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imale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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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郭楠坐在椅子上,倆手被銬在椅背上。
那兩個人在到處搜,郭楠對此也抱有疑慮。是不是真的存在真畫?是不是還 有別的贗品?那天自己除了開保險箱之外其他別的根本沒注意,他也很想知道自 己是不是被人耍了。
但是同時還有個令人驚悚的假想在他腦中縈繞,讓他的雞皮疙瘩刷刷的冒。
追蹤器?!
這是他從這兩人口中得知的事實後突然意識到的一個很可怕的情況,也許自 己潛意識裡早就意識到了,但是直到現在才被觸動。
他們是通過追蹤器找到我的,那麽林正南他是怎麽跟上我的?
這一整天他都沒有好好想這個問題,或者說是不是潛意識裡他在回避這個問 題。林正南不可能偶然知道自己的行蹤,他肯定也在跟蹤自己。
郭楠不相信林正南的跟蹤技巧能讓自己一路一點察覺都沒有,畢竟自己的反 跟蹤技巧並沒有荒廢,其實即使不當公務員了,但是警惕性還在,有時候反跟蹤 技巧還是會不自覺的使出來。
他不可能是近距離跟蹤自己。
但是從他非常精確的找到自己藏槍的地方來看,這傢伙有能力精確定位自己 的位置。那就是說這傢伙具備某種能力,能夠遠距離對自己進行定位。也就是說 這小子和這倆人一樣,對自己下了追蹤器。
他的追蹤器是下在哪兒了?也是車上嗎?不對,如果是車上,他只能定位自 己的車,但是自己離車那麽遠去藏槍都能被他發現,他真的那麽牛逼?
難道他是下在自己身上了?!?
郭楠突然想起了林正南的履歷,想起了第一章裡說的EMC那款能粘在頭髮 絲裡的高技術微型感測器。
那是非常適用於情報工作的高科技諜報工具,而林正南恰巧又是個從事過秘 密工作的前外籍軍事特工,而他退役後恰巧又在EMC工作過,實際上直到他來 智信之前他一直在EMC工作。
儘管這些背景資料現在的可信程度已經大打折扣,但是不可能全是假的。要 作假不太可能在這種公開的情報上作假,他要隱藏的應該是在其之下的某些事實。 也許他在EMC負責的並不是資料裡顯示的專案,也許憑藉他的專業他負責的是 別的見不得光的項目?也許他負責的專案讓他能夠接觸並熟練使用那種微型傳感 器?
也許他現在還在用?!也許現在自己的頭髮裡就有!?
郭楠只覺得頭皮發麻!
他是怎麽給自己弄上去的?這小子絕對有幫兇!是誰?!
郭楠突然想起了羅蘭,自己的妻子羅蘭。早上臨走時,她在樓下曾經好像往 常一樣輕柔撫弄自己的頭髮,自己曾經很享受她的手指溫柔的插進自己的髮絲的 感覺。但是現在想想怎麽想怎麽感覺她的舉止不自然。
是她!?自己的老婆出賣自己了?!難道她和林正南這個姦夫合謀要謀殺親 夫!?
除此之外……現在腦子好亂……實在想不出其他的解釋了!只有她有這個機 會!
羅蘭不止在肉體上背叛我了,從整個身心從一切上都徹底的背叛我了!
郭楠只覺得天旋地轉……
「找著沒有?」
「沒,你呢?」
「沒有,這小子別是耍我們呢吧?」
經過半天輕手輕腳的搜查,最終一無所獲的兩人又回到和椅子連成一體的郭 楠面前。
由於是晚上,不敢有太大的動靜,所以動作很輕。但是可以看得出來這倆人 很是專業,應該受過刑偵方面的訓練,犄角旮旯都不放過,所有能藏東西的地方 他們都找遍了。
顯然他們是以為林正南這麽晚應該在家的,結果撲空讓他們很失望。現在他 們更失望了,其中一個抓住郭楠的頭髮往後拉,用力把他的臉揚起。
接著一個塑膠袋突然從後面套上郭楠的頭,用力勒緊。
被繃緊的塑膠袋讓郭楠的面部輪廓變形的好像怪物一樣,巨大的窒息痛苦讓 郭楠一下跟觸了電一樣拼命掙扎,但是身體被人死死壓住,他的手指好像鷹爪一 樣扭曲彎勾,手腕的肉完全勒進了手銬裡。
他從來沒這麽想死過,十幾秒的時間讓他簡直生不如死,他覺得眼珠子都要 突出來了,胸口裡好像充滿了沸騰的蒸汽,似乎他的血都汽化了,而嗓子幾乎要 噴出火來。
就在他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塑膠袋鬆開了,他大口大口得瘋狂喘著氣,還 不停幹嘔,才感覺到手指甲的刺痛。他的手摳在椅子背上,手指甲都摳劈了,滿 手是血。
「啥都沒有,你可以交待遺言了。」
「呼……呼……呼……如果是你……呼……呼……你會把價值幾千萬的真畫 ……呼……呼……呼……就這麽隨便的放在家裡嗎?」
「你小子耍我?還真不怕死啊?是不是想再來一次?」郭楠的態度讓人意外, 一隻耳朵被揪住,扯得快要裂開了。他疼得眼淚直流,連聲討饒:「呼……呼 ……不是不是不是,我是說只要問林正南就行。」
「你說他在家,他現在怎麽不在家?」
「我不知道,他是一個人住,單身男的晚回家也是正常的吧。」郭楠滿面委 屈,鼻涕眼淚口水直往外冒。
「有可能在外面泡馬子呢。」兩人對視一眼,覺得這也不是不可能。
「那照這麽說,我們就不需要你了,等林正南回來我們問他就好。給我個理 由現在不做了你,說的不好現在就悶死你。」說著突然從後面一下再次將塑膠袋 套在了郭楠頭上,用力勒緊。
等他再鬆開的時候,郭楠乾脆大小便失禁了,還不停劇烈的嘔吐,吐的胃液 膽汁都出來了,還帶有血,他感到他的肺都要嗆炸了。
「呼……呼……呼……你們怎麽知道……林正南會說實話?……呼……呼 ……呼……你們憑啥確信他給你的……呼……是真畫?……呼……呼……你們會 鑒定贗品嗎……呼……呼……呼……」
「哦……那你會鑒定嗎?」
「呼……呼……呼……就算我說會,事後誰能保證你們不會滅我的口。」
「行,有意思,我們哥倆也見過不少硬茬,但是到了這一步還敢討價還價的, 你是第一個。你小子是條漢子。」
「不過誰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會鑒定?你不是也被贗品騙了嗎?」
「我是被騙過一次,但是我有鑒定的管道,我現在需要一個保證,我不想死。 我想打個電話。」
「哼哼,沒有可能。我們想殺你早就殺了,我們要的只是畫而已。至於你會 不會死,那就要看我們的目的能不能達到。如果我們能拿到真畫,你就不會死。 我們就這一句話的保證。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們只能當你在說假話,說假話的代 價就使用塑膠袋悶死你,讓你在最痛苦的方式中死掉。」
「看來我沒有講價錢的餘地了……」
「哎對了,明白就好,做人要自量。現在先說說看,你的鑒定管道是什麽?」
「我老婆,她說她找人鑒定過林正南的畫,她的鑒定結果是真品,所以我認 為真畫一定存在。林正南最開始聯繫的就是我老婆。」
「你老婆是幹嘛的?」
「她開了個店,專賣珠寶玉器古玩字畫的。」
「哎呦,挺有錢的啊。」
「她開店的錢基本都是我出的。」
「那她還背著你在外面找情人兒?她的店生意怎麽樣?」
「生意剛開張沒多久。」
「會不會是你老婆搞的鬼?其實她把真畫給調包了,等賣了錢好和情人雙宿 雙飛?」
「有可能,還真有可能。」
兩人中的板寸頭摸著下巴沉吟,看了看時間都過了半夜0點了。
「這麽等也不是辦法,萬一他今天晚上不回來呢?萬一他好幾天都不回來呢? 就在這兒乾等啊?不如先去找你老婆聊聊唄,你老婆要是認識林正南,讓她聯繫 一下也方便我們,你說是不是?」
「我……我老婆和這事沒關係。」
「怎麽沒關係,我都說了也有可能是她搞的鬼啊。再說了你不是知道她給你 戴綠帽子嗎,你還這麽關心她幹啥?賤哪你?」
「行了起來吧,換身衣服,一身臭死了。是你給你老婆打個電話問問還是怎 麽辦?反正林正南那邊要是行不通,就去找你老婆。反過來也一樣,你自己看。」
「我手機不能用了。」
「那用公用電話。」
「我……她的電話號我存在手機裡,我自己不記得。」
「你自己老婆的電話號碼你都記不住,難怪人家背著你偷人。你自己家的座 機號不會也記不住吧?」
「那個……知道。」
「那就行,先換衣服,找個包。把這地板收拾一下。」板寸說著從衣櫃裡找 出幾套衣服,顯然有非常老練的反偵察經驗:「咱倆也換一下,剛才進來的時候 不知道有人看見沒,換一下保險點兒。」
郭楠一邊收拾自己便跡,一邊試探著說道:「那個……幫我把我的頭髮剃了 吧?」
「啥意思?」板寸頭皺著眉瞅著他。
「我的頭髮太長,太顯眼了。上次來這偷畫的時候是白天,我被人看見過臉。 不知道這社區有監控沒,我怕被人認出來。」郭楠用盡了全身心的演技,心裡默 念著滿天神佛。
賭一賭吧……
兩個打手交換了下眼色,似乎也覺得郭楠著一頭好像韓流明星般的長髮很是 扎眼。不過板寸頭皺了皺眉:「剃個雞巴毛,你少雞巴找事兒啊!現在沒那閑功 夫!」
「不對,現在這時候你還惦記著剃頭發,不對勁兒!你啥意思?」另一個幾 乎和郭楠面對面鼻子相觸,仔細盯著他的雙眼看,眼皮上的刀疤一抽一抽的,看 的郭楠心驚膽顫,不自覺避開他的目光。
「我說的是實話,我真的害怕以後被人認出來。」
「什麽以後?你以後怎麽樣關我個屁事兒。」板寸不屑的切了一聲。
「我以後要是被抓了,你不怕我供你們出來?還是說你們根本就沒打算讓我 活到那時候?我的要求並不過分,除非你們覺得沒必要,如果是這樣,我反正是 個死。實話說了吧,我偷畫賣錢就是為了我老婆,現在知道她給我戴綠帽子,我 反正活著也沒意思了。」
「我明白了,其實你就是要看看我們的誠意是吧。但是你的要求很奇怪啊。」 刀疤眼面帶譏諷,就像看傻子一樣看著郭楠。
「想改頭換面,其實帶個帽子就成,你為啥非要剃頭發?」板寸頭這會兒也 有點明白過來了。
「我明白了,你小子還是不死心吧。」刀疤眼嘿嘿的笑著,「我知道現在警 察破案可以化驗DNA了,一根頭髮就足以成為關鍵的線索。是吧,你打的就是 這主意是吧?」
「如果將來員警來到這裡,在這個地板上找到一根你的頭髮,就能確認你的 身份,從而留下給員警指路的線索是吧?這就是你的如意算盤是吧?」板寸說著 也誇張的點點頭鼓掌,「想法不錯,說得還挺像那麽回事兒,這麽短的時間裡謊 話說編就能編出來,你小子有一手,值得表揚。」
「不過,你覺得現在你的把戲被我們看穿了,你還有啥機會嗎?」
「我可以幫你剃頭發,但是我會讓你親眼看著我們怎麽收拾乾淨現場,我連 一根頭髮碎屑都不會留在這兒,你在這間屋子裡留下的所有痕跡我都會清理得幹 乾淨淨,就像你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板寸哼哼冷笑著。
「當然人家現在要咱們表示誠意,咱們也不能不表示,是吧?」刀疤眼的表 情完全就是在貓戲耗子。
「我來滿足你的要求,我這個人最好說話了,不過別說我沒提醒過你啊,我 的手藝可不怎麽樣。」板寸說著從衛生間裡找了一個剃鬚刀,把刀片卸了下來, 過來一把抓住郭楠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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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淵博是在剛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時間已經超過0點。
今天一整天郭楠都沒出現,讓他覺得有點意外。手機上只是接到了一條意思 含糊不清的短信,之後就聯繫不上他了。
但是馬淵博沒有深究,他和郭楠擁有同樣的人生經歷,知道他們這類人都會 有些自己的不為人知的小秘密,他自己也有過不打招呼就消失一兩天的經歷,所 以他沒怎麽當一回事。他獨自在公司弄到快半夜,之後才回家。
媳婦兒早就睡了,他輕手輕腳的洗完澡,剛想往臥室走,突然手機鈴聲清脆 響起。
我靠!誰呀這是?!別把老婆給吵醒了!?
他趕緊拿起手機接通,甚至沒看來電顯示是誰。印象裡會這麽晚毫無徵兆給 他打電話的人不是很多,公司裡的人應該不會。難道是社會上的朋友?難道是郭 楠那廝?
結果剛喂了一聲,那邊羅蘭心急火燎的聲音就像連珠炮一樣開始了。
「喂?……羅蘭?怎麽啦?……你說慢點……你別急慢點說慢點說……怎 ……誰打架?……誰打架?郭楠……郭楠…誰…郭楠打架?……郭楠跟誰打架? ……誰呀到底?什麽黑社會?……怎麽回事你跟我說明白點……誰……郭楠去找 誰打架去了?……現在幾點了他找誰打架去……到底怎麽回事?他今天都沒來公 司,給我發個短信說是去外地一趟,咋現在找人打架去了?……你現在在哪兒? ……他跟誰…到底怎麽回事你能不能跟我說明白?他現在找誰打架……誰?…… 你先給我說清楚誰?……你不可能不知道!……你不知道你怎麽知道他去打架去 了?」
馬淵博儘管壓低著聲音,但是腔調還是不可避免的越來越高,他媳婦睡眼惺 忪的從臥室裡出來了,一看他光著個屁股沖著手機嗷嚎氣就不打一處來。
「幹什麽你?!三更半夜的瞎叫喚什麽?睡不睡覺了!?」
馬淵博急忙沖老婆大人作了個噤聲的手勢,小聲說:「羅蘭羅蘭,郭楠出事 了。」
「啊?!怎麽了?」
「你先別吭氣兒……喂……到底怎麽回事,你能不能告訴我是誰?……… …林正南!?他……郭楠……為什麽呀?……郭楠去找人去了?……找誰呀? ……好好……我現在就過去……林正南家在哪兒?……好我知道了……你現在 在不在哪兒?……唉算了算了。」
馬淵博沒好氣的掛了電話,隨手拿起衣服又往身上套。
「怎麽了?沒事吧?」
「他說郭楠找人打架去了,具體咋回事我也還沒弄清楚,她也沒說清楚,我 先去看看再說。你先睡吧。」
等出了門,馬淵博的心裡已經基本有了底兒。他作為和郭楠一樣曾經在保密 戰線上工作的公務員,對於說謊有著很豐富的經驗。從剛才的電話裡他就聽出來 了羅蘭絕對是沒跟他說實話,支支吾吾的一聽就心裡有鬼。
從她的口氣上來判斷,她和林正南恐怕有著見不得光的關係,所以才下意識 的不願他的名字曝光。而郭楠是去找林正南打架去了,還找了黑社會的人,馬淵 博基本上就確定羅蘭弄不好是和林正南有外遇了,郭楠發覺了現在去找人報復林 正南去了。
這傢伙太衝動了……可是電話這會兒又打不通。馬淵博有些著急,現在馬路 上也沒啥車,除了一輛又一輛飛馳而過的渣土車之外再無他物,馬淵博加著油門 在路上飆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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