原始的野性,再也无法温柔怜惜啦,开始用力抽插起来了。
  谢香玉紧紧搂着丁少秋,媚眼如丝,香汗淋淋,娇喘吁吁,梦呓般的呻吟着,享受大宝贝给予她快感的刺激,使她感觉到浑身好像在火焰中焚烧似的,全身四肢百骸,像在一节一节的融化,真是舒服透顶,她只知道,拼命抬高嫩臀,使小穴与大宝贝贴合得更密切,这样才会更舒服更畅美。
  “哎呀……少秋……我……我要丢了……”谢香玉被一阵阵兴奋的冲刺,和大龟头每次碰触到阴户里面最敏感的地方──花蕊,不由得娇声大叫,淫水不停的狂流而出。
  谢香玉舒服得几乎要疯狂起来,花蕊猛颤,小腿乱踢,肥臀猛挺,娇躯在不断的痉脔,颤抖。气喘咻咻,嘴里邪斯底里的大叫:“少秋……哎呀……我……我快受不了啦……”
  丁少秋是越抽越猛,越插越狠,他也是舒畅死了。谢香玉不但美艳绝色,丰腴性撼,肌白肤嫩,尤其那个多毛的小穴,生得丰肥紧小,以及阴壁肌肉夹吸宝贝和花蕊吮吸大龟头之床功,乐得他不禁叫道:“玉姨……我的大宝贝被你夹得……好舒服……好痛快……快用力……多夹几下……啊……好棒……”谢香玉被他猛抽狠插得淫水如泉,酥麻酸庠集满全身,真是好不销魂。
  “啊……少秋……你真厉害……操得玉姨……都快要……崩溃了……浪水都快要……要流乾了……你真是要我……我的命啦……小冤家……呀……呀……我又……丢了……”丁少秋只觉大龟头被一股热液,烫得舒畅极了。
  丁少秋抽出大宝贝,将她的娇躯转换过来,俯伏在床上,双手将她的肥白大屁股抬高翘起来,再握住大宝贝从后面对准桃源春洞,用力的插了下去。一面狠抽猛插,双手握着两颗弹性十足的大乳房,任情的玩弄揉捏着,不时伏下头来,去舐吻她的粉背及柳腰和脊梁骨。
  谢香玉被丁少秋来这一套大变动的插弄,尤其粉背后面被他舐吻得庠酥酥的,使她尝到另外一种从未享受过的感受,情不自禁地又再度亢奋起来,而欲火更热炽了:“哎呀……少秋……你这一招……真厉害……玉姨……又冲动亢奋起来了……好秋儿……用力插吧……我里面好痒……啊……啊……”她边叫屁股猛往后顶、扭、摇的,来迎合他的抽插。
  “哎唷……小宝贝……玉姨快要死掉了……要死在你的大宝贝……上了……也算是一件美妙快慰的事……你插吧……尽量用力……用力操吧……少秋……快……快一点……对了……快……”
  谢香玉的阴壁肌肉又开始一夹一夹的夹着丁少秋的大龟头,丁少秋加快速度,连续的抽插了一百多下,一阵热流直冲龟头,谢香玉又丢了,淫水顺着大腿而下,流到床单上面湿了一大片。丁少秋也累得直喘大气,将大龟头顶到她的子宫深处不动,一面享受着她泄出热液的滋味,一面暂作休息,亦好再等下一回合作战的准备。
  经过一阵休息后,丁少秋抽出大宝贝,将她的胴体,翻了过来,双手把她的小腿抬高放在自己的双肩上面、再拿个枕头垫在她的肥臀下,使她那肥突的阴户,显得更为突挺而出。手握大宝贝对准桃源春洞口用力一挺,「滋」的一声,尽谤而入。
  “哎呀……啊呀……你插死我了……”丁少秋狠抽猛插,连连不停的又抽插了一百多下,只操得谢香玉叫声震天,鬼哭神嚎似的。
  “少秋……你……我实在受不了啦……我……全身都快……快要瘫痪了……啊……小宝贝……玉姨真要……要死在你的大宝贝上面了……我……我……又泄了……”
  丁少秋这时也快要达到高潮了,继续拼命的狠狠操着:“玉姨……快……快夹动你的小穴……我也快……快要射了……”
  谢香玉一听亦感觉小穴里的大宝贝,突地猛胀得更大,她知道这是男人要射精的前兆,于是鼓起余勇,扭腰摇臀,收缩阴壁肌肉一夹一放的夹着大宝贝,花心也一张一合的吸吮着大龟头,白己的一股淫液又直冲而出。烫得丁少秋的大龟头,一阵透心的稣麻直迫丹田,背脊一酸、龟头一痒,忙把大龟头顶进她的子宫花蕊,一股滚烫的浓精,直喷而出,痛痛快快的射入她的子宫深处。
  “啊……少秋……射死玉姨了……”谢香玉被他那滚热的浓精一射,浑身不停的颤抖着,一股说不出来舒服劲,传遍全身的每一个神经里面她大叫过后,紧紧搂住丁少秋,张开樱唇,银牙则紧紧咬住他的肩肉久久都不放。
  “哎呀。”痛得丁少秋大叫一声,伏在她的胴体上面不动啦。二人俱已达到了性爱的高潮和顶点,魂飞魄渺,相拥相抱而梦游太虚去了,总算结束了这一场激烈的战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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