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花八门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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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美女奸细
昨夜,宝玉满心欢喜地回到怡红院,不料迎接他的竟然是众女的眼泪。
宝玉好一番哄劝,袭人终于说出因由。
原来吴贵被杀之事已经在下人中传开,女人的小嘴就是古代的通讯器,很快就传入大观园,自然也飘到怡红院。
袭人等女关心晴雯,立刻去吴贵家,不料那小院尘埃密布,看来无人居住已久,四女心儿一慌,多方探听下,终于得知一个惊人的消息——晴雯住进红楼别府,成为石钰的妾侍。
好友有归宿,袭人等女本该喜悦,但她们更明白晴雯的心思,可喜欢宝玉的晴雯怎会突然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而且还是宝玉的知交好友?
袭人的泪花在美眸中打转,哀伤地道:“宝玉,你怎么能辜负晴雯妹妹的情意?她再是不对,你也不能把她送给别人呀!”
“就是,晴要太可怜了!”
秋纹的埋怨声中颇有唇亡齿寒的担忧:“宝二爷,你连晴雯都可以送人,他日我们若是也惹恼你,说不定也会被你送给别人,呜……”
话音未完,秋纹的泪花已经滑出眼眶,其他三女也纷纷啜泣起来。
赠送奴婢乃至姬妾,在豪门大族本就是常事,难怪袭人四女会如此大失常态。
宝玉终于明白过来,不由得哑然失笑,思忖:这个误会还真有趣,嘿嘿:“你……你还笑……”
宝玉这一笑,立刻令袭人四女更加慌乱,麝月更是哭得稀里哗啦。
袭人四女泪珠一涌,开始发挥女人天生的本领,先是一哭二闹,不待她们施展“三上吊”的绝招,宝玉已经败得一塌糊涂。
“好啦,我说就是,别哭了,乖,不要哭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宝玉逼得无奈地说出晴雯离开的真相,末了,他狡猾地补充道:“晴雯送给石钰做妾只是一个幌子,石钰没有住在那儿,红楼别府的主人其实是我。”
不待袭人四女惊诧追问,宝玉身躯一震,沉声道:“这件事关系重大,牵连甚广,你们今天知道了,但绝对不要说出去,不然会出天大的事。”
虽然不明白宝玉为什么要做出这么多怪异的举动,但袭人四女只需要听到她们盼望的答案就够了。
“宝玉,我们要去看晴雯,好想她呀。”
袭人回嗔作喜,对红楼别府更是充满好奇。
“行,我做好安排就秘密接你们去别府,另外……”
宝玉话语微顿,下意识看了玉钏儿一眼,神秘的气息油然而生,得意地道:“还有一个天大的惊喜等着你们,你们绝对想不到。”
“二爷,是什么惊喜?”
袭人四女的玉脸同时凑向宝玉,玉钏儿更是莫名心跳加剧。
“是……不告诉你们,到时才有惊喜,哈哈……”
说到这里,宝玉大手一搂,把袭人四女抱上大床,“如意金箍棒”凌空一抖,搅乱她们的芳心与花心。
思绪一顿,宝玉从昨夜的欢乐中回过神来。
宝玉与玉兰温存片刻后,再次问起晴雯。
玉兰在宝玉的怀中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柔声道:“妹妹正在陪傅姑娘聊天。对了,你准备怎样安置那傅姑娘?我看她也是一个可怜人。”
“呵呵……你还可怜起她来了,她可是敌人派过来的奸细!”
宝玉眼底闪现戏譃之色,坏笑道:“你们就不怕我再给你们多找个姐妹?”
“哼!”
再温柔的女人也知道醋是什么味道,玉兰的玉手轻戳着宝玉的额头,娇嗔道:“你敢!傅姑娘可是送给石钰石大官人,没你这宝二爷的分!”
“嘿嘿……那我看看总可以吧!”
邪情逸趣又充斥宝玉的心窝,在玉兰的引领下,他来到后院偏房,轻轻敲响房门。
“宝玉!”
晴雯应声开门,一眼看见爱郎,不顾旁人在场,立刻飞身投入爱郎的怀抱中。
“小女子傅秋芳见过宝二爷!”
两秒后,一位体态适中的少女来到晴雯身后,她虽玉首低垂看不见面容,但轻柔的话语却甜美清脆。
“晴雯,你与兰姐回房,等我一会儿,我有事要与傅姑娘单独谈一谈。”
“二爷,请坐!”
待晴雯两女离去,宝玉神色不变地走入厢房,而傅秋芳也似换了一个人般没有半点先前的羞涩,好像真把这儿当作自己家,居高临下的反过来邀请宝玉落座。
“傅姑娘不用客气,这本就是我贾宝玉的地方,你说是吧?”
宝玉声调一沉,明亮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傅秋芳,虽然神色平静,但心中却不禁大为惋惜:此女长得珠圆玉润、妩媚娇俏,不在袭人几女之下,难怪会成为美人计的道具,果然是薄命红颜,可怜!可惜!
“听二爷话语,好像对小女子在这儿有点不快,是吗?”
傅秋芳怡然不惧,美眸与宝玉直线对视,针锋相对地道:“这儿是石公子的宅邸,我是石公子的女人,好像二爷不该管这么多?你就不怕石公子不乐意吗?”
真是一个称职的奸细!宝玉在心中暗笑:对方竟然这么快就开始挑拨离间,好玩!
念及此处,宝玉不想让游戏太快结束,肃穆的神色突然一转,怡然自得中透出一丝轻佻,道:“有件事傅姑娘可能不知道,我那兄弟已将你转赠予本公子,你说他还会吃醋吗?”
话音未落,宝玉毫无预兆地身子一晃,就来到傅秋芳面前,再次变得锐利的目光好似两把利剑般,狠狠刺入傅秋芳的心底。
“你……你要干什么?”
傅秋芳终于失去镇定,强自伪装的坚强在宝玉突然的举动与不敢置信的话语下瞬间崩溃,道:“你别过来,我要叫人了!”
傅秋芳好似受惊小兔般向后跳,完全忘记身为奸细的本分,猛然从怀中掏出利剪,比着自己的颈项,道:“你再走过来,我就自杀!”
这算哪门子美人计?有这样执行任务的吗?嘿嘿……更好玩了!宝玉心中乐翻天,但表面上神色却依然郑重,不过没有再次逼近,冰冷的话语缓缓自双唇迸出,一字一顿,好似重锤般砸在傅秋芳的心间。
“傅秋芳,现年芳龄十八,祖籍江苏,五年前随父兄迁至京城,傅家倚靠锦衣卫赵千户,短短一年时间就成为京城大户。你兄傅试将你赠予赵全以攀权附贵,现在又被赵全送给石钰,要你挑拨我们兄弟的感情!”
说至这儿,宝玉话音微顿,冷笑着反问道:“傅姑娘,你现在的行为似乎与美人计的标准对不上呀,是不是应该投入本少爷的怀抱,迷惑我呢?”
“不要说了,求求你,不要说了!呜……”
傅秋芳被宝玉当场揭开伤疤,无尽的委屈终于冲出心房,流成小溪的清泪让她痛哭无声,全身无力地瘫倒在地,绝望无助、羞耻痛恨、悲哀痛苦的思绪都在这刹那猛然爆发出来。
宝玉顿时一愣,未料会碰上一个如此不称职的奸细,下意识的脚步一动,欲上前扶傅秋芳起来。
“不准过来!”
陷入哀伤的傅秋芳并未忘记自己身处险境——大色狼正对她虎视眈眈,见其似有上前行“凶”之意,她急忙抓紧手中的利剪,比到泪痕斑驳的颈项间。
傅秋芳在激动之下,尖锐的剪刀已经划破肌肤,一滴令人心碎的血珠终于击散宝玉冷酷的脸颊。
“好、好……你别激动,我不过去!”
宝玉天生怜香惜玉,不忍如此美女香消玉殒,他大手连摇,向后退了几大步。
“傅姑娘,你已经来到这儿了,不要这么激动,咱们万事好商量。”
“无耻、卑鄙、下流,呜……”
宝玉还真不是安慰人的高手,好心的话语换来傅秋芳一连串悲愤的责骂。
不称职的美女奸细越骂越厉害,神色突然变得疯狂,呐喊道:“老天无眼,全是祸害女人的肮脏男人,你们会有报应的,一定会有报应的!”
不待宝玉回过神来,傅秋芳的嘶吼声戛然而止,喧闹仿似被一刀斩断,各有心思的两人就此相隔而立,长久无语。
让人难受的死寂突然降临,宝玉完全没想到这美人计的诱饵会突生变化,心绪震动下,先前的意念出现微妙的变化:玉兰说得不错,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不过如果可怜她,后续计划就不好实施呀,唉!
傅秋芳没有继续嘶吼,但心海的巨浪却更加狂暴,手中的剪刀无意识地胡乱挥舞,好似眼前布满恶心的嘴脸,她哥哥、赵全、石钰,还有意图欺负她的宝玉。
这些无耻的男人都该死,女人凭什么该受苦?凭什么就该被当作货物送来送去?
死,去死,全都去死吧!我要反抗!我不信这世间真没天理!心中的呐喊化为激昂的斗志在傅秋芳的心房激荡,刹那间哀怨欲死的傅秋芳活了过来,绝望无助的傅秋芳不见了,不再受人摆布的傅秋芳奇妙地新生了!
“宝二爷,既然石大官人将小女子送给你,你又准备如何处置小女子呢?”
傅秋芳突然恢复平静,又恢复到与宝玉最初见面时的从容镇定,盈盈一礼,主动悠然落座,幽深美眸好似清潭般与宝玉对视。
一连串的异变让宝玉目瞪口呆,心想:这女人的变化未免也太快、太猛、太异常了吧!
“傅姑娘是什么人?”
可宝玉何等厉害?可片刻愕然后瞬间清醒过来,悠然的话语大有深意。
“小女子是赵全派来的内奸!”
傅秋芳神情自然,盈盈浅笑道:“二爷猜得不错,我是专门来挑拨宝二爷与石钰关系的美女蛇。”
“嗯!坦白就好!”
宝玉面容波澜不惊,心中却对傅秋芳的镇定很惊讶,暗自思忖:难道她先前的激动是作戏,是用另类方法引起我的注意?
“傅姑娘,你这么说不怕我杀了你吗?”
宝玉的神色温和自然,但眼底一缕精光却让人相信他能说到做到。
“怕!为什么不怕?”
傅秋芳毫不在意宝玉眼神的凌厉,话锋一转,微带得意地道:“但我知道宝二爷不是这么残忍的恶人,这几日晴雯可说了你不少好事,若宝二爷不是诚心欺骗她们,那小女子认为你下不了手!”
“呵呵……”
此刻宝玉是气急而笑,没想到傅秋芳竟然连晴雯等女也利用。
虽然宝玉心生怒气,但也不得不佩服傅秋芳的心思,神色一沉,不落下风地狠狠还击:“就算我不杀你,但你认为我会将奸细留在身边吗?送你回赵全处好像不是什么难事吧?”
“咯咯……”
傅秋芳掩面而笑,悄然拭去眼角的泪水,看似无比开心的笑道:“宝二爷又跟小女子开玩笑了,你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宝玉顿时心头一跳,对傅秋芳真有点刮目相看,心神微惊的他嘴角微翘,招牌坏笑灿烂无比:“哦,那傅姑娘说说看,我有什么理由不送你回去?”
“赵千户权大势大,宝二爷若拒绝他的美意,也就是向天下宣告要与锦衣卫为敌。”
说到这儿,傅秋芳仔细地观察宝玉两秒,宝玉那未变的神色让她大为吃惊,暗自惊讶地心想:不是说贾宝玉是一个废物吗?看来传闻有误呀,嗯,晴雯说的难道是真?
刹那的走神后,傅秋芳美眸微缩,凝视着宝玉,反问道:“宝二爷如此聪明,行事怎会落下这么明显的痕迹呢?咯咯……”
未待宝玉有所应答,傅秋芳不知是忍不住心中得意,还是有意刺激,突然大笑起来,在银铃般的笑声环绕中,不喜不悲的总结道:“所以宝二爷你杀也杀不得,送也送不成,小女子相信,你唯一会做的就是将我软禁,既可以维持与赵千户表面上的和平,又可以不让我坏你大事。”
“聪明的女人!”
宝玉吐出一口大气,赞叹道:“你说对了,我是要软禁你,而且也只能软禁你!”
话语微顿,宝玉开始反击,玩味的目光让傅秋芳笑声顿止,还瞬间身子发冷,惊恐不已。
“我这段时日刚好很闲,所以有一点你没猜对,本公子决定——我伟大的实验计划就从你开始,身为第一号实验对象,那可是无比光荣!嘿嘿……”
宝玉开心又兴奋的话语换来的是傅秋芳本能的恐惧与强烈的迷惑,不知宝玉所说的“实验计划”指的是什么意思。
“你不明白?”
这次轮到宝玉威风了,故作神秘的他凝神思索,邪魅的笑容就似魔鬼般神秘而可怕,道:“我举个例子,你就明白了!”
伴随着无比紧张,宝玉低沉的声音直直钻入傅秋芳的脑海中。
“最简单的实验就是将一只田鸡放进注满冷水的锅里,然后缓缓加热,直到水烧开,你知道结果会如何吗?”
因强忍心中笑意,宝玉的五官略微扭曲,落入傅秋芳的眼底,那绝对是恶魔的微笑。
瞬间宝玉好像科学狂人附体般,双目迸射出狂热的光芒,手舞足蹈地道:“结果就是田鸡一直在水里游啊游啊,直到将它活活煮熟,它也没想过跳出锅外,现在你明白什么叫‘实验’了吧?”
“你……你……不是人!”
傅秋芳下意识将田鸡想成活人,不仅感到害怕,而且胃部剧烈翻腾起来。
“不打扰傅姑娘休息了。”
突然宝玉转身而去,洒脱的模样如玉树临风,可惜随风传来的话语却是变态恶魔的召唤:“姑娘好生休息,我会慢慢‘实验’你,哈哈……”
宝玉心想,……跟我斗?不吓得你夜夜做噩梦可不行!
“嘿嘿……”
变态的宝玉捧腹大笑,先前被傅秋芳咄咄紧逼而生的闷气就此完全消散一空。
美人计的诱饵吓得面无血色,抛出诱饵的赵全则得意起来。
自石钰收下傅秋芳后,虽然没有明显的投诚意愿,但其隐约的示好还是让赵全松了一口气,他早已认定石纴是商人本性,更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此事他再也无须操心,这让赵全自然将注意力放在忠顺王身上,而忠顺王也将锦衣卫当成最大的敌人,双方互有顾忌下,一时都不敢采取大行动。
金陵乃至京城都突然平静下来,贾家这块肥肉也暂时得到喘息的机会。大观园上空的乌云缓缓散去,宝玉的日子又无聊起来。
望着窗外黎明的曙光,通宵未眠的宝玉四肢舒展,伸了一个大懒腰。
经过几日的辛苦过后,宝玉望着眼前几十条五彩灿烂的五色玉带,露出满意的笑容,心想:终于将捆仙索全部炼化。
近水楼台先得月,最先受惠的当然是怡红院四大美婢,情火涌动的宝玉自告奋勇为佳人穿戴,自然不免动手动脚、大占便宜。
在袭人四女不依的娇嗔声中,清新的早晨被旖旎取代,眼看无边的春色就要在罗衫半解中降临,莺儿的到来却无情打断好事。
“宝玉,我家夫人有要事请你前去相商。”
莺儿刚一走入厅门就焦急呼喊,连袭人牵她落座也婉言拒绝,可见事情真的很急。
此刻宝玉虽是欲火狂燃,但薛姨妈有命自是无不依从,身子一动,就抢在莺儿之前走出厅门。
莺儿急忙迈步追去,出门之际,她的目光在袭人四女脸上悄然环视一圈,将她们娇躯的慵懒、玉脸的春潮二看在眼中,心中立刻浮现一句娇嗔话语——宝玉果然是个风流坏蛋!
当宝玉疾步冲入蘅芜苑时,迎接他的是薛姨妈与薛宝钗忧急交加的目光,就连香菱也神色紧张,目光很复杂。
“宝玉,蟠儿出事了,你赶紧想办法救救他!”
薛家下人冒死传来密信,让薛姨妈瞬间如坠冰窖,毕竟薛蟠再是不好,但总是她的亲儿子,怎不让她芳心惊恐?不知所措之时,薛姨妈自然想到宝玉。
“姨妈不要急,我一定会救出薛大哥。”
“唉!怎能不急呢?”
花容焦虑的薛宝钗也雍容不再,她虽禀性灵慧,但在这男尊女卑的时代也难以有作为,无可奈何地叹息道:“如今薛家上下已是大乱,我虽然能管理家中帐目,但外面管事的掌柜们全都十分恐惧,已有不少人向我们请辞了。”
“宝姐姐,店铺的事务我可以命人帮忙,至于薛大哥,这事确实是有点棘手……”
在薛姨妈两女求助目光的凝视下,宝玉不得不说出赵全对付四大家族的阴谋,当然还有所保留。
“啊!”
妇道人家的薛姨妈刹那间玉容如土,近似绝望地颤抖着娇躯,若不是香菱及时扶持,她必会瘫倒于地。
面对如此绝境,薛宝钗反而出奇的镇定下来,一番思索后,美眸闪现强烈的期待之光,道:“宝兄弟,你既然早已知晓此事,是否已有对策?”
“不瞒宝姐姐,我前些时日已经派人找到一些曾经被薛大哥……误伤的苦主,他们收了银钱后,都答应我的要求,不再状告薛家,至于事情较大的那几户人家,已经搬到我为他们准备的新居处。”
宝玉沉吟一会儿,用轻描淡写的口吻把薛蟠当初的恶行一句带过,随即分析道:“只要赵全短时间内找不到新的苦主,我们再积极打点,相信薛大哥不久就能平安归来。”
听闻宝玉私下已经做了这么多事,薛家母女两焦急的眼底多了几分异彩。
“玉儿,姨妈现在只能靠你了!”
薛姨妈珠泪涟涟,那依赖的话语只有两人才能真正明白,宝玉心情激荡,更加坚定救出薛蟠的念头:算啦,不管薛蟠干了多少恶事,看在姨妈的分上,先救他出来吧!至于香菱,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
“姨妈、宝姐姐,要想救出薛大哥,你们就要配合我演一出好戏……”
思绪一动,灵光闪现,宝玉与一对绝色母女花走入书房……
一番商议后,宝玉迅速转身离去,出门之际,明亮的目光在香菱的脸上停留好几秒,炙热的情丝毫不掩饰。
从头至尾香菱都没有只言片语,看着宝玉那挺拔的背影,眼中复杂的思绪悄然消失,一缕微笑浮上唇角。
第二章、宫刑薛蟠
夜色深重,风雪凌厉。
无星无月的夜晚,户外本该人迹全无,但如此月黑风高下,一顶软轿来到千户府。
“千户大人,石公子求见!”
亲信知道赵全颇为看重石钰,虽然天冷夜黑,却不敢有半点怠慢。
“请!”
赵全先是微微一愣,随即面带惊喜地扬声回应,心中暗自思忖:看来美人计成功了,嘎嘎……
“草民石钰见过千户大人!”
进入书房的石钰连肩上的披风也未取下,立刻向赵全恭身施礼,开门见山的动作直接表达投诚之意。
“石公子……不,应该是石大人请起。”
赵全一脸和善地扶起石钰这运财童子,平静的话语透出阴冷的气息:“今日忠顺王在朝堂上已经向皇上举荐石公子,原来你还是西洋特使,真让赵某刮目相看呀!”
看了石钰的神色一眼,赵全话锋一转,又示好道:“吏部尚书也征询过本官意见,本官与石公子是一见如故,当然大为赞同,石大人,你说对吧!”
“还请大人直呼属下名讳!”
石。神情惶恐,谦卑的话语回应着赵全的暗示:“属下能得大人提携那是三生有幸,以往过失还请大人海涵!”
“哈哈……无妨,本官可不是那小肚鸡肠之辈,石兄弟自可放心!”
得到石纴明确的回应,赵全大是兴奋,又将称呼改回来,随即用男人特有的语调戏问道:“石兄弟对赵某送的礼物可还满意?”
“嘿嘿……”
两眼放光的宝玉心中却暗自苦笑,想及那奇怪的美女奸细,他又气又笑,表面上却要故作兴奋,道:“满意、满意,属下多谢大人厚爱!”
一番寒暄后,两人分宾主落座,赵全深沉地轻啜香茗,随即不疾不徐地望向略显急躁的石钰,道:“石兄弟深夜前来,不光是为了感谢本官吧?”
“大人明鉴!”
石钰再次立身施礼,下意识望了侍立在门口的护卫一眼。
“都是自己人,石兄弟有事不妨直说。”
赵全能坐上如此高位,倒也有几分真本事,对于心腹手下还算得上推心置腹。
“大人,小弟日间从贾宝玉口中听闻一事,特来告知。”
神色郑重的石钰在赵全的示意下回身落座,隐带急切的话语刹那间让赵全的心高高提起。
“贾家不知从何处弄来一封公文,与十几年前一宗私吞赈灾银两案有关,据贾宝玉所言,那上面有大人你的亲笔签名。”
说至此处,石纴的语气突然变得沉重:“贾家更找来当年曾经跟随过大人的一个锦衣卫做证人,据说此人曾经被大人打入牢房,所以怀恨在心,如今更想借着贾家之手报复大人!”
在凝重的神色下,石钰的心中却贼笑连连,这证人虽是无中生有,但他断定赵全必然记不起所有手下。
“竟然有这事?”
赵全一生害人无数,一番苦思后,果然如石钰所料,脑海中人影纷飞,有嫌疑者简直重重叠叠,弄不明白的赵全就此中计。
“大人,贾家已经联络忠顺王、北静王及众多朝廷大员,还有皇宫的元妃,准备多方弹劾大人!”
石钰对赵全可谓死心塌地,又急又快将贾府计划二出卖。
“这……”
赵全脸上的镇定消失不见,终于开始坐不住,如果几大势力联名上书,再加上国师正值闭关期间,根本帮不上忙,他终于感受到后背的冷意。
石钰观察着赵全的反应,他并不是随口乱说,这些手段原本都是为赵全准备,不过如今为了救薛蟠,也只能将实际行动变成吓唬。
“石兄弟,你知道贾府如何得到那封公文的吗?”
老奸巨滑的赵全虽然心惊神乱,但本性的谨慎让他双目如刀地盯着石妊的面容,用强大的威势测验石钰话语的真假。
可石钰何许人也?赵全的气势就似微风拂过,不起波澜般,石钰神色懊恼地道:“具体情形属下也不是十分清楚,只是听贾宝玉说,好像是从一个妇人身上所得,而这妇人已在贾家秘密居住十余载。”
“难道是她?”
赵全眼前瞬间闪过一张美丽的玉容,他曾经对这女子充满欲望,但当年成事之后,搜遍整个京城也无此女消息,令他还惆怅一阵子,心想:原来竟是被贾家藏起来了,可恶!
赵全的怒火瞬间升腾,既是仇恨贾家对自己意图不轨,也恨自己当年没有及时抓住那美人,非但没有享受到美丽人妻,反而留下祸根。
“大人,小弟还有一件事不知该不该讲?”
石钰虽是犹豫,但眼底的沾沾自喜却出卖他心中的得意。
“石兄弟,你我一见如故,有什么请直言,就算说错了本官也不怪你。”
赵全明白像石钰这等聪明人绝不会说废话,做出如此情状也是为了讨得自己欢心,久混官场的他当然不会不知情趣,而且对石钰的小人品性更了解三分。
“大人,薛家为了薛蟠之事已经与贾家闹翻,这薛夫人母女竟然在贾家丧事未完就搬回薛家在金陵的府邸。”
“详细说来听听,这其中具体情形……”
“薛家要求贾家以证据换薛蟠,贾家却断然拒绝。”
石钰强自压抑心中的兴奋,以旁观者的角度将媪酿已久的圈套套向赵全的颈间。
“听贾宝玉说,其实贾家想吞并薛家,还提出让贾宝玉与薛宝钗联姻,他们自然恨不得薛蟠早点死去,薛家人应该是看穿贾家的目的,所以气冲冲返回自家府邸。”
不行!不能再让贾家坐大!赵全闻言,第一个反应就是要破坏贾家的野心,虽然薛家也是要对付的四大家族之一,但如果合二而一,贾家就会实力大增。
“石兄弟慢走,本官不送了!”
赵全并未与石钰多谈,衣袖一挥,命人送走石钰,随即吩咐手下全力查证石钰所……三口。
阴险的赵全果然比忠顺王厉害许多,但他却不幸地选了宝玉做对手,一切自然不会有半点差池。
“大人,这些都是小人这三日所查,基本与石钰所言相同。”
密探首领对自己小队的效率十分满意,然后恭敬地报告道:“小人还查出一件事,薛家为了与贾家对抗,已经密召薛蟠堂弟薛蝌至金陵主事,看来薛家是准备放弃薛蟠另立继承人。”
赵全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好不容易逮到薛蟠这条大鱼,却没想到薛家还有这么精明狠辣的人物,这么快就放弃薛蟠。
“大人,是不是现在就用薛蟠与贾家交换?小人相信,如果我们事先知会薛家,那贾府不可能会公然与薛家闹翻!”
那密探首领也是参与贪污赈灾银两之人,当然担心东窗事发,人头落地。
“大人,薛家虽然有点没落,但依然财力雄厚,而且还有遍布天下的商铺,是绝佳的情报网,放了薛蟠,如果他心生报复,无疑放虎归山。”
另一位心腹幕僚面带担忧,说出赵全犹豫的原因。
“那封公文必须拿回来,用薛蟠交换是个办法,还可以阻止贾家实力增长。”
赵全眼中寒光——闪,露出无比毒辣的神色,道:“不过薛家的报复也不可不防,嘿嘿……如果放回去的是一条虫,那就不用担心了。”
赵全越说心情越好,大手一挥道:“即刻传令半途截杀薛蝌,还有,进宫将净事房的公公带来,本官要让薛家与贾家拼个你死我活。记住,杀死薛蝌时,留下一、两个活口让他们回去传话,明白了吗?”
“大人妙计!”
杀人嫁祸是锦衣卫的专长,赵大等人心领神会,领命而去。
三日后,一场人质交易开始了。
双方各有所需,也各有顾忌,交易很快结束。
赵全当场焚毁那封公文,随即留下一记阴冷的目光扬长而去。
薛家人也很欢喜,立刻将浑身外伤的薛蟠抬回薛家。
薛姨妈与薛宝钗自是喜极而泣,不料大夫进房不久,噩耗立刻从天而降,薛姨妈不能承受如此打击,瞬间昏倒在地。
宝玉先安置好贾雨村,然后骑着快马来到薛府,脚步未稳,就惊呼道:“什么?薛大哥被净身了?”
刹那的震惊后,宝玉很担心薛姨妈,疾步奔入卧房,大声道:“姨妈可好?”
“玉儿,我没事!”
休息片刻后,薛姨妈清醒过来,其坚强超乎众人想象,虽是脸色苍白、愁云弥漫,但玉体却无半点微恙。
自丈夫死后,薛姨妈一个妇道人家擦起薛家,果然不是寻常女子。
宝玉心中的巨石缓缓落地,道:“姨妈再歇息一会儿,我去看看薛大哥。”
“宝兄弟,不用了!”
薛宝钗柔声阻止,玉容透出浓浓的悲伤,道:“大哥……他什么人也不想见,只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内。”
宝玉黯然叹息,止住欲动的脚步,身为男人他自然明白薛蟠此刻的心情,那是旁人永远无法安慰的疼。
薛府忧伤弥漫,上上下下一片愁云惨雾。
宝玉苦涩的话语打破令人窒息的沉闷:“宝姐姐,如今薛大哥也算救出来了,你们还是搬回大观园,这样安全一点。”
“我也明白,可是哥哥现在这样,还是等他情绪平复一些,我们再搬回去。”
薛宝钗微一沉吟后做出决定。
宝玉知道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只得提醒道:“你们千万记着要戴五色玉带,这样我也能安心。”
对于“通灵宝玉”的神奇,众人都亲眼目睹,宝玉送出五色玉带时,特别说明这是“神石”幻化的宝物,虽然说法神奇得不合常理,但就连一向睿智的薛宝钗也深信不疑。
对于宝玉贴心的关怀,薛姨妈三女纷纷报以不同涵义的微笑,薛宝钦礼貌而又不失分寸,薛姨妈的情意汹涌,却不得不在薛宝钗面前强自压抑,香菱则是美眸异彩闪烁,但一丝阴霾却凭空突现,令她美眸随即黯然。
不妙的预感从宝玉的心中闪过,他顾不得薛宝钗母女就在旁边,试探着道:“菱姐姐,甄先生希望你能到别府陪他一段时日,今日与我过去吗?”
香菱的美眸又闪过复杂的光华,若薛蟠完好无损,她必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但如今情形却让她犹豫不决。
“宝玉,你回我爹爹,就说隔几日我再去探望他老人家。”
“那好,我隔两日来接你。”
宝玉很明白香菱的心情,但他可不想这样放弃,言语间的语气绝不是与香菱商量,令香菱心房一颤,又是慌乱,又是甜蜜。
走出薛府后,宝玉没有骑马坐轿,而是步行在街道上。
在冬日冷风的吹拂下,这段时日的事情在宝玉的脑海中重放一遍。
用证据交换薛蟠的结果虽然出了意外,但宝玉并不在意,心底还有一点邪恶的窃喜,因为有了石钰这张脸的存在,人间的阴谋算是暂时稳住了。
而非人的妖怪自上次宝玉大发神威后,这段时间也不见踪影,他曾经问过警幻仙姑,警幻仙姑的回答是静观其变,不赞成他杀入妖界的疯狂念头,还劝他在人间继续“游戏”下去,用凡人的勾心斗角磨练仙心道法,彻底炼化心魔。
“唉,什么时候才能集齐十二朵仙花呢?”
宝玉的思绪很跳跃,一下子又想到自己的使命。
王熙凤加上晴雯几女,宝玉这么“辛苦”才找到两朵仙花,虽然离警幻仙姑说的十年期限还早,但剩下的五色仙花却没有踪影。
嗯,好久没看到凤姐姐了,可恶的灵堂!宝玉心弦一动,虽然已经厌恶每天早晚的虚伪仪式,但还是飞身来到灵堂。
宝玉还未找到王熙凤,两声哭号破空而来,彻底坏了宝玉的好心情。
“父亲!”
“老祖宗!”
人影未至,哀号先来,两个满脸泪水的男人连滚带爬冲进宝玉的视野中。贾珍!贾蓉!虽未见过两人,但宝玉脑海中光芒一闪,久违的廖老大终于有登场的机会,他叼着雪茄、喝着红酒,将贾珍父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老大,我怎么觉得你是嫉妒人家呀?嘿嘿……”
“胡说,我没有,绝对没有嫉妒贾珍占有儿媳的行为,太无耻了!”
说着,廖老大捣着下面,仓皇地消失不见。
宝玉心中一阵大笑,随即看看贾珍,原本对贾珍还有一点男人的欣赏,但一看之下,怒火充斥他的心窝:他娘的,竟敢对凤姐姐有非分之想,找死!
“大妹妹,为兄回来晚了,累着你了!”
贾珍对美艳的王熙凤垂涎已久,假借悲伤情状,伸手摸向王熙凤的手。
“珍大哥,想死兄弟了!”
未待王熙凤开口,宝玉突然闪身而出,故作激动地握住贾珍的手腕,暗自用上一成功力。
“宝兄弟,啊!”
贾珍对于这突然杀出的程咬金心中暗恨,可敷衍的话语还未出口,双腕的剧痛已让他不禁一声痛叫,如杀猪般难听。
“父亲,你怎么啦?”
在贾珍身后的贾蓉也正靠近王熙凤,见贾珍莫明惨叫,不由得大感诧异。
“没……没什么!”
吃了暗亏的贾珍见宝玉也是一脸惊奇,在众人奇怪的目光下,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心中暗自思忖:这宝玉何时力气变得这么大,难道‘通灵宝玉’显灵一事是真的不成?
这一年来,贾珍父子都在外任职,自然不清楚宝玉前后的变化,未待他想出答案,宝玉目的已达成,自然松开贾珍颤抖的双手。
王熙凤岂有不明白宝玉举动之理,暗自偷笑:嘻嘻……小气的男人,要是这点场面都应付不来,姑奶奶早被人吃得骨肉无存,哪还轮得到你来欺负我!
“婶婶,小侄向你请安!”
贾蓉自恃年轻俊美,胆色比贾珍更甚,恭身行礼时,挑逗的眼神投向王熙凤。
“蓉哥儿,去拜祭老太爷吧,不然他泉下有知会生气的。”
王熙凤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更没有羞怯柔弱,只有两股寒气从眼中迸射而出,直接浇灭贾蓉眼中的火焰。
人潮自动往两旁散开,未待替夫守孝的尤氏上前,贾珍父子已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众人还未有所反应,贾珍已再次放声大哭。
“父亲啊,孩儿回来看您老人家啦……”
“老祖宗啊,孙儿不孝,回来晚啦……”
贾蓉一向以贾珍为榜样,哭声也一模一样。
在哀愁的哭声中,贾珍跪爬着来到灵前,用力磕起头,直至额头磕得一片红肿才停下,有样学样的贾蓉虽也用力磕头,但这声音相比之下轻了许多。
宝玉先是暗自好笑,随即又迷惑不已,如果不是看穿对方眼底深藏的冷漠,而且因为《红楼梦》先入为主,宝玉真会以为贾珍是大孝子,心想:这贾珍究竟在做什么?作戏也不用做到这等程度吧!
“老爷,你与蓉儿先到后堂换衣衫。”
尤氏擦了擦眼泪,上前提醒泣不成声的贾珍父子。
贾珍仍是哀号不止,在尤氏与众人再三劝说下才勉强立身而起,而贾蓉更是无赖,假装腿软,非要尤氏扶持才肯站起。
贾蓉的举动虽然细微,却未逃过尤二姐与尤三姐的注视,两女见状,美眸同时剧烈收缩,尤氏急忙挡在她们的身前,悄然摇了摇头,眼底闪过一抹哀求。
尤二姐与尤三姐暗自一咬银牙,又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
尤氏见尤二姐与尤三姐松开拳头,虽然松了一口气,但眉宇间只有哀愁闪现,并无丝毫喜意。
第三章、变态父子
宁国府,后堂内。
贾珍父子遣退下人,一改先前的悲伤,无比悠闲的落座喝起香茶,麻衣孝服则被丢弃在一旁。
“小子,你刚才竟敢占你母亲便宜!”
贾珍虽是斥责,但神色却是一片笑意。
“嘿嘿……”
贾蓉未语先笑,淫邪的笑声毫无遮掩:“父亲,孩儿可将房中的妻妾婢女全都孝敬你老人家,你什么时候也……”
“小兔崽子,为父房中的佩凤、偕惊你不是都玩过了吗?”
“可是孩儿想尝尝亲娘的味道。”
贾蓉双目放光,向贾珍提出请求,末了更微带不满地道:“孩儿将两任正妻都送给父亲享受,父亲不会舍不得娘亲吧?”
“不是为父不肯,是你娘她不愿意,不长眼的贱人!”
贾珍对于尤氏的不配合不喜反怒,脸色铁青地道:“为父试探过她,看来除了用强之外别无它法。”
“好啊,孩儿备有迷药,随时都可以派上用场,二姨、三姨都越来越漂亮了,喂嚼……”
“这事急不得,你母亲一家都是外柔内刚,弄不好就会像可卿那样出人命,唉,可惜那么一个大美人呀!”
贾珍为秦可卿的自杀惋惜,贾蓉则沉醉在尤氏一家的美艳风情中。
“父亲,你快想个好办法,让咱们父子俩吃到二姨、三姨这两个美味呀!”
“嘿嘿……”
禽兽父子几乎同时轻声浅笑,贾珍更无耻至极的夸赞道:“小子,好眼光!为父也是这么想!”
两人一番无耻对话后,贾蓉话锋一转,问道:“父亲,你刚才为何如此认真?孩儿陪着你也是白白受罪!”
“没长进!”
谈及正事,贾珍淫邪的面容变成一向伪装的道貌岸然,少有严厉的训斥道:“这是非常时期,你这小子别成天只想着风花雪月。”
见贾蓉还是不开窍,贾珍只得详细解说:“贾政如今一病不起,贾家怎能让一个废人占据家主之位?年关一过,肯定得新选家主,难道你一辈子都想被荣国府压在头上不成?”
贾蓉流露出恍然神色,双眼一亮,随即闪过心虚的表情,道:“父亲,荣国府有元妃当后台,没了贾政,还有贾赦父子与贾宝玉,我们能得到家主之位吗?”
“没出息,整天只知道玩女人!”
贾珍对贾蓉是恨铁不成钢,阴沉地教训道:“别说宝玉是一个废物,单就他如今没有功名在身,就没有资格争夺家主。倒是贾赦有一点麻烦,他是长辈,总是压在我头上。”
见贾蓉仍然不怎么在意,贾珍无奈地放弃教导,不耐烦地穿上孝服离去。穿着麻衣孝服的贾珍父子回到灵堂,贾琏、宝玉等一干同辈子弟纷纷上前安慰贾珍。
为了博得至孝之名,贾珍也算下足血本,哭得嗓子嘶哑,仍然抽泣不断。
“老太太到!”
宝玉刚要溜出厅门,婢女激动的通传声让他收回脚步,众人无不身子一震,贾母竟然也来了,真是大出意料。
“孙儿贾珍向老祖宗请安!”
黑须飘动的贾珍跪爬着迎到门前,讨好的神色无比强烈。
“贾珍,起来吧,这天寒地冻的,小心伤了身子!”
贾母端坐太师椅,当了几十年贾家主母,她的威势虽老犹存,虽然贾珍也是孙儿辈,但她可不是对任何人都展现慈祥的一面。
“孙儿太久没有向老祖宗请安,就让孙儿多磕两个响头吧。”
贾珍的额头又与地面撞击起来。
这一招还真不错,贾母看着贾珍红肿的额头,果然激动几分,龙头拐杖在地上一拄,扬声道:“贾赦,还不将珍儿扶起来,你这叔叔怎么当的?”
丫鬟、婆子们往两侧一闪,现出被挡在人群后的贾赦。
年过半百的贾赦被自己母亲训斥,急忙上前搀扶贾珍,道:“是儿子的不是,珍儿,快起来,不然老祖宗又要责怪为叔了。”
众人再次一愣,想不到一向少有露面的贾赦也出现,今日的灵堂可真热闹。
相比众人的诧异与兴奋,贾珍悲戚的面容下却心神一惊,起身的刹那,他已明白其中八、九分奥妙,心想:看来贾赦今日所来也不简单,虽明为拜祭父亲,但真正目的却是为了在人前显示他长辈的身份,无形中压下自己这晚辈,这一切不是为了争夺家主还是为了什么?可恶!
“玉儿,到老祖宗这儿来。”
贾赦一脸微笑地牵着贾珍站在一旁,贾母随即老脸放光,看向宝玉。
在贾母的示意下,宝玉坐在她的身旁,众人对此一幕早已习惯,贾赦的老脸则暗自抽搐一下。
贾赦微妙的神色虽是一闪即逝、微不可察,但已将他当成假想敌的贾珍却看得心中暗喜,毫不犹豫地盘算“渔翁得利”之计。
贾赦代替贾母为贾敬上香祭拜过后,贾母又关怀宝玉几句,这才在一群丫鬟婆子的簇拥下缓步离去。
汹涌的人潮终于散了一些,王熙凤突兀地开口道:“珍大哥,你既然已经回来,这接下来的事情我就交给你。我一个妇道人家,实在支撑不下去了。”
若是以前的王熙凤,绝不会说出此等话语,争权夺利本是她发泄心灵空虚的手段,如今有了宝玉的真情填满心房,自然对这些再没兴趣。
“二妹妹还是帮为兄吧,妹妹的才干令为兄汗颜。”
贾珍极力挽留,毕竟虽吃不到嘴里,但能看在眼中也是一种享受。
“珍大哥,既然熙凤累了,就让她回府休息吧,闲杂小事你尽可以交托给我。”
未待王熙凤回话,贾琏已然抢先接过话头,话语是少有的豪爽,生怕累着自己的妻子般。
“那好,有劳琏二兄弟了。”
话已至此,贾珍再无挽留的借口。
王熙凤微微一愣,想不到贾琏竟然还有如此体贴的时候,一股愧疚突然涌入心房,目光不由自主看向贾琏。
可下一刹那,王熙凤的愧疚瞬间消失,丰润的朱唇微微一动,露出自嘲的笑意,随即脚步轻盈,飘然而去。
唉,烂泥扶不上墙。平儿暗自低叹一声,随即跟随在王熙凤的身后,从身子到心灵都远离贾琏。
此时此刻,贾琏正围在尤二姐的身边,好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般,怎不让王熙凤为自己的愧疚哑然失笑?
贾琏浑然不知自己的丑态已经落入妻妾的眼中,还在尤二姐面前自以为潇洒风流地摆着姿势。
这段时日以来,贾琏已被尤二姐戏弄得魂荡魄移,就连在梦里也不忘大献殷勤,可惜尤二姐总是忽冷忽热、若即若离,令他心痒难熬、欲火焚身。
贾琏的举止怎会逃过同道中人的目光?贾珍父子暗地相视一笑,想不到贾琏与他们的欲望不谋而合。
贾珍更是眼珠一缩,一个无耻的念头油然而生:贾琏是贾赦之子,如能利用尤二姐控制贾琏,必能打击贾赦,如此好事怎能放过?嘎嘎……
三头色狼想的倒是完美,可惜冷眼旁观的尤氏姐妹却看个一清二楚,无尽的厌恶与憎恨让两女的怒火再添几许煞气。
灵堂内波诡云谲,一间阴暗的卧房内则是阴风呼啸、鬼声盘旋。
贾珍父子一回府,秦可卿立刻失去控制,但“通灵宝玉”却无意间帮了贾珍这变态父子一次,将秦可卿强行阻挡在百丈之外。
秦可卿被狂风吹回生前的卧房,不禁连声嘶吼。
原来理智在面对仇人时是那么不堪一击,此时此刻秦可卿不仅忘记通灵宝玉,而且连秦钟的安危都忘到九霄云外。
杀,一定要杀了这两个禽兽!呀———团阴火陡然爆炸,在秦可卿手中化作一把鬼灵利剑,随即就要不顾一切地杀入灵堂。
“秦姐姐,不要冲动!”
在关键时刻,尤三姐冲进来,及时抱住秦可卿,连声道:“你这样杀不了那两个禽兽,还是听我二姐的安排,她一定能让贾珍父子身败名裂,那比杀了他们还解恨!”
“真的吗?”
秦可卿缓缓平静下来,不由自主将尤家姐妹视为救命稻草,紧抓着尤三姐的手腕,反问道:“好妹妹,真的吗?”
妹妹真的有办法让他们比死还难过?““嗯!”
尤三姐重重点头,既是给予秦可卿信心,也是鼓舞她自己,道:“二姐一定有办法的!秦姐姐,若是这样就杀了贾珍父子,他们死后会被人风光大葬,说不定还会被吹啸成仁义之士,咱们不能这样便宜他们!”
“好,我听你们姐妹的,好好藏在暗中修炼,不过……”
秦可卿话语微顿,两团恨火迸射而出,咬牙切齿地道:“最后一定要让我亲手杀了这两个禽兽!”
同一时间,荣国府二老爷的府宅里。
疲惫的王熙凤刚刚睡下,一道黑影立刻穿墙而入,直接扑向床榻。
“谁?”
王熙凤腰间的五色玉带光芒一闪,她立刻惊醒过来。
“好姐姐,是我!”
“啊,宝玉!”
王熙凤戒备的身子瞬间酥软,随即又压低声调颤声道:“宝玉,会被人看到的,你快出去,我明天去见你。”
“好姐姐,我等不及了,想死我啦!”
宝玉大手一动,王熙凤的丰乳立刻跳跃而出,即使是黑夜也挡不住那雪白肥美的诱惑。
“宝玉,外室除了有平儿还有少女,万一贾琏回来……”
“他回来我也不走!”
说着,宝玉用力且霸道地分开王熙凤的双腿,然后柔情地低语道:“好姐姐放心,我已经布下结界了,而且你看,你也湿啦!”
“唔,坏东西!”
宝玉的手指在王熙凤的阴唇上轻轻一挑,她的呻吟立刻流淌而出,胀大的乳头不由自主送入宝玉的嘴中。
“滋……”
宝玉挺身一耸,虽然他欲火如狂,但肉棒的插入还是温柔无比。
“啊……”
王熙凤急速张大朱唇,宝玉的肉棒插入一半的时候,她猛然用力往上一迎,只听“啪”的一声,蜜穴竟将“如意金箍棒”全部吞进去。
宝玉没有辜负王熙凤的情意,顺势一挺,龟冠第一下子就穿过子宫玄关,深深插入花田内。
“啊!哦!”
强烈的快感在叔嫂俩的心房同时爆炸,瞬间王熙凤浑然忘我,翻身骑在宝玉的身上,尽情旋转肥美而浑圆的臀丘。
春水一荡,王熙凤趴在床上,宝玉从后面缓缓插入,肉棒再次一分一寸撑大王熙凤的后庭花蕾。
“啊,宝玉……好疼……啊……坏东西,非要……弄人家后面,啊……”
淫靡的风雨不停肆虐,大床上、凉榻上、桌子上甚至是门板上,无不留下叔嫂激情的痕迹。
“好姐姐、好嫂嫂,我要射啦,啊!”
“好弟弟、好相公,射吧,射进来吧,嫂嫂要为你生孩子,哦……”
王熙凤的乳房在墙壁上济压变形,肥美的屁股则用力向后撞击,宝玉猛然一声闷哼,大手紧紧搂住王熙凤的腰肢,滚烫的精液轰然射出,迅速灌满王熙凤的子宫花房。
时光一晃,七七四十九日的丧事终于到了结束之时。
按照祖例,紧接着是贾珍父子扶灵返乡。
虽然贾家号称是金陵世家,但真正的祖籍却远在千里之外,路途遥远。
贾珍父子虽然心中不愿,但为了争夺家主高位,他们无怨无悔。
贾珍父子暗自好色地看着尤家母女,心中大感遗憾,却不知道尤家姐妹同样遗憾不已——又失去一次猎杀禽兽的好机会了!
贾府上下人等送走扶灵队伍后,三两成群各自散去,贾琏早已不知到哪儿鬼混,在王熙凤身旁的自是宝玉。
贾珍此去一来一回,最快也要开春,宝玉不禁叹息道:“凤姐姐,大老爷可以入土为安,咱们总算也可以过一段安生日子了,呵呵……”
“宝玉,你还是早做准备为好。”
王熙凤明白宝玉眼底的欢喜,但自小于世家大族长大,她比宝玉这个西贝货更熟悉豪门的游戏规则,不用怎么费心思,她已看穿贾珍的目的,柔声提醒道:“贾珍这番做作,等他们回来,贾家再也不会太平。”
“姐姐的意思是?”
宝玉迷惑地眨了眨眼睛,身子不由自主又靠近王熙凤一些。
宝玉火热的目光烫得王熙凤玉脸发红,两人虽行走在林间小道上,身旁又只有平儿,可现在还是光天化日之下,对于宝玉的狂野王熙凤又喜又怕。
王熙凤给宝玉一记妩媚的白眼,随即详细解说:“政老爷如今大病未愈,待得年关一过,家族必会重新选立家主,你认为贾珍会放过这机会吗?”
“还有二老爷肯定也会掺上一脚。”
平儿毫不犹豫从旁补充,也许是考虑到王熙凤与贾赦的翁媳关系,贴心地帮助王熙凤向宝玉陈述利害:“二老爷是长辈,贾珍是宁国府老爷,宝玉,你虽然得老祖宗喜爱,但到时三足鼎立,你并不能占据多少优势。”
“呵呵……这世家大族还真够麻烦。”
宝玉闻言,并未大惊失色,悠然自得的面容微笑不变,惯有的邪笑更形强烈:想不到自己摆平赵全与忠顺王这等大餐,接着还要应付贾珍与贾赦这等开胃小菜,好玩、好玩!
宝玉那自信的笑容驱散王熙凤两女心底的忧虑,她们不由得想起宝玉这一年多来的神奇变化,随之也轻松几分,玉脸则逐渐被羞红弥漫。
尤其是平儿,看着宝玉与王熙凤越贴越紧的身子,银牙已经咬在唇上。
正在平儿准备逃离这羞人的地方时,隐约的足音将宝玉三人从微妙的情愫中惊醒过来。
王熙凤与平儿趁机逃之夭夭,只剩下宝玉在原地气愤难言,无语问天:唉,这贾家人也太多了,真是无处不在!
“平儿,我们总是装病也不是办法。”
离开宝玉后,王熙凤忍不住又叹息一声,想到在宝玉面前不好提及的事情,担忧道:“贾琏对我还有几分敬畏,可是对你他不会忍耐太久,这段时间要不是他在纠缠尤家二妹,肯定会对你下手。”
“奶奶,那怎么办?”
虽然平儿没有明说,但她借口照顾王熙凤日夜与之相伴,其用意已是不言自明。
王熙凤眼中的担忧突然消失,调侃道:“要不跟宝玉说?他一定会想到好办法的,嘻嘻……”
“奶奶!”
平儿瞬间羞得脸如滴血,用力跺了一下脚,娇嗔过后,眼中流露出挣扎,最后颤声道:“不……不要找他,还是……顺其自然吧!”
礼教的束缚与温婉的本性让平儿选择天意、选择逆来顺受。
“唉,既然这样,我再想个法子拖一阵子再说。”
王熙凤见平儿如此受苦,自是心疼,但她还是止住继续劝说的话语,何况要让她主动替宝玉找女人,她还是有一丝怪异的感觉。
金陵的天空突然平静下来。
人间阴谋还在隐忍,天外妖怪无影无踪,宝玉一声欢呼,飞身扑入一群美人的怀抱。
怡红院内春色荡漾,红楼别府则灵欲交融,而且宝玉神通广大——随时都能在水月庵凭空突现,但他最爱的当然还是王熙凤。
虽然宝玉与平儿没有突破那层界限,但暧昧的感觉却别有滋味,令一向强势的宝玉竟然一点也不着急。
可人生之事不会十全十美,宝玉陶醉之余,心中也略有遗憾。
妙玉一直在闭关,警幻仙姑这段时间也不与宝玉见面,薛姨妈母女俩也没有回到大观园,虽然宝玉每隔两日就会去找她们,但香菱看着死气沉沉的薛蟠,始终下不了离开的决心。
另外,也许是天气太冷,贾府一干绝色姑娘也很少与他见面,连带着那些美丽的丫鬟也走出宝玉的视野。
对此宝玉还能潇洒微笑,但王夫人的态度却令他尝到人生第一次失败的滋味,一怒之下,他不再向王夫人请安,开始母子之间的冷战。
在宝玉的快乐与烦愁交织下,时光的长河奔流而去。
第四章、捉奸在床
一转眼,年关来到。对炎黄子孙来说,过年无疑已是一种刻入灵魂的情结,即使这个世界与宝玉认知的“历史”有点不一样,但过年的气氛绝对没有两样。
贾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家人齐聚的年夜宴自是热闹欢腾,就连宁国府的尤氏也带着一干留守女眷来到荣国府。
对宁国府少前来走动的佩凤、偕惊等美女,如今宝玉心房已满,一般美女很难打动他的心弦,倒是贾琏、贾蔷等人乐个不停,好似苍蝇般围着尤氏姐妹与佩凤诸女团团打转。
一干长辈念在这是大年三十,心情愉悦下,也无心多事不想管束,从而引来尖叫与嘻笑声响成一片,热闹无比。
繁星点缀,夜色迷人,家族聚会尽兴而散。
老怀大乐的贾母兴致高昂,复在大观园内再开一席,只请宝玉一名男子在女儿国中游荡,一边观赏烟花灿烂美景,一边享天伦之乐。
贾母年事已高,心神在长久兴奋后开始感到疲惫,困倦的她强振起精神,笑道:“今儿晚了,我老人家先回房歇息,你们年轻人再乐乐。”
“我说老祖宗,您抛下我们一个人先走,那可不行!”
年关大节再加上情有所托,王熙凤又恢复“泼辣”的本色,但话锋一转,笑道:“不过既然老祖宗要走,我们也散了吧!”
一干大小佳人均是心思玲珑,意念微动,已明白王熙凤的心意,反正要热闹有的是机会,又何必让贾母一个人扫兴?
未待王熙凤再言,众女纷纷离席而起,带着几分醉意的玉容在烛火映照下,艳如桃李,妩媚动人。
“好你个凤丫头,活像是老身将你们的欢乐生生打断一样,下次再跟你算帐。”
贾母虽是责怪,但慈祥的面容却欢欣流转,足见王熙凤的话暖到她的心窝。
“老祖宗小心!”
贾母脚步刚动,细心的鸳鸯已上前扶住她,然后好似贾母的指路明灯,牵引着她平稳离去。
“鸳鸯这丫头就是细心。”
王夫人对鸳鸯的乖巧是大加赞赏,话音未落,也略显慌乱地走出院门。
贾赦之妻邢氏与王夫人是妯娌,素日关系也不错,两人并肩走在一起,她发自真心的笑语附和:“是呀,难怪府中上下都说老祖宗身前就数鸳鸯最贴心。”
“呵呵……”
贾母虽已七十高龄,仍是耳聪目明,轻拍驾鸯的手背,道:“你们算是说对了,她不但是我的贴心人儿,还是我的眼睛、耳朵,比亲孙女都亲!”
鸳鸯被如此夸赞已不是初次,众女又都蕙质兰心,自不会吃那等小肚鸡肠的干醋,反而是成为目光焦点的鸳鸯有点不好意思。
苦涩的微笑在鸳鸯的唇边一闪而过,在夜色的掩护下难以察觉,她走出院门之际,下意识地看了宝玉一眼,也将宝玉身后的袭人看入眼中。
袭人的玉脸光泽流转,在情爱的滋润下,丽色已经不输给三春姐妹。
可袭人眉宇间的幸福越是明显,鸳鸯芳心的酸楚就越是强烈。
贾家众美人走出院子,璀灿的烟花也到了结束的一刻。
可年夜就此过去了……吗?
“奶奶,为什么不多待一会儿?这么早回房干嘛?”
平儿带着几分酒意的玉脸嫣红闪烁,分外迷人。
“平儿,不是说过私下叫我姐姐吗?”
温情的话语中途变味,王熙凤眼角一挑,打趣道:“好妹妹,是想留下来喝酒呢,还是舍不得什么人?咯咯……”
“好姐姐,我才没有舍不得,是你舍不得吧!嘻嘻……”
两姐妹嬉戏间,已走进居所大门,刚转过回廊,一个小丫鬟鬼鬼祟祟的身影立刻映入王熙凤的眼中。
王熙凤心想:咦!那个小丫鬟看见主子非但不迎上前请安,反而急急忙忙地向内跑?
其实双方相距有一段距离,若非王熙凤的身子得到五色神石的改造,她也不会看见如此异状。
王熙凤眼底流露出威仪,扬声怒斥道:“站住,再跑,就打断你双脚!”
扑通一声,小丫鬟立刻跪倒在地,哀声求饶:“奶奶饶命!奶奶饶命!”
“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脸罩寒霜的王熙凤走至那小丫鬟近前,双目如刀地道:“如有半句假话,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没……没……”
小丫鬟惊恐至极,手指内院,结结巴巴地道:“奴婢只是听二爷命令,奶奶自个儿进去一瞧便知,还请奶奶饶命!”
“下去吧!”
果然是贾琏干的好事,哼!王熙凤早已猜到几分,一声冷哼,眼底却暗自欢喜,随即“反常”地放过小丫鬟。
那小丫鬟足足愣了十几妙,这才在平儿的提醒下急忙退下去。
平儿看了王熙凤平静的神色一眼,略带无奈地叹息道:“姐姐,我们今夜到姑娘们的院子歇息吧。”
“不,我们进去!”
王熙凤绝美玉脸微微上扬,浮现出笑意。
“姐姐,为什么?”
“妹妹,你跟着来就明白了,姐姐这也是为你好,待会儿你可别怨我!”
王熙凤语带神秘地说道,紧接着突然化身暴怒的猛虎,大步冲向内室。
内室正是淫靡时。
“宝贝儿,你这小穴真不赖!”
贾琏用力往前一挺,道:“嫁给鲍二这么久了,下面还这么紧,是不是鲍二那玩意儿太小?”
鲍二媳妇在贾琏的重击下快感陡生,再加上听到相公之名更是万分刺激,道:“琏二……二爷,你真好,你是最大的,咱家那死鬼比你可差远了,啊……”
搞的是人妻,听的是浪语,贾琏豪兴大发,更是重炮密集,直入直出毫不留清。
“呀!爷,你……你真狠,想把奴家……戳破呀!”
鲍二媳妇双腿夹住贾琏的腰,发疯般狂摇肥臀,道:“爷这么拼命,就不怕奶奶回来听见吗?咯咯……”
“大老爷儿们哪会怕一个女人!”
贾琏话语虽然逞强,动作却下意识慢下来,得意地道:“那悍妇此刻还在园子里喝酒,管她做什么?”
“姐姐,我们还是走吧,羞死人了!”
已来到房门外的平儿将房内的声音全部听进去,顿时玉脸通红,大感难堪。
“好妹妹,不能走,这可是咱们的好机会。”
王熙凤眼中的笑意更加神秘,隐含调侃的目光看得平儿浑身大不自在,再次重复道:“待会儿你可别怪姐姐!”
主子究竟想干嘛?这事怎会让自己难过?平儿少有地不了解王熙凤的心思,唯有脑海中闪过一股莫名的预感,那预感令她感到不妙,又令她感觉慌乱,还有一点隐约的期待。
房内,鲍二媳妇故意往上一顶,刺激贾琏道:“爷还说不怕,要是奴家再多提奶奶几次,恐怕爷的下面都要变成面条了,咯咯……”
“骚货!敢说二爷我是面条,哼!”
贾琏猛然爆发出男人的自尊,毫不犹豫开始猛烈攻击,边插边低吼道:“小骚货,爷这玩意儿是不是面条?是不是?”
“啊……琏二爷……好大、好硬呀!”
鲍二媳妇暗地里不屑地撇了撇嘴,随即大声“哀号”起来,在贾琏干到兴起时,她突然话锋一转,道:“爷,依奴家看,不如休了奶奶,将平儿扶正得了,那平儿老实得很,奴家日后就可以随时伺候二爷啦,咯咯……”
“你这小骚货想得倒好,那母老虎可是王家的人,不说她那泼辣劲,就算是贾家其他人也不会同意的,唉!”
鲍二媳妇嘲讽道:“琏二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啦?当初将奴家拉上床的威猛劲到哪里了?既然不能正大光明休了她,那就用药,干净利落。”
“轰!”
鲍二媳妇的话音未落,紧闭的房门突然被王熙凤一脚踹开。
强烈的撞击声穿越常理,断裂的门闸贴着贾琏的头顶飞过去,吓得他当场就变成面条,鲍二媳妇更是不堪,尿水顺着大腿奔流而下。
王熙凤冷冷地瞪着贾琏两人,冰冷的目光比怒火冲天更让人害怕,她身后的平儿微微一愣,本能地跟着王熙凤的身后走进来。
“贾琏,你想弄死姑奶奶吗?”
待贾琏与鲍二媳妇胡乱穿好衣衫,王熙凤终于变成应有的正常——怒火冲天、横眉瞪目、厉声咆哮!
未待贾琏有所回应,王熙凤身子一晃,抢步上前,“啪”的一声给了鲍二媳妇一个响亮的耳光,道:“娼妇,竟敢以下犯上谋害主子,吃了贼胆不成?”
鲍二媳妇先前得意忘形,如今吓得身如筛糠,哪有半点胆色?她见贾琏在一旁又不出口帮忙,知道闯下大祸,双膝一软就欲跪地求饶。
“看我不打死你这小娼妇!”
王熙凤柳眉倒竖、咬牙切齿,在玉手挥舞中,悄然侧首给平儿一个会心的眼神。
平儿与王熙凤关系亲密,对王熙凤的眼神心领神会,虽然不明白王熙凤这么做的原因,还是立刻拉住她的玉手,劝道:“奶奶,别打了,再打会出人命的!”
其实王熙凤打得好似十分用力,但却是雷声大过雨点,而且下手也挑肉多之处,不然以她如今力量,恐怕要不了三两下就会将鲍二媳妇活活打死。
“对,平儿说得对!”
贾键逃得远远的,极其无耻地附和道:“你别再打了,她只是勾引我,不用打死,赶出去就是。”
“奶奶,二爷说得对,就放了她吧!”
平儿再次开口相劝,直到这时她依然充满迷惑。
“住嘴!”
失去理智的王熙凤身子一转,出人意料地将矛头对准平儿,不可理喻的训斥道:“你也不是好东西,这么卖力劝架,是不是因为小娼妇说要把你扶正呀?心里很高兴吧!”
突兀的变化令平儿瞬间呆滞,不待她回过神来,王熙凤已经打了她一巴掌。
“啪!”
耳光声四方回荡,贾琏等人同时震惊当场。
王熙凤竟然连亲如姐妹的平儿也打,她疯了吗?
“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滚——”
王熙凤也愣了一下,可回过神后,她非但没有半点歉意,反而变本加厉,将平儿当作出气筒。
贾琏与鲍二媳妇傻了,贾琏是不知所措,鲍二媳妇则是幸灾乐祸。
“呜……”
平儿哭了,热泪汹涌而出。
“快滚,是不是想坐我的位子呀?”
王熙凤怒目圆睁,大喝一声。
平儿身子一颤,随即捣着脸颊悲伤离去。
也许是怒火稍泄,也许是终于清醒,当平儿消失的刹那,王熙凤欲吃人的目光恢复冰冷,道:“贾琏,这帐我记住了,我王家人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哼!”
王熙凤转身离去,随风传来她平静至可怕的话语:“姑奶奶先到姑妈处歇息,改日咱们再算帐!”
“琏二爷,你可要救救奴家!”
鲍二媳妇几乎魂飞魄散,双手紧拉着贾琏的手臂,哀求道:“我是随口乱说的,你可一定要帮我。”
“乱说?”
贾琏双目大睁,突然咆哮道:“你他妈的骚货,这样的话你也敢说,连累大爷还想我帮你?滚!”
“好二爷……”
谋害主子可是重罪,鲍二媳妇为求保命故技重施,撒娇献媚拉长声调道:“爷,你就帮帮奴家吧,你不帮我,奴家会死的!”
两人在床上时,鲍二媳妇这招百试百灵,不过她却忘了此刻不是在床上,所以绝招也失灵了。
“那你就去死吧!”
冷酷的话语从贾琏的齿缝间迸出,他扭曲的面容绝对比王熙凤先前的神色凶狠而可怕。
话音未落,见鲍二媳妇还要纠缠,贾琏眼底猛然闪过一缕诡异的黑芒,突然重重一脚踢出,一脚就将鲍二媳妇踢到庭院,随即被下人拖走。
而贾琏发泄怒气后,眼中的黑气却没有消失,反而更加强烈。
夜色虽深,但贾府的灯光依然亮如白昼,四处还传来隐约的欢笑声。
这可是除夕夜,却莫名其妙挨了王熙凤一记耳光,平儿心中的悲伤可想而知,无尽的委屈在她心房盘旋,牵引着她无意识地向前狂奔。
终于,泪水由大变小,由小至无,在午夜寒风的吹拂下,泪痕化作丝丝凉意驱散平儿芳心的迷雾,莫明的委屈突然消失,她终于想起王熙凤那句神秘的话语,心想:天啊!原来奶奶是作戏,是为了帮助自己离开贾琏!
唉,贾琏真不是个男人,奶奶打骂我时连一句公道话也不敢说,自己好歹也是他的妾侍,比起宝玉来,贾琏真是差太多啦!平儿思绪一动,突然想起宝玉。
奶奶这么做,就是要我趁机投入宝玉的怀抱,可这样……怎么行呢?难不成就这样去找宝玉吗?羞死人啦,不行!万千道意念纷至还来,平儿一不小心撞在一扇门扉上,抬头一看,玉脸瞬间羞红,连脖子也红霞弥漫,心想:这儿是……
怡红院,我竟然跑了这么远!这难道是天意?天意要让我投入宝玉的怀抱吗?
平儿颤抖的双脚缓缓向前移动,无形的压力让她好似背着千钧重担般,举步维艰,短短十尺却仿佛变成天涯海角,时间过去许久,平儿反而离院门越来越远。
不,不能做……那种事,我没有奶奶的本事,一定会被千万人唾弃。平儿芳心彷徨、烦恼又痛苦。
在思绪最为混乱的一刻,平儿又一次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上天,近似草率的下了无奈的决定:“老天爷,如果我与宝玉真的红尘有缘,三生有分,那就在我数到一百之前让他出现在我眼前吧……”
平儿开始在心中数数,不知不觉中,那幽沉的声调已经飘出唇角。
平儿不停数数,怡红院的大门却一动也不动,冷酷的夜色在门扉上袅袅飘动。
泪花在平儿的眼中打转,她一边数着最后几个数字,一边缓缓转身,再次迈着沉重的步伐茫然移动。
这时,平儿腰间的五色玉带突然光华一闪,五色霞光直冲天际,同一刹那,正与袭人四女嬉戏的宝玉身子一顿,平儿忧伤的玉脸突然在他心海浮现。
几乎是同一秒钟,袭人四女腰间的玉带也光华流转,一股强烈的酸楚侵入她们的心房,莫名的泪水无声无息爬上她们的脸颊。
下一刹那,袭人四女的目光穿透重重阻碍,看到平儿悲伤离去的沉重背影。
“唉,宝玉,去吧,平儿姐姐太可怜了。”
袭人一声低叹,温柔的为宝玉披上外衫。
五色神石果然是天地间第一奇物,宝玉的女人不仅与情郎心有灵犀,而且众姐妹之间竟然也能心灵相通,无形之间解决一个困扰男人们千万年的后宫难题。
“嘻嘻……今夜我就将你送给平姐姐了!”
“对,让平儿姐姐也加入我们,大家更开心。”
秋纹与麝月话音未落,玉钏儿已经开始实际行动,在宝玉的背后用力推了一下,催促道:“二爷,快去吧,不然她真要伤心死啦!”
“九十八、九十九……”
平儿芳心已碎,开始远离怡红院,但仍还下意识地数数,即使是苦涩的泪花不停流入嘴中也不能阻止。
“唔!”
当“一百”两字飘出唇角,平儿的心房直向黑暗的深渊坠落。
就在这悲鸣的刹那,一道身影凭空突现,宝玉火热的嘴唇覆盖住平儿的小嘴。
平儿心想…宝玉真的出现了!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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