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huen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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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那狐偃头陀,乃武林一中一脉异枝,功力精深高绝,成名於五十年前,几与天下第一刽独芳客齐名。
只是,这狐偃头陀远居塞外,少履中土,功力虽高,却很少有人看见。
只有一次,独芳客远游塞外,与狐偃头陀不期而遇,比划数昼夜,终於一剑之差败北。
这一来,狐偃头陀虽然一剑败北,却因之名动宇内,声灭大震。
岩石后的苏婷婷也为之一惊,此人竟是与恩师独芳客齐名的狐偃头陀,此人成名在五十年前,就以他十几岁就成名来说,现在该是古稀之年了,但看起来像是四十多岁。
狐偃头陀一摸光头,洪声道:“乜野!於风专程伺候二位来了!”
紧接着又道:“二位当家,乜野!俺老於要得罪了。”
金剑、银钩虽慑於狐偃头陀之名,且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金剑冯仲雄首先发难,旋身斜步,一溜光芒闪处,已如毒蛇般插向於风胁下。
银钩冯仲傑也不甘落后,向相反的方向跃进,但见银光闪闪,钩影倏猝,卷向敌人的下盘。
狐偃头陀身手果然不凡,倏地一声大笑,右掌并指如戟,点向冯仲雄腕脉,左掌却穿过一片劲风,奇诡无比的折向震来的冯仲傑,一招两式,狠辣刁钻,兼而有之。
冯仲雄厉叱半声,手中金剑急偏而上,反挂敌人手臂,双腿陡起,踢向於风腰部,而另一道钩影,也配合得恰到好处的轮攻於风背后。
狐偃头陀忽然将浑身肥肉一抖,“劈啪!”声中,竟在瞬息之间矮了半截。
於是,剑刺、腿伤、钩挂,就在这一线差异之中,全部落空。
於风这时的形态十分可笑,宛如一个随地溜滚的大肉球一样。
只见他招式如风,在一连串反击中,尚且呵呵笑道:“二位当家的,俺老於这两手庄稼把式还差强人意吧?”
冯仲雄厉叱道:“姓于的,你也是成名的前辈人物了,这种以大欺小行为,不怕传出去,让人笑话吗?”
於风避开了冯仲傑疾攻的三钩,长笑道:“乜野!冯大镖头,别拿话扣我,俺老於软硬不吃,你就加把劲,尽力施展绝活保护你的宝贝吧!”
三人在笑骂叱喝声中,身形交泻,如同电闪掠空,绝学交互迭出,如同长江大江倾泻,人影、掌风、剑舞、钩挂,幻成一片,打得难解难分。
苏婷婷隐身在岩石后,对他们打斗看得很清楚,目光随着眼前跳跃的人影流转。
她忖道:“这狐偃头陀於风不愧是塞外一流高手,看他目前出手情形,虽然故作慌乱,却是未尽全力,金剑、银钩这趟镖只怕是保不住了。”
须知,高手过招,点到即变,绝不会将招式用老,而旁观者,能看出三人激斗的武功高深,其本身功力,已是佼佼之流了。
苏婷婷屡获奇缘,以她目前功力,实已超出当年独芳客了,只是欠缺历练而已。
这时,冯仲雄蓦地狂吼一声,将手中兵器挥舞成一片金网,密不透风的攻向於风,中同时大叫道:“老二,双功连一!”
冯仲傑在避开於风攻来的六掌之后,左手疾伸,立时与老大所腾出的右掌相连。
二人手掌甫一接触,但见剑影钩芒,顿时威力大盛,有如飞瀑倒挂,带起一片锐风,呼轰压到。
於风哈哈长笑,肉球似的身躯,已迅速无匹的在地面上旋转了一个微妙的弧形,双掌挟着劲风,猛震二人背心!
於是,在瞬息之间,一道凝结成金银光网,竟如乾坤倒旋一般陡然移转,不但适时挡住了於风攻来的掌势,反而凌厉迎卷而上。
在呼吸之间,於风怪叫一声,滴溜溜地贴地游走,双腿几乎不分先后的扫出了十六腿。
罡风更炽,人影加速,在冯氏昆仲施出他们压箱本领之后,抢制先机的激斗,已更为凶猛的展开了。
时间很快的溜走,而三人已经拚斗了两百多招了。
此刻,就可以看出真功夫了,狐偃头陀於风在这两百多招中,信手拈来,全是妙着,没有重覆招式。
反观冯氏昆仲,金剑、银钩已反反覆覆的使了两遍了。
就在他们将由第三遍开时,於风忽然大叫道:“喂!二位莫非真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俺头陀善心已发够,可要拿出屠刀了!”
金剑冯仲雄运出一股真力,传到银钩冯仲傑身上,在冯仲傑挥出厉烈的七钩之后,亦怒声喝道:“姓于的,休要做你的春秋大梦了,“寒玉马”可以给你,却需要连我兄弟俩贱命一起拿去!”
真力反涌,冯仲雄在愤怒中,亦挥出九剑。
於风仍然一味游斗,指东划西,指南打北,身形在急速闪晃中,笑骂道:“乜野!好傢伙,二位可真是“吃了秤钝铁了心”,如果非要做“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赔本生意,老於也不能再念上天好生之德了,就要开始超度二位了。”
苏婷婷旁观者清,她已自於风多肉的面孔变化中,看出这位假头陀已开始不耐烦了。
但直到现在,她还搞不清楚,这“寒玉马”究竟是什么玩意儿,直得他们如此的舍生忘命?
蓦地——只听得於风声如裂帛的长笑,继而又加狼嗥,端的慑人心魄。
笑声初起,於风缩小的身形“呼!”的一声恢复原状,不进不退,右掌迅疾无伦的劈出,在第一劲力甫失之际,左掌又紧接而上,如此循环不息,一气攻出了三十掌。
雄浑的劲力,连续而形成一股恍如铁杵般的气流,直冲而至,不容许冯氏兄弟有丝毫喘息的余暇!
冯氏兄弟在短暂的惊愕下,已调匀体内的真气,发挥出“双高连一”武技最高的功能,将真力逼入兵器之中,倾力抵挡铁杵般的气流。
於风大马金刀的钉在原地不动,掌势循环,劲气如流,彷彿永远不会停止的凌厉推出。
武学一道,招式有变化,内力则丝毫不能取巧。
武林人相斗,最忌讳的就是硬接硬碰,全以内力相斗,一分功力,一分货色,功力差的,重则伤命,轻者势必造成残体的痛苦。
现在,强弱揭晓了。
金剑、银钩二人所佈成的那道金网,在每一次劲气相撞之下,就如白昼遇阳春,纷纷波散震荡!
二人的脸色,也随着震荡的压力胀得通红,汗珠顺颊而下,但是,二人依然咬紧牙关,尽量作困兽之斗。
歎息声从苏婷婷樱唇轻轻发出,她知道,若无奇迹出现,胜负之分已不远了。
但奇迹,往往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此刻,於风的脸色也开始凝重,嘴唇紧闭,以雄厚功力,将他最适於正面拚斗的“拔山三连环”掌法,淋漓尽致的发出。
气压变得令人鼻皆窒,劲力充斥四周……
倏而,苏婷婷神色微动,目光向右前一丛矮林望去。
就在此刻,那片矮林中,响起一阵冷峭得毫无一丝感情的语声道:“老狐狸,假头陀,你也未免有些贪得无厌了吧?一对“寒玉马”全归了你,不觉得有些烫手吗?”
於风闻言之下,毫不惊慌的把肥大的肚皮暴缩,一团较前更为猛烈的劲气暴卷涌出。
一阵“轰”然巨响中,光芒顿敛,金剑、银钩踉跄地退出了五、六步,一屁股坐在地上,面色惨白,喘不成声。
苏婷婷看出这是狐偃头舵手下留情,要不然,二人早就五脏离位了。
於风看也不看冯氏兄弟一眼,霍然一个转身,狂笑道:“乜野!俺早就料到你这一半像人,一半像鬼的杀胚会跟踪前来的,呵呵!出来亮个相吧!别一个劲的躲躲藏藏,羞人答答的像个未出嫁的大闺女一样……”
矮林中微微一响,随即出现了一个形状怪异,吓人的老者。
苏婷婷凝目望去,不由偷偷吸了一冷气。
只见这位现身的老者,半边脸孔佈满了一条条蚯蚓似的疤痕,血红乌紫,沥沥瘰瘰,一只眼球突出眶外,闪映着暗淡得有如死鱼一般的光泽。
但是,他的另一半面孔却是一如常人,皮肤细润光滑,与左边的脸孔恰好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他冷森森的站在那里,再衬着一身麻布长袍,越发显得鬼气逼人,全身竟找不出丝毫活人气味。
於风皮笑肉不动的一摸肚皮,又搓下一团污垢,在手中搓捻了一会,大摇大摆的走近两步,说道:“乜野!姓宫的,别这么死眉楞眼的瞪着俺行不行?有话就当面说,别怕难为情不好张嘴,你如果真想插一腿,也并非不好商量……”
说着说着,突然朝苏婷婷隐身的岩石一龇牙,道:“乜野!小妮子,你知道这半边美男子是什么人?”
苏婷婷被他这么一叫,不好意思再隐藏了,缓缓走了出来,同时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这人的来历。
於风笑道:“乜野!这位便是昔日轰动武林“天魔帮”帮主宫天成,被我那老夥计——独芳客打散了……”
语音一顿,突然哈哈大笑道:“乜野!本来他是因祸得福,天魔帮解散后,跟“三手无盐”结了婚,而且生了两个儿子,原可享天伦之乐,乜野!偏偏老来入花丛,姘上了桃花三娘子,现成的太上帮主不当,却去做天欲宫的使者,所以,本头陀替他改名叫宫皮厚!”
他这介绍,苏婷婷不由对宫天成多看了几眼,因为这人跟独芳客有过过节,凡是与独芳客有过节的人,她都纳入了黑名单,现在又多了一个。
一旁调息的冯氏兄弟,不由暗暗叫苦,暗歎自己时蹇运乖,竟又多了一位煞星降临。
宫天成要死不活的阴阴一笑,说道:“老狐狸,你说完了没有?嗯!让你痛痛快快的吐露一下,免得等一下没有机会信雌黄了。”
於风嘿嘿一笑,毫不动气,依然懒散的道:“乜野!老夥计,我想劝劝你,“色是刮骨钢刀”,桃花三娘子真的会爱你吗?它是利用你,你又何必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卖命?”
宫天成脸上一无表情,全身未见怎么移动,一下子就向前移出寻丈之外。
此刻,二人相距已不足五尺了。
於风忽然歎了气,一睑忧伤之色道:“乜野!人各有志,我想你也不会接受我的忠告,唉!就拿我自己来说吧!又何尝不自怨自艾,什么不好做,却偏要做这种没有本钱的勾当,唉……”
宫天成早已暗蓄真力,准备发难,却不料於风忽然如此形态,最后说出这种话来。
他对於风瞭解很深,知道这个假头陀诡谋百出,鬼计多端,却仍然忍不住问道:“姓于的,你无须假死装活,是汉子就用不着唉声歎气!”
於风摇摇头,说道:“乜野!俺是在歎俺又要作孽了,眼看俺要毁掉老朋友你那半边面孔了,如此一来,你岂不是“半面美男子”也做不成了?”
宫天成万万没有料到在这种情形之下,对方竟如此促狭自己,故意出言讽损,不由得气得全身微抖,鬚眉俱张。
大战眼看一触即发,苏婷婷却飘进场内,朝於风一拱手,说道:“於前辈请稍等一会,小女子想跟宫帮主问个问题!”
於风一楞,突然龇牙一笑,道:“好!好!我原本就打累了,难得有机会歇歇,你问吧!”
苏婷婷单刀直入道:“宫帮主,昔年群殴独芳客前辈时,你参加了没有?”
假如是言词委婉一点,宫天灭或许会说出来,像这等形同逼问供,以宫天成的身份,如何能够接受,嘿嘿一笑道:“参加了又怎么样?”
苏婷婷利时面罩寒霜,冷冷道:“你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狐偃头陀於风虽然败在独芳客手下,但对独芳客却十分敬佩,此刻见苏婷婷形状,立刻感到这女娃儿与独芳客渊源不简单。
他不相信苏婷婷斗得过宫天成,於是暗暗运起功力,以便随时抢救。
这一切,看在苏婷婷眼里,心存感激,不由对狐偃头陀增加了几分好感。
此刻,宫天成已经接上了话:“女娃儿,就凭你?宫某人是“严嵩做寿——照单全收”,有什么本事,就使出来好了!”
大战即将一触即发,而狐偃头陀於风却於此时进言道:“女娃儿,可否让老於说两句话?”
苏婷婷螓首微点,道:“於大侠请说。 ”
於风道:“如果我老眼不花,娃儿想必与老夥计渊源很深,乜野!老夥计遇害之时,我正在塞外,过了很久,我才知道,但即以时日来说,半面美男子那时正是众叛亲离的时候,谅他在自身难保下,恐无力参与围殴一事。”
苏婷婷道:“那他……”
於风微微一笑,说道:“乜野!人在气头上,总有几句气话,是不?”
语音一顿,接道:“现在你可以替我掠阵,等这边事情一解决,乜野!我们再好好长叙,如何?”
苏婷婷颔首退到一侧。
宫天成见於风肯为自己见证,怒气稍平,而於风却在此事闷声不响的骤然闪进,并指如戳戳向他上盘十五处重穴。
他说打就打,事前毫无一丝徵兆。
宫天成怒火刚息,戒备难免松怠,於风身起指到,宛如泼风似的疾点他要穴。
宫天成究非省油灯,就在不及寸许之时,冷叱一声,连出七招,上拦下截,左挡右架,才手忙脚乱的应付过去,但已被逼退出三步。
他不由气得目瞪如铃,凶光闪射,嘶叫道:“姓于的,想不到你竟是如此卑鄙,也罢,老夫从现在起,与你誓不两立!”
於风半声不吭的一抡急攻猛打,毫不迟疑的重又展开狂猛凌厉的攻势。
直至抢到先机之后,才哈哈笑道:“奶奶的!半面美男子,你也是老江湖了,打架难道还要先下请帖再出招,呵呵!你可真是老天真啊!”
宫天成已因愤怒,脸孔也剧烈地扭曲着,更觉得狰狞可怖,形同厉鬼,但他却闷声不吭,竭力施展身法,在劣势中做最为阴毒的反攻。
二人出手捷如电掣,俱是稍沾即走,身形跃闪中,更是不带丝毫气息,较之适才与冯氏兄弟之战,又是一种不同之势。
一旁观战的苏婷婷,现在却安闲地置身事外,目不转睛的看着二人打斗,同时默察他们的招式。
冯氏兄弟则在运功调息,他们适才在与狐偃头陀於风以真力硬拚之下,受了内伤。只是尚不十分严重。
苏婷婷对冯氏兄弟所保运的什么“寒玉马”,可说毫无贪念,压根就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它看着正在含怒拚斗的两位黑道高手,心中付道:“这狐偃头陀功力之高,竟是如此惊人,难怪能够与恩师缠都数昼夜。看情形,宫天成要比他稍逊一筹!”
蓦地——宫天成沉喝一声,两只手掌缩成鸡心形状。利用空间,跃身向前,紧密如繁星似的点向敌人全身重大要穴。
出手之下,不仅变幻莫测,更是阴损异常,任谁要是被他点上一下,不死也要重伤。
於风见状之下,心头亦不禁微凛,他见微知着,知道这是“天魔帮”的镇帮绝技——“魔火沾身”点穴术。
於是,在他还攻九掌九腿之后,身形倏象钉立木桩,随即双掌循环疾使,罡风狂刮重重,再次破空而出,这正是於风擅长的绝技——“拔山三连环”。
劲力涌处,宛若巨浪排空,及卷而回,闪幻的鸡心掌影,已在瞬息间被摒绝於外,空自散飞,始终无法突破这浑厚的气墙一步。
须臾之间,战势再变。
在急不容发的激斗之中,二人的身形越来越快,招式施出,也越来越险,掌影漫天,劲气纵横。
宫天成早已怒发冲冠,气愤至极,他除了竭力施展着“魔火沾身”的点穴绝技,更在招式中挟杂着天魔帮的“一绝”掌法。
但是,於风亦非纸糊灯笼,长笑声中,掌势更急,浩荡得有如波涛千里,绵绵不息。
他藉着深沉雄厚的内力,倒赶千层浪,已将眼前的空间变成一道无形的气墙。
在威力惊人的罡气劲力中,一片片恍加落叶的掌影,时而闪击而出,实是神鬼莫测。
转瞬间,百招过去。
於风在激门中,时而睥睨正在运功疗伤的冯氏兄弟,他在连出十一腿中,冷冷笑道:“乜野!半边美男子,咱们要打到什么时候才能终止?”
宫天成小心翼翼地拆招还击,阴侧恻地道:“到你这条老狗不再动弹,破胆不会狂吠的时候!”
於风一个旋身,连连攻出一十九掌,笑骂道:“乜野!半边美男子,你那心肝可真狠哪,老於那里得罪了你呀?”
宫天成闷不吭声,兀自拚命寻隙出招,自他右眼闪烁的凶芒之中,可以看出,他此刻已萌无以复加的杀机。
於风毕竟是老江湖了,所谓一岁年纪,一岁狡,宫天成心中狠念,他如何会看不出来。
不过,他是老谋深算,把一切情形置於心中,不予叫破,表面上仍是嬉皮笑脸,不择言的胡扯一通,好似完全不曾发觉对方的杀机。
於是,当他险极的躲过一招“磷火青萤”之际,突然目光瞥处,发现冯氏兄弟已运功完毕,正缓缓站了起来。
立即一个环身旋步,击出七掌五腿,乘隙叫道:“乜野!半边美男子,阁下大概打不过俺,但是,老实说,俺要将你拾夺下来,亦非一时半刻,只怕咱们到头来弄个两败俱伤,便宜了两个替人跑腿的啦!”
宫天成也不知安的是什么心眼,一个劲的疾攻猛打,他此刻似乎认定对方又在施展诡计了。
战门在刹那间又趋激烈,二人各不相让,俱以一生所学相互硬拚,都想将对方挫於掌下。
然而,在这惊魂慑魄的激战中,路侧的草丛之内,突然闪出一条娇小的人影,竟无声无息地掩近冯氏兄弟二人的坐骑之后。
这人影举止是如此轻灵飘忽,轻盈得甚至连功力高如於风及宫天成都没有注意到。
但是,却没有脱离苏婷婷的视线。
苏婷婷有意无意的斜视着这条已逐渐掩近坐骑的人影,嘴角漾起一丝似笑非笑的嘲弄。
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苏婷婷不但清晰的看到这条行动隐秘,身形轻巧的人影,而且更看出这人是个女子,再由那窈窕婀娜的身形研判,年龄也不会太大。
它没有点破,也没有呼叫,心中只是在想:“目前除了自己出手,否则,金剑、银钩两兄弟这对捞什子“寒玉马”便难以保全。
假使这样,於风和宫天成绝不会放过自己,而本身所学,虽说能够应付,但何苦平白跟两个黑道枭雄结怨!
再说,以目前情形来看,狐偃头陀对自己十分友善,自己今后报仇大举,正需人力支援,倒不如由这女子将它窃走,反可省掉一番麻烦。自己仅须注意这女子的面貌,到时碰面后,再看情形取回就是。
主意打定,目光便转移到另一面,紧紧凝注那逐渐摸近的那女子。
但是,她失望了。
因为,那两匹健马的遮掩,苏婷婷没有看清那女子的面貌,仅在微一闪动中,望见一个模糊而面貌姣美轮廊。
此刻——两只雪白细腻的纤手,已闪电般伸入两匹健马的鞍袋之内。
因为其中一匹马的鞍袋挂在马身的右股,故而那只美丽的玉手伸入之时,被苏婷婷匆匆一瞥之间,看到左腕上有一粒豆大黑痣!
健马於此刻突然惊惧的立起,同时发出“希聿聿”的长嘶。
美丽的倩影疾速的逃走,她两手分拿着一只精緻的乌心木盒。
金剑、银钩两人悚然一回头,气急败坏的大叫道:“不好,有人乘隙开扒!”
叫声中,二人也无暇他顾,展开身形,纵骑朝那身影匿去的方向狂追。
宫天成倏而虚晃收招,跟着纵身迫去,边在空中阴声道:“老狐狸!咱们这笔账记下,一对“寒玉马”总比你这条贱命值钱得多!”
於风慢条斯理的徐徐说道:“乜野!半边美男子,俺只怕你脚踩两条船,会左右落空哩!”
语声一顿,正想回头招呼苏婷婷,那还有什么人影,此刻,斗场中除了他之外,早已曲终人散。
他情不自禁的笑道:“乜野!这女娃儿不赖,不知是不是独芳客的徒儿……”
话声中,身形也电射般纵出,三起三落,便失去了踪影,迅捷至极!
且说“半面美男子”宫天成跟“狐偃头陀”打了一架,拚了个你死我活,最后还是把“寒玉马”给丢了。
这时候,他突然有看八十婆娘生下私生子,老来丢人的感觉。
不错,“狐偃头陀”於风没有说错,桃花三娘子是利用他,并不爱他,自己又何尝没有想到呢?
但是,他就是无法不想,只要一见到桃花三娘子,就哑巴见到娘,无话好说,乖乖的听地摆佈。
唉!英雄难过美人关,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现在,他又要回到桃花三娘子的身边。
寒玉马没有得到,他不得去覆命!
丑媳妇,迟早得见公婆,既然抛不开,甩不下,只好去看白眼了,虽是白眼,总比不见的好。
日落时分,来到了桃花三娘子寝宫。
那儿是百花宫唯一禁地,桃花三娘子临时行宫所在,闲杂人等根本不得涉足一步!
宫天成方来自后院圆拱门前,突见桃花三娘子门下“双娇”中之李秀英含笑拦住他道:“师伯,师父正在会客!”
说完,暖昧的一笑。
宫天成含笑点头不语。
在桃花三娘子门下“四凤”、“双娇”就以李秀英他最为宠爱,因为她不但在“床上最卖力”,而且并不嫌他另外半张睑!
说到宫天成这张脸,那真是小孩穿他娘的衣服,长啦!
说起他这半边俊脸,真个是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有如玉树临风的美男子,现代人称的小白脸。
那真是半张迷人的脸,使女人着迷的脸。
另一半呢?
就不敢恭维了!
那斑斑剥剥的瘰□,看了一次就不会再想看见!
就连他的禁□桃花三娘子也不例外。
但是,这妮子却没有这种感觉,每每令他心满意足。
今日她又悄悄来了,显然又想演一场“床戏”,所以宫天成并不怪地“打扰”了他舆桃花三娘子的幽会。
只听李秀英悄悄说道:“师伯,玉丫头看上你啦!”
宫天成目光一亮,低声笑道:“哦!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李秀英媚眼一抛,呢声道:“前些日子,你跟我做那件事的时候,那丫头无意中撞见了,事后一再求我在中间撮合哩!”
“浪蹄子!”宫天成轻拍着李秀英肥臀。低笑道:“嗯!那丫头长得还挺俏的,不过,看样子已经“破功”(失贞)了!”
李秀英媚笑道:“那才好哩!“前人开路,后人方便”吗?免得师伯浪费力气,不是很好吗?嘻嘻……”
“骚丫头,谢啦!过些日子我把“鬼火点灯”这套功夫传给你!”
“谢谢师伯!”
李秀英爱的也就是宫天成的武功,难道它还真会喜欢半人半鬼的人?
老和尚看花轿,今生休想!
为了要得到宫天成嫡传,李秀英也就外甥爱妗子,不讲舅(究)啦!
宫天成志得意满的往后走。
的确,还有什么比彻底征服女人,更令男人得意的呢?
月亮坝头照影子,太把自己看大了!
宫天成一走,李秀英立即娇笑道:“玉妹妹,你该放心了吧?”
只见自树丛- 后走出一个少女,羞红着脸,声如蚊蚁的道:“多谢姐姐大力成全,妹妹终生没齿不忘!”
李秀英牵着她的手,低声叮咛道:“师伯“床技”之高,“体力”之充沛,你是曾经看过的,可要当心些,咱们到前院去吧!”
那少女却低声道:“姐姐先去吧!我还要去巡查一下哩!”
“呸!巡查?还不是要偷看,呸!偷窥狂!”
当然,这些话只在心里面说,并不当面揭穿,柔声笑道:“好吧!你多辛苦些,免得那些冒失鬼撞坏了两位老人家的好事,我走了!”
宫天成甫入后院寝宫,就听到桃花三娘子道:“不忘,阿姨洗过澡为了贪求舒适凉快,穿得很少,你不会见怪吧?”
“不会的,阿姨,何况你是我的长辈,再说……”
“再说什么?怎么不说下去呢?”
“我怕阿姨会不高兴。 ”
“怎么会呢!从你生出来,我是看你长大的,你就是说错了话,我也不会不高兴,也不会怪你的!”
“那我就说了。记得我小的时候,阿姨照顾我,晚上替我洗澡,陪我睡觉,你就像娘一样的疼我,爱我。现在我是把你当娘一样的尊敬你,爱慕你,我还不知道要怎样的报答你呢!”
“不忘,被你一提,我也想起二十多年前的情形了,你晚上睡觉,总是大哭大闹,我被你哭得实在没有办法可想,只好把你抱在怀里,把我的奶给你吃,你才肯安静的睡下来。现在想起来,你还真顽皮,嘴里吃一个,手还要玩一个,你就是哭吵不休,恨起来真想打你的小屁股一顿!”
“阿姨为什么不打呢?”
“那时候你才五六岁,是个不懂事的小娃娃,打你有什么用,再说你又是没娘的孩子,说什么也打不下手呀!”
“真感谢阿姨,我一定要好好的孝顺你,报答你!”
宫不忘说完,坐在桃花三娘子的身边,搂着她的腰,亲吻着她的脸颊。
“乖不忘,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洗澡时,有多调皮!”
“这个我不太记得了,请阿姨说嘛!”
“阿姨……不好意思说嘛!”
桃花三娘子粉脸通红的说不下去了。
“好阿姨,说嘛!”
宫不忘说罢,将嘴改吻桃花三娘子鲜红微翘的小嘴。
桃花三娘子被他吻得气都喘不过来,忙用手把他的头推开:“你想闷死阿姨啊?小鬼头!”
“那阿姨快讲,不然我又要吻下去了。”
“好!好!好!我讲,我怕了你了,我讲给你听是可以,但不能讲给别人听喔!这件事在我心里藏了二十多年了,知道吗?”
“我知道,阿姨请放心,我又不是白癡!”
“你小的时候,我每次给你洗澡,非要我脱光衣服坐在浴缸里面,你就站在浴缸里,脸对脸的替你洗澡,你的一双小手,有时候摸阿姨的乳房,有时候又捏奶头。
有时候伸到下面去摸阿姨的下体,弄得我全身痒痒的,难受死了,气极了,把你的小手打开,你就又哭又叫,真是气死了。”
“那么,阿姨后来又怎样呢?”
“我有什么办法,只好让你那双讨厌的小手,去摸去捏,真恨起来时,我就用手去敲你小老二,逗得你哇哇叫,想起当时的情景,现在还觉得好笑哩!”
“好呀!原来阿姨在欺负我年纪小,我现在要报仇!”
“小鬼头,阿姨对你那么好,你报的是什么仇啊!”
“我现在要吃你的奶,咬你的奶头,摸你的下面……”
“你敢?”
“我怎么不敢!”
宫不忘把桃花三娘子压倒在床上,双手拉开纱缕的前襟,哇!好大一对肥白丰满的乳房呈现在宫不忘的眼前。
高高挺起,一点没显下垂,两粒紫红色像草莓般的大乳头,挺立在绯红色的乳晕上,美绝性感极了。
低头含住一粒大奶头又咬又吮的,一手摸抚另颗大奶,一手伸入亵裤里面,抚摸着柔柔青草地。
“啊!不忘,不可以……这样胡来……阿姨要……”
宫不忘不理她的呼叫,手指插进她的骚幽里面又扣、又挖,弄得桃花三娘子整个人都瘫软在软榻上,全身颤抖,娇喘喘的。
娇声浪语道:“不忘!别再挖了……阿姨……难受死了……快把手拿出来……喔……我……我尿尿了……”
一股热液顺着宫不忘的手指流得她的肥臀和床罩上一大片。
“死不忘,阿姨……被你整死了……前世的冤家……”
“好阿姨,舒服吗?”
“舒服你个头,被你整得人家难受死了……”
“阿姨,你看我的技巧,是不是比小的时候棒多了?”
“棒你的大头鬼,等你老爹回来,不告诉他,好好的修理你一顿才怪!”
“什么?你敢把我吃你的奶,摸你骚幽的事,告诉我老爹听?”
“我有什么不敢的,告你想强奸我,非礼我,叫你吃不完,兜着走!”
“哎呀!我的亲阿姨,请你千万不能告诉老爹听,不然我就灾情惨重了!”
宫不忘顿时吓了一大跳,苦苦的哀求桃花三娘子。
其实,桃花三娘子是故意吓吓他,逗着他的。
“好了,阿姨是逗着你玩的,看你吓成这个样子,来,过来- 给阿姨亲亲,吓坏了我的宝贝儿子,阿姨会心痛的。”
“好哇!阿姨你好坏喔!吓了我一大跳,我不管,要你赔偿我精神上的损失!”
“乖儿子,你要阿姨怎样赔你的精神上损失,才甘心呢?”
宫不忘站了起来,三两下就脱得清洁溜溜,赤条条的立在桃花三娘子跟前。
胯下的长矛,亢奋得硬胀高翘。
桃花三娘子一双媚眼,死死的盯着那粗长硕大的长矛,芳心跳个不停,哇!好可怕呵!
这小鬼头的那根长矛,怕不有八寸左右长吧!
矛头像婴儿拳头那么大,真是天降神兵,勇不可挡,於是她想,要是被它插进自己骚幽里,真不知是什么滋味哩!
宫不忘双手抱起桃花三娘子的娇躯,放倒在床上,替地除去纱缕,除去亵裤,如饿虎扑羊的压了上去。
他猛吻一阵后,翻身下得床来,把她的双腿拉到床边分开,抓了一把细草往上拔!
“啊!死小鬼……轻点……会痛呵……”
两片肥厚紫红的赤贝肉,一张一合的在蠕动,一粒粉红色的花生米,屹立在正中央,殷红色的肉荷包已扯开了“袋”,闪着晶莹的光彩,美艳极了!
宫不忘伸出舌头先吹一下那粒跳动的花生米,顿时使得桃花三娘子全身颤抖了两三下。
宫不忘一见。急忙再吹几下,颤抖得桃花三娘子大叫道:“咯咯!小鬼头,不要这样……喔……你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呵……”
桃花三娘子一边哼着,叫着,一边玉手玩弄着那根长矛,用手指去磨捏着矛头及矛沟。
宫不忘觉得桃花三娘子的手好会摸弄,从矛头上传来的一阵阵酥麻快感,真是庙后面一个洞,庙(妙)透了!
於是站起身来,把桃花三娘子粉腿分开抬高,放在自己的两肩上,使那骚幽更突出。
“不忘,阿姨……难受死了……也痒死了……乖宝贝……那用你的长矛……替阿姨止……止止痒……”
“是,遵命!”
宫不忘答应一声,手握长矛,对准了……,屁股用力一挺,“滋!”一声送进去了二分之一。
“哎唷!死小鬼,你就不能轻点!”
宫不忘也不管她,紧跟着又是用力一挺,七寸多长的长矛,尽根到底,矛头顶到了花蕊。
桃花三娘子被他猛的一下捣到底,“哎哟!”的叫了一声,道:“嗯!死小鬼……你是在要阿姨我的命呀!”
“好阿姨,是你叫我替你止痒的嘛!我是遵命行事,怎么又怪我呢?”
“阿姨是叫你止痒,可是没有叫你用那么大力捣到底呀!”
“对不起嘛!亲阿姨,我没搞过这种“飞机”,所以不太懂嘛!”
“哼!鬼才相信你没玩过女人呢!”
“是真的嘛!”
“管你是真是假,都舆我无关,等一下别再用力了,阿姨叫你用力的时候,你再用力,知道吗?”
“是!亲阿姨。”
於是,宫不忘开始轻抽慢送,然后再改为三浅一深,接着是六浅一深,他不停的抽插,使桃花三娘子开始舒服得直叫。
“咯咯……咯……不忘……乖儿子……你还说没玩过女人,这套功失就能整……整死阿姨……好舒服……啊……快点……用力……点……”
宫不忘依言加足了“马力”,开始“开快车”了,桃花三娘子扭腰摆臀挺起骚幽来接。
麈战了有半个时辰,桃花三娘子的排水沟的水不停的排放,一滴一滴的都流到床单上。
“啊!小宝贝,好舒服……好畅快……用力……再用力……阿姨……要泄了啊……美死了……啊……”
在外面的宫天成,实在不是味儿,想不到自己的禁脔,居然让自己儿子搞这样的“飞机”。
但这种事也不能揭穿,更不好意思撞破,那多尴尬。
他得不到要领,只好怏怏的离开后院,那知才一转身,只看见玉姑娘在一边“哧哧!”的笑。
宫天成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玉姑娘悄悄走过来,低声道:“师伯,任其自然发展吧!过份的压抑反而造成反效果,吃腻了“大鱼大肉”,偶而换换“清溃脆瓜”未尝不是好事!”
“丫头,你是不是也想换换味呢?”
“咯咯!师伯,你说呢?”
“好吧!我就来个“大小通吃”!”
说完,将玉姑娘拦腰一抱就走,他把玉姑娘一颗螓首,放在那半边美男子脸颊的肩上,使玉姑娘看见的是迷人的一面。
来到一个房间,这房间有个特别雅致的名字,叫“听涛小筑”。
进得房来,宫天成把玉姑娘往地上一放,“嘶拉”一声,玉姑娘外衣及粉红色肚兜立即一撕两半,立即呈现出一尊“精雕细琢”的胴体。
玉姑娘惊叫一声,正欲伸手捣向“三点”之处,宫天成却笑道:“小心啦!我送你一程!”
托起玉姑娘的身子,平平一推。
衣物纷飞,“砰!”一声,玉姑娘落在一张“手术台”上时,已成了“原始人”。
玉姑娘知道,这张手术台叫“逍遥椅”。
人只要往上一坐,就触动了机簧,自动伸出四个环扣,把坐位上的人四肢扣住,弹簧往外扩展,这人就变做“大”字形了。
而坐垫下面上挺,把坐位上的人的肥臀托高,无论男女,下体就更突出,任凭宰割了。
这张逍遥椅原本是来对付一些心生叛意的门下工具。
椅上的人,毫无反抗能力,任由“轮暴”,直到脱“阴”或脱“阳”为止。有时教中高级干部,也藉用椅子“功能”增加工作“效能”!
宫天成含笑来到“逍遥椅”前,柔声道:“玉儿!”
“嗯!”
声似密粉,玉姑娘紧闭双眼,没有作声。
真是“背鼓入庙”,一副“挨打”相!
宫天成绕着“逍遥椅”仔细的监赏着玉儿那具上帝的傑作,偶而出手东扣扣,西摸摸!
“嗯!上等货色,尤其这片“大草原”,正是“畜牧”的最佳所在,可以纵情的“游牧”,任人“驰骋”!”
最后,乐得哈哈直笑!
玉姑娘却羞得满脸通红。
全身亦因紧张及兴奋,不自主的轻抖着!
那对媚眼却一直紧闭,羞於见人。
“玉儿,小心啦- 我要点燃“战火”啦!”
“嗯!”玉姑娘轻轻的点点头。
“滋!”宫天成发动第一波攻势,进去半截!
“喔!”柳眉微蹙,身子一抖!
“放松肌肉,别紧张!”
宫天成轻捻着那两粒“红葡萄”,边催眠似的柔声细说着。
“半边美男子”宫天成武功名列一流,调情手腕也属“一级棒”,半盏茶不到,玉姑娘便觉浑身酸痒,全身不由自主的扭动着。
那“潜水艇”,不知不觉已深入“海底”了。
“哈哈!你看,是不是没事吧?”
玉姑娘也深深惊讶着!
她对那“宝贝”是又爱又怕。
爱它的“神勇”,却又怕它的“杀伤力”!
想不到此时的感觉,除了账得满满的,骚幽里没有一丝空隙之外,竟没有丝毫不适或疼痛的感觉,她不由松了一气。
“小心,我要“吹冲锋号”了!”
真的冲锋了,而且是“肉搏”,一抽一送,记记到底,玉儿不由得呻吟出声!
“嗯!靠得住,贴得紧!“超水准”特技,好棒!”
宫天成“谈笑用兵”,得意洋洋。
玉儿“步步为营”,严阵以待!
时间迅速的流逝,宫天成亦展开“强打”了。
玉儿沉着以对。
足足一个时辰,突听玉儿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美死了!
宫天成一见又征服了一位荡娃,方待纵声得意大笑,忽然玉儿那骚幽一紧,从花房突然传来一股巨大吸力!
“喔!“沸渭内涡”阴功!”
他气沉丹田,欲锁精关,可惜为时已晚,已有一股精力冲出了“输送管”,而且有欲罢不能之势!
这种“沸渭内涡”阴功,乃是“魔女玄功”中最难练成的一层。
只要在“舒服”透顶时,它就会自锁“门户”,令男人无法“全身而退”,一直吸尽“元阳”为止。
它发动时,就像煮沸了的开水一样,会跳跃不停的旋转,想不到玉娃儿这种年纪竟能练成如此功力。
这种功力只有“九天玄罡”及练有“玄天罡气”的人才能克制。
不知什么原因,功力骤然停止,宫天成才能“紧急刹车”,急流勇退,他挥去额头的冷汗,暗叫:“好险!”
望着晕迷中的玉儿,不由感激的吻了一下。
“宝贝,谢谢你!”
伸手连拍玉儿要穴,玉儿始悠悠醒转过来。
“嗯!你真强,我……我服了你啦!”
“哈哈!玉儿,我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呀?”
“俗语说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练就这门功力,有没有男人死在你的肚皮上?”
“功力?我不懂,从来没有男人死在我的肚皮上,但倒有不少的男人死在我这双玉手下!”
宫天成迷惑了,紧紧盯视着玉儿,看她情形,不像说谎的样子。
难道是天生异禀?
“你真的不懂?也没有感觉?”
“没有。”
“哈哈!傻丫头,看样子你实在真可怜,从来没有好好的”舒服“过,同时,你也不知道自己拥有这种神秘的功力了?”
“不错!”
“哈哈!你这种功力名叫”沸渭内涡“,是”魔女玄功“第九层,也是最高的一种境界,这份功力很难练成。就算你师父目前也没有这份功力。”
“喔!对了,这种功力如果遇到具有”九天玄罡“和”玄天罡气“的人要特别小心,这两种功力是”沸渭内涡“阴功的剋星,今后你要特别注意!”
“真的啊?”
“哈哈!你没有看到我还一直赖在你的身上吗?你以为我喜欢”泡“呀!我是被神功锁住”出不来“呀!姑奶奶,你就大发慈悲,放我出来吧!”
说完,故意装出一副苦瓜脸,作揖不已。
“嘻嘻!笑死人了,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放”它“出来呀?”
现在,宫天成完全相信了,玉儿她的确没有练过这门功夫,绝对是天生异禀!
但,事实上,“沸渭内涡”这种魔功,怎能在一个武功浅薄的女孩身上发生呢?如果不以“天生异禀”四字来解释,又作何解释呢?
须知,这种魔功内力的产生,来自“膻中”、“阴交”两大穴上。
“膻中”乃是在两乳之隙陷中,“阴交”则在脐下一寸之处。
尤其是女子,血气彙集贯“子宫”,上达“天突”阴气最重。
玉儿见他沉思,间道:“师伯,怎么放”它“嘛?”
“喔!喔!简单得很,功力在你身上,心随念转,只要你想放”它“,自然就走出了”内涡“,方纔你晕过去了,就无形中产生了抗力,现在你只要不生抗拒之念,”它“就可退出来了。”
“嘻嘻!有意思,开!”
宫天成轻轻一抽,“波!”一声,果然把长矛拔出来了,不过,金菰头却被咬得又红又肿!
他故作轻松道:“我没”吹鼓吹“吧?”
“嘻嘻!真好玩!”
就在此际,桃花三娘子走了进来。
“师……师父……”
她满脸通红,想坐起来,四肢却被扣得牢牢的,期期艾艾的说不出话来。
原本怒容满面的桃花三娘子一见爱徒的窘状,不由转怒为笑道:“傻丫头,这有什么好怕的,你又不是没有玩过?”
玉儿红着脸道:“师父,我……我……他……”
说不清楚,乾脆指着宫天成。
桃花三娘子一面解开机簧,一面不解的道:“什么你……我……他的?”
玉儿原想说出身居“沸渭内涡”内功的事,但又无法解释,是以又羞又急的说不出话来。
还是宫天成说了出来:“娘子,玉儿是要告诉地具有”沸渭内涡“神功之事!”
“什么?你再说一遍!”
“难道你还没听清楚”沸渭内涡“四个字?”
“她才多大,怎么可能呢?”
宫天成道:“学无先后,达者为先!”
桃花三娘子原是因“寒玉马”来向宫天成兴师问罪的,竟被这内功之事一冲,气氛立即缓和了。
“天赋奇材,身具异禀,百花宫今后发扬光大,看来应验在玉儿身上了。”
说完,又嘱咐了玉儿几句,才舆宫天成离开“听涛小筑”!
阴阳神功29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距裕溪约四五十里的小镇上,先后来了十几个身份不同的男女远客。
这些人,分别住在两个客栈里,女客们吃过晚饭,稍事休息了一会儿,就进房内睡觉了。
男客们,结伴出来散步,表面上是欣赏傍晚时分的山光水色,实际上是在暗中观察,有无可疑的人出现在小镇上。
他们将这靠山的小镇,浏览了一番,这才回店休息。
三更时分,在这山野小镇,突由山坡上,溜下两条人影,来到女客的客店附近,朝房中窥探,见无动静,才缓缓接近。
这二人,似乎怀有不良之心,可能是想做那偷金窃玉的下流勾当。
不,苏婷婷知道绝不是,她现在就隐身在客店对面的屋脊后面,这两人,正是失去“寒玉马”的金剑、银钩,冯氏两兄弟。
此刻,忽由客店后窗中,飞出一条纤巧身影,利用屋簷的阴暗,直向金剑、银钩迎去,相隔不过两丈远。
那人影发出娇声问道:“二位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如果缺少路费的话,需要多少,就请明说。”
“姑娘我绝不吝啬,假如你们想打什么歪主意的话,哼!那就得小心你们的狗命了,姑娘我绝不含糊。”姑娘又道。
金剑、银钩自以为行动诡密,忽被叫破,不由大吃一惊。
稍为定神之后,金剑冯仲雄道:“明人不说假话,在下兄弟失去宝物,一路追踪至此……”
那少女截住金剑的话,说道:“既然如此,你们何不白天询问?三更半夜,鬼鬼祟祟,跑到姑娘家住的地方来,想必未安好心,还不亮个字号?”
“金剑冯仲雄。”
金剑一听对方咄咄逼人的语气,不由有些冒火,报出名后,指指老二,又道:“他是我兄弟银钩冯仲傑,请问姑娘贵姓?”
“格格!”她没回答,却笑道:“我看你两个”衰尾人“,”槓龟“是槓定了,再也别求”名牌“啦!”
“臭沟子,别在二爷面前要嘴皮子,凭你这三八”查某“,不值得跟你大爷说话。”
银钩冯仲傑并不是这种泼妇骂街的人,皆因“寒玉马”失落无着,再经这女人一讽刺,就不择言了。
“什么?你骂姑娘”臭沟子“?三八”查某“?狗贼,既然辱骂你丙姑奶奶,那就给点厉害你们瞧瞧,亮出兵器,一齐上吧!”
原来这女的就是桃花三娘子车前四凤的丙彤姑娘。
“臭沟子!烂沟子!别在冯爷面前”臭蛋“,凭你这”破表“,也值得咱们齐上?看冯爷怎么修理你?”
车前四凤四折其二之后,桃花三娘子十分震怒,除了另选适当弟子补充甲纯、乙荃遗缺,更将自己得意绝技倾囊授与丙彤、丁香二人。
同时,突然接到属下传报,巢湖出现紫金蛟,桃花三娘子可是识货的人,知道蛟脑的功效,於是率领宫不忘一干人星夜赶来。
丙彤、丁香二人,短短时间内,武功精进不少,这都是受了小龙的刺激所致。
银钩不知死活,以为丙彤人单势孤,惹毛了这位女然星,他是一时急怒攻心,才骂了出来。
丙彤认为银钩有意损她,不由地怒从心起,岂能轻易干休?
她未等敌人扑到,随即将手中皮鞭一抖,挽出几个圈圈,快加闪电,迅比雷击,往冯仲傑头部罩去。
冯仲傑见对方乡下妇女装束,以为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本领,只顾猛冲扑击,没有防备对方会来这么一手。
忽觉脖子一紧,人已腾空飞舞,疾往街心飞去。
这真是“衰”到了家,前被狐偃头陀折腾得要死不活,现在又被摔得发昏。
金剑一见乃弟冒冒失失的扑去,本想叫住,但没来得及出声,已被对方钓鱼似的,将人摔了出去。
他见事不妙,顾不得跟敌人理论,急着想看看乃弟伤势,返身就走。
“狗贼,那里跑?你也想到街上凉快凉快吗?”
丙彤以为冯仲雄要开溜,立即一晃娇躯,一边叫着,皮鞭疾挥出去。
她这一出鞭,虽未将冯仲雄套住,却也迟滞了敌人的行动。
金芒暴闪,大把金钱镖,疾向丙彤的上身射到。
原来冯仲雄转身之际,听到霍霍鞭声呼啸,取了一大把金钱在手,随即反手一扬。
他的目的,并不在伤人,是在阻挡一下追击,以利自己前往察看弟弟伤势。
不料如此一来,被另一女煞星误以为他骤下毒手,鞭梢由下向上挥出一鞭,正好打在冯仲雄“小弟弟”上面。
发鞭的是丁香,她就隐在屋簷边缘,作接应的准备,刚好冯仲雄在她上面掠过,击个正着。
冯仲雄被打中下体,只见棍断血喷,痛得他从屋上跌下来,在地上打滚,这种滋味怎会好受?
最“嫩”的地方受创,谁都会受不了。
这招出其不意,实在不是丁香狠心使然,想不到居然会这么巧,她知道将那玩意打个稀烂,必会血流不止而亡,就算命大不死,也变成终生太监。
冯氏双雄这回可真的“槓龟”了,老二被勒断颈骨,老大“小弟弟”被打个稀巴烂,就是铁打金钢,也难忍这苦痛,何况是血肉之躯?
他倒很光棍,强忍痛苦,运集功力於右掌,往脑们上一拍,结束了自己生命。
金剑、银钩,被狐偃头陀放了生,却不料丧命在两个妇人之手,这岂非命运安排?
丙彤与丁香二人并没有搜查,便双双回向客栈休息去了。
这一切看在苏婷婷眼里,发生得太突然了,开始她是耻於冯仲傑齿轻薄,现在反而有点同情了。
她想不到金剑、银钩为什么会如此轻松就让这两个女孩子给摆平了,先前与狐偃头陀拚斗那份功力怎么一下子便消失了,前后判若两人呢?
说起来很简单,冯氏兄弟仗恃的是“双功连一”,把两人功力集中在一个身上,一人虚招诱敌,由另一人全力抢攻。
其次是轻敌所造成,再加上本身真力被狐偃头陀“拔山三连环”震伤内腑,虽然行动调息了一阵,但已大大打折扣了。
几种因素加在一起,就造成这等下场了。
事已至此,无可挽回,於是回转客栈调息了一个更次,便继续向巢湖出发。
她看到了龙弟弟,一见龙弟弟果如诺言扮成奇丑少年,芳心十分欣慰。
当她看到小龙身边有个府小兰的时候,心中叉开捻酸了,若是她立即出来跟小龙见面,就不会发生这许多事情了。
偏偏她要暗中观察,当然,这一切发生的情形,就无法在她眼下遁形,粟雄所受警告,也就是她的傑作了。
且说小龙化装成一位老人,与府小兰粟雄,共至白石山,参加比武大会。
小龙并非是要在会中逞能,为的就是要化解比武较技之会。
三人登上看台,府小兰发现衡山浮沙子一行,本想过去,与他们坐在一起,那知浮土子浮风子,态度冷淡,府小兰一怒,便坐在另一桌上。
浮沙子知她闹气,便过去坐下,哈哈大笑着,问道:“兰侄女,你的龙哥哥呢?”
府小兰“嗤”的一笑,顽皮的对浮沙子眨一眨眼,笑道:“他呀!他胆子小,听说这里要打架,死也不肯来,所以,我只好把他锁在店里,给我看管东西。”
浮沙子不便再问,转而望看小龙道:“兰侄女,这位是……”
府小兰曾见他与小龙对面不识,更加好笑,“吱吱喳喳”的,一时顾不得答话。
小龙莞尔哂笑,自我介绍,道:“老朽云鹤,久仰衡山浮沙子大名,为当今武林泰斗,今日一见,果然盛名无虚!”
浮沙子心中纳闷,怎的江湖中从未听说,有过云鹤这一号人物?但看颜色,分明这老头儿有一身不凡武学?
此老经过不知多少大风大浪,心中虽异,表面上反而哈哈大笑,道:“老兄休要过奖老道,我老道可不喜欢戴高帽子,咱们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老兄鹤发童颜,可是有为而来的吧?”
蓦地里,庙中巨钟响起,一连三下,“洪”“洪”之声,响彻云霄,台上台下,不由都打住话头,齐齐向比武台上望去。
那比武台上,果然出现了四人,均已年逾不惑。
为首一个,体型枯瘦,皮肤漆黑,头发苍白,披散在肩上,双目泛黄,精芒毕露,颔下有数根山羊鬍须,也已苍白,身着米黄长衫,长及膝头,露出一双同色的长椅快靴。
只见他手执一根粗加小臂的铁杖,对他身后三人,虚一拱手,乾“咳”一声,道:“老朽黄山铁杖叟,承蒙诸位抬爱,主执此擂,不胜荣幸之至,这一次盛会的目的,想各位早已瞭然,故而用不着老朽再加赘述。”
回头看了一眼,转头朗声又道:“本台第一位副台主,是名动海外的闽侯神芮宝庆。”
此言一出,台下响有若干鼓掌叫好之声,显然是属於铁杖叟或闽侯神带来的部众,而另外的人,却私下议论了起来。
闽侯神芮宝庆,昂然站起身来,傲然虚一举手,对大众表示见礼。
浮沙子对她解释道:“芮宝庆世居闽侯,家资万贯,自幼得一海上异人传授,一身功夫,已达炉火纯青之境,但为人极怪,喜时一掷千金,怒则动辄杀人,因此,那闽侯一带百姓,便尊封他闽侯神的外号,以讨他欢喜。”
铁杖叟一顿铁杖,又道:“本台第二位副台主,是大名鼎鼎的大娄山主陆一清。”
大娄山主陆一清,脸堆笑容,起身作了个罗圈揖,与台下见礼。
浮沙子浓眉一皱,对府小兰道:“兰侄女日后行道,可得防意这一类笑中藏刀的人,像陆一清这老东西,平日对人笑嘻嘻,可最是老奸巨猾。”
府小兰点头,表示心领。
铁杖叟等众人语声稍静,方又介绍第三位道:“第三位副台主,乃是位隐士,姓左名更生,人称黄山老农。”
只见那黄山老农,一身粗布农装,年约六旬,左手执着只水烟袋,管子又弯又长,赤足无鞋,裤脚卷至膝盖,面孔漆黄,一点特异之处也无。
正在此时,那黄山老农,抬起了头来,双目向台下一扫,离台近的,顿时吓了- 跳。
皆因,那左更生双目火红,精光四射,似能看穿人的心腹一般。
左更生有心卖弄的,把嘴一张,“呼”的一声,喷出一浓烟。
那浓烟,风驰电掣般飞出丈外,霎时间停住不动,却自动扩大,化成一个丈许方圆的大烟圈,径粗一尺,历久不散。
行家眼里,知这乃是一种“莽牛气功”,所喷的那一烟,也都是丹田中一股至精至纯的真气。
这气功,若是练到极处,真能够开吐气,无形无声的伤人於数丈之外。
黄山老农左更生,尚未达到无形无声境界,仍须要借重烟草之力。
这气功唯一缺点,就是太过耗人真气,用过一回,若不调运半天,绝不能喷出第二来。
铁杖叟见左更生显露绝技,引起众人的惊奇,顿时面呈得意之色,朗声宣佈道:“老朽先已将各副台主介绍过了,凡台下高人,自锣响三声之后,均可上台,指名比试,若那位能连胜老朽等四人,在锣声十响之后,便尊他是紫金蛟的得主。
但若有第二位不服,可在锣声十响之内登台,提出异计,则这第二人,亦须同样连过两关。
过关之后,锣声再响十下,十响之内,则容许第三人上台反对,若无人反对,则得胜两人,再行比武,胜者赢得金蛟。“
这法子可是真毒,皆因铁杖叟四人,均是武林中一等一的绝顶高手,台下能有几人,有把握连闯两关?
秃子头上蚤子,摆明是要独吞紫金蛟。
他微一停顿,又道:“老朽话已说完,自今日起,擂台连放两天,两天之中,老朽恭候各路英雄,请随时上台指教。”
说罢微一拱手,方欲转回台中落座,西台小龙却已站起身来,道:“杖叟且慢,区区有事相告……”
白鬚箫散满霜风,小阁籐床寄病容。
报导先生春睡美,这人轻打五更钟。
这首诗是苏轼反对王安石变法,贬至惠州,用来表示他的心情。
苏轼的态度安详,可见一斑。
继后谪往谵州,行万山中,曾有:“千山动麟甲,万谷酣笙钟”佳作。
当他夜渡琼州海峡,也有:“九死南荒吾不侮,兹游奇绝冠平生。”
他视苦为乐,闻将诏回,吟有:“霹震收威暮雨开,独凭栏槛生崔鬼。”
既诏回,经大庾岭,又吟有:“问翁大庾岭头住,南迁曾见几人回”。
回至江南,续吟有:“梦里似曾迁海外,醉中不觉到江南”。
东坡居士被谪,绝无矜喜忘形之态,其处变不惊,时刻都表现了他开朗、无我的胸襟,义之所在,别无反顾。
现在的小龙,就是为了化解这场比武会造成的杀戮血腥,才化装成云鹤,挺身而出,这种以身噬虎的大义,较之东坡居士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见他微一举步,从看台至比武台上,相距四五丈远,就这说话之间,便已迈到。
这动作,看似缓慢,实则惊人至极;台上台下,均是武林行家,纷纷的猜测,这是何人?
浮沙子看见,心中暗叫一声:“惭愧”,方才虽知这自称为云鹤的老人,是个会家子,却不料竟然功深若斯。
主台上的人,却大吃一惊,自忖似这等轻功身法,分明已达凌空步虚的至高妙境。
铁杖叟后退一步,一方面蓄势戒备,一方面却堆下极不自然的笑容,望看小龙,道:“阁下高姓大名?何事见教?”
小龙莞尔一笑,用慈详和平的声音,道:“区区山野之人,姓云名鹤,闻得杖叟设此盛会,一时动心,欲一瞻天下俊彦风采。”
铁杖叟一听“云鹤”二字,凝目苦思,却怎的也想不起江湖中有过这一号人物,不由顾忌稍然,“哦”了一声,冷然道:“阁下既然亦为取蛟而来,老夫等说不得只好奉陪,但不知阁下欲先与那位台主动手?”
小龙微微摆手,缓缓道:“杖叟会错了意,以区区陋学,岂敢冒犯诸位台主的虎威?”
铁杖叟见他话软,认为他果然胆怯无能,气血一肚,厉声喝道:“阁下既非上台较艺,所为何事?”
小龙和平的说道:“杖叟设此盛会,为蛟宝谁属之争,区区窃思,若无蛟宝,是否仍要开设?”
闽侯神芮宝庆,这时一步迈到小龙身畔,一声断喝,道:“老儿噜嗉什么?
紫金蛟明明还在湖里,谁说没了?“
陆一清府城深沉,听出小龙话中有因,亦上步跟了过去,道:“阁下话中有物,敬请直述,以免误了正事。”。
小龙见三人表情各异,心中好笑,却朗声说道:“区区昨夜行经湖畔,曾望见湖中姥山之滨,有数条人影,与庞大紫金蛟搏斗多时,最后竟将那蛟搏杀,剥皮取脑而去……”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嗡嗡私语之声,响若雷鸣,但可怪的,小龙的声音并未提高,却仍能清晰的送入每个人的耳中。
从不开声的黄山老农左更生,一晃掠近小龙身边,举手便抓,中发出破锣也似的刺耳声音,道:“此话当真?”
小龙只当未见,缓举左臂捻髯,就在那毫釐之间,不动声色的将黄山老农的一招解去。
只见地缓和的道:“信不过区区,可往姥山一探斗场留痕,便知虚假……”
一话未完,台下最外边一圈观众,轰然而散,纷纷抢着下山,看意思,是去姥山探察究竟。
黄山老农一爪落空,怔了一怔。
铁杖叟手中铁杖一顿,“喳”的一声,竟将楠木地板顿穿一个大洞,仰天一声厉啸,晃身正欲扑奔下山,却听得大娄山主陆一清叫道:“二位且慢!”
铁杖叟闽侯神身形一滞,又听陆一清冷笑一声,道:“阁下何人?竟敢在天下群雄面前,玩弄花枪?就不怕众怒难犯吗?”
小龙心头一跳,瞥见陆一清嘴角隐含奸笑,双目炯炯,盯在自己面上,一时弄不清他言中到底用意何在?
陆一清见他不答,面现得意之色,转对铁杖叟笑道:“仗兄怎也受他片言之愚,分明是老儿想扰散这风云之会,待群雄失望而回之后,好让他独享蛟宝,弟虽不才,倒能视破这小子奸计!”
黄山老农勃然大怒,泼大骂道:“老王八,该死的,竟想欺骗老夫,看我不毙了你!”
台下诸人顿时喧嚷吵闹,秩序更加大乱。
铁杖叟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大娄山主陆一清之言,果然有理,秃眉一皱,煞气满面,恨不得立毙这自称云鹤的老人於杖下。
故此,他一见黄山老农上前动手,一施眼色,与陆一清、闽侯神各自退后二丈,让出中央动手的地方。
另一面,府小兰关心龙哥哥,粟雄存心一展身手,早已对台上的一举一动,注上了意。
此际一看情势不对,双双不约而同,飞掠上台,一左一右,凝立在小龙身边。
府小兰往小龙身左一落,也正是铁杖叟后退,黄山老农左更生扑来之时。
只觉眼前人影一晃,已多了个娇滴滴,美若仙女的小美人儿。
美人儿浅蓝劲装,身材纤妙多姿,左剑右篮,纤弱中透着英气,娇脸儿虽然是堆满嗔色,却丝毫不减那可爱之色。
黄山老农左更生,一生身世离奇,足迹未出黄山,那见过这等美人胎子。
入目一瞥,心灵竟而大震,一股盛气,瞬化云烟,硬生生钉立在五尺开外,一双红眼,也盯在府小兰的玉靥之上,似要喷出火来。
府小兰瞥见他这般模样,“呸”了一。
小龙朗声说道:“各位休得误会,区区皆因不忍看天下群雄互相杀戮,故才将上项消息相告,若诸位不信,可差数人,往姥山一探,若紫金蛟仍未被除,则区区甘愿自绝於天下群英之前,倘那蛟确实已死,则区区奉劝各位,不若就此息事,各自回山如何?”
他一语方毕,台下有人轰然叫好,也有人高声喝骂。
小龙长眉轻皱,正不知该怎么应付。
府小兰却又“呸”了一,脆声娇嗔道:“喂!你这老儿怎一点礼貌不懂,紧看我怎的?”
原来,黄山老农失魂落魄似的,紧盯着她瞧个不休,才引出这句话来。
粟雄妒心最重,一向视府小兰为其禁脔,这时瞥见左更生老没正经,顿时大怒,暴叱一声,右手擎天戟一扬,向黄山老农天灵砸下。
黄山老农被一声断喝,惊回神来,一瞥擎天戟迎头落下,不由心头一凛。
同时,右手一举,长而又弯的水烟嘴,竟当做点穴笔,点向粟雄的寸关要穴。
粟雄见黄山老农,以攻还攻兵刃怪异,尚未点到,劲风压穴,已泛微酸。
心头大惊,知道不可轻视,健碗一翻,让过水烟嘴,原势不变,改抓左肩,左手擎天戟,进步撩阴,向左更生小腹抓去。
黄山老农左更生,火眼圆睁,心中十分气恼,右手一横,楞以粗如食指的烟桿,硬架那粗有小臂的短戟。
同时里吸腹后缩,左臂一探,五指如爪,硬往擎天戟抓去。
粟雄见状,知他是自负功力深厚,欲以内力取胜。
他也想试试自服蛟脑后的功力,故此,乍作不知,暗中较劲,猛迎上去。
但闻得“叮”的一声轻响,戟桿微一弹跳,便即粘住。
此刻骤觉得腕脉一麻,擎天戟已被左更生抓住,差一点被他夺去。
不由玉面一红,中“嘿”然吐气叫劲,两手一上一下,与黄山老农粘在一起。
一时竟半斤八两,分不出高下。
这一来,台上台下都大为惊奇,料不到粟雄年纪轻轻,竟具有这深功夫。
对面的黄山老农,则何尝不惊不怒,但见他一张黑脸,泛起紫红,龇牙裂嘴的神态,十分怕人。
他本是山中农夫,少年时遇一不知其号的异人,传以绝学软硬诸功。
数十年来,末下黄山一步,但软、硬、气三功,各筑下深厚基础,拳掌方面,也有了可观的成就。
有一年,铁杖叟偶然路过,交谈之下,竟然臭味相投。
两人同住黄山,时相往还切磋,左更生固然得益匪浅,铁杖叟的收穫,亦十分可观。
这一次巢湖出蛟,铁杖叟初时尚瞒着他,后来发觉凭一人之力不能得手,这才将左更生邀下山来。
但孰料初次出手,便遇着粟雄。
以外表年纪而论,就算他打从生下开始练武,也不过廿余年,凭什么也敌不过黄山老农,浸淫数十年的内力火候。
却不料粟雄自服蛟脑,不但功力大进,周身骨坚皮革,较前大为不同。
故此,黄山老农的小指,虽划个正着,粟雄却只觉一酸一麻,并未松手,放开短戟。
如此一来,两人兵刃相接,竟各自贯注内力,沾兵刃短兵相接,以内力较量了起来。
小龙起初,并不知有这般严重。
铁杖叟一方,误认粟推年纪过幼,必不是黄山老农对手。
那知一盏茶时间过去,两人直似木雕土塑,粘在一起,动也不动。
只是那二人脸上,汗湿鬓角,青筋乱跳。
铁杖叟大感惊异,怒目而视,铁杖紧握,恨不得过去,一杖将粟雄打死。
但当着天下群雄,这等小人行径,不但施不出来,连表示得显明瞭,也自觉有失身份。
至於小龙,已觉出事情不对,有心上前解开,却怕引起误会,所以一时,也未便出手。
府小兰有点儿紧张,此刻台上台下,顿时都凝目而视,鸦雀无声。
相对的两人,都不由心中后悔,尤其粟雄,明知道人家不是易予,却偏偏要逞强硬撞。
空气煞似在两人中间凝住,二人的三般兵器,无风自动,颤动不休。
这情形,若是任他继续,终必耗尽了二人的真力,闹个两败俱伤,各个残废不可。
小龙见不是路,顾不得出声招呼,轻巧一掠,飘落在两人中间丈许之外。
铁杖叟一见他动,铁杖一顿,“叮”的声响,扑将上去。
小龙身方站定,陡然间一双长袖,往外一拂,早经运集的丹铁神功,已化成一片劲风,向二人中间击去。
铁杖叟见状,再也忍耐不住,大吼一声,铁杖一举,呼的一响,向小龙背后打下。
府小兰早在注意着场中行动,铁杖叟铁杖方举,小姑娘已然掠身欺进。
右手花篮儿,一领对方眼神,左手剑,“长虹贯日”,已指向铁杖叟空门右胁。
若是铁杖叟不肯撤招换式,可能会将小龙打着,但他自己也必被府小兰一剑刺伤。
铁杖叟为求自保,拧腕沉杖下封敌剑,左掌一立,正待出招,却见黄山老农两人的尴尬局面,已然被小龙解开。
原来,小龙那双袖挥处,丹铁神功所化气流,刹时间撞在两人中间。
二人只觉虎一震,兵刃几乎把握不牢,身形带动,各向外方转去。
他两人本来就有了悚意,这时那能不明白,小龙是有心为他们解围?
各乘这一转之际,身形原地滴溜一转,收回内劲,像两个风车也似。
两人身形方停,齐声暴喝,各自扑向对方,迳施出自己的精异绝学,斗在一起。
小龙见身后府小兰与人动上了手,正在回头相劝,却不料方才拆开的一对,又缠斗一起。
府小兰见龙哥哥不让她打,心中虽有不甘,却听话掠向台边,她瞥见小龙又想劝粟雄住手,知道他绝不会听,便道:“龙哥哥,你过来,让他们打一会吧!”
数月相处,小龙深知粟雄的倔强脾气,闻言便踱回府小兰身边观战。
铁杖叟失去对象,也只好停手坐回椅上,凝注场中,准备对左更生打个接应。
一时但见那两个人影,倏起倏落,乍接即分。
粟雄的一双灿银短戟,上下翻飞,矫若飞虎,势如奔雷,敏捷诡巧,化成了两个光。
黄山老农左更生,亦自不凡,一桿水烟袋,形如鹤嘴,点、蹦、拨、打,奇诡绝伦,劲风呼呼。
台下千百观众,目瞪这一场惊险搏杀,忍不住大声呼叫助威,台上对手的两人听见,更份外卖弄精神。
霎眼间,百招过去,两人仍是半斤八两,分不出胜负。
只不过,两人因适才内力消耗过多,却有点面红气促,支持不住。
但当着这多英豪,谁首先提议停手息事?
谁不想一战成名,名扬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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