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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02

十景缎(一百七十五)

    =================================

    次日一早,天方破晓,韩凤披上金翅刀,文渊佩剑在腰,默默无言,一齐离
房。

    本来擒拿下程太昊之后,韩凤等人便要回天山比翼宫去,但是在白府停留的
时间里,程太昊已经愤而自杀。如此一来,诸女自也无须急於回宫,秦盼影等人
便让白月翎和家人多聚一阵,预计月余后再回比翼宫。至於韩凤,便决定直接动
身寻父。

    到了白府大厅,韩凤叫人找来秦盼影,说道:「秦师妹,我要走了。」

    秦盼影左右望了两人,轻声道:「师姐,你的心愿已了,我也留不住你。等
你了结了那桩事,一定……一定要回比翼宫来,我们会等你,继续做我们的掌门。」

    韩凤道:「我会回来,你别担心。这段时日里,你多照料着师妹们,尤其是
柳师妹那两个丫头,别让她们胡来了。」秦盼影低声道:「是。」回答声中,却
是有些哽咽。

    韩凤和秦盼影同门多年,向来形影不离,关系又是非比寻常,这时分别在即,
难免依依不舍。文渊看在眼中,也不禁有些感伤,悄悄走出了白府,让两女私下
道别。

    他一路走上大街,出了城门,想起昨晚和韩凤一夜缠绵,那浮凸有致的美妙
体态映上脑海,不禁耳朵发热,急忙大力摇头,叹了口气。忽听背后一人说道:
「怎么,叹什么气?」

    文渊停下脚步,一回头,却是韩凤随后跟来。文渊脸上微热,道:「没有什
么。」韩凤美目流转,望着他的眼睛,道:「你看来不太高兴,是怎么了?」文
渊默然不答。韩凤静了一会儿,上前抱住了他,柔声道:「文渊,昨晚的事,是
我独个儿求你的,我永远记得你的好。你别自己钻牛角尖,跟自己过意不去。」

    文渊凝望韩凤的脸,道:「昨晚……我不知怎么说了。韩姑娘,从今以后,
你别念着我了。你武功出众,容貌又好,不难找到终身良配。」韩凤低声道:「
我不会忘掉你的。」跟着稍稍抬头,微笑道:「不过,我会去找适合我的男人,
秦师妹也是,你不必担心我们会……再像以前一样了。」文渊低声道:「祝你顺
心。」

    韩凤放开文渊,走开几步,金翅刀在朝阳映照之下,耀出金光千条。她振了
振斗篷,扬起头来,一拱手,道:「我要走了。这些日子里,承蒙相助,大恩不
颜谢,咱们就此别过。文渊,后会有期了。」文渊点点头,拱手回礼,忽觉心中
一阵刺痛,静了一静,抬头说道:「保重。」

    韩凤背转了身子,待要举步,又回头望向文渊,双眸微闭,给了他一个柔和
的微笑,长发一甩,再度回过头,金翅羽翼片片飞扬,金翼凤凰,就此远颺而去。

    文渊望着她的背影,目送那灿烂的金光渐行渐远,终至消逝不见。

    过了两个时辰,文渊回到赵婉雁等人的小屋,尚未进门,已闻悠扬乐声,正
是紫缘的琵琶。文渊停步倾听,听得一阵,琵琶声止,紫缘走了出来。

    她看着文渊,微笑道:「你回来啦,怎么不进门?」

    文渊微微一笑,走进屋里,左右张望,说道:「师妹跟小茵呢?赵姑娘也不
在?」紫缘道:「茵妹一早就跑去京城了,说要找你呢。你在路上没见着么?」

    文渊道:「没有,八成是错过了。」紫缘道:「嗯。瑄妹和小枫出去了,说
是要摘果子。赵姑娘正在房里睡着呢。」

    文渊一怔,道:「这时候了,赵姑娘还没起床?」紫缘微笑道:「她昨晚累
坏啦,可能再一会才起来吧。」文渊道:「累坏了?怎么回事?」紫缘微微脸红,
笑道:「昨晚你不在,茵妹淘气起来,跟我们闹着玩呢。」文渊一笑置之,坐在
一边,也不多问。

    紫缘端了杯茶过来,放在桌上,道:「昨天是什么事,呼延姑娘请你过去?

    这会儿才回来,很要紧么?」

    她这话一问,文渊脸色立刻黯淡下来。紫缘微感错愕,却也不急着再问,便
在他身边坐下,等他说话。

    过了片刻,文渊站起身来,说道:「紫缘,出去屋外走走吧,我有些话想跟
你说。」紫缘微笑道:「好啊。」便也起身,却先拿起茶杯,道:「你一路回来,
该口渴了,先喝了吧,别等它凉了。」文渊伸手接过,一口喝了,茶杯往桌上一
放。紫缘一笑,跟着文渊走出门外。

    到了屋外,文渊却是沉默无言。紫缘也不催促,只是微笑着在旁边等着。两
人静了好半晌,文渊忽然凝视紫缘,道:「紫缘,对不起。」紫缘一怔,道:「
怎么了呢?」

    文渊道:「昨天,我跟呼延姑娘……做了错事。」紫缘闻言,脸色微微一震,
唇边的微笑悄悄消散。文渊低声道:「紫缘,你要听下去么?」紫缘点点头,柔
声道:「有原因的吧?你说好了,我再决定生不生气。」

    文渊也不隐瞒,将韩凤请自己当东宗掌门,自道真名、倾心於己、乃至於一
夜露水夫妻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紫缘静静听着,脸上既无愠色,也无愁
容。

    听到终了,紫缘才道:「没有了么?」文渊道:「之后我就回来了。」

    紫缘低声道:「你既然跟韩姑娘如此……那是爱着韩姑娘了?」文渊缓缓摇
头,叹道:「没有。韩姑娘她喜欢我,但是……我并没有爱上她。可是,我又没
办法拒绝她。」紫缘点点头,轻声道:「这样啊。」忽然微微一笑,道:「你为
什么跟我说呢?要是你不说,我就不会知道啊。」文渊叹道:「良心不安啊。紫
缘,这种事情,我决不能瞒你的。」

    紫缘听了,不禁微露笑意,道:「那好,这会儿我知道啦。没什么其他的事
了吧?」文渊见她如此反应,登时有点错愕,道:「没其他事了。」紫缘微笑道
:「嗯,那咱们进屋吧。你弹首曲子给我听,好不好?这几天只见你练功,竟没
听你弹琴呢。」说着轻拉他的衣袖,便要走。

    文渊拉住紫缘,道:「紫缘,你不生气?」紫缘道:「怎么?」文渊道:「
我……我和韩姑娘……做了这等事,你难道不在意?」

    紫缘微微低头,道:「在意么,多多少少是会的。可是又怎么样呢?做都做
了,韩姑娘也走了,你也一回来就告诉了我。她也没有来跟我们争什么,我难道
还跟她呕气么?」文渊仍感不安,道:「可是……我这么做,是对不起你们……」

    紫缘摇了摇头,轻声道:「你的心思,我是知道的。韩姑娘说得可怜,性子
却强,你心肠这样软,是推不了的。说起来,我该气也是气韩姑娘,怎能气你呢?」

    文渊道:「这话怎么说?」

    紫缘低声道:「你被人家半使强的逼上了床,又不是心甘情愿,那……

    那岂不是被人家占了便宜?只不过你是男儿身,旁人看来好像占尽好处,其
实然而不然,说不定你才是吃了大亏,被韩姑娘……那个……霸……霸王…

    …」说到这儿,忍不住抿嘴而笑,面透红晕,不好意思说出那个词来。

    文渊一呆,接着哈哈大笑,一把抱住紫缘,道:「紫缘,亏你想得到这层!

    你这一说,可像是把我心底话讲出来了。」紫缘突然被他抱在怀中,吓了一
跳,急忙轻轻敲了他手臂,嗔道:「别……别闹,要给人赵姑娘出来瞧见,成什
么样子?哪,谁说你可以抱我?我说过我没生气么?」

    文渊拍了拍头,苦笑道:「你要生气,我还比较心安理得。」紫缘微笑道:
「是啰。我知道这次你是不得已,心里就算不舒服,多少也该为你想想。刚才我
听着,是有点生气,这会儿也好了。」

    文渊听了,暗叹一声,低声道:「紫缘,我要是没有遇见你,这一生真是枉
然了。」紫缘脸上一红,道:「说这什么话?十几岁的人呢,讲得这样苍凉。」

    接着微微一笑,道:「这件事,你跟我说了便罢,别和茵妹、瑄妹说了。茵
妹或许只会趁机捉弄你一番,瑄妹孩子心性,肯定不高兴了。又不是什么天伦剧
变,能轻描淡写的过去最好。」

    文渊轻声道:「你不在意,我就安心了,不说便不说。本来这件事,我对你
最是抱歉。」紫缘一怔,道:「为什么?」

    文渊道:「昨晚韩姑娘拿葡萄酒来,我随口吟了两句诗,是「葡萄美酒夜光
杯,欲饮琵琶马上催」。」紫缘道:「嗯,又怎么样?」文渊道:「我想到琵琶,
就想了到你,可是……我还是干下这件事。昨晚我和韩姑娘在一起,心里挂念小
茵,挂念师妹,可是最觉得对不起的,那还是你。即使你现在不怪罪我,我也觉
得对不起你。」

    紫缘低头不语,过了一会儿,轻声道:「你觉得对不起我,以后给我一些补
报罢!」说完望着文渊,忍不住面露微笑,略带捉狭之意。文渊道:「如何补报?」

    紫缘微笑道:「看你呀,就要留给你操心。」文渊一呆,苦笑道:「你这可
难住我了。」

    紫缘笑吟吟地看着他,忽然头一低,笑容收起,轻轻地道:「渊,我这一生,
是决不能没有你了。这次我不会生你的气,韩姑娘是怎样的人,我从你呀、茵妹
她们那里听来,也大概知道,你成全她这么一次,我不会太在意的。可是……那
也只限於这么一次。要是再有这种事的话,我就不知道会…

    …会怎样了……」

    文渊听她言语,语气虽柔,却有些许颤抖,不禁心神震动,轻轻搂住了紫缘,
低声道:「我知道。紫缘,实在是对不起。」紫缘抬起了头,看着文渊,慢慢闭
上眼睛,身子微微向上一挺,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两人抱在一起,一吻再吻。文渊吻着紫缘柔软的双唇,微闻幽香,忽然一阵
心动,手掌放在紫缘的腰间,揉了一下。紫缘娇躯一阵酥软,不禁微微扭腰,唇
间发出轻轻一声嘤咛。昨夜文渊和韩凤床第缠绵,虽是销魂,却哪有在紫缘身边
的自在?一厢情愿和两情相悦,相较之下,便是截然不同!

    吻了许久,紫缘喘了口气,双腮赧红,水汪汪的眸子瞧着文渊,纤纤玉手伸
进他的衣襟里,抚摸他的胸膛。文渊拉着紫缘坐在地上,隔着她的裙子,缓缓摸
着她的大腿。紫缘闭上眼睛,只睫毛不安地跳动着。

    忽然她身子一颤,低声喘道:「啊……啊哈,不行……」在这时候,文渊已
经将手指移动到她的股间,裙子绉进紧夹的双腿之中,慢慢浮现潮湿的水印了。

    紫缘不断轻抬下巴,兴致逐渐高昂,婉转的轻喘,不断从她那樱桃小嘴之中
逸出。

    看着紫缘害羞而雀跃的表情,文渊也无法忍耐,悄悄用手指在她股间按了一
下。紫缘身体一弹,「啊」地叫了出来,声音之娇柔,好似是融化了的蜜糖。文
渊听得心跳加速,一收手,搭上了她的腰带,轻轻解开。

    紫缘喘气几下,投进了他的怀里,低声道:「我……我觉得好热。」文渊轻
声道:「把衣服脱掉?」紫缘含羞点头,仍是微微娇喘,轻声道:「我想要。就
……就在这里……」

    文渊拉开她的衣襟,看着她肚兜下丰胸半掩,汗水晶莹,两座玉乳越显得玲
珑可爱,娇嫩诱人。他看得兴奋起来,更不停手,一层一层脱去紫缘的衣服,把
她那美玉一般的身体全部展露出来,继而卸下自身衣物,让早已硬起的阳具出阵,
朝着紫缘的身体前进。

    就这样,两人在屋前的空地上肢体相缠,赤裸裸地翻云覆雨起来。虽然不若
昨夜身处华房,口尝醇酒,但是对文渊来说,这时和紫缘在草地上翻滚仰卧,反
而才是绝顶享受。跟韩凤在一起时,他只能在身体上满足。对象变成了紫缘,他
却更可以完全放开心情,得到一种说不出的幸福。或许韩凤可以感觉到,但他却
是不能。

    文渊扶着紫缘坐起,使她双腿分跨自己两侧腰际,搂紧她纤柔欲折的柳腰,
往自己的方向不断震动,好使阳具一次又一次地深入她的私处。紫缘满脸尽是羞
意,拼命压制舒服的呻吟,可是那不断扭动的娇躯,毕竟隐藏不了她的亢奋。狂
涌的蜜汁流了满腿,阳具后抽时,日光下的嫩唇晶光闪闪,绮丽异常;猛一插入
时,爱液又成了四散的珍珠,随着她的呻吟抛了开来。

    「呃……啊啊……渊,再来……唔唔!」

    紫缘兴奋地拥抱文渊,口中紊乱地呼唤着,快感飞快地递增。一滴滴汗珠从
她肌肤上渗出,有的滴在文渊身上,有的成了她发鬓的饰物,有的流到乳房,从
颤动的奶头上飞开。文渊没有多加注意,但是在紫缘激昂的反应下,他的攻势也
更加剧烈了。

    在猛烈的抽动中,紫缘的私处内壁奋力收缩,温柔而有力,诱得文渊几乎要
射出精来。他几次拼命忍住,继续动作,摩擦得肌肤火热,要把紫缘推上更高的
颠峰。不过越是忍耐,紫缘的身体越是渴望,阳具越是难以自制。

    啪啪啪声响不绝,身体碰撞越趋激烈,澎湃的快感如漩涡般卷袭了两人。

    「唔……唔唔……」紫缘没想到文渊这次做得这样久,身体竭力颤动,口中
婉转呻吟,浑身酥软,舒服得快要晕了过去,连头都快抬不起来了。文渊也在她
体内得到热烈的回响,挪出少许精力,轻声喘道:「紫缘……我…

    …我要去了……」紫缘紧紧拥着他的身子,急忙叫道:「不……啊啊……再
……再等一下,哈、哈啊……我还想……再一下……哈、啊!」

    突然之间,一阵脚步声响传来,却是小慕容在这当儿回来,飞快地奔了过来。

    她一到屋前,猛地见到文渊和紫缘正在办事,不禁吓了一跳,脚步立时止住,
叫道:「紫缘姐?」

    文渊和紫缘听得小慕容的声音,同时吃了一惊,文渊一惊之下,登时管控不
住,下身一阵剧震,登时狂泄而出,滚滚阳精射入紫缘娇躯。

    「啊、啊啊!」紫缘只觉一阵热浪袭来,顾不得小慕容突然来到,纤腰一挺,
忍不住失声而叫,一时极尽浪荡,却也羞得不得了。

    精液泄完,紫缘身子骤失支持,软绵绵地倒向文渊。文渊一举发泄完毕,却
也有点脱力,顺势躺在地上,两人都是气喘不休,却有一半是被小慕容吓出来的。

    小慕容刚好赶上两人云雨收场,看得目瞪口呆,半晌不说话。紫缘神智略复,
满脸通红地转过头来,低声道:「茵……茵妹,你回来啦。」小慕容道:「回来
啦!」跟着眨眨眼睛,脸蛋微微泛红,抿嘴笑道:「对不起啦,我这可回来得不
是时候?」

    文渊苦笑道:「不会,不会,就是吓了我一跳。」小慕容笑道:「是么?啊
呀,你跟紫缘姐做了多久啦?该不会刚开始吧?别要被吓得一蹶不振,那可糟啦。」

    文渊白了她一眼,笑道:「要是真的一蹶不振了,你也没好处。」

    两人穿好衣服,跟小慕容进了屋子,紫缘仍是很不好意思,羞红着脸,拿了
琵琶坐在一旁,低头调絃,调了半天。小慕容把短剑往桌上一放,笑容满面,朝
文渊一挑柳眉,道:「你回来得好!我跑京城去找你,找不到,一回来,就看你
跟紫缘姐……」脸上一红,笑道:「喂,你昨天到底去京城做了什么?」

    文渊一望紫缘,紫缘低下了头,微笑道:「你就说啊,看我做什么?」

    文渊微微苦笑,便照实说了,只有留下韩凤向他示爱的前因后果不说,那也
是紫缘的意思。小慕容听了,笑道:「还好你没当什么云霄东宗掌门,要是你当
了,我们岂不是都要住到西域去?我可不要。」文渊笑道:「我也不要。」

    小慕容手指叩叩桌面,忽然道:「你这么早就从京城回来,有没有听到一个
大消息?」文渊道:「什么消息?」小慕容道:「我到京城时,大街小巷都在说
啦。新皇帝登基了,当朝天子不是正统啦。」

    文渊和紫缘听了,同时大吃一惊,叫道:「换了皇帝?」小慕容道:「是啊,
新皇帝就是那代理朝政的郕王,年号景泰,现在是景泰皇帝了。」

    文渊道:「正统还在瓦剌军中,尚未遇害,何以会立了新皇帝?」紫缘沉思
道:「国不可无长君,想是朝中大臣要安定民心,须得推出新皇帝来。」文渊点
头道:「定是如此。是了,当朝既是有了皇帝,那么瓦剌便不能用正统皇帝做要
胁,勒索金银疆土,可说杜绝了一桩后患。」

    小慕容笑道:「还有呢,新皇帝已然登基,那么龙驭清的大好机会,也就灰
飞烟灭啦。先前没有皇帝在位,他不趁机谋反,现在可没机会啦。」文渊一拍手,
道:「果然不错!这下子大局已定,龙驭清说什么也没有理由作乱了。」

    这话一出口,文渊自己忽然觉得一阵不安,又道:「不对。」小慕容道:「
怎么不对啦?」文渊道:「龙驭清深知宫廷中事,怎会容新皇帝顺利即位,断了
他的机会?其中恐怕有玄机。」小慕容道:「有什么玄机?他总之是没机会啦。

    除非这景泰皇帝也出了什么差池,不然……」

    说到这儿,文渊、紫缘、小慕容三人同时静了下来,面面相觑。小慕容低声
道:「喂,难道他会害死这景泰不成?」文渊道:「难说。」紫缘道:「这未免
太大胆了。可他要是真的这么做,才刚刚安定下来的京城,便要大为震动了。就
算当朝大臣再有才干,只怕也难以应付……」

    文渊一拍桌,站了起来,道:「我再到京城去一趟。」紫缘道:「去做什么?」

    文渊道:「当然是把情况探清楚。听街边百姓说话,听不出个所以然来,我
要进皇城去探。」小慕容把桌上短剑一拿,道:「我跟你去!」
TOP Posted: 06-20 12:30 #147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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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景缎(一百七十六)

    =================================

    时为正统十四年九月,郕王朱祁钰即位称帝,以次年为景泰元年,遥尊尚身
陷瓦剌的正统为太上皇。

    群臣联请景泰登基,一方面安定社稷,一方面也是以此对抗瓦剌,使得瓦剌
无法挟持正统皇帝做诸般要胁。景泰再三谦让,终於还是坐上了皇位。

    这原本是他哥哥的皇位,如今天下移手,龙袍转披,景泰暗喜之余,却也有
点七上八下。

    只因瓦剌铁骑盘桓边疆,余威尚在,正统本是瓦剌太师也先手中的王牌,奇
货可居,现在明朝立了景泰为帝,也先已无可要胁,却难保不会挥军硬攻。这个
边关大患一日不解决,景泰坐这皇位,便一日不安心。

    文渊和小慕容赶往京城,也是一样不安心,却是担心龙驭清的动向平静得离
奇,实在大不寻常。两人到了京城,再次潜入皇宫禁苑,意图一探究竟。虽是两
人同行,但文渊武功已深,小慕容心细机灵,潜行大内,丝毫不露形迹,来去自
若,竟是无人察觉。

    可是任凭他两四下暗探,到处偷听,却是没有人谈起关於龙驭清、皇陵派的
事来。两人无奈之下,悻悻然出了皇城。

    小慕容叹道:「不成,不成,这么探下去,半点头绪也没有。」文渊道:「
皇陵派的大本营,除了皇城,还有天寿山陵寝。长陵地宫迂回如迷宫,进去探消
息太难,否则最好的法子,倒是往长陵去。」小慕容摇摇手,道:「就是太危险,
犯不着身入险地。」

    她低头思索一阵,忽道:「天天来京城、进皇宫,那也太累人啦。那些云霄
派的姑娘们,不是都住在京城吗?不如找她们帮忙,多帮我们打听打听。」文渊
道:「韩姑娘请我照顾她们,我没能应允,如今反要去麻烦她们,有点过意不去。」

    小慕容笑道:「这么说来,不如你当时就答应,当了东宗掌门,这时候不就
平白多了一票人手?」

    文渊一笑,正要回话,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人叫道:「文师弟,文
师弟!」

    文渊和小慕容回头去看,只见一个长衫青年走来,腰系长剑,神采昂扬,却
是久久不见的韩熙。文渊甚感惊奇,迎上前去,拱手笑道:「韩师兄,好久不见。」

    韩熙拱手回礼,说道:「当日一别之后,听说龙驭清率众围攻客栈,幸喜师
弟无恙。任师叔、向师弟如何?现下可都安好?」文渊道:「当时都已突围而出,
之后任师叔自行走了。前些日子,我还和向师兄见过面,大家都平安无事。」

    韩熙微笑道:「这就好了。文师弟,这几天家父正在找你,在此碰面,真是
再好不过。」文渊道:「韩师伯找我?他老人家在哪里?」韩熙道:「我们最近
忙於探访皇陵派的动向,需得住在京城,为了避过皇陵派的眼线,家父和我借住
一位大人物府上。这些天来,也查到了一桩要紧事。文师弟,事不宜迟,你我这
就回去,家父自有吩咐。」

    文渊朝小慕容一望。小慕容笑道:「去啊,去啊,怎么不去?我们找了半天
也没有线索,线索送上门来难道还不要?」文渊微微一笑,向韩熙道:「那么烦
劳师兄带路了。」

    韩熙领着两人,一路走着,来到了一座四合院前。文渊瞧那门户,只觉得有
些熟悉,却记不起在何时看过。三人过了天井,走进主厅,厅上正有两人对坐交
谈,一人便是韩虚清。另一人也是中年人,文渊一看那人面貌,登时一阵惊讶:
「是于谦?啊,是了,我刚到京城来时,曾跟踪邵飞来此,难怪我觉得这房子眼
熟。」

    当日文渊来此,于谦职居兵部左侍郎,此时则是官拜兵部尚书,掌握重权,
身负社稷安危的重任,为当朝所倚重。只是于谦秉性刚直,朝中难免有人闲言闲
语,暗暗忌恨。惟幸景泰深知于谦才干,为了抵挡瓦剌,依然极力起用于谦,排
除众议,让他得展所长。

    文渊听韩熙口称「大人物」,只道是哪一位江湖高人,绝对料想不到会是朝
廷重臣于谦,不免大为讶异。

    于谦和韩虚清见三人来到,都站起身来。韩熙道:「爹,我在路上遇见了文
师弟和慕容姑娘,把他们带来了。」韩虚清点头上前,神色甚是欣喜,拍拍文渊
的肩,道:「好,渊儿,你这些时日里做的事,师伯也有所耳闻。

    你破了夺香宴,振了我名门正派的声威,很好,很好,这正是侠义道的精神。」

    文渊道:「多谢师伯称赞。」

    韩虚清引着文渊见过于谦,道:「渊儿,这位是当今兵部尚书,于谦于大人,
快来见过了。」文渊上前行礼,于谦随即还礼,道:「文公子不必客气。」韩虚
清再介绍小慕容,小慕容却不行礼,只是悠哉悠哉地站在一旁。

    众人入座,韩虚清问了文渊近况,文渊据实以答。于谦虽非江湖中人,却也
凝神听着。当文渊说到寇非天告知他龙驭清有意谋反、之后在京城多方调查的部
分,韩虚清格外留神,道:「可有查到什么消息?」文渊道:「惭愧,至今尚未
查得蛛丝马迹。」韩虚清道:「皇陵派行事机密,这也难怪。

    我和熙儿也听得风声,龙驭清有所图谋,是以特来和于大人共商对策。」

    文渊望向于谦,见他虽然神色平和,但是目光凛然,不怒自威,虽是文人,
气度却是令人慑服,不由得心里微微一震。只听韩虚清续道:「皇陵派势力庞大,
单凭江湖规矩对付,不能竟全功。要翦除龙驭清在宫中的同党,这就必须借重于
大人的帮忙了。」

    这话说完,便听一旁小慕容笑了起来,道:「好得很啊,韩前辈,你是武林
名师,德高望重,于大人是兵部尚书,位高权重,你们两位联手起来,怕什么皇
陵派呀?」韩虚清微笑不语,似乎没有听见。

    于谦缓缓开口,说道:「韩先生,就你所言,日前龙驭清准备趁着国无长君,
会同靖威王赵廷瑞,起兵谋逆,兵械器用,已在天寿山各陵寝地宫中备齐。如此
关外有瓦剌觊觎,成内忧外患之局,极其险恶。我得知之后,会同各部尚书和几
位同僚研讨对策,奏请太皇太后,推戴了当今皇上,总算是抢在龙驭清之前,先
使他师出无名,难以起事。」说着目光一扫,逐一望过四人,说道:「可是龙驭
清是否当真有意谋反,并没有证据。太上皇回归无期,此举也是势所必然,并非
针对龙驭清所为。」

    韩虚清微笑道:「于大人身居重职,自当深谋远虑,行事慎重,和我们江湖
人士不同。但是龙驭清个性阴狠,于大人树大招风,需得小心他暗中报复。」接
着面朝文渊,说道:「渊儿,今日师伯找你,不为别的,是要你在于大人这里住
上一阵子。」文渊道:「这是为何?」

    韩虚清道:「当今朝野,数于大人权位最高,才干出众,推举新皇,又碍住
了他的图谋,我担心龙驭清心怀忌恨,暗中谋害。我和熙儿要佈局对付龙驭清,
无法久留於此本来四天之前,已该动身,只是大局未定,须防龙驭清暗算于大人,
这才耽搁下了。如今你来了,正好可以担此重任,也可趁此良机,和于大人多多
请教,明白了当朝情势,方能与皇陵派抗衡。」

    文渊一听,不禁心中为难,暗道:「若我孑然一身,留下自然不妨,但是紫
缘、赵姑娘她们呢?总不能将她们留置在外?若是一并带来,这么多姑娘家,又
未免不妥。」当下犹豫不决,并未回答。

    于谦见他不说话,便道:「那龙驭清若是动武来犯,那便是谋逆明证,反而
可以藉机将他正法。文公子不必勉强,于谦生死安危,自有天命。」文渊连忙道
:「于大人,您误会了,事关重大,晚生绝不敢置身事外。只是晚生这次来到京
城,另有带着几位同伴,倘若带来府上,怕会麻烦大人。」

    于谦一听,微微一笑,道:「这不要紧,有什么人,带来便是。敝处虽然不
大,并非容不下人。」文渊见他不在意,当即拱手道:「多谢大人,那么就打扰
几天了。」

    韩虚清道:「如此便好了。于大人,我已耽搁了几日,不能留了,此后事情,
你可委託我这位师侄。渊儿,你务必听于大人吩咐,社稷攸关,万万不可任意行
事。」文渊道:「仅遵师伯教诲。」小慕容笑道:「我不是你的师姪女,任意行
事,你就管不着了吧?」

    韩虚清望了小慕容一眼,淡淡地道:「渊儿,师伯过去劝你自重,如今仍是
这么劝你。你年纪轻轻,莫要误入歧途。」说着向于谦告辞,带了韩熙,迳自走
了。小慕容只在他身后做个鬼脸,漫不在乎。

    文渊皱眉道:「小茵,你这样没大没小……」小慕容笑道:「哎呀,你要管
我?」文渊苦笑道:「我怎么管得了你?只是在人家面前,别这么淘气。」小慕
容扬扬眉,笑道:「对不起啊,我就是学不乖!」文渊摇头苦笑。

    于谦吩咐下人收拾房间,空出来给文渊、小慕容,又道:「文公子同行之人,
现在所在何处?」文渊把赵婉雁的屋子所在简单说了。于谦道:「时辰已晚,现
在出城,赶不及回来。两位今晚便先在此过一宿,明日再回去述说,两位意下如
何?」文渊道:「也好。」小慕容却道:「不好!」

    文渊侧头道:「怎么?」小慕容道:「你连着两晚不回去,华家妹子定要不
高兴。而且单凭妹子一人,万一出了差池,也护不了紫缘姐、赵姑娘她们三人啊。

    我说,今晚你先回去,我住这里。」文渊一听,不禁错愕,道:「你前面说
的很是,最后这两句就不对了。我怎能让你独自留下?还是你回去,明天带紫缘
她们过来罢。」

    小慕容摇手笑道:「我前面既然说对了,后面当然也跟着对!要是我回去,
华家妹子还是看不到你啊,明天她一过来,肯定跟你没完没了。我留在这儿,于
大人总是有人保护啦。」

    文渊知道自己说不过她,无可奈何,只得向于谦道:「于大人,那么晚生明
日再来。这位慕容姑娘,江湖上大大有名,定可保护大人周全。」于谦道:「无
妨。」文渊便即先行离去。小慕容笑吟吟地送他出门,心里却打着另一个主意,
有意无意地摸了摸怀中的短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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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02

十景缎(一百七十七)

    =================================

    这边文渊正在离京的路上,那头华瑄已经生起闷气来。白日里文渊回来时,
她正好不在,在她和小枫回屋子之前,文渊又已和小慕容匆匆赶往京城。她一整
天见不到师兄,心里不禁气恼,向一旁的紫缘抱怨:「紫缘姐姐,文师兄太不像
话了!」

    紫缘手里拿着一方锦帕,正在刺绣,听她一说,便抬起头来,道:「怎么啦?」

    华瑄道:「你看啊,他昨天出去,一个晚上没回来,今天才回来一下,又跑
出去!」

    紫缘微笑道:「人家有正事要办,也不能要他一天到晚陪着我们啊。」

    华瑄噘起小嘴,低声道:「什么正事嘛,谁当皇帝,还不都是这么个样,又
要大惊小怪了?」她坐到一旁,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无聊地嘟囔着:「文师兄不
在,慕容姐姐也不在,无聊死了……」

    紫缘见她没事可做,便道:「瑄妹,你别净喊无聊,真闲着发慌,要不要学
学刺绣?」华瑄兜过头来,怔怔地道:「刺绣?」紫缘微笑道:「是啊,刺绣。」

    说着扬了扬手中的绣花针,道:「十几岁的姑娘,该学着做点女红吧?」她
们相处多时,平日闲话之中,紫缘知道华瑄不懂女红,这时便想要教教她。

    华瑄禁不住好奇,在紫缘身边坐下。紫缘放下手帕,拿了块布料,示范了几
样简单的绣法。华瑄聚精会神地看着,也拿了针线来试试。也是奇怪,同样一根
绣花针,紫缘绣出来的样式漂漂亮亮,在华瑄用起来就全不是那么回事,只绣了
一会儿,华瑄已经弄得满头大汗,针头线乱了个难分难解。

    这时赵婉雁正好过来,见两人正在刺绣,探头来看,见了紫缘绣的手帕,花
鸟精巧,栩栩如生,登时笑道:「紫缘姑娘,你这手巾绣得真好。」紫缘微笑道
:「谢谢。」华瑄却不等赵婉雁来看,赶紧丢了针线,小手乱揉,把一块布揉了
个团,藏着不给她看。

    赵婉雁一怔,笑道:「华姑娘,让我看一下嘛。」华瑄小脸胀红,拨浪鼓似
地不住摇头,把那布团藏在怀中,道:「不要,我绣得不好看。」赵婉雁微笑道
:「看看而已,我又不会笑你,我自己也不太会绣呢。」华瑄眼珠朝她瞄了瞄,
又瞧瞧紫缘,迟疑一阵,很为难地打开手掌。赵婉雁拿了布团,打开来看,先是
愣了一下,接着泛起一丝苦笑。

    华瑄见她这样反应,登时跳了起来,急着叫道:「赵姐姐,你说不笑我的!」

    赵婉雁掩嘴笑道:「好好,我……我可没笑。」紫缘微笑道:「瑄妹从没练
过刺绣,以后就会进步啦。」

    赵婉雁拿着那布端详半晌,弯腰拿在华瑄面前,指点着道:「你这是斜绣针
法跟接针法并用,是绣双面的,可能难了一点。哪,你看,这边线头跑出来了,
就是没有绣好,应该要这么下针,这样出来……」

    她一边说,一边持针绣了起来,纤纤玉指,奇巧无比,将那针线使得从心所
欲。紫缘忍不住轻声赞叹,笑道:「赵姑娘,你说我绣得好,我可说你绣得更好
了。」华瑄看得目瞪口呆,道:「赵姐姐,你这叫不太会绣?那怎样才叫会绣?」

    赵婉雁有点不好意思,道:「我这怎么行呢,真正厉害的人,用针绣出来的
啊,比用笔画出来、写出来的还要精细呢。华姑娘,你先学平绣针法好了,这个
比较容易,算是基础。」

    说着,赵婉雁便教华瑄如何穿针引线,把那平绣针法示范出来。紫缘却见天
色不早,先同小枫去准备晚饭菜餚,不刺绣了。赵婉雁教了一阵,华瑄学得一头
雾水,跟父亲学了好几年功夫,样样是精深奥妙,可也从没这样头痛过。

    就在这时,忽听啪地一声,小白虎从窗外跳了进来,落在一张破茶几上,跳
下地来,前脚后脚地窜到三女脚边,呜呜地叫。赵婉雁放下针线,抱起小白虎,
微笑道:「大概是这样了,你先练着看看吧,我进去一下,一会儿就出来。」便
抱着小白虎,进房去了。

    华瑄呆呆地看着那一针一线,心道:「练,怎么练啊?一下穿过来,一下穿
过去,「不周风式」「阊阖风式」都没这么难啊!」她把那细细的丝线耍了一耍,
只是太轻,八方风索使不出,倒是紮实绕了她一手指。

    她马马虎虎地绣了些图案,左看右看,只觉得绣什么不像什么,真是越看越
不能看,自己瞧了都难为情。耳边忽然嗡嗡声响,一只苍蝇大摇大摆,在她眼前
飘了过去。

    华瑄正没好气,见那苍蝇东飘西飘,忍不住拈起绣花针,娇叱一声:「着!」

    玉手一扬,针去如电,把那营营青蝇刺了个前胸贯后背,牢牢钉在窗櫺上。

    只是她绣完了针,却忘了打结断线,这一针出手,引着丝线花布一股脑儿飞
了出去,这独门暗器不免过於花俏,江湖上罕见罕闻矣。

    她从椅子上跳将起来,拍了拍手,心道:「这绣花针要这么用,可不是顺手
多了?」伸了伸懒腰,又想:「赵姐姐进房里做什么?去看一看罢,总不会是嫌
教我教不会,先溜了罢?」

    当下华瑄跑到房门前,开门进去。不料才一进去,便听赵婉雁惊叫一声:「
啊,谁?」

    华瑄吓了一跳,一看之下,却见赵婉雁坐在床边,衣襟敞开,露出乳房,小
白虎被她抱在胸前,正在吃奶。赵婉雁脸上一红,把衣襟拉上了些,道:「华姑
娘,你……你要进来,也先说一声嘛。」

    华瑄拍拍脑袋,低声笑道:「对不起啦。」她没看过赵婉雁喂小白虎吸乳,
看着觉得有趣,便带上房门,跑到赵婉雁身边看。赵婉雁却觉得不好意思,连忙
遮掩着胸口,轻声道:「别看啊。」

    华瑄眨眨眼睛,道:「赵姐姐,我早就想问了,为什么你有乳汁啊?」

    赵婉雁登时窘了,支支吾吾地道:「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华瑄
奇道:「怎么会不知道呢?」

    赵婉雁被问得答不上话,便把遭遇白虎的前因后果,同华瑄说了一遍。

    华瑄听了,轻轻抚摸小白虎背上皮毛,笑道:「这样说来,赵姐姐你是帮人
带孩子了?」赵婉雁微笑道:「大概吧。」

    华瑄拍拍小白虎的头,笑道:「看你多好运啊,有赵姐姐这么漂亮的人来养
你,还喂你喝奶呢。」小白虎闭着眼睛,虎鬚摇来摇去,只顾着吃奶。

    华瑄向赵婉雁笑道:「赵姐姐,你以后一定是一个好妈妈。」赵婉雁脸颊一
红,微笑不语,脸上满是娇羞神态。

    过一会儿,小白虎吃饱了奶,沉沉地睡着了。赵婉雁弯腰下去,将牠放在床
脚。看着小白虎满足的模样,华瑄忽然起了童心,道:「赵姐姐,我也要!」赵
婉雁愕然道:「要……要什么?」华瑄道:「从小我娘就不在啦,我也不知道吃
奶是怎么样的感觉,你让我试试看好不好?」赵婉雁心头怦然一跳,急忙道:「
这这……这怎么行呢?不……不好啦。」华瑄拉拉她的衣衫,柔声求道:「好啦
好啦,赵姐姐,一下下就好了,不会怎么样嘛。赵──姐──姐──」

    赵婉雁羞得满脸通红,不管华瑄怎么撒娇,就是不肯答应。可是华瑄兴致高
昂,黏住了她不放,赵婉雁被她弄得没有办法,终於勉强地道:「那…

    …只能一下喔。」华瑄大喜,搂住了赵婉雁,叫道:「赵姐姐,你最好了!」

    赵婉雁红着脸,慢慢拉开了衣襟,暗暗苦笑,心道:「这有什么好试的呢?」

    华瑄望着赵婉雁丰盈的胸脯,伸出手去摸了摸,叹道:「赵姐姐真好,胸部
好大喔……」跟着手揽赵婉雁的腰,身子旁倾,把脸凑到她的胸前。赵婉雁被她
压得不好坐稳,挣了一下,整个人躺在床上。她脸上一热,正想起来,却觉得乳
头一紧,已经被华瑄的樱桃小口含住。

    赵婉雁轻呼一声,身子微微一颤,一种奇妙的感觉从乳头上传来,让她有点
恍恍惚惚。华瑄半伏在她的身上,双唇轻轻吸吮,觉得那奶头慢慢挺了起来,含
来滑腻欲融,忍不住用力吮了几下。

    「唔……」赵婉雁略一呻吟,一时身体有点发麻,双乳中微微胀热,乳汁不
由自主地泌出,流入华瑄口中。华瑄感到嘴里流进一股温热,不禁一阵心跳加速,
心道:「这就是奶水了?嗯,浓浓的,可是没什么味道嘛。」

    她轻轻揉着赵婉雁的乳房,一边啜着乳汁,慢慢觉得身体有点热了起来。赵
婉雁被华瑄含着乳头,阵阵吸吮的刺激感觉,让她想起了和向扬调情时的景象,
不由得面红耳赤,心道:「要是向大哥在的话,他……他这样含着我……舔我…

    …那种感觉,可有多好……」

    赵婉雁自己遐思不断,也没管华瑄如何动作,想着想着,逐渐觉得迷迷糊糊,
股间竟有些湿润了。她夹紧双腿,稍一摩蹭,居然有点兴奋起来,轻轻喘了口气。

    华瑄吸了一会儿奶,初时只觉腹中温温胀胀的,后来不知不觉中,那股温热
扩散开来,全身上下都暖洋洋、软绵绵的,很是舒服,却有点昏昏沉沉。再过半
晌,华瑄觉得那暖气渐渐变成热气,胸口有点郁闷起来,不禁张开了嘴,离开赵
婉雁的乳房,喘了几口大气。

    赵婉雁轻轻喘息几下,轻声道:「华姑娘,可……可以了吧?」华瑄点点头,
脸色泛红,悄声道:「可以啦……这……还满好玩的。」跟着又喘了口气,道:
「不过,我……我觉得有点热……」说着抹了抹脸上的汗,拉着衣襟抖了一抖。

    赵婉雁也是满脸红潮,却是想着向扬的种种温柔,历历在目,兴奋得难以自
制。华瑄也已注意到了,道:「赵姐姐,你也觉得热吗?」赵婉雁不经意地点点
头,轻声叹道:「我……我热得受不了了。」华瑄又抹了抹汗,道:「我们脱衣
服好不好?」赵婉雁又点点头,心里只是想着向扬,坐起身来,随手解开腰带,
慢慢轻解罗衫。华瑄却真是燥热不堪,衣服一件接一件地脱下,很快便脱得一丝
不挂,在床上滚来滚去,却还是觉得浑身发热,汗水在床上留下了一个个印子。

    赵婉雁慢条斯理地脱了衣服,低头一看,不由得害羞起来,心道:「怎么…

    …已经湿了?唉,向大哥,我……我这么想你,你却在哪里啊?」她心中胡
思乱想,受不了身体的空虚难耐,也顾不得华瑄在旁,用手指轻轻拨了私处一下,
嫩肉受了刺激,登时轻轻娇吟了一声。

    华瑄听她声音有异,坐起来一看,看见赵婉雁正抚弄着她湿淋淋的花瓣,满
脸都是朦胧羞涩的神态,不禁一呆,道:「赵姐姐,你……你怎么啦?」赵婉雁
心头一惊,急忙收手,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没做什么啊。」

    华瑄道:「骗人,你……你那里湿掉了啊。」赵婉雁羞得说不出话来,只是
低下了头,双颊发烧。华瑄怔怔地看着,只觉得身体越来越热,更加忍受不住了。

    这时候房外一阵脚步声响,只听一人叫道:「师妹,师妹!」

    华瑄一听呼唤,连忙拿了衣服,道:「文师兄回来啦,赵姐姐,我待会再来。」

    她匆促之间,不及穿好衣物,只套了上衣裙子,便赶紧跑出门去。

    到了堂前,华瑄见果然是文渊回来,登时三步并做两步地冲上去,抱住文渊,
叫道:「文师兄!」文渊出其不意,被她冲得倒退两步,笑道:「我回来啦。师
妹,你怎么满身大汗?」华瑄抬起头来,脸蛋泛着羞红,道:「我不知道,就是
觉得热啊。文师兄,慕容姐姐呢?」文渊道:「她有事,今晚住在京城了。师妹,
你这样浑身是汗,当心着凉了,先去换件衣服罢,等会我再跟你说。」

    华瑄大力摇头,喘着气,道:「我……我不要换衣服,我根本不想穿衣服啦,
热死我了!」她一边说,又觉得燥热难当,再也忍受不了,又把刚穿上去的衣服
脱了下来,露出娇嫩的赤裸胴体。

    文渊见她气喘吁吁,脸透羞红,正觉错愕,忽然看她脱了衣裙,里面却一件
衣物也没有穿,更是吃了一惊,道:「师妹,你没事吧?」华瑄不断喘气,坐在
地上,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抬头向文渊道:「我好热!」

    文渊看着她满身汗水,肌肤晶莹如玉,这样充满无奈地看着自己,登时接不
上话来了。

    赵婉雁光溜溜地坐在床边,心里仍是扑通直跳,想着向扬的模样,跟自己交
欢时的各种快乐滋味,更觉得寂寞难耐,不禁幽幽叹了口气,心道:「向大哥,
你知道我一定会等你的,可是……可是……我等得可多辛苦啊。你想着我,不也
觉得难过么?」

    她想了片刻,心中欲火稍熄,正想穿上衣服,忽听房外声声叫唤,婉转柔腻。

    赵婉雁听不清楚,心中好奇,拿上衣掩在胸前,走到门边,从门缝中偷看。

    那门本就破旧,空隙甚大,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外面,只是视野有限。

    只见文渊和华瑄互相拥抱,倒在地上,文渊在下,华瑄在上,正剧烈地晃动
着身子。华瑄裸着身体,身上汗水直淌,肌肤透着娇艳的淡红,纤腰在文渊手臂
的前后抱动下不断摇摆,圆滚滚的屁股斜对着赵婉雁眼睛,也是晃个不停。文渊
衣衫完好,没有脱下,唯有裤裆稍稍卸下,好让那根物事露脸,在华瑄私处的蜜
洞中卖力演出。那肉棒猛烈出入,插得华瑄爱液四散,口中娇啼不绝。

    「啊、啊哈、文师兄、好热……啊啊──」华瑄紊乱地呻吟着,两条腿不断
摆荡,难以安分。文渊轻声道:「还觉得热?」华瑄用力点头,头发洒着汗水,
叫道:「文师兄的……那个东西……啊啊……更热!」她兴奋地扭腰,俏丽的脸
蛋上带着些许羞涩,极力享受着交媾的快感。两个人沉迷其中,完全没有发现门
后有一双眼睛正目睹这个情景。

    赵婉雁只看了一眼,脑袋便轰地一阵空白,再听两人亲怜密爱的私语,霎时
浑身无力摇摇晃晃,坐倒在门边。赵婉雁眨了眨眼,再一想刚才所见,登时满脸
发烫,慌慌张张地冲到床边,扑到棉被里,心里羞耻得不知所措:「怎么给我看
见了呢?我……我我……我怎么……怎么可以看人家做这种事?向大哥,你……

    你千万别骂我啊!我不是故意要看,真的,真的!」

    可是这一看,她刚刚压抑下的情欲,这时又加倍涌上心头。双腿之间,也涌
出了源源不绝的蜜汁,无论如何无法抑止。赵婉雁羞得在床上直打滚,真盼望向
扬立刻回来,像文渊对待华瑄那样,将那强壮的阳具送入自己的身体中,好纾解
她的绵绵情思。

    她一直不敢手淫,怕手指戳伤了自己细嫩的私处,就算思念向扬到了无法忍
耐,也只以抚摸双乳、身体来发泄。可是这时,她实在无法再忍,终於将手指往
股间探去,伴随着轻轻的呻吟,将食指插进了她的牝户。那种纤细却深刻的感觉,
让赵婉雁忍不住浪叫起来。

    「呜……呜呜…啊、啊啊!哈、哈啊!」她也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得到期盼
中的高潮,只是随着身体的需求,失魂落魄地抽动着,同时另一只手抚摸乳房,
呻吟不停。赵婉雁还是不敢弄得太深,但是「噗滋、噗滋」的声音,已经让她有
一种莫名的快感。爱液和乳汁不断涌出,滋润她美丽的胴体。

    在房外的华瑄攀上绝顶之前,赵婉雁已经先一步泄出阴精,慵懒地瘫在床上,
口中荡漾着紊乱的喘息。

    她的手指上沾满了黏稠的汁液,却仍自然而然地伸到额头上,拭了拭汗水,
舒了口气,幽幽地叹道:「向大哥……快……快回来吧……」

    当晚,文渊和诸女说明了和于谦、韩虚清见面的事,要大家一并住到于府中。

    可是赵婉雁却不答应,说道:「我要留下来等向大哥,向大哥不回来,我就
不走。」

    这一来,文渊可就伤透了脑筋,心道:「师兄虽然没有嘱咐我照顾赵姑娘,
但是要我们来这里住,意思相同。怎么可以让她一个人住这荒郊野外?」

    众人讨论一番,最后终於决定,华瑄、小慕容每隔两天,轮流来陪赵婉雁住,
同时也尽保护之责,等过这剩下的半个月。本来文渊武功最好,也在轮替之列,
可是华瑄大力反对,赵婉雁红着脸,说要避嫌,紫缘和小枫不置可否,文渊也就
顺着大家的意,无须轮替。

    这晚众人心绪条条,各有所思。文渊和紫缘说着于谦为官的传闻,讨论他是
怎样的一个官,迟迟没有入睡。小枫在一旁听着,却忍不住睏,听得直点头。小
慕容不在,华瑄转去黏着赵婉雁同床睡,赵婉雁虽是答应,心里却怦怦直跳,想
着傍晚时大为失态,害羞不已,怎么也不多说话,躲在被窝里想睡,偏偏睡不着。

    华瑄倒是没放在心上,拉着赵婉雁有说有笑,却是根本不想睡。整个屋子里,
只有小白虎安安稳稳,天塌下来不知道,盘着尾巴睡大觉。

    深夜,京城于府之中,于谦坐在书房,阅着兵部文件,尚未安歇。他脑里正
想着国事大计,忽听脚步声轻轻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大人,夜深啦,
您还不歇息么?」于谦没有抬头,依然看着手中那张满是文字的文件,说道:「
事情还没忙完。不必管我,你们都先去休息吧。」那女子笑道:「「不必管我,
你们都先去休息吧」。哎呀,大人,您当我是府上的婢女丫环么?」

    于谦一听,这才抬头,见是今天留住家中的小慕容,道:「于某失言了慕容
姑娘见谅。姑娘何以尚未就寝?」小慕容笑道:「咦,我得保护大人,怎么敢睡
啊?要是有什么刺客杀手,闯了进来,我睡着了,怎么抵挡?大人,你不怕么?」

    于谦道:「生死有命,于谦行得正,坐得端,本不惧这些飞来横祸。姑娘不
用太过劳累,还是去歇着吧。」

    小慕容笑吟吟地道:「于大人置生死於度外,可真是令人佩服。」说着忽然
脚下一点,于谦尚未看清,小慕容已来到身旁,一手按住自己肩膀,说道:「我
也不想这么累,要防刺客么,简单得很,正主儿死了,不就一劳永逸?」于谦猛
一侧头,肩颈之间却已活动不灵,眼前青光一闪,小慕容右手一柄短剑,剑尖已
抵住他的咽喉,脸上笑意全收,换上了一幅冷冰冰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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